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山并沒有跟紀海多說,兩人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就分開了。
楊正山繼續南下,他只在薊州城停留了一夜,第二天就離開了薊州城。
不過當他抵達新平鎮的時候又遇到了一個熟人。
衛岑!
新福客棧,客房中。
楊正山詫異的看著突然出現的衛岑。
昨夜他剛剛抵達新平鎮,今早衛岑就找上門來了,顯然秘武衛這是一直都在盯著他。
“你怎么來了?”楊正山詫異的問道。
衛岑面色平靜的說道:“給你送點東西。”
“什么東西?”楊正山有些好奇。
衛岑從懷中取出一本冊子遞給他,說道:“一份想要刺殺你的名單。”
楊正山接過冊子打開,看著上面的內容。
南山宗宗主大悲刀傅山紅。
九華島島主煙波劍客葉常開。
肅州摧心掌向橋鶴
玉衡星堂堂主羅勁松
星月門執劍護法孫春生
玄冰劍陸柯
山河樓影蝠、鷓鴣、毒蜂。
楊正山看著一頁頁內容,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玩味,“沒想到玉露靈桃居然有如此誘惑力,嘖嘖,九位高手!”
大悲刀傅山紅、煙波劍客葉常開和摧心掌向橋鶴在大榮江湖中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比之橫刀紀甄絲毫不差。
至于玉衡星堂堂主羅勁松,也算是個人物,雖然他還年輕,但現在他也是后天九層的武者。
而星月門的執劍護法孫春生,楊正山對這個人很陌生,不過他對星月門不陌生。
玉衡星堂就是星月門的七星堂之一,執劍護法應該是星月門總堂的高手。
玄冰劍陸柯,這個人是近些年在大榮江湖中剛剛崛起的人物,據傳其一手玄冰劍極其厲害,尋常后天九層的武者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影蝠、鷓鴣、毒蜂都是山河樓成名已久的殺手,殺手嘛,向來都是藏頭露尾。
楊正山對山河樓了解不多,不過既然他們敢領金榜上的任務,那就說明他們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
這九位最少都是后天九層的武者,其中甚至不乏半步先天的高手。
“錯,不是九位,而是我們現在只發現了這九位!”衛岑說道。
楊正山了然的點點頭,秘武衛也不是無所不知的存在,他們能調查到這九位已經很不容易了,至于他們沒有發現的人,肯定還有。
“有沒有先天武者?”楊正山饒有興趣的問道。
衛岑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楊正山,“沒有,你應該還沒資格讓先天武者出手!”
楊正山有些無語。
這就有些打擊人了。
什么叫我還沒有資格讓先天武者出手,明明是玉露靈桃還不值得讓先天武者出手。
要問還有沒有其他后天九層武者和半步先天的武者出手,衛岑無法給一個肯定的答復,但要問有沒有先天武者出手,衛岑反而能給一個肯定的答復。
原因很簡單,每一位先天武者都是秘武衛的重點關注對象,先天武者的一舉一動都在秘武衛的監視之下。
當然,這不是說秘武衛能監控先天武者,而是朝堂與先天武者之間形成的默契。
我老老實實的找個地方待著,你沒事別來打擾我。
這便是朝堂和在野先天武者之間的默契。
否則一群先天武者神出鬼沒的,皇帝老兒在皇城內估計很難睡得安穩。
“他們都在那里?”楊正山又將手中的冊子看了一遍。
衛岑回道:“差不多都在你的前路上!”
楊正山微微頷首,放下手中的冊子。
“你不打算躲一躲?”衛岑奇怪的看著他。
“躲?為何要躲?”楊正山道。
“他們要殺你!”
“他們能殺得了我嗎?”楊正山淡淡的說道。
“應該能吧!”衛岑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要問楊正山的實力有多強,衛岑也沒有一個準確的概念。
楊正山之前曾在重山關出過手,對手是慶王身邊的老太監張禹,所展現出了的實力應該是半步先天。
但這是不是楊正山的真正實力,衛岑無法確定。
楊正山似笑非笑的看著衛岑,“希望他們不會讓老夫太過失望!”
衛岑一怔。
楊正山沒有再多說,而是起身走出了房間。
“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出發了!”
“對了,跟諸位兄弟說一聲,如果遇到麻煩,你們不必出手,在一旁觀戰即可!”
楊正山對身邊的親隨說道。
他身邊的親隨可都是身經百戰的將士,如今每一個都有著后天六層的修為,其實力之強遠非尋常將士可比。
但是在后天九層的高手面前,這些親隨就顯得有些相形見絀了。
“將軍!”親隨想要說什么。
楊正山擺擺斷道:“好了,這是命令,老夫可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
見他堅持,一眾親隨也不再多說。
他們常年跟在楊正山身邊,自然對楊正山脾性一清二楚,知道楊正山是個說一不二的主。
當然,如果楊正山有危險,他們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沖上前保護楊正山。
楊正山走出新福客棧,騎馬朝著新平鎮外走去。
也就在他離開新平鎮的時候,很多江湖武者緊隨其后。
這些江湖武者大多都是湊熱鬧的。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他們也不介意跟著撿個漏。
至于真正想殺楊正山的人,此時正在密切的關注著楊正山一舉一動。
薊州歸屬于山河省,乃是山河省的最北方的一個州,而走出新平鎮的地界也就意味著離開了薊州的地界。
沿著官道繼續往南,便是燕回山脈。
燕回山脈就是山河省中的山,至于山河省中的河則是濡河。
此時濡河河畔正有一個頭戴斗笠的老者正悠然的垂釣著。
長長的竹竿敲在河面上,一根細線垂入河水中。
秋風瑟瑟,河水滾滾,老者宛如頑石般一動不動。
“向兄,既然來了,沒必要躲躲藏藏的!”老者突然開口說道。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不遠處的蘆葦蕩中走出一個身材消瘦的身影。
“沒想到葉兄居然還有這份閑情逸致,在這里釣魚!”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摧心掌向橋鶴。
向橋鶴大概六十多歲的樣子,身穿一襲緋色長衫,一張國字臉,頗有風霜之色,顧盼之際,極具威勢。
向橋鶴并不是宗門人物,他這一生的機遇極具有傳奇性。
他出身平凡,少年時得一江湖散修看重,得到了成為武者的基礎功法,然而那江湖武者實力不濟,僅僅只是一名換力境武者,且只教導了向橋鶴三年就因傷逝世。
二十多歲的時候,向橋鶴就成了江湖中的流浪客,四處游歷,四處結交好友。
直到三十歲他才突破至后天之境,按照他的人生軌跡,他這輩子的修為最高也不會超過后天四層。
然而人生的機遇有時候就是不可琢磨。
大概在他三十五歲的時候,他因為得罪了一個宗門被逃到了大榮西北的肅州鎮,等他再次在江湖中出現的時候,他就已是后天八層的修為,并且剛露面就將當年追殺他的宗門屠了個滿門。
自那之后摧心掌向橋鶴開始名震江湖,成為江湖中的一方強者。
“著急也沒有用,人早晚都會過來。”老者淡淡的說道。
“葉兄就不怕有人捷足先登?”向橋鶴說道。
“呵呵,那也要有人有這個實力才行!”老者笑道。
向橋鶴凝視著老者,“看來葉兄是志在必得了!”
“沒辦法,老朽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老者失望的看著手中的魚竿,緩緩站起身來,斗笠下露出一張如同刀削的臉龐。
“別無選擇!”向橋鶴沉吟了一下,“是啊,你我都別無選擇!”
眼前這位老者便是九華島島主煙波劍客葉常開。
與向橋鶴不同,葉常開是典型的宗門勢力培養出來的武道高手,九華島是一個傳承久遠的江湖宗門,傳到葉常開這一輩,已有十三代。
但不管是江湖散修還是宗門武者,想要成為先天武者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天賦、機遇、資源、積累、感悟等等各方面都缺一不可。
突破至先天之境的過程就是一個厚積薄發的過程,能不能突破絕非人力可以主導的,完全要看天意和個人機緣。
一顆玉露靈桃對他們的幫助不是很大,但只要能多一絲絲機會,就值得他們拼命爭取。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紀甄那樣看得開的。
也不是所有人都對朝堂忌憚無比。
無論是向橋鶴,還是葉常開,都想爭這一顆突然冒出來的玉露靈桃。
他們的目標無疑就是楊正山的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