聽聞詢問,那書生道:“聽說金陵的那位小爺到來,暗中的刺客早就逃走了!沈家只是掃蕩了本地的鹽幫,殺了數十顆腦袋,他們沒有證據,也無法和曹幫去對峙。”
“鹽幫?”一旁的張諶聞言一愣,這鹽幫什么來歷?也敢和朝廷作對?
“這位兄臺,這鹽幫什么來歷,也敢刺殺沈家的人?而且還光明正大的和朝廷命官做對?”張諶露出好奇之色。
“鹽幫本來不過是一群上不得臺面的鹽販子而已,但近些年來不知從何處籠絡了不少高手,尤其我聽人說鹽幫內有神明誕生,已經是成了氣候。那鹽幫和曹幫之間,也是暗中勾結,欲要爭奪天下水運的權限。天下水運權限有七成落在沈家的身上,沈家太過于霸道,擋了不知多少人的路,鹽幫和曹幫都是靠著水運吃飯……。”那書生聽聞張諶的詢問,直接回了句。
這信息并不算是秘密,只要是江湖中人就都知道。
“只怕沒有那么簡單。”張諶心中暗自琢磨,不過那鹽幫居然敢對沈家的嫡女出手,其身后必定有所依仗。
“金陵沈家怕也并不太平啊。”張諶暗自嘀咕了句。
就在張諶心中閃爍著種種念頭的時候,伴隨著姜楠進入船艙內,停頓了數日的大船終于開始游動,伴隨著船隊開船,足有二十艘中型大船,順著江河而去。
又過了三日,張諶正坐在船頭,看著兩岸倒退的景色,在其身旁張蜚和張鼉圍拿著魚竿在釣魚。
忽然張諶眉頭一鎖,抬起頭看向北方,眸子里一條血河倒影而出:“血海出世了?”
自家身軀中的晶核也是瘋狂震動,張諶察覺到自家晶核打開了一道門戶,滔滔不絕的血海之水順著那門戶流淌而出,從虛空流向未知之地。
“血海已經可以干涉現實了!物質界出現血海,血海的本源不斷壯大,血道之力將會開始干涉現實了。”張諶心中暗自道:
“血海出現對我來說是好事,但對于天下間的蕓蕓眾生來說,必將是一場災禍。”
張諶心中無數念頭流轉:“昔日種下的種子,終于開花結果了嗎?我當初在北地傳下了血道的無數傳承,只是不曉得召喚出血海的是人族還是妖族。”
可惜張諶雖然感應到血海出世,但卻無法感應到具體發生了什么。
血海出世,日后整個天下間的所有血液,都會被冥冥之中接引入血海內,甚至于無數的魂魄會被血海捕捉,成為血海中的傀儡,對于天下眾生來說,那簡直是無間地獄。
“血海一旦出世,除非我主動關閉血海門戶,否則血海就無法被根除,天下眾生有的玩了。”張諶心中暗戳戳的嘀咕了一聲。
伴隨著張諶心中的感應,不過是須臾間,在北地有一股血紅色的颶風卷起,血紅色的云霞猶如血水一樣,鋪天蓋地氣勢滔滔的從天邊席卷而來,須臾間就是千百里,彈指間就已經從天邊席卷至近前。
那云頭猶如血紅色的水流一樣,伴隨著難以言述的腥臭味,劃過眾人的頭頂,向著更遠處而去,不過彈指間就已經遮蔽整個天空,將天上地下映襯得猶如血紅色,整個世界都化作了紅色,好像是猩紅的燈籠。
“發生了什么?”有旅客抬起頭看向天空中殷紅色的云頭,好像是怒浪一樣翻滾的血水,眼神中露出一抹驚恐之色。
“如此異象,必定有驚天動地的浩劫出世,天下必定有大變。只是不曉得這變化應到了何方?”有江湖中人皺眉低語。
船上眾人此時紛紛走出船艙,一雙雙眼睛看向那鋪天蓋地的陰云,好似是血海之水在天空中飄過,一個個議論紛紛。
張諶沒有理會眾人,先是抬起頭看了看天空中的血紅色云頭,再看看船下的河水,在那紅云的映襯下,河水猶如血水一樣,充滿了難以言述的猩紅和邪惡。
“血海出世,血道大興,對我來說倒也算好事。”張諶心中并不驚慌,知曉眼前一切不過是血海出世的異象罷了,本身并沒有什么殺傷力。
“血海出世,代表著血海大陣被人創造出來了,如此才能打破空間桎梏,將血海召喚入物質世界。只是不知這血海大陣是妖族先修煉出來的,還是人族先一步修煉出來的,如果是人族先修煉出來的,對于遏制北地的妖族來說,大大的有效果。如果是妖族先一步修煉出血海大陣,只怕人族各路諸侯要倒大霉了。”
大船悠悠而行,就在半個月后,大船靠近碼頭補給的時候,張諶聽聞了一則關于血海的消息,有過往的旅人在碼頭議論道:
“聽說了嗎?虎魄關淪陷了!”有人開口道了句。
“虎魄關有大將軍金斗鎮守,怎么會淪陷呢?”有人提出質疑,聲音中滿是不敢置信,覺得對方在造謠說謊。
“那妖族出現了一尊怪物,其召喚出了一條血河,血河淹沒虎魄關,一切生靈觸碰到血河,盡數化作了血水。那金斗雖然有鋼鐵之軀,但卻也禁受不住血海的侵襲,只能棄城逃亡。據說妖族大軍已經越過虎魄關,欲要蕩平整個北地了。”又有人開口道。
“虎魄關淪陷了?”張諶本來正坐在船頭釣魚,聽聞旁邊眾人的談話后,不由得一愣,牽扯魚線的動作頓住。
他對于虎魄關的金斗印象深刻,畢竟金斗那狗屎神通實在是難纏,堪稱是不死不滅,如果沒有應付靈魂的手段,普天下沒有人能殺得死金斗。
就算十二階的神明也不行!
金斗可以化作液態金屬不死不滅變化無形,簡直就是一個戰斗機器,誰能打得過他?
“不過如果有血海大陣出現的話,血海之力可以污濁一切物品,尤其對于超凡之物,污穢起來更是厲害,金斗的金身雖然厲害,但面對著血海大陣,怕也堅持不了太長時間。”張諶心中琢磨著。
“那金斗死了嗎?”有人開口詢問了句,聲音中充滿了擔憂。
“血海大陣發動需要時間,金斗乃血脈強者,他要是想逃走,那血海大陣怎么會有機會將其籠罩住呢?”有人開口道:“不過金斗丟了虎魄關,導致百萬妖族大軍入關,就算沒有死在妖族手中,只怕朝廷也饒他不得。”
“我聽人說現在平悖侯的領地已經亂成了一團糟,無數妖族大軍入關,平悖侯組織大軍鎮殺,只是那妖族源源不斷,浩浩蕩蕩無窮無盡,平悖侯也有些獨木難支,只怕平悖侯領地淪陷是早晚的事情。”又有人在旁邊插話。
“可恨啊!這些妖族的畜生也敢來我人族肆虐,真是罪該萬死啊!我朝廷有三件無上神秘,為何不出手鎮壓了那群畜生?”
一群人在船上議論紛紛,不斷抨擊著朝政,指責各路諸侯不作為,尤其是對平邊王更加污言穢語。
這船上的人全都是南來北往的江湖中人,一個個嘴上沒有把門的,各種臟話罵出去,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張諶坐在船艙陷入了沉默,他想起了一路南下的百姓,想不到就算是那群百姓逃過虎魄關,卻依舊沒有趕得上妖族侵襲的速度。
“難搞啊!此事與我有關,還是我的過錯了。若非有血海大陣,虎魄關也不會被輕易攻破。”張諶心中有些自責:“但人族也絕不會缺少血神經的修士,現在妖族的血海大陣出世,人族各路血道修士也會猶如雨后春筍出現,不斷的拉回差距。”
“妖族入侵乃是大勢,就算沒有我的血道出現,局勢也不會變好。”張諶心中只能不斷的寬慰自己。
“吃飯了!吃飯了!”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伙房有人喊了一嗓子,張諶拉著張蜚一路來到食堂,吃的是粗面饃饃,配的是咸菜,這是最基本的伙食,若想吃肉,需要加銀子,用銀子去買。
張諶現在只剩下幾兩銀子,當然吃不起肉,只能啃著免費的窩窩頭,就著咸菜吃倒也并不覺得難以下咽。反倒是張蜚,此時愁眉苦臉,整張臉都變成了苦瓜臉,小口小口的啃著窩窩頭。
一旁張鼉圍和成渝倒是并未露出異常,手中捧著窩窩頭吃的津津有味。
“咱們還有幾日到金陵?”張氏開口詢問了句,其細細的將窩窩頭掰碎,然后用溫水泡過后,才送入口中。
“早著呢。”張諶搖了搖頭。
張氏聞言一雙眼睛動了動:“有件事我要和你說。”
“什么事?”張諶看著張氏,就見張氏面色有些糾結,顯然不是簡單的事情。
“咱們南下金陵投奔親戚,雖然有你母親的關系在,但是咱們窮親戚上門,未免會被人瞧不起。我的意思是,咱們是否有機會去拜訪一下船上那位來自于廣濟的小姐,也好趁早一路混個臉熟,到了金陵城中,也好有個照應?”張氏面色有些猶豫,一雙眼睛看向張諶,她在等張諶拿主意。
“提前認親?”張諶聞言面色猶豫,眼神中露出一抹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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