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秋池臉色微變。
別說是四品開竅,便是三品通脈,被先天武者全力一擊打在胸口上,就算不死,怕是也要重傷!
念頭未落,陳棠身形已經墜落下來,卻穩穩的站在船艙之上。
又縱身從船艙上跳下,朝巴山劍派眾人走來。
簡秋池連忙迎了上去,從懷中拿出幾個瓷瓶,遞過去說道:“快,先服一粒解毒丹,穩住體內的毒,你沒有內氣,只能靠藥力來壓制。”
“還有這一粒護元丹,是我門派治療內傷的丹藥,你先服了,讓玉笛幫你運氣療傷,看能否排出此毒。”
“若是不行,稍等片刻,待我體內寒毒消除,我來幫你排毒!”
她之前對此人,心中確實有些成見。
如今,卻已經煙消云散。
更何況,方才若非此人出手,以命相搏,他們都要死在這里!
毫不夸張的說,這人是她,也是他們巴山劍派的救命恩人。
“多謝簡掌門好意,不必了。”
陳棠微微一笑。
一邊走著,陳棠在神照狀態之下,能清晰的感知到,深入血脈中的毒素。
他氣血涌動,體內傳來一陣陣海潮之聲!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只見他傷口處,竟緩緩滲出幾滴綠色液體,散發著一絲刺鼻氣息!
沒過多久,綠色液體消失,取而代之,一縷淡淡的金色血液從傷口處流淌出來。
這意味著,陳棠體內的毒已經盡數排出體外!
“這……”
別說在場的眾位巴山劍派弟子,就連簡秋池看到這一幕,都大感震驚。
她并非沒見過橫練肉身,內壯臟腑的武者。
這種橫練武者,雖然肉身防御力很強,體力綿長,可也有諸多弱點弊端。
像是沒有內氣,這些武者的武學,便少了許多變化。
沒有內氣,一旦身中劇毒毒,沒有解藥,就只能等死。
這人的血脈,得強大到什么地步,能將體內劇毒逼出來?
“他的血液是淡金色的誒。”
“聽說這是《金剛不壞功》大成的跡象。”
幾人小聲議論,大感驚奇。
“你的傷……”
簡秋池又問道。
“受了點輕傷,并無大礙。”
陳棠咳了兩下,吐出一點血沫,卻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眾人見狀,雖嘴上沒說什么,心中卻不大相信。
都咳血了,還能沒事?
誰能在先天武者全力一擊之下,還能沒有大礙的?
簡秋池也微微皺眉。
這確實有些反常。
若換做兩個月前,陳棠挨上這一下,確實會受到嚴重內傷,恐怕要修養一段時日才能恢復過來。
先天真炁的強大,足以打穿蛟龍內甲。
但如今,他《金剛不壞功》大成,血脈之力暴漲,滋養四肢百骸,五臟六腑,肉身防御力整整提升了一個層次。
先有蛟龍內甲,化解不少力道。
剩下的先天真炁,靠他修煉出來的這具強悍無匹的體魄,硬生生抗了下來。
那道先天真炁,雖然穿透胸膛的血肉骨骼,但進入內腑之中,傷害已經削減許多。
陳棠的五臟六腑,只是受到一些震動,才咳了點血沫出來。
這點傷勢,他休息一晚,便能恢復如初。
簡秋池略一沉吟,還是拱手抱拳,沉聲道:“今日多謝陳大俠出手相助,若非如此,我巴山劍派眾人,將慘死于此。”
“多謝陳兄救命之恩。”
郭衡神色一正,上前行禮,深深拜了下去。
羅奇、林玲兒等一眾巴山劍派弟子見狀,也紛紛上前,躬身道謝。
“陳兄弟,方才是我們誤會你了,對不住。”
船幫的王響幾人走過來,神色有些羞愧懊悔。
王響抱拳道:“我們幾個也會記著陳兄弟的救命之恩,多的不說了,將來若陳兄弟有所差遣,咱們絕沒有二話!”
“諸位兄弟言重了。”
陳棠笑了笑,隨后看向簡秋池,將"歸期劍"遞過去,道:“大俠之名當不起,簡掌門直呼姓名就好,佩劍歸還,今日能誅殺群賊,也多虧簡掌門這柄利劍。”
簡秋池聞言一怔,心中暗道:“他說這話是何意,難道……唉,罷了罷了,一柄佩劍而已。”
轉念至此,簡秋池仿佛下了什么決定,道:“陳……先生若喜愛,這柄"歸期劍"便贈與你。”
郭衡等人聞言,都心中一動,面露驚訝。
歸期劍,夜雨劍,乃是巴山劍派的兩大傳承利劍。
夜雨劍,交由門派中最為出色的弟子。
而歸期劍,不僅是掌門佩劍,更是掌門信物,意義重大。
如今,掌門竟愿意將歸期劍贈予一個外人!
“額……”
陳棠輕撫額頭。
他方才只是客氣一下,這位簡掌門不會以為在向她索要好處吧?
“倒也不必。”
陳棠搖頭,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簡秋池還當陳棠在跟她客氣。
江湖上,總有類似的人情世故。
一方送東西,另一方,卻不好直接收下。
要一方多送一次,再送一次,如此三番,另一方才好收下。
葉雨時從身后走過來,道:“師父,歸期劍是掌門信物,怎能送給外人,不用給他。”
“外人……”
簡秋池似乎想到什么,突然說道:“玉笛,有件事,為師要當眾問你一句,希望你如實回答。”
“什么?”
葉雨時問道。
簡秋池道:“方才陳先生所用的劍法招式,皆是我派的《巴山劍法》,可是你傳授給他的?”
“沒有。”
葉雨時搖頭道:“本門劍法功法,沒有師父授命,不得外傳,各大門派的門規都是如此。”
實際上,簡秋池也看出這一點。
陳棠所使的劍法,只是形似。
但他的劍法中,多出的一些變化,讓她都感到驚艷,有種大開眼界之感。
之所以當眾詢問,其實是給巴山劍派的其他弟子聽的。
若非如此,其他弟子就算嘴上不說,恐怕背后也會議論。
簡秋池又問道:“若非你傳授,他的《巴山劍法》是怎么學會的?”
即便是形似,能修煉到這種程度,還對《巴山劍法》有如此獨到的理解,創造出諸多意想不到的變化,仍是讓她感到疑惑。
“我自學的。”
陳棠笑道:“之前見雨……玉笛用過,這些天來,也見你們使用過,有點印象,就順手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