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布。”
就在我的心臟、我的脈搏,還在高速沖撞著我的血管時,可能是等得太久了,我眼前的睦月真白就一口咬在了我遞過去的勺子上。
含在嘴里,不肯松口,還發出了唔嘻嘻的壞笑。
啵!
我趕緊拔出她嘴里的勺子,咽下口水,敲了下她的腦袋,支支吾吾地說道,“別、別鬧了,好好吃飯。”
“好嘛。”
小惡魔把胳膊支在椅子上,裸足在底下搖擺,一口一口地吃起了我喂的飯。
也不知為何,浴室里這時才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希望里面的人,剛剛沒有在偷聽。
而女生洗澡一般都要洗很久,如若加上泡澡,那就得更久了。
所以,等到浴室里的水聲消失的時候,睦月真白也早已吃飽了飯,這也讓心弦一直緊繃的春希,稍稍松了口氣。
“前輩,你家里有吹風機嗎?”
咔嚓!
就在春希準備把碗筷放回水槽的時候,身后裹著浴巾的少女,忽然推開了浴室的門——
與睦月真白完全不同類型的她,把有點濕漉漉的長發盤在胸前,有所起伏的身材讓春希目不暇接地回想起了那個濕熱的夏天。
不該跟她分手的....1
不得不承認,她能勾起他作為男性最原始的欲望。
“前輩?”
“啊,吹風機啊,有的有的。在我臥室的床頭柜里,那邊就是。”
“好的。”
可能是剛剛洗完熱水澡的緣故,犬飼硝子看上去心情很不錯,也不那么見外了,她裹著白色浴巾,單手捂住胸口,就徑直走向了春希的臥室。
可當她打開房門的時候,先是愣住了兩秒,而后又若有所思地拿起床頭柜里的吹風機,把插頭插進客廳的插座,坐上椅子,側著頭,吹起了頭發。1
“嘁!”
而另一旁,由于春希的目光追隨了她一會兒,僅僅是一小會兒,睦月真白就咂了下舌,說了句那我也去洗澡了,就走進了浴室。
客廳里沒了睦月真白,只裹著浴巾的犬飼硝子也好似意識到自己太大膽了,就下意識地拉扯起了身上浴巾的邊邊角角,想盡可能地遮住自己的身子。
而春希也想避開視線,但想想這也太刻意了,因為這不就變相承認了在盯著對方看嗎?1
于是,尷尬的氣氛忽然籠罩了整間客廳。
春希也沒想到,睦月真白和犬飼硝子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能讓這個擠著三人的房間,保持住如此微妙的平衡。
為了打破這個氣氛,春希拍拍額頭,起身說道:
“對了,等下你的衣服,真白會拿去一起洗的,用烘干機烘干之后,明早上班前應該能趕上。然后她的衣服有點小,今晚你就先穿我的衣服將就一下吧?”
“....嗯。謝謝前輩。”
最后放棄了扯衣角的犬飼硝子,坐在座椅上抱起雙腿,把臉埋進大腿里,點了點頭。
原本出于愛美之心,春希是想多欣賞一會的,可不知為何他的腦海里忽然浮現出睦月真白鼓起腮幫子的模樣,只好作罷,走進了臥室。
沒過多久,他拿出了一件白色衛衣,背對著犬飼硝子,遞給了她,而她也背對著春希,就這樣沙沙地脫下浴巾,從頭頂套上了他的衛衣。
由于兩人的身高差,這件衛衣剛好能遮住她一半的大腿,于是乎她也就沒必要再穿褲子了。
“好了沒?”
明明不知坦誠相見過多少回的兩人,此刻卻像青春期的少男少女般,盡可能地避諱著彼此的肢體接觸。
春希沒有回頭,如是問道。
“....嗯,好了,前輩。”
轉過身。
犬飼硝子穿著松松垮垮的衛衣,筆直身子,時不時還拉下快從肩膀滑落的衣角,仰頭看向春希,乖巧地點了點頭。
直至這時,浴室里才再次傳來了嘩嘩的水聲。5
而無事可做的春希只能坐回原來的位置。犬飼硝子也是,她坐回剛剛的椅子上,再次抱起了雙腿。2
無言的沉默,又一次流淌在這間沒有睦月真白的客廳里。
“前輩,這件衣服,其實我不是第一次穿哦。”
而打破第二次沉默的是,犬飼硝子。
椅子上的她,把大腿縮進了他的衛衣里,用側臉輕輕摩挲著那件布料,沉溺的樣子,好似抱住了小時候的小被單,看上去好不舍。
什么嘛....
可春希看到她那副模樣,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因為前些天帶她去賓館的時候,明明哭得那么厲害,事到如今又為何要露出這般表情呢?4
就好像,余情未了的表情。
真的....
好莫名其妙。
“吶,春希。”7
忽地,她側過臉,看向了這邊。
嗓音聽上去有些濕潤,而眼角卻有點泛紅。
“如果,你真的沒和那個女生在交往,那就讓我住下吧....不對。”
她搖搖頭,又訂正道,“請讓我住在這里吧。”
犬飼硝子好像下定什么決心似的,第二次說出這個請求時,語氣變得更加堅定了。
春希只覺得....
這個她,和三年前的她,好不一樣啊。
以前那個唯唯諾諾、半推半就、沒什么主見的人,今天在做出選擇時竟會經歷如此之久的思考。
總感覺,一下子變成熟了好多。
而對他來說,只要她愿意住下來,那肯定是最好的,每個月15w円的獎勵會給低收入的他,帶來很大的幫助。
而且....
說不定還有機會跟她復合,好好解決下這陣子壓抑已久的需求。12
想到這,他又回頭望向了浴室。
心想,如果我和犬飼硝子復合,她會不會生氣呢?
應該會吧....
可我也不可能為了照顧她而打一輩子光棍啊。
不對。
睦月真白肯定能理解我的,大不了到時再和犬飼硝子分手便是。26
還沒復合就想著分手,真不愧是你呀
她的心情還是得擺在第一位。
“那當然,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只要真白沒意見,我都無所謂的。”
整理好思緒,春希再次抬頭望向犬飼硝子,誠實地說道。
“....嗯。”
而犬飼硝子,又把臉埋進了衛衣里,似是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
“喂——!!”
這時。
浴室的大門忽然被大力推開——
裹浴巾的少女雙手叉腰,很有精神地吶喊道:
“你們兩個怎么都陰沉著張臉?!炸雞塊也不放進微波爐里熱一下,冰箱里的啤酒也不拿出來,真是的,沒有我你們就不行了呢!轟趴噠轟趴!”
哈哈。
果然還得是她,我心里奇怪的陰霾又消失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