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中。
楊凡爬上了一棵高大的紅杉之頂，遠遠的眺望著艾蘭特基地。
破壞者艾瑞克，先前接受改造的時候，大腦遭到了一定的損傷。
以它的智力，即便掌握了控制毒蚊的手段，也做不出如此精細的操作。
毒蚊群貼著地面掠飛進入基地，自然是楊凡悄悄幫的一個小忙。
這時。
楊凡看到，一名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從吸煙亭沖了出來。
這家伙還沒有跑幾步，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
這是大群毒蚊一起振動翅膀的“嗡嗡”聲，產生了超自然力量，控制住了倒霉的研究員。
一片黑壓壓的毒蚊快速飛了過去，爬滿了研究員的身體。
幾秒后。
研究員被吸成了干尸，一頭栽倒在地。
楊凡望著這一幕，眼眸中沒有一丁點同情。
他非常清楚，基地地下實驗室中的每一位研究員，全都是雙手沾滿了血腥的屠夫。
各個都該死！
“嗚”
警報聲傳遍了整個基地。
但一切已經太遲了。
真正的BOSS來了。
“咚！咚！”
伴隨著沉悶而急促的腳步聲，一大團烏云如旋風般沖入了基地。
烏云快速散開。
破壞者現出了真容。
楊凡不由露出了笑容：“大群毒蚊聚集在一起，居然還有隱蔽身形的效果。”
這是他操控毒蚊群的意外發現。
簡單來說，毒蚊振翅的“嗡嗡”聲，具備吸收振動的特殊作用。
聲音的本質就是振動，當然可以被毒蚊群吸收掉。
破壞者被十幾萬只毒蚊包裹住，悄無聲息的潛到了基地附近，沒有一個加美尼人發現。
然后。
破壞者挾帶著滿腔的仇恨，硬生生拆掉了電梯，從電梯井進入了實驗室。
無數毒蚊跟著蜂擁而入。
“噠！噠！”
警衛們拿著槍械，對著破壞者開火了。
但破壞者的體表皮膚非常堅硬，對它來說這與撓癢癢差不多。
破壞者發出一聲怒吼，左手舉起了骨盾瘋狂的撞入了人群。
骨盾撞到了兩名警衛，后者瞬間變成肉泥，以超過一百碼的速度飛了出去。
再然后。
一場屠殺開始了。
毒蚊群分散開來，開始尋找食物。
破壞者則暴力破開了每一扇門，殺死了它見到的每一個人。
楊凡親眼看到許多惡心的鏡頭。
比如。
一個陳列室內。
里面擺著許多圓柱形的大罐子，其內灌滿了福爾馬林溶液。
每一個罐子里浸泡著千奇百怪的生物標本。
楊凡明白，以上全都是改造失敗的人體，被制作成標本保存下來，以便進一步研究。
人性最極致的惡，在陳列室內體現得淋漓盡致。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這些慘遭改造的實驗者，很大一部分都是像艾瑞克這樣的無辜者。
楊凡嘟噥了一句：“很多人在網上吹捧加美尼聯邦是人類文明的代表者，真是令人諷刺！”
他以幽靈先生的身份，了解許多大夏的頂級機密，大夏從未進行這種殘忍的改造實驗。
他越來越覺得，大夏才是真正的人類文明之光。
五分鐘后。
基地內。
一個安全屋中。
破壞者堵住了一個老白男。
這家伙正是實驗室的最高管理者。
破壞者的肉瘤眼球鼓脹了不少，問道：“你是……阿爾……弗雷多？”
老白男本來嚇得褲子都濕了，此時卻大吃一驚：“你恢復了意識，這怎么可能？”
這家伙對改造細節了如指掌，每一位實驗者的顱骨被打開，大腦經過了特殊改造。
按理來說，大腦皮層幾乎被破壞殆盡，實驗體應該會完全失去記憶。
這一幕卻徹底顛覆了老白男的認知。
“咚！”
破壞者的肉瘤眼跳了一下：“我記得……你下令摘下……我的肝和眼球……移植給了其他人。”
老白男快速拿起一把槍，對準了自己的下巴。
但他來不及開槍。
破壞者上前一步，用一只爪子刺穿了老白男的肩膀，將這貨拎了起來。
它張口咬住了老白男的一條手臂，腦袋輕輕擺動一下，將手臂撕了下來。
“啊”
老白男瘋狂的哀嚎起來。
就好像接受改造實驗的其它實驗者一樣。
過了一分鐘。
老白男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唯有地面的大灘血跡，證明他曾經來到過這個世界。
破壞者咆哮了一聲，掉頭沖了出去。
在它身后。
密室墻角的一個隱蔽攝像頭，完整記錄下了老白男被吞噬的過程。
很快。
破壞者迅速離開了基地。
毒蚊群聚集過來，再次遮蔽住了它的身形。
荒野之中。
楊凡隔空看著破壞者消失，微笑起來：“雖然毒蚊群不是特別厲害，但也是一種不錯的輔助手段。”
最關鍵的是，滄藍星到處都是毒蚊，毒蚊無法被殺光，這等于是隨時隨地都能找到幫手。
他又嘀咕道：“妖魔先生，破壞者的表現，應該讓你非常驚訝吧？
“加美尼人按照你的指點，改造出了破壞者，這東西也算是你的作品。
“現在這件作品變成了這樣，難道你就不想過來親眼看一看嗎？”
數百公里外。
眾神山。
地下密室內。
一團幽暗占據了密室一半面積，就連燈光也無法穿透。
“……我的肝和眼球……移植給了其他人。”
破壞者所說的每一句話，被監控記錄下來，完整的呈現出來了。
眾神山的首領，杰里米，輕聲說了一句：“萬山大人，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歷。
“聯邦軍方進行了拉網式搜尋，可惜并未找到破壞者的行蹤。”
過了好一會。
一個聲音從幽暗中傳了出來：“真是令人驚訝！”
杰里米不明所以：“萬山大人，什么事讓您覺得驚訝？”
萬山的聲音飄了出來：“實驗體竟然恢復了一部分記憶。”
杰里米頗為疑惑：“實驗體的大腦皮層被破壞了，以滄藍人的醫學水平，確實難以恢復。
“不過從超自然的角度來看，恢復記憶應該不是難事吧？”
萬山回答道：“你不明白，圣體改造儀式的第三個環節，挖出了實驗體的大腦。
“這并不只是強化大腦這么簡單，這一環儀式還會吞噬掉實驗者的記憶，從而得到一個記憶純凈的個體。
“現在破壞者居然逆轉了儀式的效果，在我三百多年的歲月中，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杰里米這才恍然：“原來如此。”
他緊接著問道：“大人，您認為問題發生在哪里？”
幽暗波動一下，傳出了萬山的聲音：“我只想到了兩個可能。
“第一個是有騎士級別以上的強者出手，通過某種溯源手段，將遺失的記憶追尋了回來。
“但這種可能性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區區一個破壞者，不值得一位騎士強者出手。”
杰里米附和道：“確實如此。”
萬山繼續說道：“第二個可能性，就是破壞者的靈魂，發生了某種不可思議的變化，奇跡般追尋回來了部分記憶。”
杰里米問了一個問題：“那位滅咒尸族，恰好就在破壞者附近，它好像為破壞者提供了幫助，這件事與它有關嗎？”
萬山嗤之以鼻：“一個初階戰士級別的滅咒尸族，怎么可能有這種手段？”
杰里米一點就透：“看來滅咒尸族大概率是看出了破壞者靈魂的特殊，所以打起了破壞者的主意。”
萬山說道：“這也是我的觀點。”
它不再猶豫：“我決定去一趟那邊，將破壞者帶回來。”
破壞者疑似展示出了令人驚嘆的變化，還有異族前來爭強，萬山哪里還坐得住？
杰里米馬上說道：“萬山大人，我這就為您安排飛機。”
幽暗中的聲音難得出現了一絲贊許：“你們滄藍人雖然弱小，可你們發明的科技，倒還有幾分可取。”
杰里米立即躬身行禮：“您的贊美是滄藍人的榮幸。”
萬山又說道：“安排好了就搖一下‘魂鈴’。”
話音剛落。
幽暗如同潮水般褪去。
密室徹底亮了起來。
杰里米瞄了一眼，一雙老眼閃過一抹心驚。
只見原先幽暗盤踞之處，赫然堆疊著十幾具干癟的人類尸體。
雖然干尸近乎完全脫水，但依舊可以看出來，死者生前經歷了巨大的痛苦。
這位首領非常明白，自己正在與魔鬼打交道。
不過他非常自信，自己對魔鬼有著足夠的警惕，還有一個強大國家作為依靠，可以用大量資源從魔鬼那兒換取知識。
杰里米瞟了一眼可怖的干尸，心中默念道：“為了聯邦的未來，付出一定的代價是非常值得的事。”
艾蘭特基地周邊。
荒野之中。
一朵毒蚊云分散開來，顯露出了破壞者的龐大身形。
它在原地站了一會，忽然仰首望天，結結巴巴說道：“誰……在幫助我？”
下一刻。
一道訊息流憑空出現在它腦中。
這自然是楊凡的手段。
破壞者的身體抖了一下。
它猶豫了一下，說道：“艾瑞克……愿意為你……效力！”
楊凡帶著好奇的聲音，再次在它腦中響起：“為什么？”
破壞者望了一眼東北方向，回答道：“艾瑞克……感覺到……危機正在從那邊接近。”
很顯然。
它主動投靠，是為了尋求庇護。
楊凡大為驚訝。
他當然知道，這是妖魔先生過來了。
可問題是，破壞者居然對危機產生了預感，這著實讓他意外。
他忽然意識到，破壞者的潛力，似乎比預想得更大。
楊凡果斷說道：“我接受你的效力。”
他緊接著又道：“但我需要對你施展一種秘法，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
破壞者表現得很光棍：“來……吧！”
一分鐘后。
楊凡露出了驚喜之色：“這一次好像撿到寶了。”
剛才他對破壞者種下了一枚靈獸印記。
這是精神力提高后，最新凝聚出來的印記。
而破壞者實力增長的幅度，比其它的靈獸高了不少。
楊凡甚至有一種奇妙的直覺：“或許在幾個月內，破壞者可以晉升為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