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看書,第五形態!
“大人之恩沒齒難忘!”
“還望恩人能提供名諱,小人愿意為大人供奉長生牌位!”
對采藥者來說,張學舟上山速度快,下山的速度也很快。
依靠特殊氣味尋覓到了婆羅曇蓮,這算是將北國寒冬季節最重要的食物搞定了。
別說馬浪和牛熏需要這些食材,張學舟自身也是剛需。
一番交托后,雙方算是各有所得,也互不相欠。
“若恩人需要一些寶貝,這邪諢部落族長有一面鬼臉法寶,聽說那寶貝是圣地所賜能通鬼神,擁有不可思議的威能,他還有數不清財寶,他的穹廬中還有美酒和玉食!”
臨分別時,也不知是想報答還是想牽引禍水讓張學舟墊背,又或是想斬斷后續被追擊的最大麻煩,信息面較廣的馬浪說了一堆利誘之話。
這讓張學舟笑了笑,示意兩人速速上馬離去。
他看向山陰下方的邪諢部落,又看向部落最中央。
被張學舟所壓制的南山百長就住在其中,若要找到這個小部落的族長也不是難事。
小部落很少有好東西,張學舟對曳咥河圣地賜出的寶貝少有興趣,但他還真樂意找一些現成的食物快速進食。
如果能吃肉喝酒,張學舟相信沒人會喜歡吃婆羅曇蓮。
他能辟谷,也擅長納食,快速進食量可以較之常人多數倍。
若能大量補充食物,張學舟覺得相當不錯,這對他接下來的旅程非常有利。
兇國人秉承的是弱肉強食,種種不人道的方式只是這些人的野蠻生存規則,若比這些人更強,這些人被打被殺都不敢報復,觀念與大漢人并不相同。
張學舟想了數秒,而后飄然下山。
他身體在黑暗中一蕩一蕩,等落到邪諢部落中央,他揭開密封的簾布就鉆了進去。
他這次運氣不算太壞,至少沒碰到交歡之事,油燈暗淡的光芒中,六男三女擠在一片厚毛毯上酣睡。
這些人身材粗壯厚實,看得出是這個部落的精英。
粗略的檢查過后,張學舟不免也是迅速揭簾而走。
等到連連檢查了三個帳篷,張學舟再次探入一處帳篷時,他鼻孔中確實聞到了一絲酒曲發酵的氣味。
“這么晚還沒睡”
帳篷中央是一個坐著的老者。
對方戴著三根翎毛的長冠,身上穿著厚重的皮衣,又拿著尖刀在一顆人的骷髏頭骨上刻畫。
見到張學舟鉆進來打了個招呼,他身體猛地站起,隨后又滿臉痛楚緩緩坐了下去。
“修為不低!”
缺乏了青木杖,張學舟境界術威懾鎮壓無法壓制同境界者,對于瀕臨神通境的修士鎮壓也具備較高的難度。
眼前的老者修為顯然是化體境,只是難于踏入神通境而已。
這種人常年累月修行,修為幾乎已經打磨到了化體境極限,只差一步就能與張學舟同階。
殊不知張學舟吐槽難于鎮壓,頭戴長冠的老者邪渾大衍幾乎要驚駭到難于形容,若非張學舟穿戴與圣地存在區別,他幾乎認為是負責圣地賞罰的尊者前來誅殺他。
只是短短一瞬間,他手中的骷髏頭都沒放下,他就承受著無窮力量的壓制。
沒有咒法,沒有術法,對方就純粹站在那兒威壓而來。
在邪渾大衍的觀念中,能輕松依靠境界壓制到他的也只有圣地尊者級別的大修煉者。
這讓他亡魂大冒,使喚出了全身的力量來掙扎求生,又一臉恐懼和痛恨看向張學舟,這不免引得張學舟連連吐槽發力。
“躺下吧!”
現實中和裴景交鋒導致腦域受創,張學舟沒可能在這方世界再重復一次。
但他的境界鎮壓能力確實有點小尷尬,初入神通境對上這種化體境老修士,他威壓的優勢并不屬于絕對。
等到張學舟步步靠近,抓住對方那柄尖刀補了一擊,這個瘋狂掙扎的老者才躺在地上低聲喘氣陷入哀嚎。
“圣地不會放過你!”
邪渾大衍低聲念念,又在那兒咒罵。
他手指緩緩干枯了下去,顯出皮包骨的模樣,面容在短短時間變得蒼白無比。
“亡魂枯骨手段是白骨尊者所擅,看來你是他那一脈的人了!”
曳咥河圣地咒術手段極多,喜歡拿死人頭咒殺人的則是白骨尊者。
白骨尊者施術時返璞歸真看上去風輕云淡,但在修行時無疑血腥暴力。
帳篷中不止是骷髏頭,各種骨棒等物不在少數,又有記載文字的人皮。
張學舟看了數眼后明白過來,隨手在老者脖頸上補了一刀,直接打斷了對方掙扎欲要釋放的咒術。
他簡單翻了翻,而后已經找到了馬浪所說的鬼臉法寶。
這是一顆干涸的骷髏鬼臉,骷髏頭上的血肉盡去,但皮尚存,又涂抹刻畫了各種銘文,顯得恐怖猙獰。
鬼臉上陰魂纏繞,淡淡的灰芒不斷纏繞旋轉。
若被擅長這種法寶者所咒,后續的麻煩不會少。
張學舟將鬼臉法寶輕輕挑起丟在了老者頭顱上,仿若螞蟻撕咬蠶食的聲音頓時響起,只是短短片刻時間就已經讓老者腦袋血肉不剩,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白骨咒法威能詭異,破也算好破!”
張學舟身上此時沒有隋侯珠,他取了燈油潑在鬼臉面具上,而后點火引燃,引得一陣灰煙升騰。
張學舟簡單處理后也不再耽擱時間。
他連連翻動,找出了半扇羊肉的冷食,又有半截還帶著溫度的牛腿。
這些食材雖說只是火烤之物,但極為適合寒冷時大量補充體能。
張學舟也沒多客氣,將食材直接提在了手中,準備換個場景正常的地方進食。
他剛欲出帳篷,只見放置食材的臺面上還有一個打了封條的錦盒。
張學舟伸手摸了摸,施咒的封條被他輕松破掉,也呈現出了錦盒中藏物。
“血精”
錦盒中放著三枚紅寶石,但只要仔細感知,便能察覺出這種紅寶石中的濃郁血氣。
血精是白骨咒法中淬煉精華之物,所取的血氣源于萬千生靈,服用血精可以短時間氣血大盛,甚至能臨時恢復到青壯年強壯模樣,若拿來沖擊氣血境界也不亞于氣血大丹,又能做施法的媒介。
這是東土以往的丹道,在秦皇年代被焚書付之一炬,只有少數學派得以殘存保留,譬如陰陽家的人丹就是其中一種。
這其中焚書的原因并無其他,提煉血氣最簡單取材便是人,殺人制血精修煉等惡行曾經屢禁不絕,也就只能斷掉傳承才能斷了人心貪念。
血精來源方式大多邪惡,但血精卻是極為純粹。
張學舟眉頭雖皺,但帶走這枚錦盒并無絲毫猶豫。
“弟子邪渾大衍敬獻弘業法師!”
他關上錦盒時,不免還在封條上看到了這個小部落族長的上家。
“弘業么”
弘業在曳咥河圣地名聲不顯,遠沒有弘苦、弘農、弘毅等人出彩。
若非有圣地的名頭,張學舟覺得弘業的實力甚至有可能不如邪渾大衍。
“該死,是什么人取了我敬獻給弘苦尊者的血精!”
張學舟剛剛思索不過兩三秒,只見此前被破的封條一點火焰騰升,一只瘦弱的白骨爪影從火焰中緩緩伸了出來。
“敬獻弘苦”
張學舟疑了一聲,只覺他這個便宜師尊要么依舊被人算計潑臟水,要么則是大限將近在尋覓續壽之法,求偏門求到了白骨尊者那邊。
許久沒聽說弘苦的消息,他沒想到這個叫弘業的法師居然還能順帶提兩句。
“爺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壽春城硤石山的毛被,要拿這血精去給大王煉丹,你若有種就過來拿!”
張學舟這輩子還真沒什么大仇人。
他來回尋思,也只能想起硤石山的毛被曾經劈散了他陽魄身。
他拿圣地語粗聲粗氣模仿毛被聲音回了一聲,那白骨爪來來回回晃動,最終在火焰中消失了下去。
很顯然,張學舟沒分清楚弘苦是被人潑臟水還是真有血精的需求,弘業法師也沒分清楚毛被是真還是假。
但這個梁子或多或少應該是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