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女真在沒有統合起來之前,倚靠著和大明的貿易為生,也有的人給遼鎮的地主軍將做工。
他們在很多年之間都被認為是下等的賤民,努爾哈赤當年也是給遼鎮總兵當干兒子的,所以滿州韃虜的心中有一種根深蒂固的自卑感。
隨著后金的成立,對大明取得了一步步的勝利,草原上的蒙古各部,遼鎮的漢民紛紛的投靠,女真八旗自稱是國族,要高出其他的民族一等,好像是這種自卑感已經是消失了,可實際上不然。
滿清韃虜隨著自己不斷的勝利,對大明和華夏文明就越的了解,越深入的了解,就越知道自己是多么的野蠻,差距是多么的遠,野蠻的下等民族這一特性永遠無法改變。
意識到這一點的蠻族,所能找到彌補方法一是瘋狂的毀滅比自己先進的文明,當年蒙古毀壞了中國和中亞和西亞大部分的灌溉系統就是如此,而對于女真來說,努爾哈赤晚年的瘋狂,正常歷史上的揚州十日、嘉定三屠,都是這種心態的體現,當然還有滿清對中國將近三百年黑暗愚昧的統治。
除卻瘋狂的破壞之外,女真八旗還要把自己偽裝的無比高貴,他們在滿清是所謂的國族,他們在其他民族的面前都是表現的無比驕傲。
當這個驕傲被人戳破,不,甚至是被人質疑的時候,比如說滿清王朝的文字獄,那些現在甚至是從前看起來都是可笑之極地判案理由。還有那些殘酷之極的處罰手段,這就是這種自卑心理歇斯底里地體現。
盡管如此。他們卻比任何一個蠻族都要努力的學習漢語,學習華夏民族地一切。甚至摒棄了他們本民族的一切,除了那根辮子和愚昧。
所以駐扎在漢城的正藍旗參領溫里罕在聽到這句“下賤的韃子”之后,會有什么樣的反應,也就可想而知了。
溫里罕猛地勒住了馬匹,整個身體都是變地有些僵硬。他扭過頭瞧向聲音出的方向,他不相信在漢城會有人跟戰無不勝的八旗勇士說出這樣的話語,溫里罕看到在一間漢人的鋪面柜臺邊上,有一名小伙子正在用輕蔑的眼神看著他。
或許是自己聽錯了,溫里罕這么想,不過這個小伙子地輕蔑眼神也是讓他很不舒服。一定要狠狠的教訓下。
“賤韃子!!!”
這名小伙子絲毫不避諱地張嘴說出了這句話。而且毫無畏懼地瞪著他。這個瞬間溫里罕只覺得渾身上下地血液都沸騰了。整個人好像就要爆炸一般。他地兩名隨從地反應并不比他小多少。
“嗆啷”幾聲。刀劍都已經被拔了出來。在柜臺里面那個小伙子根本不害怕。朝著街道上吐了一口吐沫。施施然地轉身走進了內室。
街道上地朝鮮商人還是漢族商人凡是能聽懂“韃子”這句話。而且認識溫里罕到底是誰地。都已經是遠遠地逃走了。連看個熱鬧地心思也沒有。那些不知道生了什么地。看見拔出地刀劍。也都是遠遠地跑開了。
溫里罕臉都快要成紫色了。嘴唇和鼻翼都在。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終于是動彈了一下。反應過來。翻身從馬上跳了下去。一舉刀。幾乎是在牙縫里面蹦出地幾句話:
“殺光了這家店地漢狗!!!”
身后的兩名隨從嗷嗷的跟著大喊,三名女真的戰士殺光這一個鋪子的漢人,那是輕松之極的事情,哪有拿刀的打不過賣貨的。
這家店還在營業中,可前面的店鋪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想必是因為那句話,都是嚇得跑到了后面去,這些地方溫里罕來過多次,知道店鋪的后面沒什么路可走,這么短的時間跑不了幾個人。
鋪面空無一人,三個人氣勢洶洶的沖進里屋,也是沒有人,內院有響動,千刀萬剮的漢狗,肯定是在哪里了,你這口舌便宜,爺爺要在你身上一刀一刀的找回來了,溫里罕和兩名手下的面孔都已經變的猙獰起來。
里屋到內院也就幾步的路程,這路上雜貨之類的東西不少,三個人橫沖直撞的,倒了不少,稀里嘩啦的亂響。
所以他們根本沒有聽清楚身后店鋪的門已經是被關上了,三個人沖進內院,卻看見正面是晾衣服的繩子,上面晾著寬大的被單,把視線完全都給遮蔽了,溫里罕心中憤怒根本沒有得到宣泄,手中的長刀劈開,劈斷了面前的晾衣繩索,視線一下子變得開闊起來。
“咣當”一聲,里屋的門在他們身后被關閉了,可溫里罕三人根本顧不得身后的這個動靜,他們看見了對面是什么。
十幾名表情冷漠的大漢平端著火銃對著這一面,距離十幾步,他們甚至能聽見掛在鉤子上火繩燃燒的咝咝聲。
四方的院子,一邊站著的是火銃手,一邊站著三名女真八旗,這場面不管怎么看都好像是在槍斃犯人,已經是來不及跑了。
溫里罕這邊還有一股蠻勇,此時他居然是舉起刀向前沖,看看能不能再這樣的絕境中,博得萬一的機會。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么多的奇跡,火銃打響,這三名韃子士兵毫無意外的倒在了地上,剛才那一番話,外面已經是亂成了一團,誰還會聽這個鋪子里是不是有一陣亂響。
在差不多封閉的院子里,硝煙散去需要的時間可不短,看著躺在里屋門前的三個韃子,一名大漢有些納悶的伸頭問左側的同伴:
“不是說,靠門邊的火銃朝著下面打嗎,你們忘了?”
“沒啊。我們連木叉沒有裝,肯定是朝著下面打地。
然后眾人一起看向躺在門邊的那個韃子。有人笑著說道:
“莫非有個裝死地?”
這話說完,看見靠著里屋門邊的溫里罕地隨從。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他的一條腿血肉模糊,上身也有傷口,行動已經是頗為的不方便。
所謂的勇士也是相對而言,此時這個人都已經是嚇傻了。好像是不知道對面有拿著火銃的敵人,這個韃虜士兵掙扎著到了門邊,打開門,拖著一條傷腿朝著外面走,嘴里面帶著哭腔,不知道再念叨些什么。
在那里開槍射擊地大漢彼此對視微笑。邊上一個人丟下火銃,跟了上去,中間的那名頭目開口提醒說道:
“不要忘記用菜刀。”
跟出去那個人從角落里拿出一把切肉的菜刀。笑著點點頭,大步跟了出去。店鋪內的人甚至都沒有用跑,就是好整以暇的走步跟著。前面那名韃子士兵受傷很重,盡管還能站著行走。可那個動作就和爬也差不多。
韃子士兵知道后面有人追趕他,可他的身體不可能跑得快,只能是這么一步步地向外蹭,后面跟著的那名大漢好像是在玩一般,手中拿著的切菜刀不斷地在轉,這名韃子士兵心中的恐懼愈地劇烈。
什么時候膽小如鼠的漢人也敢這么嘲笑女真地戰士了,快些動作,走出這個門,走到街道上就安全了。
好不容易蹭到了門外,街道上已經是看不見什么人,鮮血在流,韃子士兵的意識愈地模糊,腳步踉蹌被門檻絆到,跌跌撞撞的朝著街道就要撲倒,跟在他身后的那名大漢冷笑一聲,向前快跑了一步,手中的菜刀猛地砍了下去。
“咔嚓!”一聲很清脆的聲音,這名韃子士兵撲倒在了地上……
這個漢城最繁華的街道上算是城中心的一個位置,距離城門很遠,盡管出現了這樣的大事,可城門卻沒有及時的關閉。
午飯時分過去,才有怕事的朝鮮商人把消息告訴了漢城的官府,城防的武官對這樣的變故嚇得說不出話來,這些滿清太上皇的事情,他可沒有資格做主,事情到最后傳到了領議政大人那邊。
這領議政可是朝鮮官員的位,僅次于朝鮮國王的大人物,而且以朝鮮這種大氏族操縱國政的體制,這領議政實際上就等于是真正的國王。
位高權重也只不過是在自己國內,面對占領軍的普通士卒也要客客氣氣,聽到在那條街道出了這等的大事,他一時間也是慌了手腳。
不過因為街面上的人都已經是跑了個干凈,那名告的朝鮮商人只是說有漢人辱罵滿清上國,結果那三名上國的軍將拿著刀殺了進去。
聽到這個消息的領議政大人真是暗暗叫苦,心想這事情可是要鬧大了,盡管現在朝鮮已經是滿清的藩國,但大明仍在,這樣的龐然大物朝鮮還是得罪不起啊,為今之計也只能是盡快平息了。
無奈之下,只能是先派人封鎖那條街道,把街道上和附近的人抓起來問話,然后親自領著一干朝鮮官員去滿清這四百多人的駐地去通風報信。
參領溫里罕中午不會營地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事實上,每日里這些駐防的韃虜士兵忙完了常務,都是去各處游玩享樂,朝鮮的領議政大臣到了他們營地的時候,只有一百多人在這邊午睡。
聽到這位領議政大臣誠惶誠恐的通報,這些韃虜的士兵們都是怒極了,心想這些不值一文的漢狗居然這般的猖狂,溫里罕大人殺了那家店鋪的人算得了什么,應該是把把弟兄們全部點起來,把這漢城內全部的漢人都是殺個干凈。
那名領議政大人在這里苦苦的勸說,說是不過是些膽大包天的漢人在那里,朝鮮自己的差役和兵丁就可以捉拿治罪了,還請上國兵馬息怒。
正在這個時候,城防的武官騎馬匆忙趕來,也不顧得什么禮節。直接到了領議政大人的跟前,下馬沒有利索。差點一個跟頭摔在地上。
看見這個武官地狼狽模樣,那些正在咆哮的女真士兵都是哈哈大笑。朝鮮領議政大臣地臉也是陰了起來,城防的武官卻不管了,直接到了他跟前耳語了幾句,這位還算鎮靜地領議政大臣也是臉色大變。
等到這位領議政大臣說是溫里罕三人已經被那些漢人殺死的時候,這些韃虜的士兵終于是狂怒了。方才的那番表現不過是想要多訛點好處,可真聽到領被殺的消息,那可就真是要屠殺全城地漢人。
根本不管拿朝鮮席大臣的苦求勸告,先有幾十人騎馬朝著事情的生地跑過去,其余的人則是去城中糾集人手。
朝鮮一干文武官員都是面面相覷,可這個局面他們無可奈何。也只能是跟上去勸告了,同時都是讓自己的隨從回家稟報,說搞不好城內會有大亂子。先關門閉戶做好防備,免得被波及到。
正藍旗的這幾十名士兵騎馬趕到了那條街道。街道上地商戶居民也不是傻子,知道這些滿清的士兵搞不好要大開殺戒。早就是跑了個干凈,冷清清的街道上橫著一具尸體。就是那名掙扎著跑出來地人。
看到這個景象,所有的韃虜士兵都是憤怒地大喊大叫,離近了一看,那名韃子士兵渾身上下都是血肉模糊,邊上丟著一把菜刀。
有兩名漢城的差役在邊上小心翼翼地解釋說道,來這里的時候,就見到街道上地這具尸體,店鋪里面也有兩具,身上都沒有一塊好肉,看那傷口都是被菜刀和剪子砍和刺的,很是凄慘。
菜刀和剪子,或許還有斧頭造成的傷口,這肯定是民間的人士所為,那些正藍旗的旗丁們看到了傷口之后,也是證明了漢城的差役所說,這些漢狗好大的膽子,真以為收了他們的錢就不殺人了嗎。
這條街道上的八旗士兵越聚集越多,看見這樣的場面,都是憤怒之極,特別是參領溫里罕的死狀更加不能看,身上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腦袋也是砍了下來。
看著各個眼睛紅的韃虜士兵,在這條街道上的漢城差役愈的戰戰兢兢,講話都是有些不利落了,不多時,同樣是戰戰兢兢的差役頭目過來,結結巴巴的說道:
“方才抓到了幾名住在附近的住戶,說是這條街上的漢人都已經跑出城去了,順著南門跑的,差不多有一個時辰
這話說完,幾百名滿清士兵都是翻身上馬,其中一名副參領高聲的大喊道:
“今日間,一定要把這漢城城內城外的漢狗殺光,給咱們統領報仇!!”
這些人都是抽刀轟然答應,一起的大吼,說完也不理會坐轎趕過來朝鮮一干文武大人,縱馬朝著南門就追去。
這些駐扎在漢城的滿州兵馬喧囂遠去,兵曹判書(朝鮮的兵部長官)惶急的和領議政說道:
“老大人,這……這怎么辦?”
領議政也是神色灰敗的看著絕塵而去的滿清騎兵,半響之后,才結結巴巴的開口說道:
“若是能讓上國的使者消消氣,死點人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別牽扯到咱們朝鮮就好。”
眾人都是默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
那條街道上漢人的店鋪老老小小的不少,這些人也不會有什么馬匹,這么多人的逃亡,肯定不會跑遠。
四百名韃虜的旗兵并不著急,在趕路的途中幾名頭目調度安排,他們仍舊是憤怒,所以這次要把這些膽大包天,失心瘋了的漢人一個個全都殺光,不能讓一個人逃脫。
本來漢城的大門在中午已經是關閉,可為了這些韃子騎兵又是重新打開,這時節,來來往往與漢城和朝鮮其他地區的行人客商當真是不少,路上也是熱鬧,本來這城門提前關閉已經是讓人驚奇。
那些行商百姓正在城下叫嚷的時候,卻看見城門打開,如狼似虎的幾百騎兵已經是沖了出來,城門這邊頓時是大亂,人仰馬翻。哭喊連連。
可韃子的這幾百旗丁那里管得了這些人的閑事,依舊是打馬前沖。漢城這邊有幾條水路,比如說連接仁川地漢江水路。不過那么多人按照沿途的問訊,地確是沿著南門的大道去往南邊地仁川方向了。
漢江狹窄,乘船的度又慢,可能是害怕岸上的人堵截,這才是選擇了走6路。可這些人雙腿狂奔,又怎么跑得過馬匹。
算算這時間路程,雙方最多也就是相差十幾里路,騎馬用不了半個時辰就能追上,想到這里,韃虜們都是吆喝連聲。拼命的打馬加。
朝鮮是個小國家,這些年的年景也不太好,行人商戶。也就是在漢城附近才多些,追出來五里左右地路程。行人已經是頗為稀少了。
沿途上偶然遇到擋路的人和車馬,滿清騎兵可沒有什么好心閃避。直接是撞了過去,有那行動慢的。直接是拿著刀斧亂砍,朝鮮人的性命對他們來說可是一文錢不值,只能怪這些人倒霉了。
也有那聰明的,遠遠的看見這兇神惡煞地韃子兵馬沖過來,連忙的躲在路邊,倒是少了些禍事。
朝鮮盡管事事模仿大明,但平民百姓的打扮和漢人卻有很大地差別,這些滿清騎兵也能分辨的出來,就這么騎馬追了半個時辰,還真是不出他們所料,那些從城內跑出來地漢人出現在視野中了。
這條勉強能稱為官道的大路兩邊,全是朝鮮高官貴族手中地水稻田,那些漢人中或許騎馬的早就是跑遠了,剩下地這些,都是些倉惶小跑的,人畢竟不是馬匹,跑了這么久,又是心中驚恐,早就是疲憊異常。
看見目標就在眼前,韃子兵馬都是興奮起來,拍打著馬匹上前,本還有一支不小的朝鮮商隊在他們前面,看見這些韃子騎兵氣勢洶洶的追來,連忙朝著路邊躲避,幾輛大車都是翻進了水田之中,人也是狼狽不堪。可這些朝鮮的商人們卻不敢多說一句話,只是恭順的趴在泥水里。
前面那些漢人也是看見了后面的追兵,也是加快了度,可明顯是疲憊異常,跑也跑不動了。
“一個活的也不留,都砍
率隊的韃子頭目大聲的令道,這命令被從前到后一個個傳遞了下去,有的人從背上拿下了弓箭,殺平民百姓,那就是殺豬羊一般。
越追越近,距離也就是百余步了,落在后面的那些漢民看著要被追上,竟然是朝著兩邊的水田跑去。
跑到水稻田里面去,那里面泥濘異常,騎馬更容易追上,殺起來更加的容易,在馬上的這些韃子騎兵依稀找到了當年在山上打獵的感覺,眼前這些失心瘋、膽大包天的漢人百姓就是那些獵物。
不過這種嗜血的感覺也就是瞬間,那后面的漢人跑到水田之后,卻是把跑在前面的人顯現了出來。
前隊的人沒有在奔跑,借著后面的人的遮蔽,已經是擺成了個陣勢,在這個不算是寬敞的路上,每排十五人,一共是五排,舉著火銃嚴陣以待。
沖得太快了,想要是剎住已經來不及,那些韃子騎兵方才還是興奮之極的心情已經是跌進了冰窖之中,第一排和第二排的韃子兵士也只能是絕望的大罵。
“開火!!”有人在對面大喊,第一排的火銃打響,第二排緊跟著射擊,本來韃虜騎兵的后面幾排還以為這些火銃打不到他們,何況這些久在朝鮮駐守的太平兵馬,哪里知道山東火器的厲害,這些人還琢磨著打馬前沖,趁機砍殺呢!
五輪火銃依次的打響,這幾百騎兵早就是沖進了射程之中,這樣的路上想要轉彎還真是不容易。
就聽到爆豆一般的砰砰亂響,硝煙彌漫,亂哄哄的根本騰挪不開,太平日子過久了,什么士兵也都是喪失了戰斗力,就算是這些女真八旗也都是慌了神,那些退不得轉不得的騎兵只是琢磨著對方的火銃停下,或者是沖上去砍殺,或者是逃走。
很多韃子騎兵的眼力頗為不錯,看到了排在路上的那些火銃是五排,聽著身前地同伴慘叫著紛紛落馬。后隊的人還在盤算著,等這五排打完了。趁著這個空檔沖過去。
看見身邊地同伴們身體上迸射出血霧,聽到他們慘叫著從馬上栽下去。這火銃可要比這朝鮮的火器還要厲害,他們早就是絕了繼續前沖地心
第五排的火銃打完,果然是稍微有了個停頓,打馬快沖,可僅僅是個小停頓而已。火銃又是轟鳴打響。
這些前沖的幾乎就是正好撞上,又是一片死傷,五排的隊形,已經可以讓火銃能夠實現不間斷的輪射了。
隊形地每次輪換,實際上都是這射火銃的隊形稍微向前,這也勉強能稱作槍林彈雨。人從馬上慘叫著跌下來,馬匹被火器的射驚擾,人立而起。亂竄亂跳,把馬背上的騎兵甩了下來。讓本就是擁擠的路上又是亂成一
不過趁這個時候,已經有后排的騎兵轉過了方向。拼命地打馬朝著來路跑回去,這到底是那來的軍兵。實在是太兇悍了,回到漢城,關閉城門動員朝鮮的本地兵馬,信求援兵,開城那邊還有兩百人,仁川還有一百人……
可后面地人一行動,卻現方才閃避到一邊的那個朝鮮商隊卻都是走到了路上,是不是朝鮮人不清楚,可手中拿著火銃和長矛,列隊逼近了過來。
他娘地,前路被堵死,后面又有敵人,這些女真八旗也都是狠了,齊聲的吆喝,朝著那邊沖了過去,剛才盡管恥笑漢民沖入泥地,可他們也是知道,穿著甲胄,拿著刀劍進入路邊地泥地,馬匹恐怕比人還要狼狽。
后面的火銃也是打響,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幾輛翻在泥地里面地大車也是被翻了過來,橫在了路上,這么一搞,想要離開更不可能。
這“朝鮮商隊”的火銃也絲毫不比前面的“逃跑漢民”含糊,砰砰的打響,后隊也是慘叫連連,更讓人心寒的是那些拿著長矛的漢子,也不知道那里來的這么大膽,一幫人列隊擠上去,就和韃子的騎兵硬
這等長兵器攢刺而來,在馬上慌亂異常的騎兵怎么能抵擋,這次來得匆忙,而且以為是屠殺平民,也就是拿著刀劍而已,甲胄都沒有幾個穿著的,而且這些正藍旗的軍兵又都是在漢城養富貴的,打不得硬仗。
前面被打的頭破血流,后面這邊又是逼得緊,中間這些知道要是再不跑,這火銃和長矛很快就要招呼道自己身上
管他兩邊是不是水稻田的泥濘濕地,先離開這前后夾擊的修羅地帶,這些韃子騎兵之中有些腦筋靈活的這時候終于是看出了些門道,生戰斗的道路,在這塊區域是條完全的直道,前后的敵人可以放手攻擊,不需要擔心道路曲折的麻煩,而兩邊都是水稻田,沒有什么硬地。
這個局早就是被設好了,就等著他們撞上來了,現如今也是顧不得那么多事情了,趁這個機會快些跑吧。
兩邊的水稻田看著平整,可土壤依舊頗為濕潤,又滑又軟,馬匹本來就是受驚,有的韃虜騎兵一到邊上的田地上,就是滑到在那里,還有的沒有跑幾步,就是陷在泥中,度一下子慢了下來。
方才那些四散逃進水稻田中的漢民百姓,卻從田中拿出了早就放在那里的長矛和武器,快步追了上來。
一方驚慌無比,一方早有準備,一方是太平富貴多年,一方則是百戰百練的精銳,盡管是步卒對騎兵,可卻沒有什么兵種的差距。
韃子騎兵的一名頭目,縱馬來到水稻田這邊,好歹是保持住了平衡,可馬蹄卻陷入泥中,費了半天的力氣拔出來,卻看到一名穿著青衣的大漢手持長矛跑了過來,這名頭目連忙的大呼驅動馬匹。
手中的長刀也是舉起,準備居高臨下的迎面對沖劈砍,誰想到到跟前,那人居然稍微一偏,在這種泥濘濕滑的地面上,誰想要移動方向都很不方便,可持矛的大漢卻能這么迅的變動方向。
在馬上的那名韃子頭目防備不及,被下面的大漢一矛刺中了左肋,大聲慘叫,再也支撐不住,從馬上就是栽了下來,馬匹則是慘嘶著跑遠了,左肋被刺,一時間不得死,在那里翻轉著慘嚎。
那名大漢手持著長矛走到跟前,倒轉手中的武器,猛地朝著地上那個韃子扎了下去,這個頭目立刻是無聲無息,臨死的時候看到那名大漢的腳上穿著闊底的草鞋,在這泥地上自然是行動方便許多。
果然是中了別人的圈套……
兩邊堵住,不光是韃子的騎兵朝著稻田里跑,這些穿著青衣的“逃亡漢民”和“朝鮮商隊”也是拿著武器跟過去,還有得直接騎上那些韃子丟棄的馬匹,上馬追擊。
埋伏者武器精良,勇悍敢戰,這些正藍旗的騎兵措手不及,又是太平無用,一開始就落了下風,然后就是一步步走向崩潰。
現在這道路上的前后兩端的伏兵都已經不用火銃了,換了長矛,漸漸的夾了上來,所謂女真八旗,向來都是以冷兵器的肉搏格斗自詡,和大明還有其他國家的戰斗,往往是一到肉搏,敵人都是望風披靡。
可這次對方不用火器,單純的用長矛逼上來,這些正藍旗的旗丁絲毫沒有占到便宜,一個個慘叫著被戳翻,這邊絲毫談不上士氣了,可那些撐不住想要跪地投降求饒的,也是被對方冷漠的殺死。
難倒這些伏兵想要一個不留?不過,看眼前這個場面,的確是快要一個不留了。
與此同時,仁川港的街道,平時都是來自各處各國的海商一干人等,都是熱鬧非凡的,可今日卻冷清的很,只有一名名身穿青衣的漢子來回走動。
在邊上的一家小酒肆中,店里的掌柜伙計都是躲得遠遠,兩名商人打扮的年輕人圍坐在靠近門口的桌邊,含笑看著酒肆的門口。
不時有青衣人過來,把一顆人頭丟在酒肆前面,門口已經是有個不小的人頭堆了,看著駭人。
“大人,仁川這里的韃子都殺干凈了,人頭正好一百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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