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姜守中冷冷注視著李觀世。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都與我沒關系。葉姐姐的仇我會報,不需要誰來幫忙。我不想認識你,你也最好別糾纏我。”
“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何必這么怕我?”
李觀世無奈揉了揉額角。
這家伙到底是不是男人,這么誘人的蛇妖都沒興趣?
蛇精可是花樣很多啊。
“我說了,我不收你的禮物。”
姜守中言語生硬道,“既然葉姐姐不愿提及你,說明她不認你這個師父,所以我不希望與你有任何瓜葛。”
面對男人的強硬抵觸,李觀世并未生惱,走到浴桶前,雙手搭在木桶邊緣,輕聲笑道:“我可以很坦然的告訴你,她是一條蛇精,修為不俗。這些天你好像在查案對吧,那只兔妖就是被她救下的。”
姜守中猛地抬頭,盯向嫁衣女子。
叫夢娘的蛇精輕輕點頭,“那日我湊巧看到一縷殘魂逃來云湖,當時湖中正好有一具剛死不久,并沾有怨氣的婦人尸體,便讓其附身。”
原來如此。
姜守中心頭的疑惑解開了大半。
“我再給你提供個線索。”
李觀世好人做到底,“那兔妖之所以能活,是因為身上有‘生死玄雷符’,這是天妖宗的獨門秘術,所以兔妖肯定是天妖宗的。”
天妖宗?
姜守中心中訝然。
沒想到竟然和天妖宗扯上了關系。
想到之前染輕塵說在無風觀遇到了高手,兔妖就是被對方所殺,看來那高手……應該來自于天妖宗。
“你想問什么隨便問,你放心,不要報酬的。”
李觀世換過一副媚人甜笑。
既然對方這么說,姜守中也就不客氣了。
他扭頭望向蛇妖,“我想詢問一些關于妖魂附身的問題,妖魂附身于活人身上,什么情況下最難被察覺。而它真正占據那具身體,需要多久?”
身為六扇門暗燈,姜守中對妖物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可再了解,也不如妖物本身知道的詳細。
夢娘道:“附身于活人身上,最好的隱藏方式自然是一直躲著別出來。至于多久奪體成功,在于妖物的實力和它所附身的對象。
一般而言,能在三十天之內奪體成功最好,一旦超過三十天,妖魂就會損耗極大,哪怕占據了原主人身體,對未來修行也是極為不利。”
三十天……
姜守中心中默默推算。
他又問道:“如果強行將妖魂趕出活人身體,對活人有沒有影響?”
“看附身的時間。”
夢娘說道,“如果在十五天之內,就可以輕松揪出附體妖魂,因為那時候的妖魂并不穩。可一旦超過十五天,就說明妖魂與原來主人的魂魄已經有所糾纏,這時候強行打散妖魂,對原主人的魂魄勢必會造成傷害,除非有一些很厲害的法器輔助。”
“這過程中,妖魂是否可以控制身體?”
“可以,但對妖魂的損耗比較大,最好安安靜靜的蟄伏在體內。”
“原來如此。”
姜守中點了點頭,好奇詢問:“你之前說三十天之內奪體最好,如果妖魂實力不行,但又想在三十天之內奪體,最有效的成功方法是什么?”
夢娘微微一笑,“很簡單,讓原主人受重大刺激,使得其神魂不穩。因為妖魂的目的,就是順利吞噬原主人的魂魄,占據其身體。
所以一旦原主人的神魂不穩,它就能輕而易舉的鳩占鵲巢,成為身體的真正主人。”
姜守中眸光一動,“如果妖魂附身于病重老人身上,也是如此嗎?”
夢娘一愣,點了點螓首,“將死的老人對妖氣的感應比較敏銳,一旦妖魂附身,哪怕再神不知鬼不覺,都會有所察覺。但只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
姜守中拳頭握緊。
他想起夢鏡畫面里,張母是親眼看著兒子殺了兒媳婦的。
那時候對她的精神,無疑是極大刺激。
大致了解后,姜守中詢問起另一事,“你救下的那只兔妖,有沒有提及‘妖氣’之類的話。”
夢娘仔細想了想,輕輕搖頭,“沒有,她只是提到過‘西楚館’,應該是西楚館的人害的她。”
西楚館……
姜守中神情凝重。
他聽說過這個“西楚館”。
乃是京城有名的風月場所之一,背景極深。
那晚他和張云武遇到兔妖,救下的那位落水女子好像就是西楚館的。
“這案子越挖越深了啊。”
姜守中想要將這些線索記在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上,忽意識到自己現在還光著身子泡在浴桶里,不禁無奈道:“能不能先讓我把衣服穿上。”
“我攔著你了嗎?”
李觀世故意聽不懂對方話里的意思。
姜守中皺了皺眉,也懶得跟這娘們玩男女道德了,索性直接從浴桶跨出,扯過旁邊的毛巾,就這么大大咧咧的在二女面前擦拭身子。
蛇精女子側過秀靨。
眼眸余光中有些吃驚姜守中的雄威。
而讓人驚愕的是,李觀世竟自始至終都沒有挪移過視線。
就這么笑盈盈的看著姜守中。
好似對方只是一個皮影戲里的道具。
反倒把姜守中弄的有些尷尬,只好轉過身子迅速擦干凈身上的水漬后,簡單穿上外衫。
“怎么樣,我都拿出這么好的誠意了,你就不表態表態?”李觀世眼波盈光流動,“它可不是普通的妖,你身為六扇門暗燈,以后免不了接觸更多妖物案。有她在,可以幫你省很多事。”
李觀世又說道:“當然,你想讓她真心實意當你的貼身護衛,或者讓她給你暖床,就要看你自己的魅力了。”
“既然知道我是六扇門的暗燈,還把妖物送到我身邊?”
姜守中目光冷漠。
“那又如何?你們六扇門很干凈嗎?”李觀世唇角掀起淡淡譏諷,“我就不信你們六扇門,私底下沒人養妖。清者未必清,濁者未必濁。”
姜守中沉默。
思索許久,他看向李觀世說道:“容我先考慮考慮,再給你答復。”
“沒問題,我有耐心。”
李觀世淡淡一笑,并未強勢逼迫對方。
如果不是有晏長青在,她壓根不需要姜守中同意。
李觀世留下自己在京城的小院地址,便帶著叫夢娘的蛇精離開了,臨走時沖著男人眨了眨眼,“我那位徒弟可身懷名器哦。”
姜守中翻了個白眼。
等晏長青進屋后,姜守中小心翼翼地問道:“晏先生,那女人有沒有看出我體內的道門河圖?”
晏長青笑道:“這個你放心,道門河圖隱蔽性極強,別說是李觀世,便是天下第一的趙無修也極難察覺,除非等你境界起來,才會泄露一二。”
姜守中放下心來。
看來,前期還是比較適合茍的。
“不過有一個門派,可能會找上來,那就是真玄山。”
“真玄山?”
“對。”晏長青神色肅然,“曾經真玄山保管過天元河圖冊接近百年,所以江湖也公認道門河圖乃是真玄山之物,他們有法子找來。”
話語剛落,這位劍魔便露出了無奈之色。
“我這張烏鴉嘴啊,送走了一尊菩薩,又來一只小鬼。”
……
屋外。
一名背劍的年輕道士望著面前屋子,微笑道:“兩個調皮的小家伙,也該回家了。”
道士大步朝前,揮袖破開房門。
剛要高歌吟賦一首道門金句,卻看到屋內一位面容可親的中年男子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不好意思,找錯門了。”
年輕道士很貼心地將門重新關上,扭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