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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休整后,大軍還是得繼續前進。
不管牛輔多么的虎視眈眈。還是不得不拔營前行。向前走還有生機,若是呆在這里,那就是一條思路。
隊伍中,百官們還是一樣,默默的跟隨,偶爾去拜見一下何后。
小皇帝的病情則有所好轉。
這讓曹禪松了口氣的同時,也稍微的限制了下何后的行動。只要皇帝不死,曹禪就沒有打算把何后推到前臺。
實在是太危險了。
“大將軍,始終跟著我們的牛輔動了,一萬五千余,向這邊急速靠近。”曹禪早已改坐馬為乘車。陳到疾馳著來到曹禪的身邊,抱拳道。
沒等片刻,孫堅駕馭馬匹,朝著這邊趕來。
“大將軍,后方也出現了一隊人馬,大約一萬五。旗號是“徐”,“張”。”蘇
“徐榮。另一個恐怕就是張濟了。此人不是有個侄兒在我們這里嗎?剛好可以用上。”曹禪笑著道。
要說曹禪也沒想到西涼將如徐榮居然這般心狠,連家小也不要了。硬是追上來。但是有一人,曹禪卻很是有自信。
張濟無后,張家只有一顆獨苗。
曹禪巴不得張濟追上來呢。現在見人來了。自然不懼。
“文臺,你領兵五千去據牛輔。邊殺。邊走。也行。絕不能讓牛輔舒舒服服的追上來。”曹禪吩咐道。
“諾。”
“陳到。”
“點兵五千,提上徐榮兒子徐青的人頭,隨我去會一會徐榮,張濟。”
“諾。”
“這里就交給種德了。”
“請大將軍寬心。”程昱回答道。
一萬三四的兵丁,立刻就分出了大半部分,一半隨著孫堅去據擋牛輔,另一半隨著曹禪一起停了下來。
靜靜的等待著,徐榮,張濟的兵馬殺到。
曹禪馬后別著一顆碩大的人頭,正是徐榮的長子,徐青的頭顱。
曹禪從來不是個豪氣蓋世的人,但今日卻不得不豪氣一吧。掃了眼身后的五千兵卒,這群兵卒有黑甲軍,白甲軍,演武堂出來的兵卒,也有普通的兵卒。
幾場戰事下來,已經把他們融合成了不分彼此。各自的編制也早已經取消了。
陳到,夏侯惇,夏侯淵,廖化。四人一字排開,立在曹禪的身后。
曹禪在看著他們,他們也迎著曹禪看著曹禪。
“出征前,本將為了漢室,才把你們帶出來的。陽人誓師,領十余萬兵馬,威勢赫赫,如今十余萬兵馬僅存下你們了。你們。都是本將最好的士卒,戰士。現在皇帝已經安全,百官也已經被本將帶出了洛陽。”說著,曹禪昂起頭,手持馬鞭,指向北方。
厲聲道:“現在,我們是為了自己而殺,前方即是活路,后方即死路。追兵在后,前方有虎。本將要你們拼命,為你們自己拼命。誰敢阻攔我們,誰敢追擊我們,即是敵人。要生吞活寡的敵人。就算是萬般險阻,本將也與你們隨行。”
說著,曹禪從頭上解下了頭盔,用腰帶掛在腰間。
掃了眼眾將士,拍了拍腰間頭盔。曹禪大聲道:“此乃本將頭顱,今掛腰間。以示決心。所向無退,斷頭而歸。”
夏日溫暖的風,輕輕的拂過。
但此行將校,卻只覺得冰冷。大將軍都要斷頭而歸。何其慘烈。
但冰冷過后,卻是熱血上涌。將士們手持各色樣兵器,高過頭頂。呼嘯道:“愿隨大將軍斷頭而歸。”
“哈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本將帳下驍銳。不怕死的人,才能所向無敵。然,今日我等皆孤魂野鬼。斷頭死尸。死都已經死了,還怕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著,曹禪忽然冷厲道。
“夏侯惇。”
中間的夏侯惇,一身金黃色的甲胄。聞聲出列道。
“夏侯淵。”
同樣穿著金黃色甲胄夏侯淵,手持大刀出列道。
“廖化。”
一身銀白戰甲的廖化,策馬出列。
“陳到。”
最左側的陳到,出列道。禮節以左側為尊,此時陳到即曹禪的左膀右臂。
“今,我曹禪請旨大漢天子,封陳到為左將軍。領一千兵馬。兵馬歸列。”曹禪馬鞭直指陳到。怒喝道。
“末將領命。”陳到心頭震動,左將軍,想袁術也不過是后將軍而已,他一介匹夫,卻有機會位列左將軍。曹禪對陳到有提拔之恩,追隨其征戰四方,陳到不曾悔過。但今日,一朝入為左將軍,陳到心中不禁生出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雖然心中震動。但陳到面上極為冷肅,就想要下馬伏拜。
“出征在即,左將軍可不必多禮。坐馬領命即可。”曹禪卻阻止了他。
隨即,曹禪沒有在看陳到。
“命夏侯惇為右將軍,領兵一千。兵馬歸列。”
“命夏侯淵為前將軍,領兵一千,兵馬歸列。”
“命廖化為后將軍。領兵馬一千,兵馬歸列。”
隨著曹禪一個個命令下來,五千兵丁被分成了五個方陣,分別列在左右前后四將軍的身后。曹禪的身后也還余留一千人。
此時,邊上還有一輛馬車。一個騎士。
馬車上,即張濟的妻子,鄒氏。以及張濟的侄子,張繡。
此二人,如今面色皆有些蒼白。
看著曹禪腰掛頭盔,氣勢森然,左右前后四將軍各領一部人馬。揚言頭斷而歸。二人一個是深宅婦人,只覺得曹禪凌烈異常。
一個是耳濡目染,只覺得曹禪果有大將軍之風。
但同時,二人都為張濟擔心。堂堂蕩寇大將軍,懸己頭顱殺敵。何其壯烈。
此雄兵,已經在精神上,被曹禪三兩句話,撥高到了難以企及的高度,發揮出來的戰斗力必將驚人。
雖五千,但以一當十,五萬人也未必敵不過。
“殺。”似乎察覺到了鄒氏以及張繡的目光,曹禪回望了一眼,并沒有多么的凌厲。但是張繡心下卻是一寒,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鄒氏面色更加蒼白,但性子卻出其意料的剛強。沒有逃避,反而迎上了曹禪的目光。目光淡淡。
曹禪在鄒氏臉上停頓了一下,不過戰事嚴峻。曹禪沒工夫觀察鄒氏是不是有禍水般的容貌。
現在的鄒氏只不過是他手底下的工具罷了。她的身份只是張濟的妻子。
“走。”曹禪低喝了一聲,令左右前后四將,向南開拔。
大約走了半里路,遠遠的能看到徐榮,以及張濟的大軍快速的朝著這邊趕來。
冷笑一聲,曹禪命了前后左右四將,列陣待敵。一邊又命左右。帶上張繡。橫在軍前。
張繡是張家獨苗,鄒氏只是附帶的。
如果張濟不在乎張繡的生死,曹禪會在軍前殺死張繡,以及鄒氏。祭旗。
對方的大軍也是一頓,顯然也是看見了曹禪等人。
很快的,張濟以及徐榮領著數十親隨,策馬而來。
曹禪也領著左右前后四將,以及些許親隨,張繡,鄒氏走了過去。
曹禪馬后頭顱是徐榮長子,身后張繡是張濟唯一的侄子。
看見這兩人的時候,徐榮,以及張濟的面色具是一變。
徐榮眼中閃過無比的怒火,他兒子死了,尸體找到了,頭顱卻不在。不想曹禪殺了人,還要懸首級。
實在可恨。
張濟則是狂喜,說真的路上看見了,徐榮,以及董卓家小的尸體,他對張繡能否生還已經極為絕望了。
因為沒看到尸體,這才振奮了精神,繼續追擊。
沒想到,他侄子果真還活著。
顫抖著,張濟看向張繡,問道:“繡兒可還好?”
“侄兒沒事,嬸嬸也沒事。”張繡對著張濟溫聲道。說著,張繡看了眼馬車內的鄒氏。鄒氏神色不見一點異樣,只是對張濟點點頭,算是行禮了。
而張濟也并沒有太大的激動,只是點頭回應,與面對張繡時,有天壤之別。
“張濟,何必跟他廢話,殺上去槍回來就是了。”徐榮此時雙目盡赤,咬牙切齒道。
“我侄子命,握在他手中。我會上去拼命?”張濟的話,立刻讓隨著他們來的親隨分成了兩個部分。
一半人擁護著張濟,稍微的遠離了徐榮。
曹禪不理會,已經臉紅如火的徐榮,轉頭看向張濟道:“你很好,你侄子,我曹禪在大軍面前,指天發誓,必定不害其性命,不傷其身軀。若有違背,必受天譴。”
“領兵后退五百米吧。”
張濟卻是猶豫了一下,問道:“能否先放了我那侄兒。”隨即,咬了咬牙,對著曹禪低聲哀求道:“我那妻子鄒氏可給大將軍枕席。”
“叔父。”張繡雙目一睜,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張濟。
張濟卻橫了他一眼,繼續哀求的看著曹禪。
很少有人知道,張濟已經不行了,一次戰爭中,受了嚴重的傷害,幾乎等于是廢人了。他與鄒氏已經近十年沒有歡好過了。
張繡也成了他的命根子。
曹禪很是意外的看著張濟,古人看子嗣很重,香火很重。但沒想到,張濟居然到了這種地步。
“如果你是我,你會先放了張繡嗎?不過作為誠意,我可先放了你那妻子”曹禪先是反問,隨即道。
說著,曹禪對著負責駕馭馬車的兵卒使了個眼色。讓他放人。籌碼必須加重,獲得彼此的好感。
“不了。說出那話時,我已經無顏再見她。我后退五百米。”張濟心下失望,但并沒有接收了鄒氏,轉而策馬離開。
至始至終。車架內的鄒氏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張濟走了,領著他的兩千兵丁靠在了路邊。
徐榮并沒有阻攔,只是雙目血紅的盯著曹禪。道:“先殺你,后殺他。”
“等著。”曹禪橫馬而立,怡然不懼的回應道。
今日是白日,西涼兵也都是休息了二日,這才追上來的。徐榮帳下兵丁雖然只剩下一萬三,但有信心,擊垮任何人。
這是自信,一種坐擁西涼兵的自信。
何況,邊上還有牛輔的存在。
兩方人馬,很早就發現了彼此。又是白日。奇襲,夜襲等早已經無用,今日,必定是堂堂正正的較量。
比拼的是誰的軍隊更加的精銳,誰的軍隊更加的堅強。
張濟退在五百米開外。
坐看曹禪與徐榮,緩緩的駕馭著自己的兵丁,向前殺去。
今日,與當日面對董卓何其相似,兵力方面,也是與當日差不多。只是今日曹禪沒了任何底牌。
除了拼,沒剩下什么了。
“頭斷身死,即在今日。愿諸君能勝,領本將尸身歸。”長劍指天,曹禪大喝一聲,策馬向前。
“望大將軍勝,能領會我等尸身,葬曹城。”
“殺。”左右四將,身后五千兵丁齊齊大喝一聲。
“殺。”徐榮領西涼兵殺出。
兩方人馬,如同兩道洪峰,撞擊在了一起。
“廝殺。廝殺,再廝殺。”
曹禪左右夏侯惇,夏侯淵兄弟隨行保護。陳到,廖化領兵在前廝殺。
“轟隆。”
“轟隆。”
洪峰相撞,必定會掀起無比的狂瀾。
剛一接觸,兩方人馬立刻一排排的倒下。無數人鮮血橫灑,頭斷于此。曹禪更是親自提劍而上,向士卒們兌現了諾言,頭懸腰間。不死不歸。
在夏侯兄弟的掩護下,曹禪親手斬殺了數人。身后兵卒也很驍勇,追隨著曹禪廝殺。但是前方,左右,到處都是西涼兵,殺不勝殺。
曹禪動了動手,有些酸。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陣前廝殺。有些難以想象,許褚,典韋是怎么干出那些驚天動地之事的。
曹禪覺得有些難以維繼,但左右士卒,卻是士氣大振。
作為大將軍,曹禪從來都是坐鎮后方的,少有上陣廝殺。甚至是沒有。有時候,士卒其實是很單純可愛的。
在這個時候,士卒們已經不再懷疑曹禪是否有身死在此的決心。沒有一絲懷疑。
凝聚力。無與倫比的凝聚力。在軍隊中爆發。
“殺。”無數人踩著西涼兵的尸體向前沖殺,殺殺。殺。
“氣勢沖天。”
兩軍廝殺,必定有人占上風。有人處在弱勢。剛才,曹禪是處在弱勢,但瞬息間,局勢已經大變。
徐榮聞到了一絲變化的味道。
徐榮嘴角牽出一絲冷笑,激勵西涼兵的最好辦法就是實惠。
“前方有曹禪掠奪的整個洛陽的財物。本將允諾,全部犒勞軍士。”
“轟隆。”
西涼兵如同用了烈酒一般,立刻活了起來。
此時,兩軍交戰,拼的不再是兵力是否精銳,而是真正的精神層面上的較量。誰先堅持不住,誰就得死。
咬著牙。曹禪真的做了回斷頭大將軍。
與夏侯惇,夏侯淵一起,沖殺到了西涼兵本陣之中。
廝殺。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