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扶林,一間別墅內。
小七頗為好奇的看著面前一臉正色的利景天,她很少見利景天這幅模樣。
“陸耀文,我不知道你拿捏了鬼佬什么把柄,讓他們這次不敢對你掀桌子。”
“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李黃瓜、李照基這些人,都是鬼佬花費了大量時間精力培養出來的血包,他們是鬼佬的禁臠,伱如果動他們,鬼佬一定會掀桌子。”
“而且,他們的資產只是放在他們的手里,只要鬼佬需要,隨時都可以拿回去,就算你干掉他們,也沒有辦法拿走這些資產。”
利景天給陸耀文一通分析。
很明顯,他對陸耀文的心態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內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以前的利景天,只是拿陸耀文當做一個幫自己實現目標的工具人,現在的陸耀文則已經成為了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
陸耀文不愧是治療神經病的專家,三句話就醫好了鄧威的神經病,如今更是一句話都不用說就讓利景天的神經病癥狀大為緩解。
電話那頭,陸耀文聽完利景天的這番分析,并沒有開口,好像什么都沒有聽到一樣。
他當然知道利景天說的沒有錯,他甚至知道,李黃瓜后面的操作,在大陸與鷹國人之間左右逢源。
一面在鷹國購買通訊公司、燃氣、港口、電力等基礎設施資產,再高價出售,比如他就通過出售Orange電訊公司狂賺千億港幣。
一面在大陸瘋狂買地,然后囤地不開發,等到地價漲起來之后再套現,賺取大額利潤。
那些站在李嘉誠背后的鷹國人見李嘉誠這么會賺錢,自然對他也是大力支持,著實讓他風光了幾十年。
只是這種手段,在大陸與鷹國勢力沒有拉開明顯差距時,非常奏效,但在大陸的國力明顯超過鷹國之后,這家伙就玩不轉了。
見陸耀文沒開口,利景天繼續說道:“陸耀文,鷹國人會防備你,但不會防備我們利家。”
“利老三,你說這么多都沒有說到終點,我憑什么要信你?”
陸耀文緩緩說出了這句話。
“陸耀文,整個港島,除了我大哥、二哥之外,沒有人知道我想要做什么,現在我可以告訴你,這就是我最大的誠意。”
在聽到利景天的這句話后,站在一旁的小七臉上露出了一絲震驚的神色。
她萬萬沒想到,陸耀文居然能把利景天逼到這種程度,連這件事也要告訴陸耀文?
利景天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港島的蛋糕已經分完了,哪怕是做到最高最強,無非也就是手里的錢多一點,那有什么意思?”
“但東南亞不一樣,那里直到現在還有許多混亂之地,在那里,才能打出一片真正屬于我自己的天地。”
“陸耀文,你在港島的發展確實超乎我的預料,哪怕是我,也不能在港島與你抗衡,但是只要我去東南亞,你也一樣拿我沒有辦法。”
“說實話,我并不在乎利家,我現在需要保著它,只是我需要用它向我在東南亞的勢力輸血。”
“陸耀文,你太聰明、太難掌控,不然我一定會與你合作,到時候我們一起在東南亞再建一個與港島、星城一樣的城市,那才是大丈夫應該做的事情。”
說到這里,利景天的語氣里滿是惋惜,輕嘆了一口氣:“哎,可惜了!”
陸耀文在聽到利景天的這番話后,臉上閃過了一絲驚愕,他萬萬沒想到,利老三居然想在東南亞建國,不愧是神經病,思維就是廣。
說實話,陸耀文都沒有想過這件事,他只是想在金山角扶持一個屬于自己的勢力,在呂宋這些混亂之地建幾個訓練基地。
但陸耀文轉念一想,隨著毛熊國巨變,國際勢力重新洗牌,未來十年將會混亂的十年,如果操作得當,利老三的想法還真不是沒有可能實現,
只是如同利景天不敢與陸耀文合作一樣,陸耀文也不敢與利景天合作,一山不容二虎,一家不容二主。
“我選的地方叫曾母島,島上原本百分之八十是華人,不過隨著爪哇猴的移民,現在華人的比例只占一半,我已經在島上扶持了代理人,暗中幫助當地華人對抗爪哇猴。”
“怎么樣,告訴你這么多,誠意應該足夠了吧?”
電話那頭,利景天的臉上再一次浮現出笑容。
他把自己的底褲都脫下來給陸耀文看了,只要他利景天不配合陸耀文對付李黃瓜、李照基,那陸耀文就可以曝光利景天的計劃,讓他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東流。
“繼續。”
陸耀文眼神一閃,爪哇猴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厭惡的人種,甚至還要超過鷹國人與阿美莉卡人。
所以,雖然不喜歡利老三這個人,但對于利老三做的這件事,陸耀文還是很喜歡的。
“這兩天,我會給自己安排一場襲擊,然后我會向鷹國人求助,如果鷹國人肯幫忙,我就繼續安排襲擊,最后‘無奈’割讓出利家葡京集團、無線電視臺的股份以及西貢船廠和安樂汽水廠給你。”
“如果鷹國人不幫忙,那就更好了,我直接把這些資產割讓給你。”
利景天臉上的笑容不減,仿佛他扔出去的不是利家的財產,而是別人家的財產。
陸耀文在聽完利景天的這些話后,對于這個神經病的看法再一次改變,這個家伙絕對是個梟雄,能屈能伸,幾十億的資產,說扔就扔,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我要在西盛廣場、時代廣場、利舞臺廣場建電影院。”
陸耀文突然開口說道。
“好!”
利景天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喜色,立刻答應了下來。
“鷹國人那邊是不會幫你的,我想你可以趁機向鷹國人討要一些補償。”
陸耀文繼續說道。
“哈哈哈,我也正有此意,畢竟我們利家也是鷹國人養了幾十年的狗,挨了棍子,總得給一頓好吃好喝吧?”
利景天哈哈大笑。
“利老三,可惜了,你是個神經病。”
陸耀文緩緩說道。
“沒有神經病,利老三就不是利老三了。”
利景天說完這句話后,掛斷了電話。
隨后,看向一臉驚愕的小七:“看到沒有,我一個電話就搞定了陸耀文。”
小七對利景天的無恥程度立刻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割了幾十億、上百億的好處出去,居然還大言不慚說自己一個電話就搞定了陸耀文?
“你把你在東南亞的計劃告訴陸耀文,真的沒事嗎?”
小七沉吟了片刻,還是沒忍住好奇心,問出了這個問題。
“陸耀文是聰明人,把柄不用才是把柄,用了那就是同歸于盡的炸彈了,而且我和陸耀文要做的事情本來就沒有沖突,只是我之前太小看他了。”
說到這里,利景天臉上的笑容更甚:“我現在倒是想陸耀文再往上面走一步,說不定以后我在港島還要靠他幫忙呢。”
小七對利景天臉皮厚度的認知,再一次被顛覆,他是怎么做到如此絲滑的切換和陸耀文關系的?
似乎是看穿了小七內心所想,利景天繼續說道:“小七,我一直沒和你說過,你母親就是曾母島上的島民,我這輩子只對她一個人許過諾言,一定會讓她的族人獲得自由,真正的自由。”
“為了完成這個諾言,我可以做任何事。”
小七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利景天這幅模樣,如此的鄭重,而且他永遠沒心沒肺的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思念’與‘痛苦’這兩種情緒。
“我母親,是個什么樣的人?”
小七趁機問道。
她以前也問過這個問題,但每次都被利景天給搪塞了過去。
“她是個善良的人,除了喜歡殺人之外。”
利景天沉吟了片刻,給出了這個答案。
小七感覺自己有點懵。
“走吧,陪我去見李黃瓜和李照基,答應了陸耀文幫他對付這兩個人,得開始做事了。”
利景天扔下這句話后,朝著別墅房門走去。
與此同時,港督府邸。
在警務處長的專車停穩之后,莊啟辰立刻迎了上來,笑著向剛剛下車的韓毅理開口說道:“處長先生,港督先生在他的辦公室等你。”
“莊秘書,辛苦你了。”
韓毅理朝莊啟辰點了點頭,隨后在這名港督私人秘書的帶領下,走進了港督辦公室內。
“港督先生,我剛剛在濠江和陸耀文談完了……”
韓毅理將自己與陸耀文談的條件詳細和魏奕信復述了一遍。
在聽完韓毅理的話后,魏奕信沉吟了幾分鐘,才開口說道:“韓處長,這次委屈你了。”
“港督先生,為了女王嘛。”
韓毅理語氣平靜,半點都沒有為了女王的‘真情實感’。
魏奕信無視了韓毅理對女王的‘不敬’:“現在我們要對付陸耀文,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得換個方式與這個家伙相處了。”
“嗯?”
韓毅理眼神里閃過一絲疑惑。
“我已經讓布政司先生……”
魏奕信將自己之前與陳康禮說的計劃說給了韓毅理聽,然后繼續說道:“韓處長,如果陸耀文識時務的話,你們警隊對于他的態度也要改一改,除非必要,不要去招惹他。”
“好。”
韓毅理微微點了點頭,接著繼續說道:“港督先生,其實我來找你,還有另一件事要和你說。”
“請說。”
“我年紀大了,精力已經跟不上了,港島目前又處于多事之秋,希望港督先生能向祖家建議,讓我提前從警隊退役。”
港督并沒有對警務處長的任免權,港島警隊每一任警務處長都要由鷹國的蘇格蘭場提名,外交部任命。
韓毅理也是真心想要提前退役。
他有預感,港島以后絕對還會有大事發生。
“韓處長,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建議你在近段時間退役,畢竟警隊馬上就要向陸耀文與和聯勝道歉,這個時候你如果也退役。”
“那港島這些媒體肯定會炒作,是陸耀文將你這個警隊一哥逼到提前退役的,這對于警隊的威信又將是一次大的傷害。”
“過兩個月,等這起事件平息下來之后,我一定幫韓處長你提前退役。”
魏奕信一臉真摯。
“港督先生,是我考慮不周,那我就在堅持兩個月吧。”
韓毅理也不想在港島留下一個被社團龍頭逼走的‘美名’,順勢答應了下來。
“韓處長,這兩個人就勞煩你再辛苦辛苦了。”
魏奕信緩緩說道。
“為了女王嘛。”
韓毅理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笑。
‘鈴鈴鈴’
就在這時,韓毅理的手機響起一陣鈴聲。
“處長先生,各大警局、警署以及監獄、懲教所的和聯勝成員都堅決不肯離開,賴在了警局、監獄里面。”
顏利國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
“這幫和聯勝的家伙又要玩什么花樣?”
韓毅理的眉頭微微皺起。
旋即,他立刻說道:“既然他們不愿意走,那就繼續養著他們,記住,一定不要和他們發生任何沖突。”
韓毅理記得很清楚,魏奕信剛剛才對他說,不要招惹和聯勝。
顏利國微微一愣,一秒多鐘后才反應過來:“好的,處長先生。”
掛斷電話后,韓毅理一臉無奈:“港督先生,我現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沒有提前把陸耀文這個禍害給消滅掉。”
“韓處長,現在說這種話毫無意義,我們要向前看。”
魏奕信緩緩說道。
另一邊,中環,一間名為銀河的老上海舞廳內。
“卓sir,二十五年前,我們在這里見的第一面,當時你是跟著雷洛來的,我是跟著雷蒙德總警司來的,你還有沒有印象?”
石康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卓景全,一臉感慨。
他是現在港島警隊所有鬼佬警官里,在港島服役時間最長的人,他剛來港島的時候,港島還屬于金錢帝國時代,當時的總華探長還是雷洛。
石康記得很清楚,雖然他當時是高級督察,但在雷洛這個員佐級警員面前,他卻站如嘍啰。
“石康處長,我沒你這么好的記性。”
卓景全語氣很平淡。
他是行動處處長,是石康的直屬下級,但與石康的交情也就一般。
“卓sir,當初我們兩個人都是跟在警隊大人物身后的嘍啰,如今我們兩個人,一個是警務處副處長,一個是行動處處長,你覺得我們是警隊大人物嗎?”
面對卓景全的冷淡,石康絲毫不以為意。
卓景全的眼神微微一動:“石康處長,想要說什么就直接說吧,不要搞這些彎彎繞繞。”
“我十七歲參軍,二十七歲來港島警隊服役,已經二十六年,如今我已經五十三歲,理論上,距離退役只有兩年。”
港島警隊警員的退休年輕理論上是五十五歲,如果港英政府有特殊指令的話,可以適當延長。
“我是個快要退役的人,奪權多利已經沒有什么意義,我之前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但是現在我的想法變了……”
說到這里,石康眼神炯炯的看向卓景全:“卓sir,不管是李文彬還是蔡元祺,他們都有派系支撐,你雖然現在領先他們一步,但一定會被他們超越。”
“我知道你現在和陸耀文搭上了關系,但這還不夠,如果我們合作,憑你我兩個人在警隊這么多年積累的人脈,一定會成為警隊除了鬼佬、大陸、本地派之外的第四極。”
“那個時候,說不定你能在蔡元祺與李文彬爭斗的時候把握機會,成為港島警隊第一位華人處長。”
石康能當上警務處副處長,自然也是由本事的人,他說的這些話,非常具有蠱惑性,尤其是對卓景全這個原本就想當警隊一哥人來說,更是如此。
在聽完石康的話后,卓景全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和陸耀文之間的關系在石康面前暴露,卓景全半點都不意外。
之前那次他出面讓山頂分局PTU出動去利家,只要有心人去查,就一定能查到貓膩。
這件事,卓景全也沒有打算隱瞞。
有李文彬這個‘招牌’頂在前面,他卓景全與陸耀文合作,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足足幾分鐘后,卓景全才開口:“石康處長,祝我們合作愉快。”
與和陸耀文合作一樣,同石康合作,對于卓景全來說,好處遠遠大于壞處,其中最大的好處就是他真正在警隊最高層里,有了自己人。
‘鈴鈴鈴’
這時,石康的手機響起一陣鈴聲。
“喂,哪位?”
石康的眼神微微一動:“好,我知道了。”
說罷,石康掛斷了電話,看向卓景全:“卓sir,和聯勝的人又動手了,對號碼幫、四大、洪興全面開戰。”
“陸耀文這個家伙,其實早就可以統一港島黑道,只是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他一直沒有這么做。”
說到這里,石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嘲弄的笑:“港島發生這么大的事情,O記總警司、刑事處處長,沒有一個人和我匯報,也就是我還有一些老部下,不然真的就要成聾子瞎子了。”
“石康處長,我們手里掌握的權力,確實太少了。”
卓景全的臉上,也浮出了一絲自嘲的笑意。
深夜,淺水灣,李黃瓜的半山別墅內。
“鷹國人已經與陸耀文說和了。”
利景天的第一句話,就讓李黃瓜、李照基兩個人的臉色猛的一變。
“利先生,你從哪里聽到的消息?”
李黃瓜立刻問道。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如果你們不信,那就耐心等一個晚上,明天就什么都清楚了。”
利景天緩緩說道。
“利先生,我自然相信你,只是我怎么都想不通,鷹國人怎么可能與陸耀文這個矮騾子說和?”
李照基怎么都理解不了這件事。
在他看來,有鷹國人的幫忙,有警隊的幫忙,和聯勝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在加上陸耀文回不來港島,遲早要分崩離析。
結果鷹國人不僅輸了,而且僅僅三天就輸了,這……
“李先生,在我看來,鷹國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為過,他們眼里只有他們自己的利益,至于我們這些人?只是幫他們賺取利益的工具。”
“兩位,陸耀文馬上就要回港島,和聯勝也立刻就要卷土從來,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想想該如何應對陸耀文了。”
利景天的語氣,格外的認真。
李照基與李黃瓜兩個人聽見利景天的這句話后都沉默了。
十幾秒后,李黃瓜才開口說道:“利先生,說實話,除非逼不得已,否則我已經不會在招惹陸耀文了。”
“李先生,你與陸耀文的矛盾是無法化解的,現在陸耀文在元朗只是建了幾棟出租樓,可能對港島的房價沒什么影響,等他建了幾十棟、幾百棟呢?”
“港島的房價就是你們兩位的命根子,同時也是鬼佬的命根子,你們與陸耀文之間只有一方能贏,除非你們放棄地產,去做別的行業。”
利景天的話讓李黃瓜、李照基原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利先生,你有什么好主意嗎?”
李照基立刻開口問道。
“李先生,連鷹國人都拿陸耀文沒有辦法,我就更不可能有辦法了。”
說到這里,利景天的語調一揚:“不過在東南亞,我倒是有點辦法……”
第二天清晨。
許多剛剛從自己家離開,準備去上班的港島市民就被自己買的第一份報紙上的頭版頭條給嚇了一跳。
港島警隊、懲戒署承認自己因為工作失職,對和聯勝造成的嚴重的傷害,公開向和聯勝道歉,向無辜被抓捕的和聯勝成員表示誠摯的道歉。
這篇公開道歉在極短的時間內引爆了整個港島,最讓人震驚的是,這篇公開道歉刊登在所有報紙的頭版頭條。
在港島這么一個一天能賣出百萬份報紙的地方,造成的影響力只能用空前絕后來形容。
所有看到這篇公開道歉的港島市民心里都涌起了一個疑問,為什么港島警隊、懲教署會聯名向和聯勝道歉?
換句話說,和聯勝憑什么讓港島警隊、懲戒署向它公開道歉?
此時,一輛游艇緩緩停在了港澳碼頭。
“龍頭!”
“龍頭!”……
陸耀文剛剛下船,斧頭俊、蔡元鼎等人就迎了上來,笑著向陸耀文問好。
“俊哥、阿鼎,昨天辛苦你們了。”
陸耀文笑著說道。
“龍頭,我們也是和聯勝的人,每個月也要領和聯勝的薪水,幫社團做事本來就是我們分內的事情。”
斧頭俊一臉真心實意。
這幾個月的時間,斧頭俊也分析過為什么和聯勝在陸耀文的手上,這么短的時間,就產生了質變。
原因其實就是三點,以安保公司的名義招募精銳,提高社團入門的標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舍得給錢。
一個組織,最重要的是要讓組織里的成員看到希望,陸耀文在這一點上做的太絕了。
和聯勝成員,安保公司見習、初級、中級、高級員工,上升通道清晰可見,其他社團絕大部分的成員都是想著混日子。
和聯勝則足足有幾萬名想要往上面爬的成員,這么一來,戰斗力能不強就怪了。
在想通這些之后,斧頭俊對陸耀文已經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他輸的不冤,所有輸給陸耀文的人都不冤。
“俊哥,我希望你能繼續幫我的忙。”
在與斧頭俊寒暄了幾句后,陸耀文對斧頭俊發出了招攬。
“龍頭,你這么看得起我,我很感動,只是我答應了小汶……”
斧頭俊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耀文打斷:“俊哥,我的意思是讓你當老師,教教安保公司的那些員工怎么管理手下。”
“啊?當老師?”
斧頭俊有點懵。
其實陸耀文早就有讓斧頭俊出山的打算,他在港島黑道的影響力巨大,窩在元朗鄉下太浪費了。
“是的,俊哥,你手下一萬多人都能打理的井井有條,教安保公司的那些員工,綽綽有余。”
陸耀文點頭笑道。
“好吧,沒想到我斧頭俊打打殺殺一輩子,最后居然還能當老師。”
斧頭俊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幾分鐘后。
一輛奔馳轎車上。
“文哥,現在去哪?”
高崗時隔幾天,終于坐回到他熟悉的駕駛位上。
“港島警隊有五個總區,十九個警署,另外還有三家監獄和五所懲戒所,今天我們要一一拜訪這些地方,接社團的兄弟們回家。”
“我們先去赤柱監獄。”
在聽見陸耀文的這句話后,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許正陽眼神一閃,陸耀文說的好聽叫拜訪,其實就是一家一家去打臉。
拜訪三十三個地方,等于在港島警隊、懲教署的臉上打三十三記耳光。
通過這幾天的了解,許正陽已經徹底明白,自己負責保護的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確實,陸耀文有這個資格,讓組織派他這名金牌保鏢來負責提升對陸耀文的安保程度。
此時的赤柱監獄內,飛機、蒲俊、吉米等人躺在醫務室里,抽煙的抽煙,喝茶的喝茶,打牌的打牌,半點都不像是在服刑。
昨晚晚上,懲教署就已經下了命令,讓赤柱監獄的人一定要善待這些和聯勝的成員。
絕對不能再讓這些和聯勝的成員與其他囚犯發生沖突,而且對和聯勝受傷的人,一定要采用最好的醫療手段。
在收到這個命令之后,赤柱監獄的高層立刻將所有和聯勝的成員集中在幾個監倉,同時飛機、吉米這些高層則安置在環境更好的醫務室。
同時赤柱監獄還安排專門的伙食,甚至還主動提供香煙這種普通囚犯要花大功夫才能搞到的‘違禁品’。
昨天晚上,吉米、飛機等人就像來度假的游客一樣,在醫務室美美的睡了一覺。
對于赤柱監獄的這個安排,殺手雄極度的不滿,恨的牙根癢癢。
昨天凌晨,和聯勝的人暴動,殺手雄跟著防爆隊的人一起進場鎮壓這些和聯勝的人,結果在他進場之后,被蒲俊和飛機兩個人盯上,一頓猛揍。
幸虧當時防爆隊的人把他給護了起來,不然殺手雄都感覺自己可能會被這兩個撲街活活打死。
想到這里,殺手雄的火氣就直接起來了,只可惜,赤柱監獄的高層下了死命令,一定不能招惹和聯勝的人,如果因此起了沖突,不管是誰,立刻就地免職。
所以,哪怕殺手雄心里再不爽,火氣再大也只能想辦法忍住。
實在忍不住的情況下,他也只能去找其他監倉里的普通犯人,發泄下自己的火氣。
雖然殺手雄被包扎的和粽子一樣,但是三號倉的囚犯可不敢笑眼前這個人,所有人都知道,殺手雄現在的火氣很大,千萬不能撞到他的槍口上。
整個三號監倉,受傷最重的就是大屯,前天晚上被蒲俊追著捶,差點把他給活活捶死,昨天好不容易在醫務室躺了一天,結果晚上蒲俊那幫煞星也進了醫務室。
這么一來,大屯哪里還敢呆在醫務室?趕緊回到了三號監倉,如今渾身哪哪都疼,只能躺在床板上,不住的發出痛嚎。
三號監倉的其他囚犯,也或多或少身上都掛了傷,只有少部分機靈的人立刻躲到角落裝死,才逃過了和聯勝成員的報答,盧家耀與鐘天正,正是其中的兩個,如今兩人抱著頭蹲在雙層鐵床前。
看見盧家耀一直盯著殺手雄看,鐘天正連忙說道:“阿耀,不要命了?趕緊低頭,別讓殺手雄注意到你。”
“哦!”
盧家耀聽見鐘天正的話,連忙哦了一聲,然后馬上低頭。
殺手雄前前后后在三號倉房足足走了三個來回,然后指著大傻、傻標和大屯說道:“把他們三個人帶到的我的辦公室。”
跟在殺手雄身后的獄警大聲說道。
大屯強忍著疼痛,哀求道:“雄哥,我都被打成這個樣子了,你就放過我吧,真扛不住了。”
“大屯,我他媽的帶你去治傷,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殺手雄瞪了眼大屯,隨后走出了三號倉房。
等到殺手雄走出倉房之后,倉房里的其他囚犯才紛紛松了一口氣。
“正哥,還好有你罩著我,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辦。”
顯然,盧家耀被昨天凌晨的陣仗給嚇壞了。
“都是可憐人,說這些話干嘛?只是大屯他們要受罪咯。”
鐘天正笑著搖了搖頭。
“殺手雄對那些人的時候,屁都不敢放一個,到我們面前卻這樣耀武揚威,真他媽的是個畜生!”
盧家耀低聲罵道。
“阿耀,你知道那天晚上進來的是什么人嗎?”
鐘天正看向盧家耀開口問道。
“不知道。”
盧家耀搖了搖頭。
鐘天正小聲說道:“他們是和聯勝的人,和聯勝是港島第一社團,你別看殺手雄在赤柱監獄里面這么屌,出了赤柱監獄,一萬個殺手雄都不夠和聯勝砍的,你說他敢對和聯勝的人下狠手嗎?”
“和聯勝?”
盧家耀別的沒有聽進去,只聽進去了這三個字。
另外一邊,三十多輛轎車、面包車穩穩的停在了赤柱監獄的大門口。
隨后,看守監獄的獄警就看見一個俊朗的年輕男人下車,緩緩的走向赤柱監獄大門。
“站住,這里是赤柱監獄,外人不得靠近!”
看守大門的獄警喊住這個男人,大聲說道。
男人看了眼這個說話的獄警,隨后淡淡說道:“去告訴你們監獄長,陸耀文來了,我要接我的人回家。”
獄警看了眼陸耀文,隨后拿起面前的電話話筒,撥下了赤柱監獄監獄長的號碼。
“報告長官,外面有個叫陸耀文的人找你,他說他要接他的人。”
電話接通之后,這名赤柱監獄的獄警向赤柱監獄的監獄長匯報道。
“告訴他,他的人馬上就會被放出去。”
監獄長立刻回復道,接著就掛斷了電話。
此時,赤柱監獄的監獄長也是一肚子的憋屈,和聯勝的人來赤柱監獄大鬧了一番,自己沒辦法處理這幫人不說,還得好吃好喝供著,別提有多憋屈了。
昨天晚上他就想要放人,只是這幫大爺賴著不走,現在他才明白,原來和聯勝這幫人是等著陸耀文來接他們走。
只是。
‘這他媽的哪里是來要人,分明是來上門打臉的!’
想到這里,監獄長輕嘆了一口氣,隨后拿起電話,撥下了殺手雄辦公室的電話號碼。
“喂,殺手雄嗎?是我。”
電話接通之后,監獄長開口說道。
“長官有什么吩咐?”
殺手雄這個時候正在和大屯、大傻、傻標三個人爽。
在聽到電話鈴聲后,他原本很不爽,但在拿起話筒,聽到是監獄長的聲音后,他立刻將自己的火氣給壓了下來。
“和聯勝的龍頭陸耀文到了,你馬上將和聯勝的人放了,送到監獄的大門口。”
監獄長直接說道,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不露臉了,因為實在太丟臉了,他可不想被陸耀文當面打臉。
“什么?監獄長,和聯勝的人前天晚上鬧得那么大,我們就這么放了?”
殺手雄一臉震驚,語氣里全是不可置信。
昨天他去了醫院治療,并不知道監獄長想要放人的事情。
“對,放了他們,這是懲教署署長的命令,如果你有異議,你可以直接去和他匯報。”
監獄長沒好氣的說道。
“報告長官,我沒有這個意思,我一定遵守長官的命令。”
殺手雄聽出監獄長語氣里的不爽,立刻大聲說道。
“馬上把這件事搞定。”
監獄長說完這句話后,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草草草”
殺手雄將電話話筒放下后,一邊怒罵,一邊給大屯、傻標、大傻三個人一人一腳。
隨后,殺手雄對門口的獄警說道:“看緊他們三個人,等我回來在收拾他們。”
獄警大聲應道。
接著,殺手雄就帶人來到了赤柱監獄的醫務室。
看著這些像是來度假的和聯勝成員,殺手雄感覺比吃了蒼蠅還難過,一身的火氣無處發泄,他按捺住了心里的情緒,走進醫務室開口說道:“你們可以走了。”
“阿sir,這里舒服的很,我可不舍得走。”
蒲俊躺在床上,笑著說道。
“呼”
殺手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歹才壓住了自己的火氣,隨后說道:“你們和聯勝的龍頭陸耀文到了。”
“龍頭居然親自來接我們了?”
聽到殺手雄的這句話,蒲俊直接蹦了起來,然后說道:“兄弟們,龍頭來接我們回家了。”
“龍頭萬歲”
頓時,醫務室里一陣歡呼聲,震耳欲聾。
而門口的殺手雄看著醫務室里這些歡呼的和聯勝成員,心里異常的憋屈。
二十分鐘后,殺手雄與二十多名獄警帶著四百多名和聯勝的成員來到了赤柱監獄的大門口。
吉米、蒲俊、飛機等人來到赤柱監獄的大門口后,立刻就看到了陸耀文,眾人激動的大聲喊道:“文哥!”“龍頭!”
陸耀文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吉米、蒲俊、飛機等人,笑著說道:“兄弟們,我來接你們回家。”
“龍頭萬歲”
一陣歡呼聲在赤柱監獄的大門口,響徹云霄。
接下來,每一家監獄、懲教所,陸耀文都是一家一家上門‘拜訪’。
每到一家,都仿佛在這些監獄的監獄長、懲教所的所長臉上打了一巴掌。
很快,陸耀文就將監獄、懲教所全部拜訪完畢,而這個時候,時間已經快到了中午,陸耀文坐上車后,對高崗說道:“阿崗,去西九龍總區。”
拜訪完監獄、懲戒所之后,陸耀文進入了今天真正的重頭戲,拜訪港島警隊五個總區、十九家警署。
此時的西九龍總區內,行動處處長曾向榮坐在辦公椅上,臉色異常難看。
陸耀文‘拜訪’監獄、懲教所的事情早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港島,曾向榮自然知道,陸耀文也絕對會來‘拜訪’他們西九龍總區。
原本和赤柱監獄的獄長一樣,昨晚西九龍總區的指揮官就想放人,結果也是一樣,和聯勝的人根本不走,仿佛就要在西九龍總區扎根一樣。
而西九龍總區指揮官又接到了警務處處長韓毅理的死命令,無論如何不能再與和聯勝發生沖突,所以沒有辦法,他只能等著陸耀文上門‘拜訪’!
最后,這位指揮官為了防止自己丟臉,想了個妙招,他直接向韓毅理申請了一天假期,然后將這一天的指揮權交給了行動處處長曾向榮。
曾向榮在接到這個任務后,心里也是問候了西九龍總區指揮官十八代祖宗,但是沒有辦法,他也只能捏著鼻子領下了這個要被打臉的任務。
這時,陸耀文乘坐的汽車來到了西九龍總區的大門外,隨后陸耀文下車,緩緩的走進西九龍總區內,對著接警臺的人說道:“通知一下你們的指揮官,陸耀文來接人。”
接警臺的警員聽見陸耀文的話,馬上拿起電話話筒撥下了曾向榮的電話號碼,開口說道:“長官,陸耀文來接人了。”
“好,我知道了。”
曾向榮應了一聲,隨后就掛斷了電話。
“哎!”
曾向榮嘆了一口氣,隨后拿起電話撥下了一個號碼:“告訴和聯勝的人,他們的龍頭來接他們了,讓他們趕緊滾!”
電話那頭的人大聲說道。
十幾分鐘后,一陣陣歡呼聲傳遍了整個西九龍總區,而整個西九龍總區的警員在聽到這聲歡呼聲后,都感覺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樣。
接下來,這哥場面,發生在了港島警隊的各個總區、警署。
陸耀文和他自己說的一樣,一家沒有拉下,將警隊五個總區,十九家警署全都‘拜訪’了一遍,在全港島三萬多名警員臉上全都打了一記‘耳光’。
等到陸耀文‘拜訪’完這些總區、警署之后,時間已經來到了當天下午七點多鐘。
陸耀文帶著高崗、阿積、阿布等人來到了港島警隊總部大樓。
此時,港島警隊總部大樓的門口已經聚集了幾千人,這些人都是之前被抓起來的和聯勝成員。
接到消息的韓毅理讓李文彬去問問陸耀文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sir,處長先生在樓上吧?”
陸耀文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李文彬,笑著問道。
李文彬深深的看了眼陸耀文,沒有開口,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陸耀文臉上笑容更甚,扭頭對和聯勝眾人說道:“各位兄弟,同我一起說,多謝處長先生。”
“多謝處長先生!”
“多謝處長先生!”……
一聲聲響亮的謝謝聲,在港島警隊總部門口如平地驚雷一般響起。
此刻,警務處長辦公室內。
韓毅理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烏泱泱的人群,聽著他們的‘道謝’,就像是被人打了一記耳光一樣,腦袋嗡嗡的,氣得老臉通紅,恨不得立刻就下令把這些人全部驅逐。
但最終,韓毅理還是選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住了自己的火氣,假裝什么都沒有聽到。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二合一章節,今天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