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怪乎他有此一問。
江凡剛才種種表現，簡直震碎他們的眼睛！
輕描淡寫擊敗王承劍就罷了。
可隨手一抬，便化解了可怕的冰風是怎么回事？
現在，又說出自己斬了血蛟這等話來？
柳傾仙也有些茫然。
她感覺，和江凡一個多月未見，江凡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那實力，她完全看不懂了。
半晌她才回過神來，道：“小凡既然讓我們上去，應該是安全了。”
“這一點毋庸懷疑。”
驀地。
她發現一道目光正注視著自己。
側眸一看，是個十八歲左右，宜嗔宜喜的漂亮女孩。
柳傾仙詫異道：“你是江凡的朋友？”
月明珠深深注視著她，眼中意味難明：“難怪江凡千里迢迢要來救什么師姐。”
“原來救的是你這位九宗第一美女弟子。”
聽出話中的絲絲敵意。
柳傾仙眉頭微微皺起：“你是誰？”
月明珠收回目光，望了望天，長長嘆道：“羨慕你的人。”
說罷，追著江凡的身影而去。
海魅思索一下，也緊跟著過去了。
她側眸看了眼月明珠，幸災樂禍道：“很心塞吧？”
“你用命保護的人，救的卻是心上人。”
她還記著月明珠的仇呢。
看到機會就不留情的打擊。
月明珠卻神色平靜，淡淡道：“你們妖族懂什么感情？”
“喜歡一個人時，是不會計較值得與不值得的。”
“我羨慕的是……”
“有些話，她可以說出來。”
“而我……永遠無法道明。”
拋開年齡，她還是合歡宗主。
兩人之間的差距，大到一心追求隨心所欲的她，都難以逾越。
海魅譏諷道：“想不到，游戲人間的合歡宗主，也會動真情。”
月明珠非但沒惱。
反而似笑非笑的打量她。
“我聽說，你們美人魚一族，一旦對人類動情，魚尾便會化成人類的雙腿。”
“從此和人類女性一般無二。”
“我有些期待，你變成人類女性的一天了。”
海魅掩嘴笑個不停：“你是說，我會喜歡上江凡？”
其臉色忽然嚴肅起來：“不會有這一天的！”
“拋開他奴役我的仇，我個人修行了數百年，凡俗的紅塵，早已擾不了我的心。”
“更何況，他還是一個人族！”
月明珠笑了。
一雙漂亮的眼眸，彎成了一對月牙：
“我打賭。”
“你一定會愛上他！”
“我們拭目以待！”
海魅生氣的哼了聲。
我怎么可能愛上一個人類？
這不可能！
不久后。
兩人就追上了江凡。
他立在一根冰柱上，俯瞰著腳下的萬丈深淵，臉色有些凝重。
月明珠趕過來，眼中流露出絲絲震撼。
“冰川深處，竟有這等奇觀？”
只見。
他們腳下是一個圓形的深淵口，深不見底。
像是直達地下深處般。
無數的冰風混著寒毒從其中吹上來。
僅僅待了片刻，月明珠和海蛟便都有些抵抗不住這逼人的寒毒，身體逐漸凍僵。
江凡雖有毒丹護體，但時間久了，也有些承受不住。
“你不會想下去一探究竟吧？”月明珠打退堂鼓道。
江凡搖搖頭：“當然不。”
“我觀此地的冰風走向，似乎主要就是北境。”
海蛟倩眸縮了縮，吃驚道：“公子是說，北境的冰雪源頭……是這口深淵？”
她有些無法置信。
月明珠也覺得江凡的猜測有些天馬行空，道：“何以見得？”
江凡道：“沒有見過焚天蚌珠的恐怖，我也很難相信，世上有那么溫度堪比太陽的奇物。”
“而這口距離焚天蚌珠不遠的寒冰深淵，有一顆類似的極陰奇物，又有什么不可能？”
兩女仔細聯想起來。
還真覺得大有可能！
興許，這深淵底部，也有一座類似的宮殿。
蘊養著和焚天蚌珠類似的大恐怖。
想到此處，兩女果斷遠離深淵，半點不敢靠近。
江凡也頭皮一麻，果斷離去。
他可不想再遭遇焚天蚌珠一類的東西。
回到地面。
柳傾仙等人都在小白身邊等著。
江凡看了看海魅。
后者縮了縮脖子：“公子，你、你有什么吩咐？”
江凡思索道：“帶你回人族，麻煩多于益處，甚至，你的生死都未必能由我做主。”
“所以，回妖族去吧。”
“待我需要你時，會找你。”
海魅如蒙大赦。
她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呢。
身為妖皇戰將，成為俘虜被帶回去，難免會有人族高層要囚禁她，或者處決她。
江凡只是一個小弟子。
根本左右不了那些強者的決定。
聽到江凡主動關心她的安危，她心里涌出一絲感激。
“另外。”
江凡取出一坨蚌肉丟給她：“這個帶上。”
海魅吃驚道：“可是我沒有立功。”
不是說了，無功不受祿嗎？
江凡道：“我們人族分別時，有贈別禮物的風俗。”
“慢慢習慣就好。”
“去吧！”
海魅捧著蚌肉，一時間五味雜陳。
心里既有江凡奴役自己的仇。
可，也很難不動容于江凡的包容。
他似乎，并沒有把自己當成奴隸看待。
而是以人類之間朋友相處的方式，給了臨別贈禮。
“江凡……拋開立場來看，他其實并不壞。”
“至于奴役我的仇……主要還是合歡宗主的錯。”
“對，要怪就怪合歡宗主！”
“此事和江凡，并沒有太大關系！”
想通這些，她便大大方方的感激道：“多謝公子。”
“往后有用得著海魅的地方，請盡管命令。”
江凡點頭揮揮手。
海魅便融入冰雪中，接連閃現著消失不見。
月明珠看在眼中。
捂著嘴，咯咯笑個不停：“就這還修行幾百年，紅塵擾不了心呢。”
“要不是你走得快，那魚尾可就難保咯。”
“你笑什么？”江凡一臉莫名其妙。
月明珠嗔道：“當然是笑你艷福不淺！”
“走到哪都有絕世佳人投懷送抱！”
正欲再陰陽怪氣兩聲。
她忽然察覺到什么，盯著腳下的雪原。
江凡緊隨其后，也發現了什么。
低頭一看。
腳下的碎冰，漸漸開始抖動，并且動靜越來越劇烈。
月明珠抬眸望向天際。
只見黑壓壓一群靈獸，朝著此地疾馳而來。
他們氣息強盛，不是各宗長老，便是宗主級別。
甚至，還有一些太上長老的氣息，時隱時現。
“元嬰玉符的攻擊，影響力還真是大呢。”
“遠在落日城的強者都感應到了。”
驀地。
月明珠看到了其中一尊體型魁梧，極其偉岸的男子。
臉色微微一變。
巨人宗主？
月明珠沉聲道：“江凡，待會不要說話。”
“一切由我！”
元嬰玉符，終究還是暴露了。
使用它的人，無外乎在場的幾個人。
江凡很容易就會被聯想到。
他的大麻煩，還是無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