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你難道想造反嗎?(6k)
南沙鎮,乃黑山縣治下的二十一鎮、十九鄉之一。
內有士紳嚴氏,家纏萬貫,土地千畝,南沙鎮半數的鄉民都是嚴老爺的佃戶,為嚴老爺掙錢。
而嚴老爺家中,也豢養了煉血護院,甚至嚴老爺的長子本人,就是煉血武者,在滄海派學拳練刀。
黑山聚義盜此行的目標,便是劫掠嚴氏。
別看他們只下山了二十一人,但卻個個都是好手。
除卻領頭的二當家張平騰乃是煉血八次,即將蓄氣的好手外,還有其余七個煉血武者,其余弟兄們雖然還沒煉血,但也相差不遠,在軍中也是正卒好手。
更重要的是,這次他們還是里應外合,嚴家的一名護院錢蓬被嚴老爺打罵呵責了一番,心中怨恨,便勾連了這黑山聚義盜,要來將嚴家洗劫一番。
“頭兒,都打聽清楚了,這姓嚴的少說也有七八百兩,多了千兩打不住,還有糧食什么的,干了這一票,大半年都不用下山了。”
二當家張平騰身旁,一個臉上帶有刀疤,披著皮甲的匪盜從不遠處疾馳而來,對著張平騰低聲匯報:“不過那錢蓬沒什么信兒,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頭兒,咱們還去嗎?”
“去,怕什么?”
張平騰根本就沒把這當回事兒,身上鐵甲向日,反射出耀眼的金光:“就嚴家那院墻,隨便翻過去就是,就算早有準備又如何?頂多是民壯聯防隊的,那些個家伙,煉血武者都沒,咱們隨意一沖便一哄而散,怕什么?!”
“縣兵?那姓王的膽小如鼠,結陣都不行,怎么可能出來,而且昨日錢蓬還和咱們有聯絡呢,頂多一晚上,縣兵又豈會來的這么快?”
張平騰滿不在乎的開口說道,絲毫不知道黑山縣的天地已經發生了變化,和他認知里的已經不同了。
張平騰本是云州某郡的郡兵,三年前北戎南下,來的太急,一戰沖垮了他所在的部隊。
張平騰便帶著伍內的三個兄弟,一起當了逃兵,到了這黑山上投奔了聚義盜的大當家,從此便成了這黑山盜匪的一員。
因為出身是云州逃兵,劫掠自然是頗有章程,每次劫掠,倒是都有些‘無往而不利’的感覺在,無論是什么鏢局還是走行,都根本不是張平騰的對手。
再加上前不久那林縣尉帶著黑山縣的縣兵上山送了一波,張平騰也得了不少甲胄刀兵,實力大漲一波,自然是不把嚴家這種士紳放在眼中了。
不過張平騰想了想,還是朝著周圍的小弟囑咐道:“等我們進了嚴家,只搶他們的錢財,而且也別都搶了,給他們留個一半,莫要殺那嚴家的人,進鎮子隨意搶些百姓就行,百姓可以隨便殺。”
“頭兒,我們都省的!也不是頭一次干這買賣了,放心好了。”
小弟們嚷嚷著回應,大家也都是積年老匪,自然知曉殺士紳和殺百姓,大不一樣。
殺了士紳,會讓朝廷少了賦稅。
縣衙收不著稅,就自然要找他們的麻煩了。
殺了這個鎮子的士紳,自然也會讓其他鄉鎮的士紳唇亡齒寒,甚至聯合起來,出錢請人。
到時候萬一哪個外罡武者接了這錢,沖上山來亂砍一番,他們怎么辦呢?
而且他們有的時候,還能和士紳合作嘞!
所以,還是那些百姓好欺負些。
沒錢、沒武力,可以隨便奸淫、欺凌!
柿子要挑軟的捏。
就這般,這一行二十多個匪盜一路急行,按照先前踩點的位置,迅速靠近了南沙鎮。
只不過在越過了小山丘,抵達南沙鎮北側的平原后,迎著寒風,張平騰望著前方阡陌連綿的大院,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不對。
很不對。
佃戶呢?
就算是冬季,總有人會在這附近做事兒吧?怎會光禿禿的一片,人影都無?
錢蓬呢?
錢蓬又在干嘛,為什么這嚴家大院大門緊閉?
經驗十足的張平騰十分警覺,當即低聲道:“兄弟們,把家伙事兒收好,撤回去,有些不對勁兒,在附近看看……”
他的話還沒說完,先短促,后悠長的號角聲突兀響起,順著寒風,吹到了他的耳畔。
“是軍號!”
張平騰臉色大變,作為潰兵、逃兵,他太清楚這個號角聲了。
這是進攻的號角聲!
“殺!”
喊殺聲震天響起,這號角聲淹沒在了隆隆作響的馬蹄聲與四面八方的呼喊聲中。
“是騎兵,黑山衛的騎兵!”
有匪徒下意識的疾呼,臉色瞬間煞白:“他們從后面突過來了!”
“穩住,不要慌,不過十個騎兵而已,怕什么?!”
“煉血的兄弟們,跟我上前,結成防御陣型!長槍呢,快用長槍抵住,他媽的,別跑,你兩條腿跑得過四條腿嗎?!”
“你踏馬的,出門為什么不帶長槍?!”
混亂與驚惶下,這些匪徒們根本就沒有什么能力組織起一些相應的反擊手段,只有幾個逃兵、潰兵出身的匪徒知道在這種時候,跑是跑不掉的,只能圍在一起,而有些只是殺人才上山的匪盜,已經開始分離了隊伍,開始逃竄了起來。
然而,騎兵壓根就沒有理會那圍在一起,表情猙獰、肅殺的老匪,而是直接策馬去追殺那些慌不擇路的小盜。
騎兵,主要是收割。
硬碰硬,太過于吃虧。
那些慌不擇路的盜賊們,直接鉆入了周邊的田野中,分散著進入了并不多的麥田里,想要從小河溝逃跑。
不過冬季的麥田,麥穗自然是長不高的。
因此這些小盜的路徑,被看的一清二楚。
馬蹄陣陣,副都頭楊俊一馬當前,甚至都不用施展真氣,光憑馬的沖擊力,便直接挑起一個小盜,在一陣慘叫聲后,直接被挑落下去,馬蹄踏踏,直接被踐踏成了肉泥。
周圍,步兵也開始壓了上來。
張平騰一臉緊張,望著視線盡頭,氣勢如虹結成軍陣的黑山衛步卒,以及軍陣中央,軍旗之下的那真氣蓬勃的少年將軍,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不是,蓄氣都頭,列陣前壓?!”
不僅是張平騰臉色變了,跟在張平騰身邊,身經百戰、那些逃亡多次的潰兵、逃兵出身的匪類們臉色也變了。
他們一共才下山二十一人而已,已經有十二個蠢貨自己瞎逃,被騎兵解決了。
剩下的他們這九個煉血,何德何能,要出動蓄氣武者列軍陣來對付他們?
“頭兒,怎么辦?”
一個煉血匪類臉色煞白,而張平騰見狀,毫不猶豫,直接扔下兵器,上前一步,朝著軍陣方向大喊道:“愿降,愿降!”
只不過話還沒說完,卻見軍陣之中,忽然閃過一抹刀罡。
下一秒,這張平騰的身子,陡然炸開!
血肉直接朝著四方飛濺,死無全尸。
而揮出一刀的鄭均臉色淡漠,對著左右下令道:“此等匪類,不受降,殺!”
接著,便主動散去了軍陣。
“得令!”
而軍陣散去之后,親兵伙的伙長徐志磊披甲,當即大喝一聲,豬突猛進,如同一尊胖球一般,勢不可擋,朝著前方的其他幾個匪徒沖殺而去。
“兄弟們,他們不讓投降,跟朝廷的雜種們拼了!”
匪類大喊一聲,兇神惡煞了起來。
在意識到除了拼命之外,好似沒有其他選擇之后,他們自然要奮力拼殺了!
于是立刻便操持兵刃,朝著黑山衛殺去。
此番出動百人,煉血武者便有十位,但這剩下的八個匪徒,也都是煉血武者,不要命的發起狠來,也是有些棘手。
第三伙的什長們經驗豐富,見此情況,立馬互相配合,將這煉血武者圍困了起來,以多擊少的形式,進行圍殺。
鄭均倒是未曾出手,只是在一旁監軍,以防不測。
此番出來剿匪,就是為了讓兵馬見見血的。
一直操練,是沒什么太大成果。
為首的那煉血八次的張平騰,已經被結陣的自己一刀殺了,剩下的圍剿起來,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
很快,這一個個的煉血匪類便陷入了苦戰之中。
他們雖然兇神惡煞,胡亂劈砍一番十分強悍,但在軍陣之中,卻有些難堪了。
畢竟四面八方的刀槍劍戟盡數使來,配合張弛有度,隊伍中的什長也是煉血修為。
只要他們沒到蓄氣,便很難撕開伙長、什長的圍殺。
不一會兒,這些匪類便破綻百出,被軍隊的長矛扎穿了身體,渾身上下都是血窟窿。
江湖宗門、市井匪類,只要不成體系,無法組建大陣,面對軍隊,便是如此無力。
當年神武皇帝一統天下之后,便對江湖宗門動了手,鐵騎踏過之處,滅門無數,才換來了宗門妥協,成體系的朝廷與江湖之間的差距,自是不言而喻。
而鄭均則是在一旁靜靜旁觀。
不過就在此時,異象突生。
一個煉血四五次的匪徒竟硬生生的從圍困中沖了出來,紅著眼睛,朝著鄭均抄刀沖殺而來:“狗雜種,我要殺了你!”
“保護都頭!”
“快快快!”“……”
一刀劈死一個匪類,感到十分痛快的胖子徐志磊忽然見到了這一幕,不由大驚失色,連忙怒吼。
只不過還沒等他喊完,便見鄭均根本就不躲不閃,手臂之上泛起一層淡淡的黑氣,鐵砂伏魔功發動之下,手掌如鐵,直接空手接白刃,牢牢拽住了面前這匪徒勢大力沉的雁翎刀!
“啊!”
“啊?”
胖子和那匪徒同時發出驚呼。
胖子發出的‘啊’,是因為自己忘了鄭都頭的鐵砂伏魔功。
而匪徒的‘啊’,則是驚呼鄭均竟然能夠空手接白刃???
怎么回事兒,不是說黑山衛的都頭王振是個草包,都沒蓄氣,只是個九次煉血的貨色嗎?!
一把抓住自己的雁翎刀,這能是草包?!
匪徒心中將張平騰罵了一百遍,但手中想要將刀給抽回來,卻見鄭均的手掌宛如鉗子一般,死死的將這雁翎刀給鉗制在手上。
而鄭均只是輕輕一提,便將這雁翎刀直接從匪徒的手上拽走,隨手朝著地上一扔,然后一腳踹翻了這沖殺到了自己面前的匪類,望向一個臉色慘白的煉血什長,當即道:“馮澤,你們什怎么回事兒,這也能讓他突出重圍?殺了他,扣你們一半銀子。”
“是!”
那名為‘馮澤’的什長聞言,立馬帶著自己什的弟兄上前,對著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匪徒一陣狂扎,只是眨眼間,便已經多了好幾個血窟窿,倒在地上咽了氣。
而鄭均的面前,則是浮現出一行水墨小字。
空手奪刃,橫練逞威。鐵砂伏魔功償還進度13,當前償還進度:2408/2500。
鄭均微微頷首,手中其實已經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只不過鐵砂伏魔功發力,正在緩緩恢復這傷口。
看來被刀砍,確實要比挨赤手空拳的打增進的償還進度要多不少。
難道以后,要主動找人拿刀砍我?
鄭均陷入了沉思。
而伴隨著煉血匪類身死,這場動亂也慢慢平息。
一百步卒,十位騎兵。
來剿滅二十一個山匪,而且還是在境界壓制、人數壓制、主動設伏的情況下,這并不算什么難事兒。
但這也給新兵伙的五十名步卒帶來了一場勝利。
二十一個山匪的尸首被聚集在一起,齊齊斬下腦袋,裝在了馬車上,準備帶回去論功請賞。
畢竟大周,是以人頭來記錄軍功的。
匪盜在軍功簿上,屬于最下等的,三個匪盜才抵得上一個北戎蠻兵。
不過似黑山縣這種,基本不與北戎接壤的縣城,他們最大的軍功,也就只是來自于匪盜了。
這次的損失不大,無一人戰死亡故,只有四個受傷的,其中三個輕傷,唯有一人被那沖出重圍的山匪砍了一刀,但血已經止住,要休養幾個月的時間才能痊愈。
剩下的,一切倒是還好,沒有什么不妥。
“都頭。”
徐志磊氣喘呼呼,滿臉是血的來到了鄭均面前,對著鄭均拱手請示道:“此等匪類已經盡數誅殺,還望都頭示下,接下來該如何上山,輕取匪窩?”
“不急。”
鄭均搖了搖頭,抬頭望向了不遠處的嚴家大院。
嚴家大院的大門嚴絲合縫,死死關上。
仿佛方才發生在門前的爭斗,和他們家里沒什么關系。
鄭均見狀,當即點了兩什的親兵,張口道:“同我上門,看看嚴家情況如何。”
在鄭均說完之后,立馬有二十個兵卒從對陣內出列,鄭均又接著道:“其余兵馬原地休整,伙長統計戰報,首級不明歸屬的,以全什論,那首級的賞銀平均分給什里每一位袍澤。”
“是。”
聽到了徐志磊鏗鏘有力的答復,鄭均十分滿意,接著便領著二十名縣兵,朝著嚴家大院走去。
只不過鄭均還沒敲門,便聽到院子里傳來一陣陣的雜亂聲音。
嚴家大院,南沙鎮最大的人家。
占地十數畝,在這南沙鎮,赫然就是土霸主般的存在,說話比天子的詔令還要好使。
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就有三十個,雇來的看家護院,光是煉血武者便有兩位,尋常武夫也有十人。
今兒個黑山盜下山劫掠,可把嚴老爺給嚇壞了,幸好黑山衛得到了消息,提前埋伏在此,一把殲滅了這些匪盜,還了他們嚴家一片朗朗乾坤。
嚴家二公子坐鎮前方,而嚴家老爺子則是忐忑的在大院深處,等待最后的結果。
不過就在取勝之后,嚴家二公子卻發了愁。
畢竟外面那些賊丘八贏了,按照慣例,怎么著也得出點錢酬軍。
也好,算是破財免災吧。
給那些賊丘八酬軍,總比被黑山盜搶了強。
“你,過來,告訴老頭,取三十兩……”
給自己了一個心理安慰之后,嚴家公子立馬招呼一個矮小的下人過來,話還沒說完,卻見那下人忽然一咬牙,從衣袖中掏出了一把磨出來的尖銳鐵片,奔著嚴家二公子扎去!
“公子!”
“小心!”
那下人不過是尋常人,而嚴家公子身邊則是站著兩個煉血護院,見此情景,還不等那下人扎中,便見兩名護院已經出手,直接硬生生攔住了這下人的行刺,將其擒了下來。
嚴公子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當他反應過來之后,勃然大怒,直接一巴掌扇去,怒斥道:“你這賤人,竟敢害我?!”
“呸!”
那下人滿嘴是血,牙齒已經被這一巴掌打掉,他冷冷的看著嚴公子,眼神中充滿了滔天恨意:“姓嚴的雜碎,我恨不得食汝肉、寢汝皮!四十九天前,你在鎮上強搶了蓮兒,你把她關哪兒了?!”
聽到了‘蓮兒’兩個字,嚴公子回憶了一下,又辨別了一番面前這下人的樣子,當即恍然大悟,冷笑道:“原來是你這條野狗啊!”
約兩個月前,他興致頗高,在南沙鎮閑逛了一番,忽然見了一名村婦樣貌不錯,便當街擄走,順便讓手下打了那村婦的同行之人,那村婦好像就叫什么‘蓮兒’,眼前之人,便是那村婦的同行者。
應該就是他相公了。
想到這里,嚴公子冷笑一聲,撿起了方才行刺用的鋒利鐵片,來到了這‘下人’面前,用鐵片劃著他的臉,同時獰笑道:“實話告訴你吧,你那婆娘和老子睡了一覺之后,哭天喊地、爭著搶著要當我的小妾,老子也就勉強收了他。”
說完,嚴公子咂了咂嘴,直接在這下人腮幫子處劃了一道口子出來,然后有些意猶未盡,遺憾道:“可惜了,我那夫人知道這事兒后,發了火,讓人把她拉去填井了……這事兒我也很傷心,畢竟你婆娘活兒還不錯。”
“我那夫人舅父是朗康縣的主簿,娘家也是那郎康縣的大族,這可惹不起,就只能看著你婆娘香消玉殞了。”
聽到了嚴公子的話,那被兩個護院拿下的矮小漢子目眥欲裂,只能憤怒的咆哮著,兩行淚不由流了下來。
“關在后院,等那些個賊丘八走了之后,拉他去填井,跟他婆娘填一塊。”
嚴公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而就在此時,嚴家大門‘砰’了一聲,便被踹開。
“嗯?!”
嚴公子不由一愣,接著便望向大門處,登時松了口氣。
來的并非是黑山盜,而是一位少年將軍。
身披戰甲,佇立在大門前,目光如寒星般冷冽,身上的甲胄還濺有鮮血。
踹我家門干嘛,真是個賊丘八!
嚴公子腹誹一句,接著便露出了笑容,對著這位少年將軍賠笑道:“這位都頭,感謝您救……”
不等嚴公子說完,便見那少年將軍表情冷峻,直接拔出了那把北戎刀,冷聲道:“拿下!”
一聲令下,身后如狼似虎的兵卒如魚貫入,紛紛如潮水般涌進了這嚴家大院。
聽到了少年將軍這般言語,嚴公子瞬間就慌了神,當即叫嚷道:“你你你……你要作甚?!我家每年稅銀不斷,替朝廷養活了一鎮的百姓!要不是我們家心善,將田租給那些個賤民耕種,他們早就餓死了,你憑什么拿我們這些良民?”
“你難道是想造反嗎?!”
嚴公子大喊著,似乎也給自己壯了膽,同時又恐嚇道:“我大哥可是在滄海派習武,乃是內門弟子,你拿了我們,無論是官場還是江湖,都沒你立足之地了!”
聽到了這句話,鄭均不由噗嗤一笑:“滄海派?哪兒來的路邊野狗宗門,也能在這兒叫?”
“你敢侮辱滄海派!”
嚴公子怒目圓瞪,但望著周圍的縣兵,一時之間直接縮了縮脖子,低聲道:“有本事,扔下名字,你是黑山衛的哪個伙長?你難道不知道,你們副都頭楊俊,是我家老爺子的好友嗎?”
聽到了嚴公子的話,鄭均眼皮子一抬,看向身邊一員兵卒,冷聲道:“讓楊俊滾進來!”
“是,都頭。”
聽了鄭均的話,那兵卒當即領命,出門去尋楊副都頭了。
而聽到了兵卒的稱呼之后,嚴公子陡然一愣,下一秒,一股惡寒從心里生了出來。
都頭?
那自己面前之人豈不是……
鄭三郎?!
對唔住家人們,明天早上要早起去醫院,就不熬夜寫了,掛號的是八點,就暫且一章6000字了qaq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