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的酒喝完了，給你拿兩壇。”
沐易提了兩壇蒸餾的白酒，還沒進去截天教道人的茅草屋就呼喊道：“珍藏三年的老酒，這個時代獨一無二的存在。”
正在運功修煉的道人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走進來的沐易手里的酒壇。
“你這家伙的酒可不便宜。”
“物有所值，不是嗎。”
沐易笑了笑，把酒壇放桌子上：“瓦崗軍打算對朱桀動手，如果可以順便把妖血門滅了，這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嗎？”
雖然是過來催截天教的支持什么時候到。
但到了這里，沐易卻沒有急著問這個事情，反倒問起朱桀和妖血門的事情。
畢竟瓦崗軍內亂鬧了一整天的時間，他回來接管瓦崗也是聲勢浩蕩。
這種情況道人還在這里沒有離開，就已經說明了態度，不需要再問太多。
“沒什么需要注意，現在天人隔絕。
你旗下的瓦崗軍和青醫館，滅一個朱桀輕輕松松，甚至滅妖血門也不是不可能。”
道人拿起酒壇，拔出木塞嗅了兩口又塞了回去，神情凝重看著沐易：“但你真的決定要這樣做？”
“要知道，天人隔絕不可能永遠存在，你這樣斷絕妖族的天命，等同于憑白招惹一個大敵，遲早會被反噬。”
“決定了。”
“自從我觸碰禁忌瘋癲兩年半，我就知道這個天地的水很深。”
“但你們都不肯告訴我天地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而我又是天禁之人遲早要面對這個問題。”
沐易淡然道：“既然如此，我就用我的手段探究真相，總不能讓我坐以待斃吧。
而探究真相最有效的辦法，那就是找一個目標揍一頓，再看看會有什么牛鬼蛇神跳出來，一個不行就下一個。
朱桀跟妖血門，李唐跟觀音齋、青木宮，李軌跟昆山派，嶺南馮盎和戰神宗，還有四處救災傳教的瓊華教，窩在南疆的補天教。
一家一家的打上去，自然就會知道真相。
看在認識你們截天教的份上，你們我可以留到最后。”
“你真是瘋了！”
看著沐易淡然卻堅決的態度。
道人已經不知道是沐易要瘋了，還是自己要瘋了，整個人頭皮發麻的呼喊：“你可以加入我們截天教。
只要加入我們，你的天禁之人身份就不是問題，我們知道的一切自然也會告訴你。”
他一直都想招攬沐易加入截天教，但這家伙就是不愿意。
現在這家伙接管瓦崗寨，掌控一支大軍，更是瘋狂到要肅清他們這些江湖門派。
“能當人，干嘛要當狗。”
沐易笑了：“我對你們截天教的理念是挺贊同，但這不是我加入你們的理由。
與其擔心我把你們全部江湖門派都滅門，倒不如你現在就告訴我天地的真相。”
“我也不知道，我也在尋找。”
道人深呼一口氣：“我努力獲取修仙資格，就是看能不能揭開天地真相。”
這時候，道人也冷靜下來，看出沐易今天就是請教不成換威脅，不是真的要肅清全部江湖門派。
但即便看出來，他還是不敢大意和隱瞞。
因為他知道，這家伙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是真的有可能進攻屠滅全部的江湖門派，把天都給捅破。
都怪翟讓這家伙。
上門請青醫館并入瓦崗寨，再拱手把自己三十萬大軍全部送出去......急公好義啊。
“這樣就說一下你知道的。”
沐易敲了敲桌子：“比如為什么要插手人間朝代更迭，天人封鎖又是什么。”
“我知道的不多。”
道人猶豫一會兒，最終還是開口了：“我只知道各大江湖門派傳承于上古仙神，這也是我們都信奉上古仙神的原因。
為什么要插手人間朝代更迭，這是祖師的指示，具體原因沒有說，但傳聞是以此獲取人道氣運。
每個門派插手人間的方式，就是每個門派的天命。
我們截天教的天命，是扶持義士，反抗暴政，替眾生截取一線生機。
青木宮跟觀音齋的天命，是選真龍，傳思想，主導人間朝代的發展......
這種方式能獲取最多的人道氣運，但跟我們截天教的教義相反，所以我們會狙擊李唐。
至于妖血門的天命，就是吃人，真正意義上的吃人......”
沐易點點頭，繼續追問：“天人封鎖了呢？”
“天人封鎖有很多說法，其中有隔絕凡人和天道的感應，限制修仙問道的數量。
但一部分的妖孽，還是能感應到天道，故而又設下天地限制。
還有就是修仙問道屬天道，而天道的活動又會影響人道的氣運。
所以隔一段時間就要隔絕天人，讓人間能更好的發展......”
說到這里，道人停下了，沒有再說下去。
但沐易卻聽出來了。
那就是讓人間更好的發展，就能獲取更多的人道氣運。
“看來，這些仙神還是挺明白什么叫可持續發展，什么叫可持續收割。”
沐易笑了，想了一會兒：“仙神為什么需要人道氣運？是修煉，還是什么原因？”
“不大可能是修煉。”
道人分析道：“因為根據典籍的記載，人道包含巨大的眾生因果和紅塵情緒。
而天道修行又講究少沾因果，少沾紅塵情緒，這樣按邏輯推論，正常情況不可能借助人道氣運修煉。
或許你可以自己研究一下。
我感覺，這個問題就是一切真相的源頭。
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說我師尊傳信說這天地就是一個掙不脫的囚牢，大家都是一個逐漸干枯的湖里等死的魚蝦，一切事情在上古之后就已經注定......”
“記得。”沐易點點頭。
他就是根據這一句話，實驗確定工業化被這方天地限制的情況。
道人眼底閃過一絲暗淡：“自那一次傳信之后，我師尊就沒有了消息......
所以我猜測，這囚牢，很可能不單單是天下眾生的囚牢，還是整個天地仙神的囚牢。”
“仙神的囚牢？”
沐易琢磨一下，點點頭：“我知道了，多謝解惑，你們截天教的其他同門什么時候過來？”
“一個月之內。”
“好，到時候我親自迎接。”沐易說完轉身向外面走去。
“等等，沐易，瓦崗軍還要對朱桀跟妖血門動手嗎？”道人在身后有些著急的呼喊。
沐易的腳步一頓：“我聽說，妖血門這次的天命有四年，但四年太久了，現在兩年就結束吧。
畢竟......我也是人，見不得這種吃人的畜生。”
說完，沐易就頭也不回的離開。
回去自己的住所。
沐易泡了一壺茶，坐在院子思考道人今天透露的信息。
今天截天道人透露的信息很多，但關鍵的只有兩個。
那就是各大教派的天命，還有天地囚牢，不單單是人間眾生的囚牢，還有可能是仙神的囚牢。
“仙神的囚牢，仙神逍遙自在，長生不死，能有什么囚牢......”沐易手指瞧著桌子，仔細推測分析這里面的奧秘。
很快，一夜過去。
當太陽升起，許塵伶拿著一份情報進來。
“少主。”看到坐在院子里衣裳被露水浸濕的沐易，許塵伶神情一怔，急忙快步走了過來。
沐易回過神，看了眼許塵伶手里的情報：“是有什么事情嗎？”
“竇建德稱王了。”
“瓦崗北邊的竇建德？”
“是。”
“暫時不用理會，對我們威脅不大，他也不敢南下。”
沐易擺擺手，想了想，拿出紙筆寫了一句話交給許塵伶：“接下來，你嘗試分析一下這個事情，但不要實際參悟。”
“上古至今，天地靈氣濃度的變化？”
許塵伶接過紙條看了看，表情一怔：“少主是懷疑天地靈氣出了問題，導致天道欺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