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預支淥水斬蛟刀兵術,會見蔡安筠
嚴廷郡邊陲,臨近澗巖縣之地,五千大義軍正在集結。
張本功麾下大將,外罡三重巔峰,半只腳踏入通竅境界的常永平,此刻正在集結軍隊。
麾下五千大義軍,雖然老營兵只有五百,但剩下的四千五百余,都是流民中的青壯以及各地有武藝幫傍身的江湖漢投效,操練一番,雖然不如老營那般有戰斗力,但實力也是不俗。
此番來勢洶洶,就是為了一舉拿下康樂郡,斬殺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黑山小兒鄭均!
作為張本功麾下三大將之一,常永平已經算是張本功軍中排行前五的存在了,雖然沒有神功護體,單打獨斗的本事也只是一般,但這常永平卻是難得的將領出身。
曾任肅州邊軍驍勇營校尉,統兵手段高超,集結軍陣之后,等閑通竅武者,都拿不下常永平,反而會被常永平所傷。
因此,這常永平乃是張本功麾下為數不多的統兵大將。
軍旅將領,只分統兵、驍勇二種將領。
前者乃是統御大軍,極為難得。
后者不過是個人悍勇,沒什么統御大軍的天賦,多先登在前,廝殺拼命。
畢竟,統御大軍需要將大軍的真氣聯合起來,需要極大的精力,尋常武者根本統御不了太多大軍,只能作廝殺悍將去用了。
常永平,統御五千人綽綽有余,帶兵兩三萬也不是問題。
乃是一員良將種子。
只要突破通竅,便是能夠坐鎮一方的大將了。
此刻,常永平站在邊陲軍營之中,正在整軍備戰。
大帳外,一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顛倒著走了過來,在帳外便張口嚷嚷著:“范泰、丁明,這兩個廢物,竟然會被一個外罡一重的小子殺了,死得好!”
常永平撇了一眼那絡腮胡大漢,開口道:“治軍嚴謹,當應禁酒!姚耀,爾由飲酒,莫非是不怕本將的殺威棒了?!”
“常……常將軍,我舅父乃是大義王,你敢打我?”
姚耀一擺手來,臉色漲紅,對著那常永平說道:“那些個殺威棒,打打這些個朝廷的降將就行,莫不成你還真想對俺動手嗎?”
聽到姚耀的聲音,常永平臉色不由陰沉了下來,但只是到此為止,并未動手。
因為姚耀,確實是大義王的外甥。
大義王發達之后,自然是信不過旁人,因此對自家人多依仗。
大義王本家,在起事時,已經被宣州朝廷殺了個精光,張家人自是不復存。
只有一個堂叔、一個外甥以及一個侄子幸免于難。
堂叔名為張弛晃,為人木訥,水平稀疏平常,被大義王不惜資源,硬是提拔到了外罡一重之后,便無從進步。
而這張弛晃,也是有自知之明,從不摻和。
至于大義王的侄子,名為張補,綽號‘一只虎’,年少驍勇善戰,天賦極佳,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外罡三重武者,平日也是懂得和士卒同進退,共患難。
在這大義軍中,拜果毅將軍,乃是軍中第三號人物。
第一號,自然是張本功本人;第二號,是前宣州大將司馬青,現如今的通竅武者馬洪。
由此可見,這張補乃是一尊實打實的少年天驕!
這兩個親戚都還不錯,庸者自知,良者驍勇,皆是大義王的臂膀。
唯有這外甥姚耀,卻盡顯紈绔姿態。
不過大小也是個用資源灌溉出的外罡,如今安排在常永平帳下做事,當個后勤官。
皇親國戚,殺也殺不得、罵也罵不得,著實是讓常永平很是頭疼。
常永平嘆了口氣,張口問道:“軍糧準備的怎么樣了。”
“準備好了,老常。”
姚耀笑嘻嘻的開口說著:“在城下,殺了三四千的兩腳羊,曬成肉干,足以支撐行軍了。”
“兩腳羊?哪兒學的話來?!”
常永平眉頭一皺:“大王不是調糧草了嗎?!怎么要殺人作肉脯,大王未來治理天下,要施以仁政,怎能隨意濫殺?況且軍中多為新卒,可沒吃過肉脯,吃了這肉脯,若是知曉了此乃人肉,定然引得軍心動蕩!”
“陣中那些西狄人說的。”
姚耀打了個哈欠,并沒有把這個當回事兒,而是開口道:“至于糧食你就別問了,那些糟糠有什么吃的,不如吃肉,有勁兒!”
說罷,姚耀又道:“在肅州,你不是下令屠城,造了不少肉脯嗎?我可是學你得嘞。”
常永平冷哼一聲,沒有多言。
肅州之時,他們又不能統治當地,當然殺個干凈,免得讓朝廷緩過勁兒來。
來到這兒,大王可是要以此地作統治基礎的,怎能濫殺啊?
常永平也知曉,那嚴廷郡城中,莫名多了一批五千人的口糧,多半是這姚耀賣給官兵了!
“此事我會稟報大王,下不為例!”
常永平深吸一口氣,望向姚耀,聲音陰冷。
姚耀依舊不把這話當回事兒。
不過就在此時,一名斥候從帳外策馬而入,直沖營門。
“怎么回事兒?”
常永平不由眉頭一皺,站起身來,望向營門方向。
一個樣貌年輕,身姿挺拔的青年俊杰,正策馬而來,快速沖入了營門,引得營中一片嘩然。
這青年俊杰,有些陌生。
腰間配帶著一把雪白的刀鞘,看上去亮閃閃的一片,是把寶刀。
此人是誰,自己好像沒有見過。
“將軍,有緊急軍情!”
那闖營之人大聲喊著,進了營后,翻身下馬,朝著常永平喊道:“五十里外,發現敵軍蹤跡,華光漫天,疑似有通竅武者坐鎮!”
“什么?!”
常永平聞言,不由大驚。
康樂郡也有通竅襲來?
此番朝廷,是要三面合圍嗎?
常永平一念至此,正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一旁趕來的斥將大聲喊道:“將軍小心!我不認得此人,這人不是我們斥候營的!”
“嗯?!”
聽到這句話,常永平立馬就意識到了什么。
不過,為時已晚。
一抹金光,已經閃爍了起來。
這一抹金光的速度極快,近乎撕裂了眼前的空氣,瞬息之間,便朝著常永平而來,常永平幾乎沒有任何反應的余地,便感覺脖頸一涼,一股刺痛感隨之傳來。
下一瞬,他便感覺自己人首分離,腦袋搬家。
死了?
常永平不由一怔,旋即一陣天旋地轉,腦袋重重落在地上。
當他看到前面自己的無頭尸體之后,這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怎么能死,我還沒有成為當世名將,我還沒有集結成軍陣,我還沒有……
一切的不甘,伴隨著神經的消亡,也全都煙消云散。
佯裝潛伏,刺殺大將。‘熠日流光’償還進度9,當前償還進度:3000/3000。
已頓悟‘熠日刀意’。
‘熠日流光伏龍刀兵術’償還完畢。
“原來我是佯裝潛伏嗎?”
沒有半分佯裝,只是路上偶遇一個斥候,殺了奪馬,而后戴上了白色氈帽,披上了鮮紅的斗篷,便匆匆趕來,沒有過于偽裝。
但沒成想,‘大道武書’竟然還覺得自己是佯裝潛伏。
看來,我也有成為天下第一刺客的潛質啊。
鄭均在心中想著。
可惜的是,自己‘熠日流光’的償還進度只剩下9點,否則絕對不止加9點這么簡單。
“賊子,受死!”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聲怒嘯,一員外罡二重的賊將,持戟向著鄭均殺來,風云轉動,無盡的烈風狂嘯著涌動,手中的長戟近乎化為了一條蒼龍,向著鄭均席卷而來。
而鄭均瞧此,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揮刀斬去,縱橫無雙!
這蒼龍,遇到了金光,就好似遇到了什么天生的克星,霎那間便如同積雪遭遇了驕陽,瞬息便是消融。
那持長戟沖鋒而來的賊將,不由大駭。
而下一秒,鄭均在心中暗道:“我要預支‘淥水斬蛟刀兵術’!”
預支成功。
淥水斬蛟刀兵術(入門):0/3000。
斬殺妖魔·蛟龍:0/1。
眼前出現了幾行鎏金小字之后,鄭均心中不由滿意點頭,接著便抬頭望向了那外罡二重賊將,冷喝道:“蒼龍如此?讓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龍形!”
一語言畢,刀鋒出鞘,席卷而起。
一瞬間,鄭均雪守刀前的金光忽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蒼茫的青藍之色。
兩種截然不同的神通術法顯現無疑,鄭均這一刀斬來,猶如江河翻涌,浪滔天!
澎湃的真罡與蒼藍的刀鋒交融、擴散,好似有一條青蒼龍沖天而起,迎著刀光,咆哮而來。
“昂——!!!”
聲音浩瀚,瞬間沖向那外罡二重的賊將,那賊將不由為之膽寒,但依舊咬緊牙關,手持長戟,死死的抵在了面前,試圖抵抗鄭均這一刀。
“砰!”
一聲巨響,蒼龍沖撞。
蒼龍延綿下來,云霧繚繞,氣浪排空,猙獰的龍首活靈活現,奔著那賊將轟去!
這手持長戟的賊將面對這活靈活現的蒼龍,根本躲閃不及,被擊中后,直接飛馳出,撞入了連綿的軍帳之中,灰塵遍布,生死不知。
鄭均斬出這一刀之后,沒有絲毫猶豫,只是環視一眼四周,立馬鎖定了那臉色慘白,已經酒醒了的姚耀。
見對方身居外罡一重修為,鄭均也沒什么猶豫,反手一刀劈砍向對方,蒼龍顯現,朝著那外罡一重的姚耀沖殺而去!
“不,不!”
姚耀驚恐萬分,張嘴想要求饒,但卻沒有半分作用,已經人首分離,當場斃命!
斬殺了姚耀之后,鄭均也沒有什么拖泥帶水的意思,便打算抽身而走。
畢竟這軍營里可是有五千士卒,此番是趁著對方沒有反應過來,忽然突襲,殺了對方主將的。
若是對方反應了過來,結陣而來,自己可就有些難走了。
五千人的大陣,結陣而來,自己還沒通竅,可擋不住。
“殺!”
不過在鄭均想要抽身離去之時,周圍的大義軍士卒已經反應過來,手持長槍,結成槍陣,立馬迎了過來,想要拖住鄭均,不讓他離去。
面前這些人,不過數百。
已經結陣,在一名蓄氣武者的帶領下,朝著鄭均殺來,似乎想要拖延到大軍集結。
而鄭均見狀,眸光陰冷,手持雪守刀,一路砍殺,朝著營外疾馳。
刀鋒所指,似有驚天龍吟響徹。
鄭均沖入軍陣,來去縱橫。
手中刀光閃爍,卻見得云氣翻涌,霧氣蒸騰,似是一片云還下垂,幾近將這組成槍陣的士卒淹沒,更有絲縷金光游弋其中,令人震撼。
鄭均一刀熠日流光,一刀淥水斬蛟。
兩道神通交替施展,當真是金蒼合流,云海俱裂。
“昂——!!!”
而手中的刀鋒,更是化為了一條金蒼夾雜,須角皆全,不怒而威的云虛真龍,朝著天地之間咆哮,以極盡霸烈之姿態,向圍攻而來的大義軍士卒,發出一道驚天地、泣鬼神的龍吟之聲!
就這般,在大軍即將合圍之際,鄭均已經沖殺出了敵陣,化為一道青金遁光,飛遁而去。
鄭均遁走,只留下亂成一團的大義軍大營。
“常將軍被刺殺了!姚將軍也死了!”
“不要慌亂,不要慌亂!臨陣脫逃者斬!”
“快去回稟大王!”
而這先鋒五千人大營之中,還留有三位外罡武者。
三人騰空而起,望著鄭均遁走的方向,三人驚疑不定,不敢追擊。
畢竟,鄭均方才的舉動,已經震撼到了他們。
一刀刺殺了外罡巔峰的常永平。
雖然是出其不意的刺殺,但能一刀斃命,足以證明對方的手段強悍!
而方才,那刀鋒斬殺出的浩瀚龍吟,讓他們幾人頭皮發麻,感覺方才行刺那人不是通竅,也是勝似通竅了。
用刀,青金真罡,外罡境界,手段強悍。
種種跡象,都指向了一個人。
代康樂郡守。
黑山鄭均。
一瞬間,這三人便感覺頭皮發麻。
其中一人,更是喃喃道:“難怪范泰、丁明會死,不怪其二人廢物,這黑山鄭三郎,怕是除了大王、馬帥親至,也就只有果毅將軍才能降住他吧?”
不過下一刻,三人的臉色便煞白了起來。
姚耀死了,大王的外甥死了。
而大軍主將,常永平常將軍也死了。
接下來,他們該怎么向大王交代呢?
三人心思復雜,各懷鬼胎。
萬軍從中,來去自如。‘淥水斬蛟’償還進度203,當前償還進度:203/3000。
望著面前的鎏金小字,鄭均只感覺暢快至極。
這一波,小小的突擊了一下。
鄭均本想在周圍游蕩一番,找找幾個蓄氣匪首,然后用‘熠日流光’將其斬殺,慢慢積攢那9點償還進度。
畢竟神通武學的償還難度很高,演練千次才能增進一點,斬殺蓄氣武者,更是需要一口氣斬殺諸多,才能增進一些。
本想就這么消耗一下,卻沒想到遇到了個來自嚴廷郡的斥候,便抓住拷問一番,知道了原委后,鄭均心中便涌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接著,就將這大膽的想法實現。
出其不意,斬殺了那常永平,順便還大鬧了一番張本功的先鋒軍。
如此,又能再拖延一段時間了。
張本功想來,在水火將軍姜純和殺傷宿將嚴宴的前后夾擊之下,短時間內應該也無法分兵來打自己了。
只有在解決一方之后,張本功估計才會行動。
一念至此,鄭均不由松了口氣,感到十分的舒暢。
緊接著,鄭均一邊遁走,一邊開始查探起了‘大道武書’上的數據。
主要探究的,就是‘熠日流光伏龍刀兵術’的預支情況。
熠日流光伏龍刀兵術。
當前境界:入門。
預支境界:精通。
當前狀態:未滿足預支條件。
預支條件:煉化3頭龍種妖魔妖丹。
望著面前的預支條件,鄭均不由呼出一口氣。
難度確實有點大。
需要三頭龍種妖魔的妖丹。
龍種妖魔,是真正龍形的妖魔。
鄭均手中,也就只有一枚而已。
“還有兩枚……不過‘淥水斬蛟刀兵術’的償還條件中,也有一項斬殺蛟龍的選項,倒也重合,挺好的。”鄭均呼出一口氣來,感到無力。
這神通預支起來確實艱難,尋常武學可沒有什么預支條件。
不過想想也是,
神通多是通竅研學,能在外罡便將神通入門,便已經是天驕了。
而想要在外罡境精通,那甚至已經可以用‘妖孽’二字來形容。
“銀行貸款要查征信,大道武書也要查能力是吧。”
鄭均在心中默默吐槽一句之后,伴隨著數個時辰的奔波,終于又重新返回了康樂郡城。
往來折返,枯木逢春。‘碎玉功’償還進度203,當前償還進度:593/20000。
落地之后,鄭均面前的水墨小字一閃而逝。
外罡武者,無法長時間遠遁,是因為真罡周轉不及。
而鄭均如今,卻能好似通竅武者那般,長時間飛遁。
原因,也在于圓滿級的碎玉功。
有內外平衡之能,平時吸收的天地靈氣,能在第一時間轉化為施展用的真罡,達到生生不息、源源不絕的境地,因此才能達到類似通竅武者那般長時間飛遁。
而如此,也自然是證明,鄭均在飛遁的過程中,也在不斷運轉碎玉功。
有償還進度,也是常態。
“如此,每天閑著沒事兒就到處跑,也能增進不少進度。”
鄭均在心中想著。
而落地之后,鄭均也沒有驚動其他人,只是差來幾個小廝,詢問了一番情況。
在得知陳敬仲已經將澗巖縣的幸存百姓接回來后,鄭均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
旋即,鄭均便回府中,開始盤坐下來,打算調息修行了。
而鄭均剛準備進入調息狀態之時,卻忽然聽到耳畔傳來腳步,當即睜眼,推門而出,見魏權匆匆趕來。
而魏權來到鄭均門前后,見鄭均已經推門而出,立馬行禮道:“將軍,黑山縣的蔡縣令來了,他還帶了一個全身披著斗篷的家伙,說是您要的人替您找來了,想要和您見上一面。”
聽到了魏權的話語之后,鄭均立馬大喜,道:“快讓我那賢兄長進來!”
煉器大師來了!
可算來了。
我的長弓有救了。
鄭均的大道武書,目前只有三個槽位。
一個是專修內功的,不能動。
武學其實只有兩個槽。
而熠日流光暫時預支不了,但流影浮生拳鎮山河法,是鄭均板上釘釘能夠持有的武學。
鄭均自然是想越早騰出一個槽位越好了!
有了長弓,鄭均就能將‘碎石狂潮箭’給償還完畢了。
聽到了鄭均的命令,魏權立馬去迎蔡勛與那煉器大師。
不多時,二人便走了進來。
“兄長!”
鄭均滿面紅光,快步走了上來,和蔡勛雙手緊握,神情尤為激動:“數日不見,可是想煞小弟了!兄長這些天過得可曾安好?有沒有小人為難兄長?我要的煉器大師就是身后這位吧?”
說罷,鄭均便十分期待的望向身后的那位煉器大師。
一看,就是一愣。
這斗篷之下的身影,倒是有些纖細,身材雖然高挑,但和自己印象中的煉器大師,似乎有些不一樣啊。
煉器大師,難道不應該是雙臂肌肉發達,氣力強勁嗎?
而且,鄭均還覺得這斗篷下的人影有些熟悉,氣息也有些熟悉……
“額,煉器大師梁大師如今正在黑山縣,我已經將龍筋交予他了,除此之外,我蔡家也一口氣資助了十枚妖丹以及上好的紫金檀木作弓臂,費五千兩黃金。”
“那十枚妖丹里,有一枚可是通竅大妖的!那是當初南征之時,先祖所留,一直沒舍得用,前些日子我爺爺拍案,才定下來給你用呢。”
蔡勛輕咳一聲,對著鄭均道:“梁大師先前已經封爐三年,一身精氣神到了極致,相信這次一定能錘煉出一把法器神兵來。”
“至于我身后,正是舍妹。”
一語言畢,蔡勛輕咳一聲,而蔡安筠這才不情愿的將斗篷摘了下來,露出了那一張姣好的面容與大長腿。
剛掀起斗篷,蔡安筠不情不愿的抬頭看向鄭均,但看清鄭均的面孔時,不由為之一怔,接著便磕磕絆絆的開口:“原,原來,你就是鄭均?”
先前的蔡安筠,和鄭均有一面之緣。
鄭均認出了她,只是她沒認得鄭均罷了。
“安筠,不能這般放肆!”
蔡勛臉色一變,當即對著自己的這個妹妹低聲道:“鄭賢弟可不得了!先前的種種事跡你已知曉,我就不多言了!而自鄭賢弟臨危受命,率軍趕來康樂郡后,才是真正的潛龍出淵!”
“先是萬軍取首,再是孤身破陣!因那康樂郡的馮公甫不肯開門資助流民,鄭賢弟便是一怒為民,殺入康樂郡城之中,刀斬馮公甫,令整個博州稱快!”
“博州牧、徐國公李大人感鄭賢弟仁德、驍勇,因此不僅寬恕鄭賢弟罪責,反而要請太子殿下冊封其為康樂郡守,而李大人,也下詔,要讓鄭賢弟都督平章、康樂二郡諸軍事,當博州平寇校尉呢!”
蔡安筠聞言,點了點頭,倒是沒什么心思。
若是放在往日,她定是會稱贊一番是個不畏強權的大英雄、大豪杰。
但現在,這位大英雄、大豪杰要和自己結親,確實讓蔡安筠有一種別扭的感覺。
此刻蔡安筠的抗拒之心,倒是沒那么重了。
在外面瘋野了一段時間之后,蔡安筠自然是知道了江湖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樣,在家族里學習的東西,也是讓蔡安筠很是感觸。
不過,
嫁給鄭均,也不算違背了當初的心愿。
畢竟我許的是英雄豪杰,鄭均若是不算英雄豪杰,那整個博州就沒有別的英雄豪杰了。
蔡安筠在心中想著。
而鄭均則是有些失望。
還以為是煉器大師呢,只是蔡安筠啊?
算了。
人在黑山就好,而且蔡家還幫自己墊資五千兩黃金、十枚妖丹,其中還有一枚通竅大妖的妖丹,確實重禮。
不對。
說錯話了,不是墊資,是送。
而此番,蔡勛帶著蔡安筠來,鄭均也明白對方的意思是什么了。
不過還不等鄭均說話,蔡安筠便主動上前,乖巧的行禮:“安筠見過將軍,將軍威震四海,舉義兵、伐不義,真乃曠世英杰,安筠前幾日,在韻山上見過一次將軍降服妖虎的神威,當真是令安筠印象深刻,當日未曾見禮,還請將軍勿怪。”
鄭均聞言,不由張口道:“無妨,博州女俠的名號,我也是聽過的。”
聽到‘博州女俠’這四個字,蔡安筠不由臉頰泛紅,感到有些羞恥。
幾個月前不懂事,瞎胡鬧,為什么要提這個呀?
見蔡安筠如此,鄭均也是不解。
怎么,轎子人抬人都不行啦?
不過兩個陌生男女,第二次見面就談婚論嫁,氣氛確實有些尷尬,于是鄭均便看向了蔡勛,拱手道:“兄長,方才你提到的博州牧李大人的話……”
“賢弟,這可沒有半句虛言。”
蔡勛當即道:“朝廷的任命自然是慢一些的,尤其是郡守任命,畢竟要太子殿下那邊監國下詔,而州里的任命,多半是要和監軍馮長史一起來。”
“監軍?馮長史?”
鄭均之前聽說過要給自己派監軍,但那是平章郡的唐郡守要派的,如今自己也成了郡守,這監軍自然是無稽之談了。
如此,這個監軍,應該是州里派來的。
“沒錯,馮賀,博州長史,之前是一介書生,讀書為主,后來考得了進士,便來博州打拼,因其有些武道底子,有外罡三重的修為。”蔡勛道,“他先前和馮公甫走得很近,不過并非關中馮家的人,不必太過擔心。”
鄭均聞言,點了點頭。
無所謂。
外罡三重而已。
在鄭均眼中,外罡武者只有兩種。
一種是修行了神通的外罡武者,這種比較難殺,但咬咬牙也能殺了。
另一種是沒有修行神通的外罡武者,殺了不難。
對方既然不是馮家出身,那應該沒神通護體。
因此,外罡三重和外罡一重,在鄭均眼中沒什么差別。
唯一的區別在于,可能外罡三重要多砍幾刀吧。
說罷,蔡勛又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知心里想著什么的蔡安筠,開口道:“還有,我爺爺希望你和安筠能夠盡快完婚。”
“已經替你算過了,四天之后便是黃道吉日,直接在此地完婚,至于什么風光的,幾個月后回一趟博州,在蔡家補辦一次便可。”
說罷,蔡勛補充道:“周兄、鄭阿姊都已經同意了,所謂長兄如父、長姐如母,這兩位已經和安筠見過面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皆齊,禮數什么的,日后再說。”
鄭均聞言,不由道:“這么快,這么急?”
是出了什么事兒嗎?
“三郎早日應下,我爺爺那邊好像出了些許變故,似乎變得猶豫不決了起來。”蔡勛低聲道,“似乎是和太子、陛下有關,太子有所拉攏。”
聽到了蔡勛這么說,鄭均倒是腦補了一些東西。
不過無傷大雅。
鄭均深吸一口氣,點頭問道:“既然如此,那四日之后再何處成婚?”
“黑山縣,記得回來。”
說罷,蔡勛便站起身來,要拱手告辭,同時看向蔡安筠,對著蔡安筠笑道:“安筠啊,這幾日你便留在鄭賢弟這里吧,三天后,記得和鄭賢弟一起回黑山。”
說罷,蔡勛便拱手離去。
原地,便只剩下尷尬到腳趾抓地的蔡安筠。
“安筠。”
鄭均也沒有多猶豫什么,直接上前,伸出手來,抱住蔡安筠的肩膀,將蔡安筠摟在懷中。
這突然的舉措倒是讓蔡安筠臉色泛紅,慌亂間捋了捋耳邊的鬢發,張口道:“將軍要做什么?”
雖然早晚的事兒,但這還沒成婚呢,將軍是不是有些發急了。
想到這里,蔡安筠的臉色更紅了。
來之前,她也被嬤嬤突擊教育了一番,也是知曉了一些事情。
鄭均道:“你來之前的半個時辰,我去了一趟嚴廷郡,從軍中斬了賊將常永平,反身回來的時候,倒是在稱重見到了一處不錯的地方,算是康樂郡這沉淪之中的一點小景象,安筠可愿和我一同去瞧瞧?”
“嗯。”
蔡安筠點了點頭,鼻息之間吸入的都是鄭均身上的氣息,大腦有些呆滯,只是下意識的應聲。
而聽到了蔡安筠的話語之后,鄭均立馬懷抱蔡安筠,凌空而起。
這突然騰空而起,倒是讓蔡安筠下意識的驚呼一聲,但很快便意識到鄭均這番行為,乃是外罡武者的遁光,立馬就平靜下來,望著低下掠過的風景,一時之間將方才尷尬、不知所措的心情全都拋之腦后,感覺新奇至極。
猶豫了片刻后,蔡安筠伸出了雙手,搭在了鄭均的腰上,就任由這般飛馳在天空之中……
蔡安筠也不知道鄭均要帶她去哪兒,但這種在天上吹風,俯瞰大地的感覺,真好!
蔡安筠心情舒暢。
而鄭均,緊緊懷抱著蔡安筠,心里想的卻是……帶一個人飛遁,能否讓我的碎玉功償還進度加的更多呢?
實驗一下。
不過除了實驗之外,鄭均也想讓蔡安筠體驗一下飛遁的感覺。
一般的外罡武者都不敢似自己這樣飛遁,只有通竅武者才行。
而通竅武者是不會閑著沒事兒帶人在天上瞎飛的,因此,蔡安筠先前絕對沒有體驗過在空中的感覺。
自己這般,和前世帶小姑娘去做摩天輪沒什么區別了。
女生,還是要哄一哄的。
畢竟和蔡家聯姻,對自己是一件十分有利的事情。
這么久來,蔡家對自己的幫扶,可謂與日俱增啊。
蔡安筠望著外面,感到新奇不已,就好似第一次坐車的小貓咪一般,死死的盯著窗外的景象,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鄭均,則是一路飛馳,想要看看自己這樣能不能增進償還進度。
不多時,視線中的大地開始消散,出現在面前的,則是一片耕種的農民。
冬季要過去了,冬小麥要收割,春種也要到了。
雖然康樂郡被流寇肆虐了一陣,但還是有不少農田,沒有被毀壞。
主要原因是因為流寇剛來沒多久,就被鄭均滅了。
“看,這些都是我救濟的流民。”
鄭均帶著蔡安筠,逐漸降落在了一處荒丘之上,將眼前的一抹‘碎玉功償還進度132’的水墨小字忽視之后,張口道:“如今張本功來勢洶洶,若是破了嚴廷郡的嚴宴將軍,下一個目標,就是康樂郡,到時候,這里的農田都會付之一炬,百姓們又要流離失所了。”
蔡安筠原本還沒吹風吹得盡興呢,聽到了鄭均這么說,‘博州女俠’的俠情再度被激發了出來,下意識的張口道:“那就不能讓張本功來!將軍實力強悍,一定可以打敗張本功的!”
“話雖如此,但那張本功畢竟是通竅武者,身旁還有一個通竅經的‘馬洪’,我這實力,只有外罡二重,實在是太差了。”鄭均嘆息一聲,不由感嘆道,“先前幾勝,不過是僥幸。若真和賊兵交戰,勝敗難料啊。”
“鄭將軍天賦異稟,我聽說鄭將軍習武不過一年,就有如此大的本事!想來超過張本功,是很輕松的事情。”
蔡安筠眉頭一挑,當即攥拳道:“我家有很多丹藥,若是將軍需要,我之前就看過二哥服用的一種‘靈耀丹’,和涂抹的‘紅蓮凝膏’,二哥在乾元山修行,也不差這幾個丹藥,我這就讓我爹爹送一些過來!”
靈耀丹、紅蓮凝膏?
這是什么東西?
說實話,鄭均頭一次聽說這兩種藥物。
蔡家老二在乾元山修行,這乾元山又是個什么地方?
只是一句話的功夫,鄭均就從蔡安筠口里得到了不少消息,當即點頭微笑,張口道:“有安筠這句話在,我就安心了,整個康樂郡的百姓,也能安心了。”
聽到了這句話,蔡安筠不由露出了一個絢爛的笑容。
她可是知道紅蓮凝膏和靈耀丹藏在哪兒的,爹爹要是不給,她就去偷些出來。
二哥在乾元山修行,衣食無憂,哪里有鄭將軍救助百姓,來的重要?
一語言畢,鄭均忽然張口笑道:“安筠一直稱我為將軍,倒是太生疏了些吧。”
“啊?”
聽到這句話,蔡安筠的臉一下子就好像是燒起來了一樣,小小吸了一口氣之后,低聲道:“相……相公?”
“還沒成婚呢,不過這聲相公,我也應下了。”
鄭均微笑點頭,接著便和蔡安筠閑談了起來。
談人生、談理想。
談乾元山,談自己的老丈人,談那白胡子老頭蔡抗。
談博州的局勢,談江湖路上的見聞。
就在這不知名的荒丘山頭,鄭均抱著蔡安筠,和她聊了許久。
聊得鄭均都有些過意不去了。
蔡安筠談的是人生理想,少女心事。
鄭均雖然也在認真聆聽,但偶爾插科打諢,聊一下自己想知道的內容,確實有些過意不去,感覺像是欺騙良家少女的不良少年。
而就這般,一直談到天上出了星星與月亮,這才感覺時間差不多,同時站起身來。
而這一段時間的談論,倒是讓兩人的氛圍不再那么尷尬,而是變得熟悉了起來。
起身后,鄭均懷抱蔡安筠,在蔡安筠耳畔輕輕道:“你我雖是家族所托,但請放心,我鄭均絕不相負。若你有什么想法,盡管提出來吧。”
耳畔吹來的暖風讓蔡安筠身子一顫,耳根微微泛紅,不過還是輕輕點頭,道了一聲‘嗯’后,張口道:“倒確實有一個要求。”
“我們能再飛回去嗎?就跟來的時候一樣。”
聽到了蔡安筠的這個請求之后,鄭均不由也露出了一個笑容:“好!”
于是,鄭均毫不猶豫,當即摟住蔡安筠的纖纖細腰,沖天而起,化為一道青金遁光,朝著康樂郡城遁去。
這場大婚急促了些,但也無妨。
鄭均不重形式,只重利益。
大婚之后,自己和蔡家的關系應該更加和諧了一番。
若是張本功來攻,不知自己的通竅境老丈人和那位祖父,能否過來幫幫忙呢?
扶持了自己這么久,總不至于讓自己僅以身免,逃回平章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