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想干什么?”出乎曹禪的意料,魏氏的眼中閃過一分害怕,樓了樓兩個乖巧的孩子,猶豫著開口問道。
“你。”陳蜿見此心中一怒,剛想要開口呵斥,卻被曹禪阻止。
“我家中缺少佃戶,奴仆,需要一些人手,因此想招攬些流匪擴充一些。”曹禪和善的對魏氏道。
“公子需要多少人?”見陳蜿發怒,魏氏也意識到了現在自己的生命還需要眼前的公子救濟,猶豫著開口道。
“有多少要多少。”臉上喜色一閃而逝,曹禪沉聲道。
“可是公子,這一帶聚集的流民恐怕有四五百人啊。”魏氏小心翼翼的看著曹禪道。
“四五百人?怎么這么多。”陳蜿失聲道。
“小婦人聽說陪縣安定了十數年,因此才來的碰碰運氣的,他們可能也一樣吧。”魏氏說道。
“這,曹哥!四五百人,我們一下子哪里安置的下啊。”陳蜿為難的轉頭對曹禪道。
曹禪卻沒有回答,而是問魏氏道:“你剛才為什么害怕?”
“那些流民都不是好東西,他們殺死孩子,搶占婦人,搶奪村落。小婦人本來是與同村人一起流落出來的,本來村里人都是老實漢子居多,但自從看了別的流民干的那些畜生事情,小婦人發現他們看著,看著我的目光都泛著綠色,小婦人害怕,才逃出來的。”魏氏的眼中閃過一分驚恐,縮了縮脖子道。
“曹哥,這樣的人咱們可不能招攬啊,招攬進去了就是禍害啊,比那些黃巾還厲害呢。”陳蜿聽完后,臉色立刻黑了起來,勸曹禪道。
曹禪沒有回答,他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按照魏氏的說法,這些哪里是流民啊,已經是流匪了。
別說曹禪能不能招募,就算是招募了,已經殺過人,搶占過婦人過了陣呼嘯山林生活的流匪,也未必聽話。
這不是曹禪的意愿。
曹禪心中還有另一個隱憂,魏氏說這地方就集聚了數百人,那陪縣外邊到底聚集了多少流匪啊?數千還是一萬?
陪縣縣令的這種堵截流民的做法,讓陪縣安定了十數年,但也成為了流民心中的香餑餑,等時間一到,流民自然就會一擁而上,洗劫了這個安定而富足的縣城。
縣內日益增加的饑民,還有黃巾悄然無息的涌入千余人。就可以肯定是哪個環節出了紕漏,水慢慢的流淌進來了,陪縣的縣令已經堵不住了。
到時候,什么清河村,什么陳家村,什么陪縣。在流匪之下,都會付之一炬。曹禪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剛才說,你們同村的人,只是看著你眼睛泛著綠光,還沒有動手?”曹禪豁然轉頭,看著魏氏道,魏氏只覺得一個哆嗦,曹禪的眼睛充滿了某種冰冷,讓她害怕。
哆嗦著,魏氏吶吶的點頭道:“嗯,他們的自家婆娘大多都還沒餓死,啃啃草根樹皮還可以度日,暫時還沒有到絕境。”
“多少人?”曹禪問道。
“出來的時候有數百人,現在只剩下了七八十的人了。”說道這里,魏氏有些黯然,他們是旁邊郡的人,由于天災人禍,不得不出走。來到這邊已經只剩下這么點人了,她的丈夫也死于途中。
“曹哥,你想干什么?”陳蜿失色的看著曹禪道。陳蜿跟曹禪想的一樣,陪縣是他的家,不能被毀滅,要是放這樣的流民進入,禍害起來。他想想都覺得渾身冰冷。
“就像魏氏說的一樣,她同村的人他們還有活路,沒有變成真正的流匪。這是我們的機會。”眼中閃著寒芒曹禪冷聲道,
“可是,如果我們控制不住他們。”陳蜿急道。
“我們沒有選擇的余地,如果四周真有成百上千,甚至數千的流民,我們要么死于黃巾,要么死于流匪,要么死于官府。我們需要做的是,在事情發生的時候,盡量的增加自己的實力。有自保的余地。
“曹哥,你是說這些流匪會沖毀那些哨卡,進入陪縣?”陳蜿雙目圓瞪,失聲問道。
“看了那些哨卡,知道了這附近就有數百個漸漸變成流匪的流民,這個可能很大。”曹禪無情的粉碎了陳蜿的希望,冷聲道。
“所以說,這七八十人,我需要去看看。”曹禪神色冷靜道。
“好。”想象著曹禪話中的可怕情景,陳蜿咬了咬牙,轉身問魏氏道:“在哪里?”
“向東十里。”魏氏指著東方,道。
“架。”一聲大喝,陳蜿趕著驢車,朝著東方飛馳而去。
走了十余里路后,曹禪在一處雜亂的營地上見到了魏氏的說的她同村的一批流民。時辰接近中午,營地里的流民升著火,沸騰的鍋內都是些散發著臭味的草根,樹皮這些東西。
七八十個人圍攏在鐵鍋的身邊,這些人,衣著襤褸,神色木然。有男也有女,很少見到有孩子。
如魏氏般帶著兩個孩子流浪無數里,兩個孩子還能安然站住腳跟的畢竟稀少。
聽見車輪聲,也只有少數幾個人抬起頭看了眼曹禪,隨即,又輕聲呼道:“看,是驢子,可以燉肉的驢子啊。”
嗖嗖嗖。一下子,七八十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在了曹禪前邊的驢子上。那泛著綠光的眼神,讓人頭皮發麻。
魏氏稱流民殺死孩子,搶奪女人的說法,給陳蜿的壓力尤為大。當即,陳蜿一言不發的抽出了胸膛內的匕首,神色森寒的掃視著這幫人。
但這幫流民卻看也沒看陳蜿手中的匕首一眼,只把目光看著驢子。曹禪的心一沉,這幫人已經漠視了生死,眼中只有吃的了。
曹禪把目光看向了魏氏,魏氏正摟著一雙兒女瑟瑟發抖。曹禪的心更沉,手也悄然的攀上了胸口,握住了匕首,并且對陳蜿道:“見事不對,立刻走。”
“嗯。”陳蜿一邊如防備一群野狗的獅子,森冷的盯著這幫人,一邊對曹禪點頭道。
幸好這幫人在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沖上來。而是從中走出了一個年紀較大,約三十許的男子。
這男子先是冷漠的看了眼曹禪,隨即,又看到了魏氏,眼神不由的柔和了一下,舉拳道:“魏家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