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波江上的水霧在氣流的帶動之下,漸漸散去,露出澄凈如碧的江面。
而伴隨著許梵風的那一句‘勝者陳苦’……
徹底宣告了這場天才戰的結局。
城墻上,各大勢力以及江湖武林的好事者們,也都為這一戰所帶來的情緒沖擊,感到心潮涌動。
“虬龍府陳苦,才來到燕都第一天,就打響了名氣,一炮而紅。”
“一天之內,從六百一十五的名次,晉升到三百六十三位,這簡直是春筍一般的崛起速度。”
“最可怕的是,他才十八歲?!!”
“十八歲,七境內罡期,六大限的破限者,讓人根本難以想象他以后的成就。”
“這妥妥的是未來人杰榜上的一位啊!”
“這一戰之后,恐怕各大勢力,都會對其拋去橄欖枝了,這樣的一個超級天才,今天展露了自己的肌肉,想來,從今天之后,就算傳言他身上有俠王寶藏,也會打消一大部份對他有歹意的人。”
城墻上,所有人議論紛紛。
十八歲的八境巔峰戰力,六大限的天資潛力,這毫無疑問就是必入十境的人物。
武道十境,一個修行上的大門檻,千年壽元,真氣反先天,一旦踏入這一步,可以說一個人就可以支撐起來一個大勢力,武者本身就是該勢力之中最大的底蘊。
“話說,陳苦來燕都,應該是要報考神武堂的吧,這樣的一個年輕天才,若是能夠考入神武堂,從神武堂之中順利畢業,那未來的前途,簡直不可限量。”
有人稍微推測一番,就將陳苦來燕都的目的推理出來了。
這并不難。
自從神武堂創辦招生的消息傳出去之后,來到燕都的天才們,幾乎全都是奔著神武堂而去的。
城墻上。
在一眾人議論紛紛的聲音之中。
蕭天佐和段青旋幾位燕都七子,這個時候,看到陳苦和他們家老七的比試已經結束,也同一時間從城墻上踏步,朝著江邊走了過去。
江邊。
陳苦和許梵風雙雙上岸,迎面就看到了蕭天佐五個人迎了過來。
賀蘭青以折扇擊掌,對著陳苦慨嘆說道:
“陳兄,你這一身實力,未免太過于恐怖了。”
他們燕都七子,在三十歲之前的年紀,能夠分別站在天才榜的三四百名左右,已經是同齡人之中的超級天才,就這,還與他們各自的家世傳承分不開干系。
而越是如此,他們就在登上天才榜上之后,越發能夠感覺到,有的時候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豬的差距都大。
許梵風作為他們的結義兄弟之中最小的一個,今年二十五歲,就能夠憑借著自己的驚人悟性,領悟出懸空寺連真傳弟子都無法修成的‘丈六金身’,以最小的年齡,卻只在實力上屈居于年齡資歷最大的大哥蕭天佐和身世傳承最好的段青旋之下。
這已經是他們最熟悉的人和人的差距。
結果陳苦和許梵風這一戰,硬生生又讓他們開了眼。
一個虬龍府出身的少年,沒有什么大宗背景,卻能夠以比他們之中最小的許梵風更年輕七歲的年紀,以極大優勢,碾壓了許梵風。
陳苦對著幾個人抱拳,露出溫和笑容,道:“今天我能夠成名,皆賴諸位仁兄之助,若沒有諸位仁兄,在下也不會剛來燕都,就有這么大的風頭。”
其他人都還沒說話。
才敗在陳苦手下的許梵風,就擺手道:“陳兄,就憑你擊敗我的那最后一式武道神通,一瞬間化出三大戰力,即便是沒有我許梵風,你在燕都城內成名,也是前后腳的功夫,有實力的人,走到哪里,都會被人發現。”
蕭天佐等人也點頭,認同這一點。
謝啟星好奇的看向陳苦,道:“陳兄,方才在城墻上,有人說你那擊敗了老七的一招,是傳自上古的武道神通?”
陳苦心中一動。
燕都不愧是燕都,能人輩出,一眼就能看出他這一壓箱底的神通的底細。
既然已經被人點破,他也不藏著掖著,對七人點頭道:
“不錯,是一門傳自上古蛟候的武道神通,我曾在虬龍府武道天地試煉的時候,有其中一個關卡就是隱藏著上古天地碎片的特殊關卡,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這門神通。”
“果然!真的是上古神通!”
段青旋幾人聞言,眼中都露出羨慕之色。
蕭天佐也是感嘆,道:
“一直都在傳說,大紀武廟之中,有著不少傳承自上古時代的武道傳承,化作了一些上古碎片,隱藏在了特殊的武道天地之中,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就能夠找到一些上古時代的‘關卡’,得到機緣,一直以來,我都知道此事,今天卻才真正得到了驗證。”
其他幾人也都點頭。
武廟是多個王朝時代不斷積累的產物,可以追溯到上古時代,有許多上古秘境,秘密的藏在許多武道天地之中,很考驗機緣。
謝啟星嘀咕道:“回頭,我要去燕都武道天地之中,多逛一逛,看看是否也有碰到上古秘境的機會。”
“哈哈,我也想去,等到神武堂的報考結束之后,我們就組個隊伍,一次進入燕都武道天地好好歷練歷練。”老六邢遙哈哈大笑說道。
“好了,今天陳兄和七弟都耗費了不少體力和血氣,眼看著時間也不早了,我看,還是讓陳兄早點去我那小院歇息著,畢竟,再有九天,就是神武堂招生的時候了。”
蕭天佐說道:
“這段時間,我們都得好好養精蓄銳才行。”
其他幾人一同點頭。
“那陳兄就跟著大哥先去休息吧,這些天,若是有關那雷靈物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陳兄。”賀蘭青說道。
陳苦拱手致意表示有勞了。
蕭天佐目送其他幾位義弟離開,也對陳苦說道:“陳兄,我帶你去你休息的地方。”
陳苦因為此前說好了此事,也沒再多說什么,只是對蕭天佐道了一聲多謝蕭大哥,然后,就隨著蕭天佐走到了燕都城內的一個地方。
到小院之前,陳苦突然問道:“蕭大哥,你這個小院,距離燕都城內的觀音禪院有多遠?”
“觀音禪院?”
蕭天佐微微一愣,然后快速在腦海中搜索了一番,片刻后,才想起來是什么地方,道:
“你說的是那個栽種著有一棵千年銀杏樹的觀音禪院,那,好像是一個小禪院,整個禪院上下,最厲害的僧人,也不過是五境內壯而已,你問那里做什么”
陳苦不好將普陀山的事情講出來,便隨口說道:“臨來燕都之前,有位長輩說他在那禪院之中,有位舊相識,托我來到燕都之后,代為拜訪,所以問一問那禪院的地址,這兩天無事,我也好過去拜訪拜訪那位禪師。”
蕭天佐也不疑有他,便告訴了陳苦觀音禪院的方向和位置。
事實上,這個禪院雖然不大,但因為那株千年銀杏樹的原因,在燕都城內,也算是一個有點名氣的名觀景點。
一會兒之后,蕭天佐就將陳苦帶到了他在燕都城內的那座小院。
結果陳苦來了之后,這才發現,這所謂的‘小院’,居然是一座三進大院子,分明是一處大宅門,甚至連假山都有,里面還有不少的仆人。
蕭天佐主動笑著解釋道:“我們練武之人,一心醉于修行,那些雜事瑣事,自然需要有人幫我們處理,我們只需要保證自身的修為實力強大就夠了,這院子里的仆人還算少的,賀蘭青那小子住的地方,有一百個仆人伺候著他的每日衣食住行,頓頓餐食,都是精挑細選的膾食,不僅要保證精氣,還要保證美味,若論享受,他才是我們七子之中最會享受的人,這里也就只有十三個仆人,一個淵北名廚而已,你將就著用就是。”
“蕭大哥有心了。”陳苦再次感謝。
其實他這些天完全可以在俠王界之中度過,但既然來到了燕都,那么與燕都本地的人打交道,是不可避免的。
他奉行的一點,就是朋友交的越多越好,敵人自然就越來越少。
到時候,才能安心修煉他的變化圖,不會有別的事來煩心,就像這次,蕭天佐等人就幫他解決了一個很大的麻煩。
“那我就先走了,陳兄你好好休息,我們這幾個人都在燕都城里,有事沒事,吃飯都會一起出門聚一聚,下次出門吃飯,會來叫你,怎么樣。”蕭天佐含笑說道:“有事兒的話,也可以去賀蘭青的珍寶閣找我們,我們能脫開身的,都會出來見面。”
陳苦微笑點頭。
目送著蕭天佐離開。
他也是打心眼里覺得和燕都七子這幾個人相處的過程,很是愉快。
都說人以類聚,以蕭天佐的性格,自然而然結交的朋友,品質都不會太差。
送走了蕭天佐之后。
陳苦看著這院子里的十幾個仆人。
那位淵北名廚,已經躬身遞上來了一張小冊子,說道:“老爺,這是小人擅長的五百多樣菜式,您看看,您今天晚上打算怎么吃,可以直接點菜。”
陳苦接過來隨便翻看了一下,好家伙,各種珍稀動物匯聚成的菜單,有玉熊掌、鮫鯊翅、靈鹿茸、靈參湯……隨便任何一樣菜,都是價值上百兩銀子。
看了一下,陳苦道:“隨便做一份你拿手的四菜一湯就是。”
說罷,又給廚子遞出去了一萬兩的銀票。
廚子連忙驚慌說道:“老爺不必,蕭老爺每月都會給咱們一筆伙食費,采購用的東西,咱們采購結束之后,都會拿去找蕭老爺報銷的,您是蕭老爺的客人,不必……”
陳苦一擺手:“既然是給我做菜,那自然是找我報銷,莫多話,拿著。”
廚子不敢拒絕,只能接下。
陳苦又笑道:
“我有事要出門,晚飯回來,到時候,再來嘗嘗師傅你的手藝。”
說罷。
便負手出門,朝著那觀音禪院的方向走了過去。
觀音禪院。
二百年前幽州三大宗門之一的普陀山的最后一個遺僧。
疑似已經擁有了九境的修為。
如果說十境的元天境界,是真正可以有資格稱之為大能的層次。
那么九境,就是準大能。
陳苦心中可是還記得師傅的那句話呢。
想當普陀山掌門不想?
雖然聽著有些兒戲,但若是真的可以用那件掌門信物打動這位當年的普陀山遺僧,那一位疑似九境的準大能,無疑是可以讓他在燕都城進學的前期,受到不少的庇護。
畢竟,今天這一戰,雖然是展露了他的實力,可以讓大部分的人打消對他身上的覬覦,但絕不會讓所有人都不對他生出歹心。
距離神武堂招生,還有九天時間。
找一個靠山,來暫時為他護道,直至他考入神武堂,是很必須的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