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順立
自從朱仙鎮慘敗之后,左良玉退守到湖廣樊城一帶的時候,手中的兵馬依舊是二十余萬的規模,不過這時候的部隊卻不是在朱仙鎮那時候的組成了。
左良玉練了多年的嫡系兵馬所剩不多,身邊全是那些流民軍隊被招安而來的部隊,什么常國安、馬盡忠、馬士秀,數量盡量不比朱仙鎮時候少,可戰斗力卻相差不少,但這樣的部隊,仍然是大明關內第一強軍。
在真實的歷史上,七月份的朱仙鎮戰役結束后,開封被水淹,然后李自成和羅汝才的聯軍就會揮師南下,直追左良玉部。
但這次不同,盡管朱仙鎮戰役,兩總督、四總兵組成的大明軍隊在李自成和羅汝才的流民聯軍面前潰敗,可流民大軍卻始終要留出預備隊防御山東方向過來的李孟兵馬,導致不能以全力決勝。
朱仙鎮此戰過后,左良玉多少保存了些元氣下來,而流民聯軍也是打的頗為吃力,雙方分出勝負之后,李自成和羅汝才在豫西一帶休整兵馬,同時也是等待著山東兵馬的進一步動向,生怕在行動的時候,被人抄了后路。
畢竟山東兵馬南下北上的不停調動,誰知道到底是不是針對河南,直到一月間,山東總兵斬首數萬的消息才被河南上下確認。
這等大勝并沒有震懾到流民兵馬,盡管知道山東兵馬的強悍,可流民卻并不認為滿清的兵馬強悍到什么地方去。
這個勝利,卻讓流民聯軍判斷山東兵馬在南北直隸和山東三地,進行的非常調動和大規模的戰斗,接下來的時間,必然要有很長的休整。
也就是說,最起碼在山東兵馬休整時間之內。流民大軍可以進行自己地行動了,左良玉這支部隊不徹底的打垮,那流民聯軍始終是不能自由行動。
崇禎十六年正月間,李自成和羅汝才的聯軍開始南下,并且在南陽府的沁陽和唐縣連營駐扎。
平賊將軍左良玉手下光是總兵就有十五名,可卻在朱仙鎮嚇破了膽子,根本不敢和對方正面的戰斗對抗。
聽聞李、羅聯軍南下的消息,立刻是在樊城大造船艦。準備乘機在水路南逃,二十幾萬人的兵馬,要沿著水路逃走,那得需要多大數量的艦船,整個樊城,甚至是整個襄陽府地工匠勞力都被征集到這邊來。
左良玉的兵馬素來毫無軍紀可言,全是官兵的時候,所過之地幾無生機。而下面毫無組織的招安軍隊的時候,那就更加的軍紀敗壞。平賊將軍左良玉駐扎在樊城期間,城中真是有如地獄。
本來這樊城和襄陽毗鄰,也算是水陸的樞紐之一,商人眾多。也算是富裕之地,當年張獻忠破襄陽打下樊城的時候,僅僅是針對藩王勛貴動手,富戶平民沒有受到什么波及。可這次左良玉駐扎與此,真是有后世某些禽獸軍隊地風范,人稱三光,城內金銀銅錢皆光、青壯皆光、女子皆光。
樊城上下苦不堪言,要不是大軍殘暴,恐怕早就要鬧將起來了,不過他這邊壓迫搜刮的狠,民眾終于是被激起了憤怒。
正月末。有人偷著在漢水上放火,左良玉兵馬辛辛苦苦造出來的大批船只半夜起火,全部焚燒一空。
后人的筆記上有說是流民兵馬派遣的人,也有說是樊城義民不堪壓迫,這才是放得火,但這把火地確和流民大軍的行動配合的相當好,火起第二日,平賊將軍左良玉部就接到了流民聯軍從唐縣出發的消息。
這更加激起了左良玉地兇性。他命令士兵搜羅全城商戶平民手中的船只。搶到手中之后,一日后渡河。到達了漢水的南岸,依托襄陽的北城據守。
臨走前,左良玉縱兵大掠樊城,除卻沒有屠城之外,其余喪盡天良的事情也做的差不多了,把搶掠到的金銀女子都是塞到船上,一并的帶到了南岸去。
而且在樊城和襄陽之間地土地上,都是派遣專人挖掘陷阱,設置土雷機關,并且把軍中的大炮都是假設在南岸這邊,嚴陣以待。
李自成和羅汝才手下的流民大軍來的很快,在二月初就到達了樊城下,漢水河畔,流民大軍過來之后,樊城上下,甚至包括樊城的地方官,都是喜極而泣,迎接這闖王和曹操的軍隊,他們可是被平賊將軍左良玉的兵馬糟蹋的太慘了。
到達樊城,流民大軍并沒有休整,而是直接地在漢水北岸假設大炮轟擊,這些炮可都是在河南一帶繳獲地明軍利器。
隔著一條漢水,不用當面肉搏,加上又有陷阱和各種障礙,流民兵馬的炮陣不能展開,渡江也沒有合適地地形。
膽氣壯大的左良玉部也是架起了火炮,隔著漢水和流民軍隊對轟,每日襄樊之間雷鳴震震,可這殺聲卻聽不到太多。
要說樊城人恨左良玉殘暴,縱火燒船是昏招,反倒是得不償失,那左良玉也是為先前的殘暴付出了代價。
看著流民軍隊和左良玉部隔江對峙,生怕戰事有什么反復,再讓那群平賊將軍屬下的禽獸回來,樊城有人主動充當李自成和羅汝才軍隊的向導,領著流民大軍去往樊城西側七十里的白馬灘,繞道攻擊。
明軍根本沒有什么防備,等到流民軍隊把浮橋假設起來,大軍開始過江的時候,左良玉部才反應過來。陸地上排陣野戰,短兵相接,左良玉自知手下的兵馬不會有這個勇氣和覺悟,他自己也是被朱仙鎮那種潰敗嚇怕了。
得知流民大軍渡江,平賊將軍左良玉部并沒有作出什么抵抗,而是徹底放棄了在漢水南岸的水寨,沿著水路逃之夭夭。
襄陽城是南北樞紐,天下雄城,這襄陽城記錄了無數精彩的攻守之戰,可左良玉絲毫不敢憑借這個雄城守御。一絲的勇氣也無,不過流民大軍過漢水,抵達襄陽城下的時候,襄陽城中的高門大族沒有做出什么守御或者抵抗的態度,而是干脆利索地帶著牛酒出城迎接,很多人都感覺到慶幸。
“幸大軍早來,若是左賊入城,襄陽軍民百萬。則遇大禍!”
官兵為官,流民為賊,此時湖廣百姓怕官而喜賊,這是何等荒唐的局面,也說明大明朝廷又是怎樣的不得人心。
襄陽是天下間有數的大城,位置極為的重要,李自成占據襄陽城之后,就有了把這座城池當作都城的意愿。
當初幾次圍攻開封城。李自成都是想把開封城拿下作為自己的都城,可因為有山東兵馬的作梗,根本不可能實現,退而求其次,這襄陽城卻也是個不錯地選擇。闖王李自成索性是把大營扎在襄陽。
而羅汝才以及李自成手下的諸位大將分兵四出,開始攻略湖廣之地,崇禎十六年二月十八,大軍攻破承天府城。湖廣巡撫宋一鶴,而巡按李振聲、欽天監博士楊永裕則都是投降了流民軍隊。
順天、應天、承天說的是京師、南京和鐘祥,之所以這鐘祥能有這等的名目,那是因為此處是當年嘉靖皇帝的潛邸所在,要知道嘉靖皇帝之前,宣德到正德,這些代皇帝都是成祖朱棣的血統。
而嘉靖皇帝和這一支血統已經是距離很遠了,相對來說。大明的皇統傳承,在嘉靖皇帝這邊算是重新開始,鐘祥是嘉靖皇帝生養發跡之始,當然有其特殊的意義,和京師、南京并稱,乃是江漢一帶地中心。
當年鳳陽皇陵被張獻忠焚燒,結果崇禎皇帝下詔自責,哭訴不已。那情景或許有些虛情假意在。
可這鐘祥卻是他直系的祖宗所在。這個也被闖軍打下來,意義當真是非同小可。恐怕這崇禎皇帝真是要以頭搶地了。
而且巡按李振聲、欽天監博士楊永裕都是地方上的親貴官員,他們也毫不猶豫的投降李自成和羅汝才這支被稱為是流賊的軍隊,無疑代表著大明地士子們對大明朝廷中樞的威權,對這些流賊的態度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二月二十七,平賊將軍左良玉率領地大軍到達了武昌城,敗軍之將,魂膽沮喪,不過禍害百姓的興致卻依舊是高漲,武昌百姓也是苦不堪言。
不過相對于樊城來說,武昌城內還有些自己的力量,而且還是楚王府所在,左良玉多少有些顧忌,不敢太過放肆。
而這時候,流民大軍的一部已經是到達了漢陽,準備渡江攻擊,但此處江面寬闊,河道縱橫,水文情況復雜,渡江的事情輕易準備不成。
流民大軍頗近,武昌上下慌做一團,湖廣上下官員都是有如熱鍋上的螞蟻,拼命的糾集民壯,籌措糧餉。
城內倒是有些兵馬,可這些部隊都是幾個月幾年沒有發下糧餉的,想要他們出力去和流民軍隊戰斗,就必須要拿出真金白銀來。
盡管大家出來做官,都是積攢了不少地銀子,可讓他們掏出自己的軍餉去勞軍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大凡大明的地方官遇到這樣的情況,差不多都有個定式的處理方法,那就是找到當地的藩王請餉。
武昌上下官員,都是去往楚王府請餉,下面的官一毛不拔,也不要指望這楚王會拔下身上地什么東西。
在苦苦哀求之下,這位楚王也是
頗為地光棍,指著王府的龍椅說道:
“想要餉銀,楚王府只有此物可以給大軍籌餉,你們要就拿去吧!”
那龍椅可是當年太祖皇帝朱元璋賜給楚王地物品,平日里見到搞不好都要磕頭的,拿去籌措餉銀,豈不是大不敬的罪名。
誰也不愿意出錢,武昌城內的兵馬卻沒有愿意傻乎乎的在這里硬頂的,誰都知道闖王和曹操的流民大軍已經是到了漢陽,而且還有些風傳,說是八大王張獻忠的大軍也快要到達武昌了。
天下間魔王都是聚集在這武昌府了,那些可都是要生吃人肉的魔頭,呆在在武昌城內。一分餉銀也發不下來,難倒在這里等死。
武昌城內地兵馬在三月頭上這幾天,就開始三三兩兩的散去,城中的官員也是忙著收拾自己的家產,誰也顧不得約束兵馬,整個的亂成一團。
三月初四這一天,因為那邊又是傳來消息,在漢陽那邊的流民軍隊李自成部又是增兵。驚恐萬狀的平賊將軍左良玉不敢在武昌這邊多呆,連忙又是集合兵馬,乘船在金沙渚東下,去往江西九江。
所謂無風不起浪,關于八大王張獻忠過來的消息并不是撲風捉影,在湖廣和河南之間潛伏休整地張獻忠部也是看到了整個湖廣的亂局,決定過來趁亂給自己撈取些便宜,在三月初二那一天。他已經是到達了長江下游的黃梅附近。
讓八大王張獻忠沒有想到的是,因為承天府被攻破,湖廣全境糜爛,官員守軍都是紛紛而逃。
這一路逆流而上,沿途的城池居然是沒有人防守。輕松之極,這行軍的速度也是加快了許多。
三月十二這天,有一名書生胡默到張獻忠軍前求見,說是武昌現在的防御空虛。他可以領著八大王的兵馬直入武昌。
武昌府是湖廣第一等地重地,怎么可能防御空虛,不過這次來湖廣的張獻忠本來就是覬覦這個富裕的城市,反正也要攻打,有無守軍倒也是不會對計劃造成什么影響,盡管將信將疑,可還是率軍前來。
等率軍到達武昌之后,將信將疑的張獻忠變成了不能置信。因為這武昌城的確沒有任何地守軍在,整個的城池空空蕩蕩,守城的士兵都是跑得一干二凈。
明末藩王除卻極少數之外,都是蠢笨如豬,這楚王就是其中之一,守城的兵馬潰逃,就連武昌府地官吏也是逃散,楚王府上下居然還是不動。
輕而易舉的被張獻忠捉住了全家。打開楚王府之后。繳獲金銀百萬以上,而楚王府全家則是被張獻忠全部綁上石頭裝在竹籠里面沉江。
現下。除卻湖廣那些設置流官的苗寨所在,還有靠著廣東的南邊兩三個府縣依舊在大明的控制下,其余的地盤則都是被流民大軍掌握在了手中,湖廣之地,乃是天下糧倉,所謂“湖廣熟,天下足”這個俗語就是始于中明。
大明的漕糧也有大部分是來自湖廣之地的出產,每年都有大批地船只在湖廣拉著糧食沿長江走水路南下北上,補充其他地方的不足,現在這個地盤差不多都是被李、羅聯軍控制在了手中。
湖廣是糧食主產區,又是地形險要的天下腹心之地,而且在湖廣周圍的大部分地區,都是大明兵力不足,防御空虛的所在。
黃河南岸到湖廣大部,所謂的河洛之地盡在己手,有這樣關鍵的地盤拿在手中,有這樣好的局勢在周圍,李自成就要開始實施他一直想做地大事了,他要建立政權了,朝代興替,很多輝煌帝國地前期就是農民軍,可要從流賊流寇變成一只天下人矚目并且承認的勢力,就必須從那種散漫地組織中改變。
要有嚴密的組織,要有正統的名義,這樣才會有人來歸附,才會被天下人承認為逐鹿天下的一股力量。
建立政權,讓自己正規化,正是這一切的第一步……
崇禎十六年四月初五,李自成在牛金星、宋獻策等人的策劃下,在襄陽正式建立政權,國號“順”,改襄陽為襄京,設置官吏,建立制度,李自成自稱“奉天倡義文武大元帥”,羅汝才則是自稱“代天撫民威德大將軍”,文官系統設置上相、左輔、右弼、六政府(仿照大明六部)有尚書、侍郎、從事等等官職。
地方上又有防御使、府尹、州牧、縣令,這些地方官佐,又有府丞、理刑、州判、縣簿,除卻六政府的尚書,和地方上的節度使之外,其余的官位都是實職。
而武將系統,整個流民大軍,分為左、右、前、后、中五個大營。各級將佐,權將軍、制將軍、果毅將軍、威武將軍、都尉、掌旅、部總、
不過還有些營是按照從前闖營的老稱呼辦理,比如說統領百人的叫做小掌家,統領千人的叫大掌家,統領萬人地則是老掌家,等等。
又在各個地方設立衛將,負責地方防務,這些上面的東西名目繁多。不過在懂得朝代更替,看過史書的人眼中,這些都是個習慣的過場,無非是大明的那些尚書、侍郎、總兵、參將的名目換了個名字而已。
真正讓人注意到的新建立的大順,安民地第一步措施就是實行軍屯,在軍隊的管理下開始屯田。
這個政策才是真讓天下人感慨的,這些流寇還真是心志不小,現下就抱著長遠發展的打算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按照歷史的常規,做到這一步的流寇已經不能被看作流寇了,想要改換門庭在這個時代博些榮華富貴的人,還真是要仔細的思量考慮。
畢竟,整個這個天下。哪有像是李自成和羅汝才勢頭這么好地流寇兵馬,如此的順利興盛,看起來隱約也有些天命在,
當然。李孟在大明體制之中,榮華富貴都是朝廷封賞,不是身在局中,眾人最多是以為不合規矩,這聲勢上反倒比李自成要差了許多。
當然,立政權,定官職,這其中卻也有些不妥的地方。比如說李自成自稱大元帥,而羅汝才自稱大將軍。
一為奉天,一為代天,一名是大元帥,一名是大將軍,從這名稱上可看不出雙方的地位高低,這天無二日,民無二主。可看這個名目。這可是有兩名并列,一國有兩名最高統領。他們的命令到底要聽誰地,這就是個大問題了。
自從朱仙鎮這一戰之后,李自成和羅汝才的種種矛盾就開始浮現出來,在開封城下,因為那封河南巡撫寫的名為勸降,實為離間的信箋,闖營和曹操營地兵馬劍拔弩張,險些火并。
凡是明眼人都已經看到了雙方的裂痕,不管現在的流民政權怎么熱火,可要是沒有處理好這個裂痕,依舊有土崩瓦解的可能。
不管是外面的人,還是大順內部的人,都是在等待著這個矛盾被處理或者是激化的那一天……
左良玉的船隊在九江,九江和武漢之間地長江江面上,空空蕩蕩,而九江再往下游,江面上可就有些擁擠熱鬧了。
在平賊將軍左良玉來到武昌城之前,就有那看準風色的富商巨賈,高門大族,急忙忙的從武昌城坐船沿江而下,等到左良玉大軍駐扎在武昌城周圍的時候,又有一批的有錢人逃走,等到城防空虛,武昌城最后一批富戶能跑的也都跑了。
而且在江面上的這些豪富人家,不光是武昌城的,還有許多襄陽、鐘祥以及湖廣地豪富權勢人家。
目前這些人有兩個去處,一邊是江南繁華地界,江南之地,自來就是奢靡銷金之地,又有江南風光,正是這些多金避難地豪客們的好去處,但也有人琢磨著還有另外地好去處。
差不多在六七年前的時間,山東兗州府的濟寧州和萊州府的膠州城漸漸出現在湖廣這些富貴之人的耳中。
而且這幾年,關于濟寧州和萊州城的傳聞說法越來越多,都說是繁華異常,不遜江南,更加難得的是地方上安定無比,從來不會發生什么亂局亂象,要知道就算是江南有個風吹草動,也有百姓嘯聚吃大戶的情景,這亂世中,安定最為重要。
那鎮東將軍李孟盡管是跋扈,但這些年從來沒有打過敗仗,而且很少聽到山東軍馬有平賊左將軍那般的劣跡。偶爾過來幾名山東的客商,言語之間都有一種自豪敬畏在,這年頭可是少見。
這些來自湖廣的富人們,差不多有四分之三去了江南,四分之一則是去了南直隸的江北,畢竟,揚州府也是聞名天下的銷金太平好地方。
很多時候,人的選擇很隨性,對深處內陸的湖廣人士來說,去往江北的揚州,那叫“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去往蘇松常、杭嘉湖、南京城,那叫“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各有各的道理,說不上誰對誰錯。
至于那些去往山東濟寧城和膠州城的,則是有些不穩,過于追求新鮮獵奇,未免就有些不妥了。
不過多少年后,很多的投資機會和優待,都是對齊國公李孟的根據地山東的商人們才開放,而次一等的機會則是對齊國公鎮守的兩淮四府一州和河南歸德府開放,那是個爆炸一般的時代。
各種發財的機會紛紛涌現,民間的資本只要能
抓住一個機會,就可以一步登天,豪富幾代,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盡管是湖廣失地,流民軍隊建立政權,這種種要緊的事情,可因為這些區域混亂無比,消息根本無法傳到京師。
這還是平賊將軍左良玉在潰逃到九江后,好歹穩定下來的局勢,這才是派人去給中樞送信,但沿途的道路差不多都是斷絕,唯一能走的地方就是南直隸、山東、北直隸這一線而已。
那從南向北來到京師的幾百里加急的信使,就是來送這些消息的,大明的主要產糧區已經被流賊占據了,流賊不再是無地農民聚集在一起的烏合之眾,而是和大明并稱的大順,這種種,足以驚醒朝堂上那些糊涂蛋。
大明三百年的江山,已經是被崇禎皇帝和東林百官們經營成了一個亂七八糟,內外皆敵的破爛。
承天府陷落,湖廣失卻,岷王、楚王被殺,剛剛輕松下來的崇禎皇帝終于是又被震動了一次。朝廷最為倚重的部隊,還準備用來制衡李孟的平賊將軍左良玉一路潰逃,狼狽之極。
兵部尚書張國維把急報帶到朝廷的時候,君臣相顧無言,實在是無計可施,到最后崇禎皇帝只是癱在椅子上,虛弱的說道:
“朕如此勤勉,到底是做錯了什么……莫非…..莫非只能是寄希望于慈烺……”
聽到這話,張國維不敢接口,只能是離開座位,跪在地上碰碰的磕頭,內書房的氣氛壓抑之極。
崇禎十六年一月到五月,大明有許多大事,滿清也有許多大事,流賊也有許多的大事,山東的軍將們眼下最關心的卻不是這些,現在不管是在河間府的王韜,還是在鳳陽府的陳六,甚至在歸德府的袁時中、賈大山都是等待著齊國公府那邊的消息。
李孟身居齊國公高位,原有的總兵銜頭自然沒有必要再用,而山東兵馬近十五萬,以參將、游擊、都司分領未免很是不妥。
這么大的系統,牽一發而動全身,既然要升官,有人升遷,必然有位置空下來,下面的自然也是有希望,當兵賣命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這富貴榮華,高官顯爵嗎。
那幾個人會得到好的位置,這個倒是沒有太多懸念,但有些傳聞,說是這次會放出兩個將軍職銜。
這可就太讓人眼饞了,也不知道是誰有這樣的好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