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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我決不撤退
對子矯的責問,范匄的回答是:別瞎嚷嚷,楚國已經被我們打的沒脾氣了,它現在只會恐嚇你們這些二流小國,只要你們不怕他們恐嚇,堅持下去,楚國無可奈何……等著,等我們收拾完齊國后,一定會替鄭國出氣的,再好好教訓楚國人。
子矯滿臉怒色,他張了張口,魯國的大夫叔孫豹趕緊在旁邊插嘴:“寡君的意思是:我們魯國感謝晉國的支持,但現在齊國人已經得到了教訓,寡君無德,不敢再勞動諸侯。”
座上的晉平公沒有發話,范匄跳了起來:“怎么能這樣?你們魯國人的主意怎么能一日三變?實話告訴你,寡君(晉平公)已經傳信國內,命令國內其余的軍隊全部趕來,我晉國準備出盡全力,只為了幫助魯國人出口氣。但現在你們魯國卻要服軟了,不肯繼續懲罰齊國,這讓我們晉國人怎么辦?”
衛隊統帥、執政孫林父咳嗽了一聲,他跟晉國關系密切,所以言詞沒有顧忌,直接說:“我們衛國與魯國是這樣考慮的:第一,追逐齊軍主力,如果敵人作困獸之斗,戰斗必然十分慘烈,我軍必然要承受重大犧牲;
第二,我們兩個國家與齊接壤,進攻齊國的邊塞要地,我們有巨大的現實利益。而且我們每占領一個齊國的邊塞要地,等于削弱了齊國,壯大了本國。但如果繼續進攻齊國的腹心,即使我們占領了齊國的城市,也無法守住。那樣,等于勞師動眾,損傷了自己卻一無所獲。
至于第三嘛……我看還是說實話吧:齊國是大國,我們兩國與齊國畢竟是永遠的鄰居,如果我們這次做得太過分了,難免今后跟齊國結成死仇,而日后晉國人能否隨時救援我們,打擊齊國人對我們小國的報復,很是值得懷疑。因此,我建議,這次我們只爭取勝利,但不為已甚。”
范匄氣得直喘粗氣:“好笑啊,不是我好笑,是趙武子——他剛才特地派家臣來告訴我,我們晉隊如此勞動諸侯遠征,既然是為‘征’而來,不打到齊國國都之下,絕不甘休。唯有這樣,才能一勞永逸解除衛國魯國的危難。”
孫林父懶洋洋的回答:“即使晉軍攻陷了齊國國都臨淄,又能怎么樣?我剛才說了,齊國是個大國,他們失陷了臨淄,依然有三分之二的國土可以依仗。”
范匄連續喘了幾口粗氣,他眼角突然掃到身邊那張空著的椅子,猛然間,他醒悟了——魯國與衛國跟趙武關系一向密切,這次,這兩個國家居然敢與趙武子的意見犯擰,是因為元帥荀偃遲遲不出現啊。
孫林父是個老狐貍,他看到元帥荀偃久久未出現,又看到范鞅突如其來的出現在副帥范匄的身邊,明白晉國卿族之間的仇恨,孫林父馬上意識到晉國又將面臨一次大的動蕩。
正因為如此,老狐貍孫林父這才直接不客氣的說:“我們不能指望晉國時時刻刻能出兵幫助我們。”
所以魯、衛兩國才有了“不為己甚”的念頭。
范匄慢慢的坐了下來,他想了想,回答:“既然這樣,就讓我們先推進到臨淄城下,先向齊國人耀武揚威一番,而后我允許鄭國人回軍——楚軍勢大,鄭國單獨對付楚軍,恐怕力所不能及,請宋隊與鄭隊一起,聯手抵御楚軍的攻擊。至于臨淄城下的戰事,請交給我們吧。我們晉國哪怕孤軍奮戰,也要拿到齊國人的屈服。”
同一時間,楚國令尹子庚在鄭國邊境等了許久,沒見到鄭國恐慌不安的反應,忍無可忍的子庚撕掉了“軍事演習”的面具,悍然出兵伐鄭。楚軍首先前進到魚陵,子庚命令右軍在上棘(在今河南省禹縣)修筑簡易城墻,隨后渡過潁水,進駐于旃然(在今河南省滎陽縣南)。蒍子馮、公子格率楚國精銳部隊侵襲費滑、胥靡、獻于(以上三地在今河南省偃師縣)、雍梁(在今河南省禹縣),隨后往右繞出梅山(在今河南省鄭州市西南),侵略鄭國東北部疆域,一直到蟲牢(在今河南省封丘縣北)才回撤。
楚軍如此大范圍侵襲鄭國各地,其目的應該是誘使鄭國人分兵營救——鄭國都城實在太堅固了,晉軍即使擁有攻城大師趙武,也對鄭國的都城無可奈何。鑒于這種情況,楚軍對攻克鄭國都城失去了信心。所以他們主動分散兵力,四處騷擾,期望鄭國人無法忍受這種劫掠,開城出戰。而后楚國人依仗自己強大的野戰能力,徹底消滅鄭軍的抵抗。
可他們沒有想到,鄭國現在主持政務的是名臣子展與子產,這兩人堅決不上當,據守不出。子庚一看計策無效,干脆再回頭直接進攻鄭都純門(都城外郭城門)——鄭軍依然堅持不出。
楚軍在城下住了兩夜,終于死心。子庚怏怏不快的班師而去。回軍途中,楚軍在魚齒山(在今河南省平頂山市西北)下過河,突然暴雨襲來,河水陡漲,眼下正是隆冬季節,南方的楚人怎么經受得住這樣北方凍雨的洗禮,楚國士卒凍傷甚眾,軍中雜役死亡殆盡。
這時,已經到了戊戌日(12月2日),聯軍進發至齊都臨淄外圍的秦周。晉軍增援部隊也同時抵達,元帥荀偃下令由他與范匄率領的中軍攻擊京茲(在今山東平陰縣東);魏絳、欒盈率領下軍攻克邿(在今山東平陰縣西);趙武、韓起的上軍圍攻盧;而許隊與戎狄部落軍以及趙氏附庸和晉國新軍一起,堅守臨淄城下。
一連串的攻擊效果斐然,齊隊主力都收縮在臨淄,其余的城市找不到守衛者,聯軍連續攻擊,兩日后重新集結在臨淄城下。
這一天,也是范匄與鄭國國君約定,允許鄭國與宋隊聯袂南撤的時間。為此,范匄舉行了聲勢浩大的閱兵式,范鞅帥軍攻打雍門,其御戎追喜在門洞里用戈殺死一犬(應該是齊軍戰犬)。隨即,聯軍放火焚燒雍門及臨淄西面、南面的外城。晉國劉難、士弱率領諸侯部隊焚申池(在臨淄申門外)的竹木……
各國聯軍聲勢浩大,城內,齊靈公又歇菜了,他再次集結侍衛,準備放棄都城,跑到郵棠(似在今山東省平度縣東南)避難。大子光這次也不愿意跟父親說太多的廢話,他拔劍砍斷了父親戰車上的馬韁,連續刺傷了駕車的戰馬,等戰馬逃散,他拍拍手,將寶劍插入鞘中,一句話不說,離開父親的宮殿,趕往城頭守衛。
齊靈公戰車損毀,他無法逃跑了,郁悶的齊靈公回到自己的宮城,跟姬妾抱怨:“我兒子光狠狠的侮辱了我,這個魯國的雜種,我恨不能殺了他。”
齊靈公說大子光是魯國的雜種,是因為大子光的母親是魯國女子顏懿姬,但顏懿姬沒能為靈公生下兒子。顏懿姬陪嫁團的陪嫁侄女鬲聲姬生下一子,就是大子光。陪嫁的人生出來的孩子,以陪嫁團首領夫人為母親,所以,大子光認顏懿姬為母。
齊靈公光顧罵個痛快,他忘了,如果他兒子是雜種的話,那也是他的雜種。
臨淄城外,輪到魯軍進攻了,魯國的孟莊子攻到城門口,在城外砍伐了一棵橁樹,轉身向左右炫耀:“真是塊好木頭啊,特別有紀念意義,我準備拿回去為君上(魯襄公)制琴,齊國國門口的木頭做出來的琴,聲音一定悠揚的令人陶醉。”
齊國宮城內,齊靈公的另一位夫人戎娣上前嬌笑的說:“君上可不止一個兒子,這個兒子不聽話,你還不是還有個聽話的兒子‘牙’嗎?”
牙是戎娣的親生兒子,但他的“母親”卻不是戎娣,而是仲子,或稱“仲姒”——古代姐妹共嫁一夫,幼為娣(di),長為姒(si)。著名的“烽火戲諸侯”的那位“一笑傾國”美女褒姒,其“褒姒”的含義是:名為褒的陪嫁團首嫁女。而戎娣這個名字的含義是:陪嫁團里的次女、主嫁女仲姒的妹妹戎。
戎娣話音剛落,牙的生母仲子立刻反對:“妹妹,人要知道自己的實力,懂得進退。齊國現在成了這個樣子,如果你我還不知道進退,那是自己在找死——大子光多年以來負責與晉國的外交,他身邊有無數的賢臣輔佐,這次晉國兵臨城下,(國君表現的膽小而怯懦,令人鄙視)大子光果斷勇敢,軍隊中的將領都愿意服從他的指揮,這樣的人豈是輕易能廢除的?妹妹如果不知進退,你我,以及我們的孩子死都不知葬身于何地。”
齊靈公這時已經陷入偏執狀態,他正常的道理聽不進去了,仲子竭力勸告,他只覺得那女人冒犯了自己的尊嚴,便誠心與對方做對,執拗的說:“我才是齊國的,齊國的君位由誰來繼承,由我說的算,現在我看好公子牙……等這場戰爭結束之后,我一定要打發那個冒犯我的小子(大子光)去東方偏遠的地方守衛,而后立牙為大子。
大子光羽翼豐滿我不怕,齊國人的命運是由我決定的,我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廢除大子光,再命大臣高厚做牙的太傅,宦官夙沙衛為少傅,以輔佐……”
齊靈公正在跟自己的女人犯拗,城外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吶喊,齊靈公趕忙問宦官夙沙衛:“怎么回事?晉軍破城了嗎?”
夙沙衛出門打探一番,趕緊回報:“聯軍已進發至臨淄外圍的秦周,晉軍一戰攻克兩座外城,并焚燒咱臨淄東、北兩面的兩個內城,大火通天。晉軍在瘋狂吶喊,城墻上,我軍心神不定,大子光正在竭力安慰將士……”
此時,范鞅受命攻打揚門(臨淄西北門),其御戎追喜駕著戰車沖入齊國西北門的城門洞,在此期間,齊國城墻上的士兵竟然沒有還擊,敢于沖晉隊咆哮的竟然是一只狗。
春秋時代,各國都喜歡在城門洞里拴一只狗,這只狗是軍中戰犬,它的主要職責是在深夜守軍睡覺的時候,一旦發現有人摸到城門洞,就用嘯叫驚醒城門上的守衛者。
齊國的士兵不敢向聯軍吐一口吐沫,生怕引來聯軍猛烈的還擊,齊國的戰犬無知,竟然沖著兇猛的晉國武士憤怒咆哮——范鞅的御戎追喜怒了,他揮舞戰戈斬殺了這只咆哮的戰犬……似乎晉國的戰績也就是如此了。除了范鞅的御戎殺了一條狗外,可以記述的功績是:州綽攻打東閭門(臨淄西東門),由于路窄,車輛法無法前進,州綽干脆駕車在門洞轉了幾圈,數了數城門上的釘子數目,以體現其晉國著名勇士的氣概。
另外,魯國的孟莊子進攻臨淄西門(雍門),砍伐了一棵橁樹,準備拿回去為魯襄公制琴……
此戰過后,孟莊子意猶未盡,他找到趙武商議:“武子,你制作的梯子以及攻城車,人都稱贊它是攻城利器,如今臨淄城城墻堅固,似乎需要你的梯子與攻城車助戰,我魯軍能否借用一下……”
趙武翻了個白眼,答:“熟歸熟,亂說話我一樣跟你翻臉——這是春秋,在這個時代,你的東西是你的,我的東西是我的,別人的東西不要隨便亂借……魯軍什么時候撤退?”
如果說趙武前面的駁斥讓孟莊子很憤怒的話,那么他后面的點醒就讓孟莊子非常尷尬。魯軍明明要撤退了,還要借用人家的秘密武器,顯得魯國很居心不良。
魯國是君子國,趙武后一句話問的孟莊子啞口無言,他正琢磨著如何措詞,趙武眼睛一亮,望著他身邊一位年輕人,問:“這位……你身邊這位大夫是魯國什么人?”
孟莊子找到了話題,順嘴回答:“這位也不是大夫,他只是一名魯國公孫而已,名叫班。”
“哦,公孫班”,趙武隨口說:“別人看我的器械,眼光總是落在整體上,這人的眼光卻落在器械的連接處,所以別人看我的器械,純粹是看熱鬧,這個人卻在研究那些器械的連接制作技術,人才啊。”
趙武正在發表感慨,范鞅怒氣沖沖領著侍從過來,趙武沖孟莊子使了個眼色,板起臉假意訓斥:“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珍視的絕密技術,這是屬于家族的咱們熟歸熟,關鍵技術概不外借。”
范鞅聽到這里,停住了腳步,他猶豫的考慮了一下,勉強沖趙武拱手:“武子,我軍精銳進攻不暢……”
趙武打斷了對方的話,跟著說:“不是明天就要撤了嗎?”
范鞅也被噎住了,他尷尬的回答:“沒錯,明天就要撤了。上軍將的軍隊一直沒有移動,我過來看看上軍什么時候開始攻擊……”
范鞅鼓足勇氣,大聲暗示:“我等聯軍,就等著看上軍的表演了。”
趙武微笑著,光看范鞅的表演,卻不加一句評論。場面僵持在那里,幸好齊策過來解圍,他趕過來一邊使眼色,一邊請示:“上軍佐韓起的軍隊已經入營了,副帥要求我們盡快去軍帳議事。”
晉軍中軍營寨里,元帥荀偃已經支撐不下去了,他數次陷入昏迷,隨著他的病情廣為人知,各國君主已經心神不安。為了穩定軍情,范匄數度求見,倔強的荀偃依舊拒絕與副帥見面,士匄只好讓人傳話,假意請他確定中行氏家族的接班人。荀偃依舊沒有接見范匄,他遞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兩個字:荀吳。
情況緊急,范匄立刻下了決斷,他命令新軍馬上護送國君(晉平公)回國,此外,聯軍做好撤退準備。當各國統帥匯集中軍大帳的時候,范匄立刻宣布了這消息。
眾人默默無語。
此刻,鄭隊歸心似箭,宋隊被指定陪伴鄭國,他們也無心糾纏。魯國、衛國的軍隊覺得收獲已經夠了,不好過度壓迫齊國,他們也有收兵的打算。除了這四個國家之外,三等小國許國只看趙武的臉色,其余的四個國家連說話的份都沒有。
范匄直起身來詢問:“如果諸位沒有什么異議的話,下面我就安排撤退秩序了?”
趙武沒有出列,他坐在座位上搖頭:“昔日,我們曾經答應國民三年不戰,但我們打破了承諾。我們先是對楚國發動了‘方城之戰’,雖然參戰的各大家族都有收獲,但我們卻沒有取得‘征’稅。
隨后,我們又發動了針對秦國的‘遷延之戰’,這場戰爭談不上勝負,依舊沒有獲得一個銅板的‘征’稅——現在我們發動了對齊國的戰爭,仍然是沒有獲得‘征’稅啊。
百姓勒緊褲腰帶,陪同我們一起戰斗,堅持到了最后,他們毫無怨言的信任我們,我們連續發動了三次大戰,卻沒有獲得一次‘征服’,沒有征服,百姓就不可能依靠征稅來減輕自己的稅賦負擔,我們晉國的苦難依舊沒有結束。那么,下一次戰爭,百姓還會這樣踴躍追隨嗎?”
范匄聽了這話,一頭冷汗的站起身來,避席拱手,問:“上軍將這話是什么意思,我阿匄沒有才能,不能把這場戰爭持續下去,但現在國君年幼,元帥病重,鄭國遭受入侵,這場戰爭實在繼續不下去了。武子若有什么想法?請教導我?”
趙武沒有站起身來,他坐在椅子上,語調平淡的說:“我上軍還要打下去——上軍佐韓起已經到來,我軍的建制完全,加上許國的軍隊,以及戎人、狄人的部落,我上軍還有能力獨自戰斗下去,請副帥允許我們作為全軍殿后。”
范匄鄭重向趙武行禮,口稱:“武子,不要再堅持了。齊國畢竟是千乘之國,臨淄城高大堅固,不是一兩年之內能夠攻陷的,我們聯軍浩浩蕩蕩來到齊國城下,大家都撤了,獨自留你在齊國……你這不是為難我阿匄嗎?
上軍終究是晉國的上軍,你們單獨留在齊國國內,兵力過于單薄,萬一有了損傷,這也是晉隊的損傷,我阿匄身為代理執政,可不敢擔這個責任。”
趙武站起身來,掃了一眼魯國、衛國的統帥,說:“副帥如果過意不去,那就允許魯國、衛國的軍隊自由行動——我趙武有信心依靠上軍繼續圍困齊國,請魯國與衛國給我一點信任,我們一起繼續戰斗。”
魯國正卿季武子嚅囁的說:“今天是十二月二日了,我們的軍隊回國,路上需要走一個月,過了臘月(陰歷)就要春耕了……”
趙武輕聲提醒:“我是在為魯國而堅持——”
季武子一咬牙:“罷了,我們魯國離齊國最近,齊國朝夕都可以威脅我們,齊國不懲罰,我們魯國怎能安靜……今年我們便陪你瘋狂一把!我們不過日子了,今年春耕便放棄了又如何?”
趙武淡淡的補充:“魯國武士放棄今年的春耕,我保證,他們從齊國的收獲會讓他們滿足。”
季武子點頭:“我當然明白,跟你打仗,絕對不會空手而歸!”
好笑的是,這場撤軍最初是因為魯國支持鄭國而導致,但現在魯國居然要陪趙武繼續戰斗……
趙武把目光轉向孫林父,孫林父不等趙武開口,笑呵呵的說:“我們衛國是晉國的忠實盟友,這次討伐齊國,我們衛國獲得了大片土地,對此,我們有什么抱怨的呢?如果能占領更多的土地賞賜參戰的武士,相信那些武士愿意繼續戰斗。”
范匄口瞪目呆:“瘋了,你們全都瘋了……臨淄是天下第一堅城,與鄭國的國都相比,臨淄城要堅固無數倍,我們聯軍氣勢洶洶來到城下,卻只能無可奈何退卻,你們只留一支軍隊,竟敢小看齊國這個千乘之國……韓起,你也要跟著趙武瘋嗎?”
韓起微笑,平靜的回答:“上軍將決定繼續戰斗,我不知道繼續打下去勝負如何,但我看到了號稱齊國第一、第二猛士的殖綽、郭最,這兩位猛士的表演讓我想起來直發笑。我們晉國有趙武子,即使此戰難以勝利,大不了我們要求跟齊國人致師(單挑),有趙武子在,我們單挑天下無敵,至少能保證全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