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到底什么情況！？
錢華瞪大眼，眉頭不自覺皺起，心中大駭。
他掃視面前一圈。
客廳中不存在血液成分，兇手只是將自己的行蹤進行了隱藏，兇殺肢解現場在客廳的側方，也就是廁所當中。
換句話說
對方，在不用刀的情況下，以某種方式進入別墅，隨即徒手將三人控制住！
接著，將人帶去廁所，花費不知多久時間進行了碎尸
最后，那強大的心理素質，又讓他將現場全都打掃一遍.
甚至還想到了警方會利用魯米諾收集信息，于是提前將其破壞.
“該死，程陽到底什么時候開口！？”
錢華耐不住了，看著周圍富麗堂皇的別墅，語氣壓抑著激動情緒。
“死的是他閨女，親生女兒！”
“張海可能存在不知情概率，但他絕對不存在！”
“他到底什么時候開口？”
警方在一開始便找上了程陽，希望對方開口進行調查。
正常情況下，死的是對方女兒，不會有幾個人情緒冷靜，且不配合。
但程陽.
對方說自己毫不知情，甚至到現在，也沒情緒過激的表現。
如果不是李建業見過對方，他還真以為對方什么情緒都沒有呢！
程陽在哭，但卻沒找上警方。
“別想了，若這件事真和他有關，他甚至還會主動隱藏。”
徐嚯搖搖頭勸對方別想這種事。
這種人，如果會說那在一開始就說了，不會拖到現在。
至于不開口原因.
包庇罪，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只有這些？
不，如果說上一世的資本，是吃人不吐骨頭，那這世界03年的程陽等人
就是個野蠻血腥的野獸！
這個時間段，能起來，做大做強的手里就沒幾個干凈的。
如拆遷，以及搞快遞收回加盟權的手段，工地沙場老板，甚至是某些拿死工資的特殊企業，高管都是能指揮著人，親自去和敵對干架的！
可以說是混亂血腥。
程陽只要被警方盯上.別說十年了，也別提三年。
半年！
最多半年時間，那些競爭對手能將他的產業，那些他得罪的人，能把他的全部給撕碎，無比血腥！
相比起自身，程玉的仇恨就沒那么重要了。
當然，最關鍵的是
他若知道情報，那自己報復，會比警方報復更解恨！
“用水量調查過嗎？”
徐嚯扭頭，看向一旁的警察。
“查過，用水量異常，但也只夠清理現場，達不到將尸體沖進下水道的程度。”
“廁所處沒出現機械徹底粉碎的痕跡，別墅消失了兩個行李箱，初步猜測，尸體被帶走。”
負責人開口。
箱子里一般能裝什么？
一般不是裝人民幣就是在裝人民！
人如果折疊起來，還是女人的話，那所占的空間很小，尤其是還沒腦袋。
兩個行李箱就足夠將人帶走了。
你會懷疑路上拉著行李箱走的人，箱子里藏著尸體嗎？
“化糞池查了嗎。”
“還沒來得及。”
徐嚯頓了頓，認真起來，思索片刻道：
“尸體的死亡時間是在前天完，尸首是在昨晚發現，期間只有一個白天的碎尸加拋尸時間。”
“白天拋尸必然會冒風險，且他還得打掃現場，血液痕跡可不好搞，這又是一大堆時間，這是隱蔽的行動，可以放在白天，那拋尸最好的時間段只能是凌晨。”
“但凌晨里卻存在三件事。”
“殺人碎尸以及拋尸！”
徐嚯提取出這一部分，揉成了碎渣，一點點說道。
“時間很緊，碎尸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更別提拋尸所用到的時間。”
“查查化糞池。”
“用水量的線索，可能是對方做的一個假象，誘導警方的假象。”
負責人一頓，隨即略微明悟。
兇手，能將現場做到如此地步.
未嘗不會想到警方搜查用水量，在用水量上做線索！
當即，他找來幾個警察，迅速聯系抽糞工。
抽糞工，這是一個小眾的職業，一般游走在養豬養牛場，以及各大建筑之間。
他們被人花錢請來，處理糞便一般還能二次盈利，如賣給有機化肥廠等。
這里是大型化糞池，時間會較長。
次日，28號，早上七點。
“有了有了！”
隨著一道大喊聲響起，昏昏欲睡的眾人立馬不再打瞌睡，激靈起來。
得到消息的徐嚯連忙回到現場，走到化糞池所在的區域。
小區的化糞池一般都在綠化帶的兩側，隱藏在地下，是幾個大型的鐵皮罐子，呈膠囊狀。
上面有個井口，井口下連同著內部糞便。
隨著抽糞工將糞便抽走，戴著防毒面罩的搜查人員，在井口.
發現了幾具尸體。
“有了有了！”
“行李箱，有兩個行李箱！”
滿身糞便的負責人顧不得臟臭了，連忙將其拉起，吆喝著周圍人上前。
幾個抽糞工連忙過來拉起，隨即用小水慢慢的沖著。
片刻后，箱子被打開
一股悶臭味席卷所有人，彌漫在身邊！
箱子內是什么？
尸體。
尸體碎塊！
兇手，將程玉三人剁成多個小塊，膝蓋，小腿，各個地方七零八碎的。
幾十塊碎尸堆在一起，短時間內竟看不出哪塊碎尸是哪個死者的！
“他娘的，這孫子真夠警惕的，帶著行李箱，卻沒把尸體拋遠.”
錢華臉色陰沉的難看。
徐嚯沒開口，他蹲在地上，仔細看著尸體的傷口。
傷口處的平行切割面清晰可見，脂肪層，肌肉，皮膚，甚至是骨骼都能看到。
血腥，悶臭，讓人聞了吐出來都算好的。
旁邊幾個警員甚至都沒靠近，只是嗅了嗅，此時就在垃圾桶里吐了出來。
徐嚯沒什么影響。
他蹲下身，開啟眼見喜，默默看著。
不過，就在他準備動腦時.
一道聲音，將眾人驚醒。
“滋滋滋”
“喂喂喂，徐嚯，錢隊長，收到請回答！”
刺耳的對講機電流聲出現，徐嚯回過神來，看向胸口的對講機。
李建業的聲音。
對方的語氣，此時充滿焦灼。
“我在，請說。”徐嚯握住對講機放在唇邊。
“接到最新報案，第二案發現場出現！”
李建業的聲音無比焦灼，心急如焚。
“有人在郊區發現”
“四顆人頭！”
第二案發現場？徐嚯頓住，和錢華對視一樣，兩人眼中均顯示錯愕。
還在殺人？
七個人！？
“案發地點在哪！？”
“在西側，第一案發現場再往西南方向，劉家果園內！”
聞言，徐嚯不再思考，連忙起身，迅速走進警車。
警車宛若一道白虹，在街道上不斷穿梭。
最終.
來到第二案發現場，劉家果園內。
徐嚯下車。
他站在路邊，看到了顫顫巍巍的果園園主，看到了拉起的警戒帶。
看到了四顆人頭。
四顆，相較之前，沒有其余小傷的腦袋。
這四顆腦袋被掛在了蘋果樹上，臉上釘出僵硬而詭異的笑容，和徐嚯對視。
徐嚯陷入沉默。
還在殺人。
還在殺人！
“根據第二現場的四個人頭來看，我們圍繞程玉展開案件的偵查，是對的。”
“四人檔案顯示，均不是私立學校。”
“而是一年半以前，程玉曾上過的普通學校的人，四人均已成年。”
“換句話說，第一案發現場，第二案發現場，兩個不同區域的人，程玉能將其串聯。”
28號，下午五點。
李建業在辦公室內，念著帶來的新檔案信息。
辦公室內一片死寂。
死了七人了.
短短兩天，死了七人！
還是兩個學校的人
“有兩個消息，一好一壞。”
李建業念完基礎信息，隨即換了另一份，沉聲道：
“首先是壞消息。”
“和私立學校一樣，兩者檔案均查不出什么東西，但其教導主任并未進行審訊，目前不知具體對錯。”
“如果說，兩個地方完全一樣.那此案，在立案開始，到現在的方向是完全錯誤的。”
這是第一個消息。
一出，所有人內心沉下，仿佛壓了塊石頭。
如果這是真的
前功盡棄！
四名死者的生命流逝的時間所做出的工作，幾乎是完全沒用！
“好消息是，因為在學校提前安插人手，經過短暫的調查，警方發現一個和案件相吻合的人員。”
“對方，在死者程玉辦理轉學前一星期，曾辦理了退學。”
李建業突然道，說出的話讓在場人一愣。
下一秒.
“走！“
徐嚯沒有猶豫，一個鯉魚打挺般，瞬間從椅子上彈起。
“去找他！”
一個人，如果被80逼到絕路，其家屬會做出什么舉動？
其實也沒什么舉動。
大多都是不了了之。
像是普通人的話，去打官司，將人告上法庭
曾經有個人這樣做過。
他叫趙康。
他是現世耶穌·案，兇手孫江的幫兇。
對方親手策劃了案件的一切，并且幫助對方處理尸體。
這是趙康的答案。
“但，也有極個別的極端者。”
“報復，瘋狂的報復，赤裸裸，毫不掩飾，奔著要人命去的報復！”
“兇殺，虐殺，碎尸，同歸于盡”
徐嚯的聲音，隨著腳步在樓梯上回蕩緩緩響起。
“這就是這些人的答案。”
“就像爆炸案，宋思等人的屠殺，將人間變成了地獄的屠殺”
說著，他在一扇門前停住腳步。
身邊的幾人心中沉甸甸的。
根據調查顯示，在死者程玉轉校前，曾有一個人在其一星期前退學。
為隔壁班級學生，一個不起眼的人。
而第二案發現場的死者，則分配在其余各個班級。
一個學校畢業的，目前已然死了七人.
“如果，對方真的遭到了80”
徐嚯深吸一口氣，撬開鎖，將手放在門把上。
“殺人兇手，極有可能是其家屬！”
聽到這話，所有人齊齊將眸子盯在門上，同時做好了開門立馬出手的行動。
就在腎上腺素遍布全身的時候.
“吱”
門開了。
一道腐朽，沉悶的氣息被眾人嗅到，下意識咳了咳。
屋內是.
沉甸甸的灰塵。
電視機，地板，沙發，陽臺，風扇.
到處都是灰塵。
昏暗的陽光透過窗戶曬到客廳，這里仿佛被時間遺忘，一直停留在某個時間點，寂靜無比。
這房子.至少半年沒住過人了。
“人人呢！？”
錢華大駭，瞳孔一縮。
“你們是誰？”
恍惚間，身后傳來一道聲音，眾人扭頭看去，卻見一個女孩，手里攬著買菜的籃子，剛開門，看著外面的警察愣住。
這是鄰居。
“這戶人家的人呢？”
李建業沒忍住，連忙開口，“父輩去哪了知道嗎？”
“父輩？”
那女人臉上露出疑惑，詫異道：
“這家人都死了，哪還有什么父輩？”
都死了？
三個字落下，仿佛一道炸雷般，在所有人心中炸其，大腦一片空白。
“死死了？”
“對啊，早死了。”
“差不多半年了？”
這戶人家，是他們目前嫌疑最大的嫌疑人，疑似被程宇80過退學的家屬。
如果，對方是一切案子的源頭
如果，他們真的沒查錯
如果，偵查方向確實是對的，但對方全家，早已死亡的話.
徐嚯和李建業對視一眼，紛紛看到其眼中的震驚。
“外面正在殺人的兇手”
“是誰！？”
那個，將腦袋砍下，放在樹上，出現人頭蘋果樹的兇手
是誰？
此話落下，現場鴉雀無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