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鬼域能見度急劇下降,四周只能聽到城墻頂端傳來的廝殺聲,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姜子牙迅速指揮百名士卒負責運送邪祟尸體。
士卒將尸體堆積在靠近血肉道觀的街道巷弄中,隨即密密麻麻的血管從道觀底部延伸。
尸體很快便已經淪為血肉道觀的養分。
士卒們面色驚疑,不敢直視詭異莫名的一幕。
從濃霧里若隱若現的輪廓可以看出,血肉道觀的體積仍在不斷膨脹,短短時間內已超過十五米,建筑的繕飾也愈發精致。
楊合一邊關注戰況,一邊抓住這難得的機緣。
由于每隔百日才能觀想一次天道,勢鬼因缺少靈根卡在初入凝神境,但瞳鬼卻無此限制,護法天神體內就有瘟眼靈根。
靠著吸收邪祟尸體,瘟眼靈根的進展無比順利。
楊合有種預感,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衍靈,達到生枝。
“可惜,無法增加血肉道觀的建筑數量。”
楊合忍不住暗嘆,血肉道觀是他扮演過最奇葩的角色,通過進食可以無限制的增長體積。
可惜無法構建出第二間道觀。
就在局勢陷入僵持之際,聞仲悄然出現在城門外,雷霆匯聚成海洋,無差別的落在地面。
聞仲抬眸,歷經歲月的臉龐滿是迷惘。
他寧愿一死,也想換來一個答案,為何大商倒行逆施反而可以國運昌盛,延續兩三千年。
“聞仲!”
姜子牙心中一緊,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他連忙施展法術,五路神鉆入墻角一只老鼠的口鼻。
老鼠在嘶鳴中瘋狂掙扎,片刻間便化成三米大小的四不像,主動俯首讓姜子牙騎著自己。
腦袋形似麒麟,長有犄角,毛發呈現五彩鳳相,身體如龍般強壯,背部似龜,腹部卻無龜甲。
姜子牙手持打神鞭,四不像沖向聞仲。
聞仲陰寶同樣是長鞭,有雷霆纏繞。
他口中念出一段晦澀難懂的咒語,一道道雷霆迎面撞上姜子牙,南城墻變得千瘡百孔。
兩人交錯而過,南城墻差點因此倒塌。
姜子牙臉色微變,匆匆引走聞仲。
兩人的戰斗愈演愈烈,波及范圍極廣,無數陰兵化作的邪祟在雷霆中灰飛煙滅。
甚至連現世都受到了影響。
與此同時,現世西岐上空烏云密布,雷聲滾滾,卻無半點雨意,城內的陰氣濃度憑空加劇。
“嘿嘿。”
申公豹出現在官道上,輕撫胡須露出一抹冷笑。
由于短時間的多次奪舍,腦袋愈合的速度極為緩慢,碎裂大半的頭骨能看到漆黑組織。
申公豹目視西岐,等待著城內的淪陷。
按照他的謀劃,無論聞仲是死是活,百姓都將死傷大半。
大商只需圍住西岐,等待著封神榜人滿為患即可,圣人怎會在乎凡間什么天下共主是誰?
忽的,驚恐的尖叫在城內各處響起。
申公豹滿意的點點頭,果然不出意料,光是姜子牙臨時布置的驅邪大陣不可能毫無破綻,法陣崩潰是遲早的問題。
然而片刻之后,炙熱的火光照亮西岐城。
哪吒腳踏風火輪降臨,混天綾用力一攪,身形都還未凝實的邪祟統統淪為一具具焦炭。
尸體被扔進城中央的祭臺。
“沒…沒了?”
申公豹滿臉錯愕,看著哪吒百無聊賴的盤坐于半空。
驅邪大陣竟然變得穩固,甚至雷云都有所消散,如此一來,搞不好西岐真能堅持下去。
申公豹五官扭曲,嘴里不斷念叨著不可能。
“難道姜子牙有后手?兩三天時間竟然能準備后手。”
申公豹遲疑許久,然后從懷里取出一面陰陽兩色的鏡子,對著自己一照,變為凡俗的模樣。
腳底陰影裂開縫隙,通過裂隙鉆進西岐鬼域。
他才死沒多久,西岐鬼域已經大變樣。
地面墻壁多出大量血肉化的痕跡,草木如同血管經絡,原本淪為廢墟的亭臺樓閣,在血肉化中重新粘連成一個整體。
就連南城墻都在緩緩愈合。
“楊合!!”
自從和楊合接觸以來,申公豹便屢屢受挫,仿佛每一步都被對方算計得死死的。
申公豹望向那座巍然聳立的血肉道觀,其體積已膨脹至二十米,宛如一顆巨大的心臟。
兩尊護法天神的身形也隨之增長,超過十五米。
申公豹心里清楚,奪舍法的施展還需等待頭顱完全愈合,此刻貿然出手,只會自取滅亡。
他目光一轉,落在南城門的方向。
鄧九公父女正率領士卒苦苦支撐,防線傷亡慘重,若非楊戩偶爾出手支援,恐怕早已潰不成軍。
“鄧九公,我送你們進封神榜一家團聚。”
申公豹低聲喃喃,眉宇間閃過一絲陰狠。
他鉆進南城墻底部的陰影,用盡陰氣控制陰影傾倒,頓時城墻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城墻頂端的諸多士卒東倒西歪,導致幾十頭邪祟突破防線。
南城墻已經有倒塌的征兆。
鄧九公怒目而視,奈何佩刀都已經拿不穩,接著一把推開想要護送自己離開的鄧嬋玉。
“嬋玉,你帶領士卒撤回城內。”
“父親你……”
“我們名不正言不順,如果我不死在此處,今后鄧家就連在西岐都沒有立足之地。”
鄧嬋玉張大嘴巴,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走!”
部分墻體開始坍塌,魔家四將好巧不巧的纏住楊戩。
鄧九公沖進成群邪祟中,余光瞥見鄧嬋玉安全退開,心中稍安,隨即卻冒出一個念頭。
“若是自家女兒能找個闡教三代弟子為婿,倒也不錯。”
他心中盤算著,大放異彩的幾人都是十二金仙的弟子,尤其是楊合,雖手段詭異,但聽聞其道觀化身乃是某種高深仙法。
連姜子牙都多次稱贊,楊合是三代弟子里資質最為出眾的。
“嬋玉已經結識楊合,說不定……”鄧九公忍不住暗想,三把陽火已經熄滅大半。
轟!!!
突然的一聲巨響,城內地動山搖,仿佛天崩地裂。
鄧九公驚愕的抬頭,血肉道觀竟然拔地而起,宛如一座巨山懸浮在半空,由無數血管支撐著。
道觀表面的血管劇烈搏動,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威壓。
“他…他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