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侯第二百六十七章征兵,治水,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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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已經預料到了飽受摧殘的河套漢人。對于保護家園的熱情之巨大。但曹禪還是沒想到會有多大。
數十縣。十萬人口。平均算下來,每縣也就三五千漢人。三封縣算是比較大的了,大約有五千人口吧。
壯丁也就只有一二千。但是城西軍營外,卻排滿了長龍。人山人海。足有一二千。等于是說全縣的精壯百姓都來了。
大部分都是漢人面孔,也有少數漢化了的匈奴人,以及胡人。
因為前來應征的百姓超乎想象,趙云,曹純不得不增加了三個負責登記的小吏。以及負責挑選的幾個經驗豐富的兵卒。
曹禪的到來,并沒有引起這些熱情的百姓們的主意。他們一個個全都盯著前方。看一個人登記完畢,立刻就有人頂上去。
當然,有選中的人,就有落選的人。只招募五千騎兵,一座縣城也就一二百人可以參加軍隊。
其中難度可以想象了。
曹禪在旁邊看了一會,發現先由經驗豐富的兵卒挑選出精壯,去除老弱。挑選騎兵是很復雜的。
河套百姓常年與匈奴人雜居,練就出一身的騎術。這也增加了挑選的難度。
挑選了精壯后,會再次挑選一下。看的不是身材,而是大腿,脫下褲子看大腿。因為常年騎馬的人,大腿上的肌肉就越會結實。有一些特征表明了壯丁騎馬的時間,以及騎術是否高超。這些曹禪到是不太懂。也看不明白。但經驗豐富的兵卒就會看出來。
最后,才會看手。常年拉弓的人,手上也會有些明顯的特征。會拉弓的會被特別待遇。
最后選出來的人,也并不是百分百進入軍隊的。
其中,父子,兄弟。家中情況都要問一問。父子,兄弟不能同時進入軍隊。曹禪還不是窮兵黷武的人,他要考慮整個別州的發展。
每家每戶的壯丁,不能一下子拉了個干凈。會引起很強大的后遺癥。
最后挑選出來的人,才是準騎兵。
這一過程持續了半天,直到日上正中。趙云才把事情給干完了。
挑選出來的大約有二百人左右,算是符合了一個縣的數量。這些人,趙云安排了兵卒領進營。
其余落選的,趙云也沒有立刻解散。而是讓士卒們,帶著他們進去用午膳。
這方法還是曹禪想起來的。人家來投軍是熱情,你要換之以厚。大的沒有,一頓飯是一定要供給的。
壯丁們顯然是沒想到會有這種事。騷動了一下,最后出來了一個漢子。大約四十歲,一臉的胡須。不像漢人的長胡子,而是四散的胡渣。
曹禪看了半天,隱約聽人說,這人是附近遠近聞名的神射手。姓鄧,能彎弓射雕。但可惜已經四十歲了,而且還有個二十歲的兒子入了軍隊。父子相抵,老子反而被刷了下來。
不過,他并沒有怨言,反而很是惋惜。自己不能上陣殺敵。與大多數原住民一樣。他家三五代中,有好幾個女子被鮮卑人劫走了。
杳無音信。恐怕不是死了,就是再也回不來了。對鮮卑人的仇恨很大。從小就立志殺鮮卑人。但可惜,漢人太弱。內亂,糜爛。他四十歲的時候,都沒有機會從軍殺敵。
這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希望了,但希望破滅了。所以惋惜。唯一讓他有些高興的就是他家長子被選中了。
漢子出來以后,對著趙云,曹純彎身行禮道:“二位將軍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是軍中正缺糧,我們豈能狠下心吃軍中的糧食。”
曹禪來了別州后,曾經大規模的征召糧草。百姓也紛紛響應,余量多送來了。曹禪說是購買,但百姓們不愿意收錢。鬧到后來,半賣半送。
因此,很多百姓都知道曹禪軍中缺糧。
都軟弱了數十,上百年了。好不容易盼來了軍隊,他們怎么可能貪軍隊的便宜。
這漢子的話,引起了一陣共鳴。
人群中,發出了陣陣呼喊聲。
“鄧家漢子說的對。我們豈能吃軍中的糧食。”
“二位將軍好意,我們真的心領了。”
等等呼喊聲。
旁邊曹禪的心中都有一陣促動的感覺,何況趙云,曹純,二人也才二十歲,城府根本比不上曹禪。
聞言都有些酸澀。
其中趙云感觸最大,他雖然武勇,但卻有一副好心腸。早年在冀州就連接百姓自保。
實實在在的好人。
聞言,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即,站直了壯碩的身體,對著眾人抱拳道:“諸位來我軍中,為大將軍效命,流血流汗。雖然諸位因種種沒能入軍,但卻有子侄,兄弟,父親被選入軍中。一頓膳食,是諸位應得的,也是大將軍的一片心意。還請諸位用膳。請。”說著,趙云彎著身,伸出手虛引著道。
“請。”曹純以及在場的兵卒們,齊齊呼了一聲,請這些人入營中用膳。
這次,卻是真的盛情難卻。那鄧姓漢子眼眶微紅,但卻默默的抱了抱拳,率領著眾人走了進去。
眾人走入后,趙云安排了軍中兵卒。帶著他們進入帳內用膳。
人群走入后,曹禪與典韋兩個人就被無限的凸了出來。趙云當然看見了,與曹純對視了一眼。齊齊上前拜見道:“大將軍。”
“我只是來看看,不必行禮。”曹禪笑著擺了擺手道。頓了頓,曹禪笑著道:“順便的,我也來吃吃這軍糧。”
趙云,曹純俱是心下一笑,知道曹禪恐怕是在旁邊站立許久了,看到了剛才的一幕。
“大將軍請。”二人一左一右,迎曹禪進入軍營。
曹禪哈哈一笑,帶著典韋進入軍營。
曹禪與趙云,曹純在軍中用了午膳后,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去看了下那兩百余人的新騎。
這兩百人,將會與數十縣的其他新騎兵組成五千余人的騎兵,擴大曹禪的軍隊。
到時候,騎兵的數量就會增加到兩萬人。
騎兵的主要用處其實是進攻的力量,這支騎兵,將會極大的增進別州的攻擊力,威脅力。進而形成的威懾力。
不能威懾強大的鮮卑人,但是威懾一下匈奴人,以及周邊的一些胡人,不遠處的羌族人。是夠了的。
在鮮卑人侵犯的時候,這支兵力也是不小的砝碼。
在面對那二百名新騎兵的時候,曹禪并沒有說些大話,鼓勵刺激他們殺敵。因為他們不需要,他們天生就是殺鮮卑人的強大騎兵。
因為仇恨,他們會不有余力的保護別州的安全。甚至曹禪都認為,這支騎兵只能用來殺鮮卑人,如果中原戰爭起,曹禪絕不會用這支騎兵介入中原的戰爭。
不是不能用,而是舍不得用。
他們是天生為了保護別州的戰士。放在其他地方都是損失。
二百人,曹禪隨口與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說了幾句。得出的結果都是讓人心酸心寒的事情。
這十八歲的青年,姓樊。家中有一個老父,三個弟弟。上邊本有二個姐姐,三個姑姑。但剩下來的只有一個姐姐。一個姑姑。其他人都被劫走了。鮮卑人劫走了。
這青年,幾乎呢喃著說姐姐在小時候如何如何的疼他。如何如何的護著他。
那個時候,曹禪很慶幸自己花了巨資,從鮮卑人的手中贖回了那一萬余,甚至還要多點的漢人女子。這其中可能就有眼前少年的姐姐。
曹禪也很想告訴他,他的姐姐可能沒死,而且還有機會回來。但是曹禪忍住了,給的希望太大,失望也就會太大。
曹禪不能保證,他的姐姐還在。但是曹禪希望他的姐姐還健在,還有機會回到漢人的土地上,與他弟弟父母親團聚。
以曹禪那理智是性格,都很是動容。曹禪呆久了怕自己受不了,那青年之后,曹禪再也沒有詳細的問過這二百騎兵的情況。
最后只是淡淡的道了一聲,好好殺敵后。曹禪就帶著典韋走了。
“天下十三州,邊地百姓最苦。”出了營門,曹禪身邊只剩下了典韋,不由的嘆了一句。
“十四州。”典韋補充了一句,隨即又道:“別州最苦。”
是啊,別州最苦。其他涼州雖然也與羌族相鄰,雜居。但是那是很久前就有了的情況,漢人百姓在那里很彪悍。
西涼兵最兇啊。羌族人未必就能討得好。幽州那邊也是常年征戰,出勇士。公孫瓚就是一例。
但河套一帶,自從漢武帝后,就被棄之不顧了。積弱了上百年。是最苦的啊。
曹禪畢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感嘆了一句后,就收拾了起了心情。與典韋策馬去了北方。
那里有徐晃的大營,徐晃練兵也是很有一套。兵卒每日的氣質都發生著變化,變得剛強,堅毅。
但是曹禪今日去不是為了看徐晃的,而是看小霸王孫策。這家伙上次沒有得到小霸王這個封號,有些悶悶不樂。更加讓他郁悶的是,來到曹禪的身邊后,沒有任何機會與典韋,許褚等猛將切磋。而是被安排去了與徐晃這個悶葫蘆在一起。
徐晃性格謹慎,愛都書。什么書都看。他能沉得下性子。因為曹禪的安排。讓他對孫策很是刮目相看。
也安排孫策讀書,兵書,雜記。讓孫策修身養性。若是孫策不滿,徐晃也會親自下場,跟孫策切磋一番,暴打孫策一番。
很是完美的完成了曹禪交代下來的任務,摸去孫策的菱角,讓孫策修生養性。
養將不是養兵。曹禪是下了狠心,磨礪孫策的。
去那里看了一眼,曹禪很滿意的走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曹禪很忙。要忙各種瑣碎事務,別州一下子涌入這么多百姓,耕地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就是灌溉。
引黃河水灌溉,古時候就有了。但是數十年來,因為百姓日益減少,良田荒蕪,有些河道就被廢棄了。
需要軍隊挖通。
曹禪自己不用下地去挖,但他每天都要奔走巡視一番。要出產糧食,田地最重,其次是灌溉。
有田地,但卻沒水源。再好的田地也會荒廢,數十萬張口,等著今年種出糧食養活吃飯呢。
曹禪不容自己忽視,懈怠。
從黃河處引水灌溉,其中有五條最主要的支河,全是當年武皇帝時期挖掘出來的。
忙了大約一個月,曹禪已經疏通了四條支河,還剩下一條。當地人叫偃河。
是一條長達數十里,可以灌溉數十萬畝良田的大河。
因是當年主父偃上書讓武帝屯田,引水的,因此直接叫偃河了。五條河道,就屬這條最為堵塞。
麻煩也是最多。
為了疏通這些河道,曹禪特地從河東,找來了去年夏天的時候,治理黃河的官員過來,治理黃河很有經驗。對水系也很有研究的一個官員。
他認為這條河道是因為當初挖掘的不夠理想,路線以及一些原因,使得很容易堵塞,以及,灌溉的面積不廣。
若是修改一下河道,可以使得這條河灌溉上百萬畝的土地。從數十萬畝,到上百萬畝。這其中的好處,讓曹禪怦然心動。
但是隨之的問題也就出來了,因為河道最理想的部分,要經過三個村莊。曹禪費了好大的力氣,讓其中二個村莊遷徙了一百丈的距離。但還剩下一個叫鐘村的村莊,河道要過一個村子的祖墳部分。
祖墳就是祖宗墳墓,遷徙祖墳這在古代是幾乎有些不太可能的事情。
曹禪費了許多唇舌,也沒有讓這村子的百姓改變心意。但今天,曹禪卻想到了一個辦法。
不算太高明,但應該很有效的辦法過來了。
鐘村中。大部分村民都性鐘,但也有少數外姓。村中大約有三百口人,在河套算是很大的一座村子了。
曹禪從河東找來的那個擅長水利的官員叫阮封。五十歲,一片白發蒼蒼。出身不太好,寒門。曾經下過地,種過地。挑過水。
上次來之后,曹禪沒有留下,但是這位官員卻留了下來。試圖繼續說服村民。
沒有住在村中,而是在村口附近豎起帳篷,幾個隨從服侍。
曹禪帶著數十護衛趕到的時候,這性格眼睛,很務實的小老頭正坐在凳子上,面色不太好看。顯然并沒有說服村民。
曹禪的到來并沒有讓他的臉色好看一點,他起身彎身道:“大將軍啊,下官實在是無能能為力了,只能做一些改動,讓河道彎曲一點。繞過他們的祖墳。”
黃河水,泥沙甚多。彎曲最容易堵塞。要是年景不好,每年都需要派人疏通,耗費無數財力,人力。
曹禪當然不想這樣,何況他已經有了計策了。
“阮大人不要灰心,我已經想好辦法了。”曹禪翻身下馬,扶起了阮封,笑著道。
“有什么辦法能讓一個群頑固的村民,遷徙祖墳?”阮元已經對那些村民絕望了,很是懷疑道。
這小老頭沒什么心機,懷疑也很直接。
因此,曹禪也不怎么在意,他從馬后拿出一份竹簡來。提在手上,笑著道:“就是這個了。”
“竹簡?”阮元心下更是疑惑了,還有些莫名其妙。竹簡就能讓百姓們樂意遷徙祖墳了?
曹禪笑了笑,賣了個關子。對著身后的典韋道:“大兄,走。”說著,曹禪起身走向村中。
典韋留下了十余人看著戰馬,也隨之跟上了。阮元也是緊步跟上,很是好奇曹禪到底有什么辦法說服村民。
村中的村長是一個鐘姓老者,八十歲的人,在古代是很壽星的一個人。威望很高,就是因為有這個村長的存在,曹禪的遷徙計劃才會被拖延。
進了村子后,村民們對曹禪到也沒有什么仇恨的目光,反而有些人對曹禪露出了歉意的目光。
曹禪屯兵在河套,立下別州。以別州刺史的身份行使權力,屯扎軍隊,保護別州。
原住民都很感激曹禪,鐘村也不例外,甚至有些壯丁,當日趙云征兵的時候,都是去了的。
村子中也有八個年親人進入了曹禪的軍隊,幫曹禪一起拱衛別州。百姓都很純善,沒有因為曹禪要拆他們祖墳而有所怨憤。
這一點也是曹禪沒有下定決心用武力驅逐這幫百姓,驅逐很簡單,但是那會失了人望,對治理別州不利。
四周歉然的目光,也讓曹禪心中振奮了一下,覺得自己花費了好大精力想到的這個辦法,沒有白費。
曹禪這次來不是去找那老頭的,而是去找鄧上的。鄧上就是那個曹禪在趙云征兵的時候,在營門口見過一面的那個四十歲左右,能彎弓射雕的漢子。
他兒子進入了軍隊,他被刷出來了。
很熱心,很熱血的一個漢子,村子中的年輕人都崇拜他。他也力主遷徙祖墳,但也怪他是外姓,不是鐘氏本姓,因此他的意見不是很有用。
鄧上的家在村子的中心附近,有七八間瓦房,一座馬廄。馬廄內,有幾匹或年老,或是壯年的馬匹。
馬匹不一定就是戰馬。有劣馬,也有好馬嘛。
但鄧上家中的這幾匹馬都有成為戰馬的資質。曹禪初見到的時候大吃一驚。
但是經過鄧上的解釋后,曹禪才恍然。當地人因為與匈奴人雜居,既學了匈奴人的幾分騎射本事,馬匹也互相有流通。
幾乎家家戶戶有馬,戰馬當然也不缺。
這一點曹禪也很振奮。這樣一來,馬不一定要軍養,大批量的養,可以分給百姓散養,再出多少錢買就是了。
但目前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今天來,曹禪是想問一問鄧上,他的辦法可不可行。
曹禪來的時候,鄧上正在院子中教導十二歲的幼子射箭。砰砰砰的。一身短衫,露出了精干有利的臂膀,太陽的照射下,古銅色的皮膚泛著金屬般的光澤。他十二歲的幼子,年紀雖小,但卻有種小獅子般的壯士。
很遠的,鄧上就看見了曹禪。迎了出去。舉拳苦笑著道:“大將軍。”
對于沒能幫上忙,他是很耿耿于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