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李府。
一盞昏黃燭燈,一道剪影。
房間內。
李銳身前的木桌上滿滿當當擺了好些東西,險些放不下。
“龍涎草、妙靈枝......銀龍鐵。”
靈藥、靈鐵是基礎物資,大多都是天生地養,被采藥人或者山民撿到,拿到黑市來賣。
這些人不懂如何分辨。
東西良莠混雜,全憑眼力。
李銳這幾天日日都游蕩在黑市,鮮少出手,可一出手,那就是大貨。
這些靈草至少也價值兩百金,也就是兩千兩銀子,清河城里一般的大戶都不一定有這么多錢。
可憐那些倒爺,被李銳這么一掃蕩,最近一段時間都要撈不到什么大貨,只能撿些邊角料混混日子。
望著一桌子的靈藥,李銳心臟撲通直跳。
“這輩子從未如此富裕過。”
靠著靈眼,這才能短短幾天,就賺到這么多銀子。
李銳摸了摸下巴。
“都是靈草,就一塊拳頭大的靈鐵還是碰運氣。”
鹽鐵官營。
靈礦大多數都被朝廷和各大勢力占據,尋常人根本沒有機會接觸。
這塊銀龍鐵被石皮包裹,從外表看就是塊平平無奇的石頭,被攤主撿來當作壓布石。
這才被李銳撿漏。
靈草相比之下就更為常見,也是黑市里倒爺主攻的目標。
李銳收起銀龍鐵。
他剛升級了兵器,又打了軟甲,銀龍鐵暫時用不上,先存著等弄到更多的靈鐵再做打算。
至于靈藥......
兩條路子。
要么賣了直接銀錢,要么找個煉丹師煉成丹藥。
李銳權衡一番之后,決定找個煉丹師,自己提供材料,讓其將靈藥煉成丹。
他現在已是鐵骨,再進一步便是金骨。
淬煉金骨需要的丹藥數量可比鐵骨多出十倍不止,不用說更高層次的玉骨。
找個靠譜的煉丹師,給些工時費,省去中間步驟
直接找干活的人,避免中間商賺差價。
而且他還有一個得天獨厚優勢——天地盟里就有煉丹師。
......
藥堂,后院。
丹香彌漫,灰白煙霧繚繞,似那傳聞中的仙境一般。
“李堂主,這點小事何須讓張副舵主親自打招呼,直接找我不就行。”
一個精明的中年男人一邊走,一邊笑瞇瞇的說。
李銳瞥了一眼這位新上任的徐翔堂主。
心里:“呵呵。”
要是他不找張揚提前打招呼,說不定連徐翔的門兒都找不到,哪里會有現在徐翔親自帶路的氣派景象。
誰不知道徐翔見人下碟的性子只有對待上級交辦的事情才會上心。
“李堂主,你可是張副舵主面前的紅人,以后可要幫老弟多美言幾句。”
徐翔言語中帶著幾分討好。
“好說。”
李銳淡淡回應。
其實按理說,徐翔一個藥堂堂主,與張揚這個分管引見和天一的副舵主沒什么關系。
但這一切都要從趙威之死說起。
趙威死后。
由他分管的三個堂口其中一個分給了葛洪,其余兩個則給了周瑞。
峰回路轉。
周副舵主原本都成了閑人一個,天降富貴,莫名其妙就恢復副舵主的身份,甚至還分管藥堂和戒律堂這兩個堂口,權柄比之前還要大上幾分。
刀雄如此分配。
自然有其深意。
趙威身死,現在的清河分舵要求穩,所以動作要盡可能的小,涉及的人也要盡可能的小。
等安穩度過到明年大考,就能順理成章的重新分配。
所以周瑞就成了最好的接盤對象。
但一口氣讓周瑞這個實力最弱的副舵主接手三個堂口,勢必會叫人不服氣。
所以刀雄才將最重要的文武堂給了葛洪,把其余的兩個堂口給了周瑞。
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
周瑞這個分管藥堂的副舵主坐不長久。
一年后,八成就換成張副舵主。
徐翔可不得提前謀劃。
“你以為之前的藥堂堂主為何主動要求外放去看場子?”
“還不是因為得罪的人太多。”
“換了副舵主,日日穿小鞋,過都沒法過。”
所以徐翔才要引以為戒,李銳能請動張副舵主親自打招呼,顯然是關系匪淺,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巴結。
等來年,他一樣還是藥堂堂主。
想著。
兩人就來到一間似殿非殿的獨棟房間前。
“李堂主,蔣長老就在煉丹房里。”
“蔣長老癡迷煉丹,性情古怪,若是言語上沖撞了李堂主,可莫要見怪。”
徐翔又補充了一句。
李銳擺手:“無妨。”
徐翔口中的蔣長老乃是清河分舵唯一的煉丹大師,能煉八品靈丹。
“稀有技術工種,有點脾氣很正常。”
“李堂主能如此想就好。”
徐翔嘴上說著,心里卻嘀咕:“最好是真的這么想。”
那位蔣長老恃才傲物,在藥堂地位特殊,甚至連他這個堂主都不愿多搭理。
徐翔就經常被氣得肺疼。
甚至連幾個副舵主都被這位蔣長老嗆得差點擼袖子打人。
要不是煉丹造詣高超,分舵離不開他,早就被人使壞丟出分舵。
兩人走進煉丹房。
十數個藥童在房間中忙碌,房間中央下半截赤紅的藥爐叫空氣都變得滾燙。
“靈鳳草三錢、靈芝粉一錢、陽頂天一個......”
一個山羊胡的中年人目不轉睛的盯著丹爐,一串串藥材的名字脫口而出。
煉丹房里一派火熱景象。
徐翔見狀有些尷尬的停下腳步:“李堂主,要不先去喝杯茶,蔣長老煉丹不能被打擾,這是藥堂不成文的規矩。”
李銳很有耐心。
“應該快成了,我們再等等。”
兩人等了約莫一刻鐘。
丹爐里響起幾聲輕微的砰砰。
“成了!”
蔣長老雙眼發亮,小跑著上前用夾子掀開丹爐的蓋子,異香撲鼻。
“八品靈丹?”
李銳身負靈眼,一眼就通過那丹藥中蘊含的靈性物質判斷出丹藥的級別。
眼看著蔣長老取出十余枚靈丹。
徐翔這才開口:“蔣長老,這位是天一堂的李堂主,想要請你開爐煉一爐丹藥。”
蔣成臉上的笑容似變臉一般消失不見,冷漠的望著李銳。
甚至都不問由來,簡簡單單說出兩個字:
“不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