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
徐清揚露出訝然之色：“哪宗的弟子，這么了不得？”
來劍林深造的弟子，都是各宗筑基八層上下的。
那妖皇之女，卻遠不止這個層次。
便是結丹五層的長老親至，能否留下她，都是未知數。
萬劍門主有些不太情愿的指了指江凡：“就是這位弟子。”
他心里惋惜無比。
如果立下此功的人是凌歸海就好了。
能在徐清揚面前露臉，這是多么不容易的機會？
徐清揚順著其手指望去，目光一頓，旋即哭笑不得起來。
周綺丹也好奇的望來。
一看之下，愕然道：“怎么是你小子？”
孫太上長老也在場，有些詫異兩位太上長老的反應，旋即就反應過來：“這小子就是……”
他及時將“交換冷骨妖丹”幾個字縮了回去。
此事還是不要張揚為好。
呃――
這下。
在場的大長老們徹底動容了。
怎么萬劍門的太上長老，居然認識此子？
萬劍門主也怔住：“三位太上長老，你們認識他？”
徐清揚似笑非笑：“我們何止是認識他。”
“是吧，小友？”
江凡也一臉愕然的注視著徐清揚。
好一陣才回過神來，苦笑道：“徐前輩瞞得我好苦。”
原來，眼前這位老者，便是大名鼎鼎的萬劍門大太上長老，徐清揚。
一路同行，居然一直將其視作了某宗的長老。
徐清揚呵呵一笑：“你也不賴，老夫也被你蒙在鼓里呢。”
“還以為你當真只是個尋常的神醫。”
“想不到，藏著這么大本事。”
取了那么多大妖的妖丹就不說了。
連妖皇之女都落在他手里。
徐清揚自認為看人很準。
想不到，竟看走了眼。
江凡訕訕道：“前輩過獎了，不過是僥幸擒了那妖女罷了。”
徐清揚哈哈笑了笑，指了指他，道：“周太上長老，瞧瞧人家的弟子。”
“再看看咱們宗門里的。”
周綺丹深以為然，道：“小子，你就別謙虛了。”
“那妖女既然敢只身困住九宗的天驕精英。”
“自然是有著一人滅你們全部的強大實力。”
“哪里是僥幸就能擒住她的。”
說著。
她瞧了眼凌歸海和幾個萬劍門弟子，不無羨慕的嘆道：
“別人要是有你這一身本領，恨不得貼在腦門上，讓全天下都知道。”
“而你，卻連容貌名字都沒讓人知曉。”
在場的大長老們神色復雜。
周綺丹說的既是萬劍門弟子，又何嘗不是他們門中的那些天之驕子？
一個個的鋒芒盡顯，不知收斂。
恨不得揚名立萬，讓全天下都知道他的名字。
全然不知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江凡哭笑不得：“周太上長老莫要捧殺晚輩。”
他有點后悔，沒有早些離開。
徐清揚拍了拍他肩膀，滿目贊賞：
“不管怎么說，你救了九宗弟子，也間接救了萬劍門。”
“想要點什么獎勵？”
江凡趕緊道：“承蒙徐前輩關照，貴宗宗主已經獎勵過了。”
萬劍門主暗暗捏了一把汗。
這小子竟然跟幾位太上長老認識，而且關系還很好？
幸好自己及時收手，沒有為難他。
不然就麻煩了。
他拱手笑道：“徐太上長老，我已如他所言，賜給了其女伴一本門中不傳劍術。”
徐清揚順著其目光，看到了許怡寧。
這才想起，一路上江凡對此女都格外關照。
想必關系匪淺。
他緩緩頷首，過問道：“是哪部劍經？”
萬劍門主不假思索道：“是玄級中等劍法《玉女真經》，最適合她這種女弟子修煉。”
送此功法，他是深思熟慮過的。
剛好夠江凡的功勞，而且適合女子修煉。
任誰都挑不出毛病。
豈料。
徐清揚一聽，眉頭就挑起來：“才玄級中等？”
“小氣巴拉的！”
“把《幻滅劍經》給她。”
莫說萬劍門主驚呆了。
便是外宗的大長老們，也都吃驚不小。
大名鼎鼎的《幻滅劍經》，可是萬劍門最上乘的兩本地級下等劍法之一。
只有太上長老、宗主和大長老能夠修煉。
其余的長老，連翻閱的資格都沒有。
怎么賜給了一個青云宗的女娃娃？
許怡寧嬌軀一顫，趕緊委身施禮，道：“徐前輩請收回成命。”
“此劍經，晚輩不敢貪戀。”
開什么玩笑？
萬劍門的地級功法，哪里是她配修煉的？
萬劍門主也急道：“徐太上長老，這使不得呀！”
“門中長老們會有意見的。”
地級劍法給一個外人，這是開什么玩笑？
周綺丹目光平靜，淡定道：“哪個長老有意見，也可以來找我。”
地級中等的《九毒真經》都送出去了。
還在乎一本地級下等的《幻滅劍經》？
孫太上長老看了眼江凡，也開口道：“按徐太上長老的意思辦吧。”
他明白徐清揚的用意。
把江凡的救命之情，還在這個女娃娃身上。
要是沒有江凡，萬劍門可就損失一位頂級戰力了。
這等損失，十本《幻滅劍經》也彌補不回來。
獎勵對方此功法，不算過分。
萬劍門主懵了。
他當然明白，這已經遠遠超出獎勵的范疇。
是徐清揚看在江凡的面子上，格外照顧許怡寧。
可為什么啊？
這個面具弟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三位太上長老如此關照？
不情愿之下，他極為不舍的掏出了一支密封完好的玉簡，遞給許怡寧。
再三告誡道：“記住，只能自己修煉。”
“萬萬不可外傳！”
許怡寧受寵若驚，根本不敢接。
一臉無助的望向江凡。
“徐太上長老一番好意，你快收下吧。”江凡溫聲道。
許怡寧這才顫顫巍巍的收了玉簡，雙手用力捧在懷里，生怕掉下來摔壞了。
見其收下。
徐清揚由衷欣慰，道：“小友，那我們再會了。”
“希望獸潮戰場上，能看到你大放光彩。”
江凡趕緊拱手：“恭送徐前輩、周前輩，以及孫前輩。”
徐清揚點點頭，率領太上長老們化作殘影而去。
留下唏噓不已的眾人。
各宗的大長老們，注視著江凡的目光，隱約有了幾分敬畏之色。
他們都想知道。
這面具下的真容。
更想知道，是哪宗培養出這么了不得的弟子。
江凡不敢再多待了。
向許怡寧拱手道：“許師妹，我們就此別過了。”
沉浸在地級功法震撼中的許怡寧，陡然回過神來。
美麗的容顏，瞬間有了幾分蒼白。
剛才還裝滿激動的心，立刻空蕩蕩的，說不出的失落。
盡管早有預料，劍林之后就要分別。
可，她還是覺得太突然，太突然了。
“那你……去哪？”
許怡寧沉默半晌，最終還是帶著幾分顫抖的嗓音問道。
她沒有挽留。
兩人都有各自的軌跡，注定要分開。
江凡腦海里浮現出一抹紫色的倩影，道：“我想去巨人宗看看。”
“許師妹，我們有緣再會了。”
許怡寧揮了揮手，勉強擠出一道笑容：“再會。”
江凡點點頭，轉身而去。
走了很遠，忽然聽到了許怡寧若有若無的聲音。
回眸望去，已經不見倩影。
只有隱約間，一抹帶著哭腔的吶喊：
“你要保重。”
江凡面露一縷悵然。
片許后，腳尖一點，化作驚鴻而去。
只留下一聲長長的嘆息。
“你也是啊。”
“許怡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