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將剛剛睡著的陸耀文吵醒。
“陸先生,是我。”
陸耀文剛剛拿起話筒,克洛什科的聲音就從聽筒里傳出。
“剛剛我收到了確切消息,那顆核彈的目的地是港島。”
聽見克洛什科的這句話,陸耀文的眼睛驟然瞪大,再無一絲睡意。
他確實沒有想到,二毛賣出去的那顆核彈,會用在港島。
想到核彈爆炸時的末日景象,陸耀文的額頭冒出一絲冷汗,他可以確信,如果港島真的發生一次核爆炸,什么東方明珠,什么遠東金融中心都將一去不復還。
“克洛什科先生,多謝你的情報,我欠你一個人情。”
陸耀文說完這句話后,立刻掛斷電話,隨后撥下了另一個號碼。
“伊萬,是我。”
電話接通后,陸耀文馬上開口。
“阿文,有什么事?不會是想米蘭娜了吧?要不要讓她接電話?”
加利茨基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
陸耀文這次回港島并沒有帶米蘭娜回來,而是讓她在自己娘家多呆一段時間。
“米蘭娜我當然想,不過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加利茨基還沒有聽過陸耀文如此凝重的語氣,他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阿文,你說。”
“平裘克賣了一顆核彈,根據我的調查,那顆核彈的目的地是港島,我需要你從平裘克手里買下那個買家的信息,告訴平裘克,只要他肯提供信息,我可以給他一億美元,現金!”
陸耀文的語氣格外的認真。
“好,阿文,我馬上去辦這件事。”
加利茨基很清楚,港島是陸耀文事業的基石,這個地方如果被核彈炸一下,陸耀文的實力將會遭到重創,他這個陸耀文的盟友,肯定也會受到影響。
想到這里,加利茨基的語氣里已經掛上了怒意:“克拉夫克這個家伙真的是瘋了,這種東西也敢賣!”
“伊萬,這種眼里只有錢的人,已經不適合做一個國家的領袖了,為了你的國家,你該考慮一下,是不是該換一個領導人了。”
陸耀文幽幽說道。
原本陸耀文的打算,是先讓亞歷山大在基府建立勢力,慢慢壯大,等著克拉夫克‘眾叛親離’之后,在幫亞歷山大取代克拉夫克。
但是這顆核彈改變了陸耀文的想法。
“阿文,你說的這句話,我會好好考慮的。”
加利茨基的語氣也極為凝重。
一番對話后,陸耀文掛斷了電話,隨后他再次拿起一旁的手機,撥下了謝天寧的號碼。
“阿寧,是我。”
“文哥,有什么吩咐?”
謝天寧在聽到陸耀文的聲音后,臉色一正,立刻開口。
“鷹國人那邊可能要動手了……”
陸耀文先是將核彈的事情說了出來,雖然不知道買家的確切信息,但是有能力、有渠道、有資金從二毛買核彈,還要對付港島的勢力,除了鷹國人之外,陸耀文想不到第二個。
所以,陸耀文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可以確定,這次的幕后黑手一定是鷹國人。
“你馬上發動我們埋下的釘子,讓他們為我們收集情報,有什么消息立刻向我們匯報。”
陸耀文緩緩開口。
“明白!”
謝天寧此刻的臉色也格外的凝重,點頭應道。
第二天上午,霍天任位于灣仔的診所內。
“霍教授。”
肇志仁掛著和煦的笑容,坐到了霍天任的對面。
“肇教授,你需要的人,我已經幫你找到了,現在你應該可以告訴我,你具體要做什么了吧?”
霍天任緊緊盯著坐在自己面前的肇志仁,臉色格外的平靜。
肇志仁讓他做的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就是找出一些受到不公待遇的人,這些人的能力越強越好。
“霍教授,我說了,我要讓港島成為一個人人平等的地方,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那些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獲得公平。”
肇志仁的臉上,全都是‘悲天憫人’,就好像他真的要‘主持公道’一般。
說完這句話后,肇志仁繼續說道:“霍教授,把你準備好的名單給我吧。”
霍天任深深的看了眼肇志仁,隨后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文件袋,推到了肇志仁的面前:“這個人是我的一位病人,他是警隊的防爆專家,你先幫他主持公道,讓我看看你的能力。”
肇志仁沒有開口,打開文件袋后,從里面抽出了一份資料,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名字:‘潘乘風’。
一番閱讀之后,肇志仁抬頭看向霍天任,笑著說道:“霍教授,你放心,我一定會讓這位潘先生獲得他想要的公平。”
“我拭目以待。”
霍天任的臉色極為平靜。
他并沒有完全相信肇志仁,只是他想看看,眼前的這個男人能做到哪一步。
如今的港島,雖然已經是華人在做主,但霍天任并沒有滿意,他想要的是人人有機會走到上層的社會,而不僅僅是如今人人都有工作機會的社會。
“霍教授,我先告辭了。”
肇志仁說完這句話后,立刻起身離開。
他之所以會找霍天任幫忙,不僅僅是因為霍天任曾經搞出了‘互助會’,而且與如今ICAC的廉政專員陸志廉有著緊密關系。
更重要的是,霍天任會是一個很好的靶子,一個吸引陸耀文注意力的靶子。
一個小時后,中環一棟寫字樓。
威廉看著不遠處人流鼎沸的溫蒂俱樂部,臉色格外的平靜。
在陸耀文趕走彭佳康,讓港島進入‘無港督’時代之后,溫蒂俱樂部很快就取代了馬會俱樂部,成為了港島最大的俱樂部。
幾乎所有在港島能排上號的富豪、政客、名流全都成為了這家俱樂部的會員,這里也取代馬會,成為了港島新的‘權力中心’。
“威廉先生,肇教授到了。”
這時,一個聲音打斷了威廉的‘沉思’。
“帶他過來。”
威廉的語氣同樣格外的平靜。
很快,肇志仁就來到了威廉的身后。
“肇教授。”
威廉原本平靜的臉上,已經掛上了燦爛的笑容。
“威廉先生,霍天任那邊松口了,給了我們一個絕佳的人選。”
肇志仁的臉上,同樣也一臉燦爛的笑容,一邊說著話,一邊將潘乘風的資料遞給威廉。
威廉接過資料,翻閱了一番后,笑著對肇志仁說道:“肇教授,可以搞出一點小動作,告訴港島的這些罪人,主給他們的懲戒已經來了。”
說到這里,威廉臉上的笑容猛的一斂:“如果他們還執迷不悟,就只能讓主降下神罰了。”
肇志仁聽著威廉的話,緩緩點了點頭。
很快,港島的中環、灣仔以及九龍地區,陸續發生了三起自殺性爆炸,與此同時,一直閑賦在家,精神已經出現問題的潘乘風,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半個月后。
“阿文,平裘克那邊松口了,他雖然不知道核彈的買家,但是他知道,核彈是通過一艘貨輪運去港島,他可以提供那艘貨輪的信息……”
聽到加利茨基的這句話,陸耀文立刻說道:“伊萬,你馬上將這個消息告訴Mark,其他的事情,我會安排,這次辛苦你了。”
“阿文,都是一家人,說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加利茨基笑著回道。
“這次你幫我了結在港島的事情,下次就該輪到我幫你們了結在二毛的事情了。”
陸耀文的語氣極為認真。
“阿文,不急,先讓亞歷山大歷練一段時間。”
加利茨基的話雖然這么說,但臉上的笑容卻已經是克制不住,嘴角比AK還要難壓。
陸耀文掛斷了加利茨基的電話之后,接著撥下了克洛什科的電話。
這次事關重大,陸耀文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要將自己目前所能用到的力量全都利用起來。
“陸先生,有什么事?”
一番例行檢查、等待后,陸耀文才聽到了克洛什科的聲音。
“克洛什科,我需要你們克格勃的幫助……”
陸耀文也沒有客氣,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陸先生,你是我的好朋友,既然你向我開口,這個忙我一定會幫你。”
克洛什科沉吟片刻后,答應了下來。
“克洛什科,朋友之間,應該要互相幫助,你幫了我這次,我也一定會幫你,現在鮑里斯執政的無能已經引起了眾怒,大毛還有很多心向毛熊的人。”
“相信我,很快大毛就會發生一起針對鮑里斯的行動,你或許可以在這次行動之中,獲取更大的權力。”
陸耀文緩緩說出了這番話。
他說的這次行動,正是大毛歷史上有名的炮轟議會大廈,與毛熊高層不一樣,毛熊高層的兵諫,不敢殺人,最后只能淪為階下囚,毛熊也徹底失去了希望。
鮑里斯則與毛熊高層完全不一樣,他直接下令軍隊開火,用最血腥的手段,鎮壓了這次行動。
在執政水平上,鮑里斯確實是菜鳥,但在政治手段上,他的腹黑心狠超過了絕大部分人。
不過,在現如今,大毛多了克洛什科與克格勃這個變數。
在毛熊‘遺老’以及鮑里斯這兩方,克洛什科不管是站隊那一方,都能讓這一方的勝率大增,這就給了克洛什科兩頭吃好處的機會。
再加上自己的協助,陸耀文相信,克洛什科憑借這次行動,手上的權柄將進一步增大。
“陸,你到底是從哪里知道的這些情報?”
克洛什科沒有忍住,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陸耀文做出的判斷,比他們克格勃還要準,如果不是因為陸耀文是華人,他都要懷疑這家伙是不是阿美莉卡的白手套了。
“克洛什科,這不是情報,而是判斷,我們華人有句話叫大勢所趨,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是注定發生的。”
陸耀文當然不會告訴克洛什科,他腦子有一部近現代史。
“陸,你真是一個神奇的家伙,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相信我,這一份榮光,我不會一個人獨享,你將是我永遠的兄弟。”
克洛什科的語氣格外鄭重。
“難道我們現在還不是兄弟?”
陸耀文笑著問道。
“對,我們已經是兄弟。”
克洛什科微微一愣,接著哈哈大笑道。
掛斷克洛什科的電話后,陸耀文乘坐轎車,來到了港辦的總部,將有關核彈的最新進展,告訴了雷鳴。
“阿文,你接下來準備怎么做?”
雷鳴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陸耀文,語氣格外鄭重。
之前聽到核彈的事情之后,雷鳴就立刻向上級匯報了這件事,整個安全部門都行動了起來,對港島進行了全面監控。
只是鷹國人隱藏的太深,經過這么久的調查,依舊是沒有什么大進展。
“雷先生,我有兩個方案,第一個方案,以彼之道還之彼身,既然鷹國人想炸港島,我們就用這顆核彈讓鷹國人自食其果……”
陸耀文緩緩說出了第一個方案。
“阿文,這樣做,國際影響太大了。”
雷鳴立刻搖頭。
陸耀文的這個方案確實爽,但爽完以后太難收場。
陸耀文也知道自己的這個方案一定會被拒絕,他絲毫不以為意,繼續說道:“第二個方案,同樣是用這顆核彈讓鷹國人自食其果,不過不需要將這顆核彈引爆……”
“這次,我們要讓鷹國人把他們這一百多年在港島吸的血,全都吐出來……”
雷鳴在聽完陸耀文的第二個方案后,眼神格外的明亮:“阿文,你這個方案,我會立刻向上級匯報。”
說完這句話后,雷鳴立刻拉開抽屜,抓起里面的衛星電話,走出了辦公室。
十幾分鐘后,雷鳴重新回到了辦公室,看向陸耀文,一臉鄭重:“阿文,上級已經同意了你的第二個方案,我們將會全力支持你,不管你需要什么,我們都會盡力滿足你。”
“雷先生,多謝。”
陸耀文看向雷鳴,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阿文,該說謝謝的,是我們才對。”
雷鳴的臉色變的更加鄭重。
幾天后,星城,一座碼頭。
一隊年輕男女坐在一輛摩托車上,看著眼前的幾十名工人忙碌著將一個集裝箱裝上一艘前往港島的貨輪。
與此同時,十幾輛轎車停在了這座碼頭外,其中的一輛轎車內,王建軍正拿著衛星電話,與陸耀文通話。
“文哥,情報沒有問題,我們已經布置好了,隨時可以行動。”
王建軍的語氣,格外的冷漠。
“那就開始行動,按照計劃行事。”
陸耀文平靜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
“好的,文哥!”
王建軍微微點了點頭,隨后立刻拿起對講機,下達了命令:“開始行動!”
電話另一頭,陸耀文掛斷電話后,看著窗外維多利亞海峽兩岸的‘十里燈帶’,嘴角浮出一絲輕笑:“你們的把戲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