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讓我做什么?”
在聽到邱剛敖的話后,司徒杰感覺自己渾身一寒,連忙開口問道。
“別急,先說說看,霍兆堂給你的三百萬放在哪了?”
邱剛敖拍了拍司徒杰的肩膀,淡淡開口問道。
在將司徒杰‘榨干’之后,邱剛敖將一個小挎包綁在了司徒杰的身上。
“這是什么?”
司徒杰立刻意識到不妙。
“幾顆炸彈而已,只要我們一按起爆按鈕,你可以直接送去墓地山下葬,都不需要火化。”
邱剛敖緩緩說道。
“我錢也給你們了,什么都給你們了,為什么還要這么對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司徒杰頓時慌了,連聲求饒道。
“司徒處長,當初我們六兄弟,想讓你幫我們說一句話,只要你說一句話就好,阿標甚至跪在警局門口,求你們這些警隊高層,你們這些所謂的大人物,給我們一個機會,結果呢?這個機會,你們給我們了嗎?”
邱剛敖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越來越激動,顯然是要將這幾個月受到的不公,受到的屈辱全都發泄出來。
“我幫你們扛也沒有用,你們殺了人的,就算我幫你們扛,你們也要脫衣服的!”
司徒杰連忙說道。
“司徒杰,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好好聽話,說不定我會給你留條路。”
邱剛敖情緒恢復了平靜,扔下這句話后,給司徒杰戴上了黑色眼罩,扯著他離開了這間房間。
半個小時后,鉆石山金塔墳場。
看著眼前刻著張德標名字的墓碑,邱剛敖點燃三根香,雙手合十,輕聲說道:“抱歉,標哥,我們出獄之后,沒臉來見你。”
“在為你報仇之前,我們都沒臉來見你。”
“但這次做完事,我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再來見你,所以,不好意思,提前來見你一面,希望你在天之靈能保佑我們順利為你報仇。”
邱剛敖緩緩說道。
當天下午,九龍城區一家幼兒園內。
幼兒園老師藍可盈正在為自己班上的小朋友準備飯盒,這時,一名她的同事走到她身旁,開口說道:“可盈老師,外面有位警官找你,說是你老公的同事。”
“我老公同事?司徒杰?汪老師,麻煩你幫我準備下飯盒,我等會就回來。”
在聽到自己同事的話后,藍可盈臉色一緊,她老公是東九龍總區重案組高級督察張崇邦,平時經常受傷回家,藍可盈勸過他很多次,讓他不要這么拼命,可惜張崇邦一直不聽。
在聽到自己同事說,張崇邦在警隊的同事要找自己后,藍可盈的心立刻就吊了起來。
幾分鐘后。
“你好,我是藍可盈,你是我老公的同事?”
藍可盈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面色有些憔悴,兩鬢都有些花白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藍小姐,我叫司徒杰,是東九龍總區行動處副處長,這是我的證件。”
司徒杰一邊說著話,一邊將自己的警察證件遞給藍可盈。
“司徒處長,是不是我老公他……”
這一刻,藍可盈感覺自己心臟都要蹦出來了。
“藍小姐,請跟我來吧,等會你就知道了。”
司徒杰并沒有解開藍可盈的疑惑,而是指著停在不遠處的一輛轎車,對藍可盈說道。
已經六神無主的藍可盈下意識的就跟著司徒杰坐上了轎車的副駕駛位。
然而,就在車門關上之后,藍可盈聽見司徒杰對自己說道:“藍小姐,對不起,我也是被逼的。”
‘唔’
還沒有等藍可盈回過神,她就被一塊毛巾捂住了口鼻,十幾秒后,她就昏迷了過去。
“人我已經幫你們弄到手了,是不是可以把我身上這個炸彈拆開了?”
見藍可盈昏倒之后,司徒杰立刻掀開自己的西服外套,露出綁在腰間的那個小挎包,大聲對邱剛敖喊道。
“別急,司徒處長,等你把該做的事情做完,我們自然會幫你拆掉炸彈。”
邱剛敖淡淡說道。
“哎”
司徒杰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隨后掏出手機,按下了‘九九九’這三個號碼,同時按下了免提鍵。
“警隊報案中心嗎,我是東九龍總區行動處副處長司徒杰。”
電話接通后,司徒杰立刻開口說道。
“司徒處長,我們這里是接警中心,需不需要我為您轉接其他部門?”
電話那頭,接警員微笑道。
“我就是要報警來的,我被一伙歹徒綁架,他們讓我同警隊說,用赤柱監獄里一個叫夏侯武的囚犯來換我,他們會把我帶去摩星嶺……”
司徒杰的話還沒有說完,邱剛敖就掛斷了電話,接著一記手刀就打在了司徒杰的迷走神經上,讓司徒杰當場昏迷。
等到司徒杰昏迷后,邱剛敖淡淡說道:“爆珠,阿荃,走吧,我們該換個地方了。”
另一邊,上海街。
陸耀文正在翻看著娛樂報紙。
只不過,他看的并不是娛樂新聞或者是明星八卦,而是:
‘王百萬別墅私會港姐亞姐,一龍戰八鳳’;
‘深夜豪車內,王百萬巧取無線當紅女星櫻桃’;
‘王百萬海景別墅,怪叫聲三天不絕’;
“媽的,這都寫些什么鬼東西?”
陸耀文將手上的娛樂報紙扔到一旁,雖然這些報道都有些夸張成分在里面,但有一點,陸耀文可以肯定,王百萬與湯茱蒂的婚姻出現了非常的大問題。
而且連八卦報紙都知道王百萬在有意識的轉移他與湯茱蒂共同創立的世懋地產股份,目的是讓世懋地產變成他王家的產業,而非王家與湯家共有的產業。
可想而知,此刻王百萬與湯茱蒂之間斗的有多么激烈。
而在研究了半個上午之后,陸耀文得出一個結論:王百萬在世懋地產內是處于優勢地位,哪怕湯茱蒂已經在小心防備,也一直在被王百萬一點點奪走自己在世懋地產的股權。
“這種情況下,王百萬沒有理由派槍手去殺湯茱蒂啊?”
陸耀文微微皺眉,喃喃自語道。
這時,陸耀文的眼神猛的一閃,一個念頭從他的腦海中閃過:‘難道,昨晚的一切都是湯茱蒂自導自演?’
她故意演上這么一出,然后借機向王百萬發難,奪回主動權?
如果是這樣,那一切就說得通了,為什么夏侯武把季恒武吹到那么巴閉,但九龍擂臺卻像篩子一樣,一下漏進去三個槍手。
為什么湯茱蒂被槍擊之后,還那么淡定自如,甚至還小小的‘調戲’了自己一番。
為什么出了這么大的事,湯茱蒂這個大富婆都被槍擊了,季恒武還呆在頂樓扮高人。
什么人情,什么愛情故事,全都是因為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臨時演員才給加的戲是吧合著,湯茱蒂、季恒武全都是影帝影后?
“媽的,那我昨晚豈不是成小丑了?”
陸耀文喃喃自語道。
但旋即,陸耀文就想通了,能撈到阿積這個人才,扮小丑就扮小丑吧。
“茱蒂姐,喜歡演戲是吧?看來你很需要我的幫忙啊!”
‘想通了’之后,陸耀文的心里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
世懋地產是港島排名前十的地產公司,公司總資產高達近千億港幣,以湯茱蒂的身份地位,就算他陸耀文上當了和聯勝龍頭,做陸耀文的金主也綽綽有余。
現在陸耀文缺人、缺錢、缺地盤,但這些東西陸耀文都有足夠的把握自己搞定。
唯獨缺靠山這一點,陸耀文自己一時半會還真的搞不定。
港島的大資本早已經成型,甚至可以說形成了壟斷,這些資本在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前就找到了自己的‘夜壺’。
現在這個時候,想要異軍突起,被大資本看中,最少也要是蔣天生、駱駝這個級別,自己這個九區領導,級別真的差的太遠了。
湯茱蒂的出現,則讓陸耀文發現了一條捷徑,如果操作得當的話,他可以順利的攀上湯茱蒂這棵大樹,那樣一來,對于他的發展,將會是一個非常大的助力。
最關鍵的是,昨晚陸耀文誤打誤撞當了回‘臨時演員’,在湯茱蒂的面前露了臉,對他來說,這就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鈴鈴鈴’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文哥,司徒杰和藍可盈這邊的事情搞定了。”
陸耀文按下接聽鍵后,邱剛敖的聲音從聽筒傳出。
“好,阿敖,接下來,你們就好好享受復仇的快感,其他的事情,我會幫你們搞定。”
陸耀文笑著說道。
說罷,陸耀文掛斷了電話,撥下了吉米的號碼。
“吉米,是我。”
電話接通后,陸耀文開口說道。
“文哥,有什么吩咐?”
聽筒里,吉米的聲音傳出。
“耀揚那家伙,現在怎么樣了?”
陸耀文笑著問道。
自從在半島酒店把耀揚抓住之后,陸耀文就一直在忙別的事情,沒空搭理這位東星五虎。
“在小黑屋扛了兩天之后,好像有點自閉了,已經有三、四天沒有聽到動靜了,不過每天飯還是照吃、水還是照喝。”
吉米回道。
“你先過去準備一下,我馬上過去。”
陸耀文緩緩說道。
對于招攬耀揚,陸耀文沒有半點興趣,原本他是準備用耀揚敲一敲東星的油水,不過現在不需要了,他有更重要的用途。
與此同時,東九龍總部重案組。
“阿邦,我聽說阿敖他們幾個人半個月前被判無罪,已經出獄好久了,你怎么不去找他們?”
重案組警司姚若成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張崇邦,開口笑著說道。
“姚sir,這件事我其實也聽說了,不過,我和阿敖他們之間的情況你也知道,我是真的不好意思去見他們。”
張崇邦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他也知道如果當時他哪怕說一句沒看清,說不定邱剛敖他們都能被判輕,甚至被判無罪。
但沒有辦法,他張崇邦當時在法庭上,就是過不了自己心里那一關,哪怕害自己兄弟做五年牢,他也沒辦法讓自己說謊。
“邦主,要不要這么扭扭捏捏?大家都是男人,你去找阿敖他們認個錯,大不了就讓他們打你一頓咯,以前都是玩得那么要好的兄弟,沒必要搞的老死不相往來吧。”
姚若成開口勸道。
“姚sir,這件事確實是我對不起阿敖他們幾個人,但是我沒有錯,阿敖他們打死了人,就是不應該,就是要負責任,我可以向阿敖道歉,但絕對不會向他們認錯。”
在聽到姚若成的這句話后,張崇邦一臉大義凜然,義正嚴詞道。
“你這個家伙,就是死腦筋,不知道變通,搞的人情世故這么差,但凡你圓滑一點,早就升總督察了。”
姚若成顯然也是知道張崇邦的脾氣,沒有再勸他,而是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姚sir,升不升官無所謂,我是差人,只要能抓賊就行。”
張崇邦笑著說道。
‘鈴鈴鈴’
就在這時,姚若成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鈴聲。
“哪位?”
姚若成拿起電話話筒,開口問道。
片刻之后。
“什么?”
姚若成的臉色勃然一變:“好,我知道,我馬上安排。”
說完這句話后,姚若成立刻看向張崇邦開口說道:“邦主,馬上通知重案組全體成員去會議室開會。”
“姚sir,發生什么事了?”
張崇邦立刻開口問道。
“時間緊急,你先去通知人,等會你就知道了。”
見姚若成這幅模樣,張崇邦也沒有再廢話,直接快步離開了姚若成的辦公室。
幾分鐘后,東九龍總區重案組會議室。
東九龍總區重案組警司姚若成以及東九龍總區重案組督察以上級別的警官全都在場。
姚若成先是播放了一段錄音,正是不久前司徒杰撥打的報警電話的錄音。
等到錄音播放結束后,姚若成才開口說道:“各位,根據技術部門的鑒定,警隊已經可以確認,報警的就是東九龍總區行動處副處長司徒杰本人。”
港島警隊足足有三萬多名差人,框架非常的大,光是掛著行動處副處長這個名稱的警官,就有十幾個之多。
總部就有行動副處長,是僅次于警務處長的警隊二號人物,警銜是警務副處長。
行動與管理處下轄的行動處,也有副處長,警銜是總警司。
警隊的六大總區,配置與總部相當,每個總區都有行動處、管理處這兩個部門,屬于總區的二號、三號人物,警銜比總區指揮官低一檔,而司徒杰這個總區行動處副處長,警銜是高級警司。
‘嘩’
一名高級警司被人綁架的消息,瞬間引起了重案組眾人的注意。
姚若成則是繼續說道:“各位,這是警隊成立一百多年來,第一次有如此高級別的現役警官被綁架,我們一定要小心處理,而且速度一定要快,這件事一旦被媒體曝光的話,會極大影響警隊在市民心中的形象。”
“警隊高層對于司徒處長被綁架這件事也非常的關注,剛剛總區指揮官蔡元祺助理處長特地和我通了電話,他囑咐我,不管用什么辦法,用什么手段,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將司徒處長給營救出來。”
“從現在開始,我們東九龍總區重案組成立專案組負責司徒杰被綁架案,專案組即刻開始辦案,我的要求很簡單,四十八小時內,一定要救出司徒處長。”
“摩星嶺那邊,PTU、EU已經出動,不過我懷疑那邊只是綁匪的煙霧彈,真正的交易地點,一定另有他處。”
姚若成看著面前自己的下屬,緩緩說道。
“姚sir,電話里司徒處長說的那個夏侯武,情報科有沒有探清楚他的底細?”
姚若成的話音落下后,張崇邦立刻開口問道。
“夏侯武曾經是我們警隊的武術教練,兩年多以前,因為過失殺人被判五年監刑。”
顯然,在報警中心從司徒杰嘴里知道夏侯武這個名字后,警隊情報科立刻對夏侯武進行了搜查,很快就挖出來夏侯武的履歷。
“姚sir,這個夏侯武的人際關系,警隊調查清楚嗎?”
張崇邦繼續開口問道。
“這個家伙,五年多以前來到港島,經過一番比武,在港島闖出了一點名聲,之后報名了警隊的選拔考核,成為警隊的武術教官。”
“在當上警隊教官之后,這家伙就開始瘋狂在港島各家武館踢館,直到在與一位叫李云霄的館主比武時失死李云霄,因為過失殺人被判入獄。”
“根據資料顯示,夏侯武的老家在大陸禪城,大陸那邊的信息,我們正在和大陸警方協調,今天應該能拿到手。”
姚若成拿著剛剛收到的傳真,緩緩說道。
“夏侯武入獄之后,誰去探視過他?尤其是近三個月,誰去探視過他?”
張崇邦繼續問道。
“沒有任何人探視過他,不過夏侯武經常與一個叫翁海生的人通信,根據警隊的調查,翁海生也是大陸人,只不過他并沒有港島的入境記錄。”
姚若成緩緩說道。
“姚sir,既然綁匪指名道姓要夏侯武去換司徒處長,那我們就應該馬上將夏侯武控制在手里,說不定能從夏侯武的嘴里挖出點東西。”
張崇邦馬上說道。
“警隊已經在和懲教署溝通,邦主,你現在馬上帶人趕去赤柱監獄,一旦文書被批下來,馬上提人!”
姚若成也沒有片刻猶豫,直接下達了命令。
張崇邦‘騰’的一下站起來,大聲說道。
幾分鐘后,坐上車準備前往赤柱監獄的張崇邦掏出手機撥下自己老婆藍可盈的手機號碼,準備通知她,今晚自己要加班,不回家吃飯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在聽見這個提示音后,張崇邦的眉頭微微一皺,隱隱感覺有一絲不安,但他現在有任務在身,也只能壓下這絲不安,啟動轎車,朝著赤柱監獄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