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六章嚴顏的最后決心
要是一般人受到這樣的冷笑。
就算不勃然大怒,也會在心中嘀咕一聲。好比一群沒見識的家伙。
因為吳文的原就是事實,城外確實是有一條道路可以直通成都平原。這些悍將們久居蜀中,反而不知道。
不是沒見識是什么。
可是吳文這個人最厲害的就是能內外如一。他已經進入了狀態了,他是來顯出寇封陰謀詭計的人。
非論是概況,還是內心,都是人。
遭到質疑后,吳文趕緊道:“的的都是真的。城外確實是有一條路可以直通北方。若有一句謊言,來日一定橫死。”
“哈哈,連老天都敢欺騙,不怕來日真的橫死?”劉璝等人固然不信,反而認為吳文這是在以立誓作為狡辯。
“不消來日了。原兄長不是他太可憐,饒他一命嗎?現在看他也是靈頑不靈之輩。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我們。就讓他的誓言應驗吧。讓他橫死就地。”鄧賢笑著對劉璝道。
可是他們在失笑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嚴顏雖然沒有失態。可是身子卻震動了一下,并且面色也微微轉變了。
也沒有人知道,嚴顏心頭是如何震動的。
嚴顏久居巴郡,如今又是巴郡太守。對巴郡一帶的地形自然很了解的。不像劉璝,鄧賢他們久居在涪陵。
對巴郡一帶的地形不怎么了解。
嚴顏恰巧是知道城外有一條道可以直通北方的。不過,道路隱蔽,知道的人很少,很少。
若是外人,就算是去尋找,若是沒有機緣,恐怕就算是花費大批的人力,物力也找不到這條道路。
這才使得嚴顏稍微安心。
并且,嚴顏也沒有余力去派遣大軍,鎮守山中。若是他派軍,或者是派遣探子,這豈不是裸的告訴寇封,這城外山林中有玄機?
因此,嚴顏才沒有行動。反而是隱蔽了下來,裝作自己也不知道山外有這么一條道路。以為能瞞天過海。
但沒想到,居然有人了出去。
正因為嚴顏知道這條道路的存在,所以聽到吳文這么一,就立刻面色大變。繼而心中就大叫糟糕了。
正是因為楚軍野戰能力太強,他與張任都只能避之鋒芒,進入城池中戍守。
如若否則,張任也不會埋伏不成,反而被殺的慘敗了。
如果寇封利用那條道路,進入北方。而后直撲江陽,進攻成都。雖然因為道路隔離,而糧草運用不足。
但只要下狠心,收隆蒼生用量。就足以支撐到攻下成都了。
這就等于是他們雖然坐擁雄城,卻成了安排,沒了用處。這如何不讓嚴顏色變?
大廳內,劉璝等人還在輕松笑。
嚴顏聽了更是如同蚊子在不竭的嗡嗡叫著一般,很是的焦躁。
“住口。”嚴顏忍不住就脫口而出了。
出去后,嚴顏就后悔了。當務之急,應該是將帥同心,不是訓斥的時候。但嚴顏也暫且顧不得了。
他抬起頭,問道:“先生是何姓名?在楚營之中任何職位?又是如何聽到這個消息的?”
前后的不同很是的巨大。
劉璝等人在聽了嚴顏大叫一聲住口后,先是莫名其妙,繼而有些不痛快。可是見到嚴顏這副臉色,心下馬上涼了一片。
現在誰都看得出來,這個自稱是吏的人的是正確的。巴郡城外,真的有一條路可以直攻成都平原。
這如何讓他們不心驚,心涼?
“的姓吳,名文。乃是捉刀代筆的吏,不敢當先生二字。”吳文一副不敢當的摸樣,隨即,又道:“這是的有一次在寇封他們商議的時候,偶然聽到的消息。”
原嚴顏就已經信了大半了。
因為城外那條道路,寇封既然知道,那就可以直接出兵了。何必使用什么詭計,引誘他?若是他知道了,反而多添變數。
而吳文的神態,舉止,更加讓嚴顏信了幾分。
“以先生之才,居然屈居于詞訟吏之職,可見寇封是如何的昏庸。若是先生不嫌棄,我愿聘用先生為長史,位只在我之下。如何?”嚴顏道。
這是對吳文出這么一條消息的酬報,除此以外,也未必沒有試探的意圖。嚴顏雖然信了大半,但還是不盡興。
“沒必要了。”吳文卻出乎意料的搖了搖頭,道:“以蜀國的國力,就算是知道了這條消息。也只是提前有些準備罷了。就算是蓋住了寇封這一次,也擋不住下一次。我還是拿了錢,走吧。”
著,吳文對著嚴顏媚笑道:“固然,若是老將軍愿意輔佐,還請輔佐找個向導。帶的出益州,北上中原去。”
依照吳文的意思,就是蜀國肯定擋不住楚國,得了賞賜以后,還是直接去北方吧。免得遭了橫禍。
這實在是讓嚴顏等人惱怒,但又沒有辯駁的理由。因為事實確實是如此。
嚴顏見到吳文連退路都已經想好了。也就更相信吳文來巴郡城中,與寇封沒有什么直接的關系。
“好。”嚴顏笑著了一下,隨即,對著門外道:“來人,帶著這位吳先生下去歇息。”
“此刻已經深夜,欠好行路。先生就在城中歇息一日,而后再解纜吧。”隨即,嚴顏又對吳文和顏悅色道。
在事情沒有成功以前,嚴顏固然不會輕易的放走吳文。
“明白,明白。”吳文露出了一個明白的笑容,連連頷首道。
很是的猥瑣。
隨即,吳文被進來的士卒帶走了。嚴顏臉上的笑容就收了起來。隨著這個動作,大廳內的氣氛,馬上凝重了起來。
“老將軍,剛才那個人的事情是真的?”片刻后,鄧賢忍不住問道。
劉璝,泠苞二人也忍不住的抬頭看向嚴顏。雖然已經知道謎底了,但還是忍不住心存幻想。
“是真的。”迎著眾人的暮光,嚴顏嘆了一口氣,道。
“這條路很少知道,楚軍的野戰能力太強,我也不敢派兵駐守,就這么隱藏了下來,僥幸寇封不會發現。沒想到。”
隨著嚴顏的話語,大廳內的所有人的神色立刻灰白了下來。
“這還守什么。這根就不是必經之路。”鄧賢喃喃道。
“是,我們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自從涪陵失陷后,巴郡就不成守了。”泠苞的性格冷靜,有韌性,但此刻也忍不住頹廢道。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守住。忘記老夫先前跟們的了嗎?一切向張任看齊,為將者,張任才是榜樣。當以蜀國為先。”嚴顏嘆了一口氣,道。
隨即,又強自振奮了一下,道:“現在還算慶幸的是,我們提前知道了這個消息,就可以做足準備了。”
“就算是提前知道了消息又能怎么樣?我們難道出城阻止寇封入山?”劉璝頹廢,又自嘲道。
起野戰,是他們蜀軍的惡夢。
即使是以張任的勇猛,就算他們握有魏刀,也擋不住那如同殺人機器一般的連弩。十發連弩,想想都讓人膽寒。
“他寇封有連弩,我們也有手弩。即使不是連發的,也能暫時爭鋒一下。為將,總是要爭上一爭的,老夫當親自出陣,百死不悔。”嚴顏卻堅毅道。
雖然聲音其實不雄壯,雖然頭發花白一片,可是嚴顏的話,卻出了一番,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決心。
這讓劉璝等人很是羞愧。
“明知山有虎,卻偏向虎山行。老將軍壯烈,我等也何惜一死?”劉璝,泠苞,鄧賢等大廳內的眾將們,齊齊道。
“好。明知山有虎,卻偏向虎山行。即使雞蛋碰石頭,老夫也要碰上一碰。他寇封甭想舒舒服服的繞過巴郡,攻我蜀國。”感受著眾將戰死沙場,也要維護蜀國的心意,嚴顏大笑了一聲,爽朗道。
將軍雖老,但心不老。
“劉璝。”
著,嚴顏大喝了一聲,道。
“末將在。”
劉璝聞言立刻站了起來,挺身上前下拜道。
“命把府庫中的部手弩,弓,以及魏刀都拿出來,裝備整齊。”嚴顏大聲下令道。
“諾。”劉璝應諾了一聲,立刻退走出了大廳。
“泠苞。”隨即,嚴顏又是一聲大喝。
“末將在。”泠苞上前道。
“殺豬宰羊,從今夜開始,喂飽了士卒們。明日晚上,看他們了。”嚴顏下令道。
“諾。”應諾了一聲吼,泠苞也迅速離開了。
“其余眾人都回去養精蓄銳,應付明晚一戰。”最后,嚴顏掃了一眼大廳內的眾人,道。
“諾。”眾人齊齊應諾了一聲,也都走了。
很是痛快。
以嚴顏的威望,人品。他不吝一死,也確實能讓眾將士們冒死出城一戰,絕不擺蕩。
很快,眾將都離開了。大廳內,只剩下了嚴顏一人。
此刻的嚴顏臉上不負剛才的氣勢,反而稍顯有些寂寥。
就像嚴顏剛才的一樣,雞蛋碰石頭。不得已而為之。總不克不及眼睜睜的看著寇封離開吧。這一戰,恐怕是兇多吉少吧。
“老夫雖然老了,但牙齒還算鋒利。就算是不克不及阻止,也能在寇封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許久后,嚴顏重心振奮了起來。
決心道。
明晚注定有一場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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