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封口起龍吟,兇牙血中見真靈。
幽幽靜室內,一張張白晃晃的皮子下,張凡恍如屏障一般,橫檔在姜萊的身前,雙手結印,口中念訣,一股恐怖的波動盎然而生。
那是元神歸復。
那是真陽狂涌。
那是修行之道。
那是道門術法。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大兇龍脈生獠牙,凡俗豈能動元神……你怎么可能不被壓制!?”
何非雙目圓瞪,死死地盯著張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即便姜萊以身化為定龍樁,壓住了桃源廣場所在龍脈,然而活牲已祭,七顆兇牙畢露,在如此氣機之下,縱然是修行者也只能如陷囹圄,元神不可妄動。
“他的元神……”
“不正常!?”
溫禾和江葫相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深深的震驚與不可理解。
正常人的元神,絕對不可能在七兇龍牙之下還能歸復顯化,更不用說張凡才修行多久!?
“張凡……”
就在此時,姜萊輕語。
“讓我來吧……”
轟隆隆……
話音剛落,整間房猛地顫動起來,何非身后血光狂涌,化為一片猛地罩向張凡。
“張凡……”
江葫面色驟變,失聲叫道。
“天蓬天蓬,九元煞童。”
“五丁都司,高刁北翁。”
“七政八靈,太上浩兇。”
“長顱巨獸,手把帝鍾。”
……
就在此時,
咒言輕起,卻如宏音浩大,從那涌動的血光之中傳出,回蕩在幽幽靜室之內,響徹在眾人耳畔,卻如雷霆震震,振聾發聵。
“這是……”
就在此時,江葫瞳孔遽然收縮,顫動的面皮之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他唇角輕企啟,便只吐出了八個字:
“北帝煞鬼,天蓬神咒!?”
……
玉京市,高鐵南站。
白不染推著行李箱,從出站口出來的時候,老余已經等候多時了。
“老板……”
老余揮了揮手,趕忙上前,接過了白不染的行李箱,領著路前往露天停車場,五靈虹光早已靜候多時。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家里沒出什么事吧。”
走出高鐵站,白不染下意識抬頭看了看天色,隨口問道。
“能有什么事?一切風平浪靜,大家都挺好的。”老余拍著胸脯道。
“嗯!?”
就在此時,白不染猛地停駐腳步,看著天空,看著桃源廣場的方向……
陰云匯聚,遮蔽明月,蒼天星隱,黯淡無光。
“道門法傳千萬年,北天玄帝第一殺……”
“這是北帝法!?”
白不染喃喃輕語,原本隨意慵懶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凝重之色。
“老板,怎么了?”老余望著白不染的神情,不由追問道。
“出事了啊。”白不染沉聲道。
話音剛落,一陣狂風呼嘯,殘影如魅,白不染卻已經消失在原地。
……
桃源廣場,十三樓。
幽幽靜室內,張凡念誦的咒言越發恢宏浩大,震得眾人耳膜刺痛,他雙手結印,真陽涌動,卻有太陰之氣浮現,凝結成煞。
“素梟三神,嚴駕夔龍,”
“威劍神王,斬邪滅蹤。”
“紫氣乘天,丹霞赫沖,”
“吞魔食鬼,橫身飲風,”
“蒼舌綠齒,四目老翁。”
……
“北帝法……這是北帝法……那天與陰山派高手纏斗的人是你?”何非面色驟變,死死地盯著張凡,好似重新認識了他一般。
天蓬神咒,北帝煞鬼大法,內隱豐都六宮鬼神名諱,北帝秘其道。若世人得此法恒能行之,便為不死之道也。
自初唐開始,北帝法便號稱道門第一殺伐大門,然而八十多年前,道門大劫,這一脈早已死絕,怎么還會有傳人在世,精通此道!?
“他練成?他竟然真的練成了北帝法?這才多久?”
此時此刻,江葫愣愣地望著張凡,心中似有一道聲音在狂吼。
這門術法,還是多年前,他從一位高人那里得來,參悟多年,卻未入門徑,沒想到冥冥之中,另有天意,不過假借他手,傳法張凡而已。
“殺!”
何非一聲暴喝,土池周圍的七根蠟燭火焰大盛長明,身后血光涌動,虛化的七顆龍牙猛地刺出,如同惡龍進食一般,咬向了張凡。
“天丁力士,威南御兇,”
“天騶激戾,威北御鋒。”
“三十萬兵,衛我九重,”
“辟屍千里,掃卻不祥,”
“敢有小鬼,欲來見狀。”
“钁天大斧,斬鬼五形。”
張凡橫身不動,口中咒訣越發宏大,他凝神定息,叩齒九通,手恰變神訣,念召元帥咒,觀想天蓬元帥法相,雙手結天丁印,以中指于額上點眼,又用劍訣點,存想有電光進入進出。
轟隆隆……
就在此時,一陣劇烈聲響在張凡身后蕩起,陰氣成煞,混茫一片,突然,兩顆如同彎刀的巨大獠牙,竟是從那陰煞之中緩緩探出,其后面似乎還連著一道恐怖的身影,藏在那片混茫陰煞之內,未曾顯化。
“天蓬牙!?”江葫凝聲輕語。
傳說,天蓬元帥有三頭六臂,長顱獠牙,顯大忿怒像,分執鉞斧、弓箭、劍、鐸、戟、索六物。
念此神咒,行此大法,能夠召請變神,化身天蓬像。
天蓬牙,便是其中一道術法所化。
轟隆隆……
血光降臨,七顆龍牙成咬殺之局,將張凡困在當中。
“天蓬開路,只殺不度!”
張凡一聲凌厲暴喝,太陰成煞,天蓬獠牙如彎刀刺出,兇戾暴絕的力量將漫天血光生生撕裂,緊接著,那兩顆獠牙成摧枯拉朽之勢,竟是與血光所化的龍牙碰撞在一起。
砰砰砰……
巨響劃落,天蓬獠牙大勢成兇,竟是毫無阻滯地粉碎了一顆又一顆龍牙,剎那間,便有龍吟之聲響徹耳畔,裹挾著深深的憤怒。
“北帝法不愧是北帝法,竟然霸道至此!?”
眾人心頭震驚,簡直難以接受眼前這暴戾碾壓一般的局面。
即便桃源廣場的這條惡龍已經被姜萊定住,這七顆龍牙依舊非同小可,然而在張凡的天蓬獠牙之下,卻如同兒戲一般……
砰……
隨著一聲巨響劃落,七盞燭燈猛地熄滅,血光中的七顆龍牙豁然破碎,如煙云消散,化為無形,就連那龍吟之聲也如同幻聽一般,再不可聞……
七星黯滅,龍牙縛口!
“怎么會這樣……”
何非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他面色慘白,死死地盯著張凡,他做夢都不相信,自己身為主角,怎么可能會敗?
“我怎么會敗!?”何非咬著牙,低聲嘶吼,他回過頭來,看向那口土池,想要看看他夢寐以求的龍涎到底有沒有煉出。
噗嗤……
就在此時,一只白皙纖細的手掌如同刀刃一般,從身后洞穿了何非的胸膛,蓬勃跳動的心臟卻是被那只手掌輕輕握住。
“何家的氣數果然是盡了,我手把手的提點你,竟然也能功虧一簣。”
溫柔婉轉的聲音在幽幽的靜室內響起,透著一絲淡漠與無奈。
“甜……王甜甜……你……”
張凡看著從土池內緩緩站起,一手貫通何非胸膛的王甜甜,臉上卻是浮現出驚異之色。
“好學弟,重新自我介紹一下……”王甜甜看向張凡,甜甜一笑。
“我叫王饕!”
“亥豬,王饕!!!”
就在此時,那溫柔婉轉的聲音猛地一變,變得低沉略帶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