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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我站在墻頭看風景

更新時間:2010-09-02  作者:赤虎
上帝沒有站在雜氏一邊。由于雜樂心情太急,兩根手指沒有箭尾,等他引滿弓后,弓弦的力量使箭脫手。

只聽“嘣”的一聲,那支箭墜落到腳下,弓弦卻猛烈的彈出,發出嗡嗡的響聲。

雜樂趕緊俯身撿起箭,張弓又要射,這時,只覺得一陣天翻地覆。雜樂從戰車上甩了起來”,

等他睜眼,傾倒的車廂已壓在他的身上一他的御戎只顧追趕范鞍。由于速度太快,在狹小的巷道里來不及剎車轉向,戰車的車輪緊擦著路邊一根愧樹,車輪在樹根上墊了一下,隨即導致戰豐傾覆,

上天確實沒有站在親氏一邊,明明范鞍在雜樂面前就是一盤菜。但神伸出了拇指,結局不一樣了。

范鞍調轉戰車,得意洋洋的駛回雜樂身邊,揮舞戰戟砍下了桑樂的胳膊一他剛才說李樂跟他自小是朋友。所以雜樂傷害朋友要受到上天的懲罰,現在他毫不猶豫的砍斷了自小玩伴的手臂,而后命令士兵上前將雜樂朵為肉泥,,

范鞍邊欣賞血液四濺的景象。滿意的傾聽著雜樂的慘叫,邊叫嚷著:“射呀,你不是很能射嗎,如今看你怎么射。”

雜樂陣亡,雜氏還有一員大將名叫督戎,這個名字的本意是“旅級隊官”按現在的話說就是“連長”在督戎的指揮下,因雜樂陣亡而潰散的雜氏武士被重新集結起來,瘋狂的向范氏武士攻擊,打的范氏武士步步后退。范鞋無奈,尋思著退入固宮中堅守等待援兵。他身邊僅存的范氏四大家將裴豹上前,懇求說:“少主,我若殺了督戎,請把我的丹書交還給我。”

在范氏四大家將中,如今送給趙氏的林虎已經是個小貴族了,赤科在僵陽之戰中陣亡,現在唯一剩下的只剩裴豹了,裴豹要求打算冒死一搏,殺死督戎以獲得家主解除他奴隸身份一歸還丹書。

范鞍回答的很爽快:“行,你殺死督戎。我歸還你的丹書,解除你奴隸身份。”

奴隸沒有佩劍的資格,身為奴隸,上陣前需要主人的許可,并由主人授予武器。裴豹領取武器后慷慨出陣。揚聲挑戰督戎,督戎氣不過。出陣追殺裴豹。裴豹奔跑速度快,督戎駕著戰車都追趕不及,氣蒙頭的督戎看到猴子似的在自己眼前蹦跳不停的瘦弱的裴豹,跳下了戰車。步行在新田城巷道內追殺。

追逐當中,裴豹見看到一堵斷墻。他從斷墻豁口中跳進去,而后隱藏在斷墻陰影里,勇猛的武士督戎奮勇跳過斷墻在他越過斷墻的那一瞬間,裴豹從墻邊竄出,一戟刺在他腰眼上。

督戎陣亡。

雜氏的兵還沒有攻擊到固宮門口,接連遭遇兩場失敗,士氣大跌。

雜盈見到魏氏遲遲不來響應,自己的士兵已經失去了戰斗意識,他嘆了口氣:“罷了,即使攻擊到了固宮又能怎樣?一旦我們摸到了固宮門口,恐怕晉國的卿大夫就要群起而攻之了。如今趙武子已經回來。他的騎兵橫在我們的退路上。如果我們不能保持戰斗力退卻,恐怕今日死無葬身之地了。”

于是,雜氏領主武裝如潮水般的撤退。

大軍經過趙府的時候全神戒備。但趙武卻沒有趁勢發動攻擊。集盈墊尾,最后一個撤退,他沖墻頭趙武的身影深深鞠躬,感謝對方沒有落井下石。而趙武則在府院墻上。臉色陰沉地望著雜盈的背影,面無。

在趙武身后,田蘇陰陰的說了一句;“還不是時候。”

還不是什么“時候”?田蘇沒有具體解釋。倒是齊策贊同說:“雜氏攻擊失利,但兵力還算完整;范氏困守固宮,實力也不會有大損傷,,現在確實不是時候。”

趙武嗯了一聲,繼續站在墻頭眺望撤走的雜氏部隊。

在這場戰斗中,晉國第二才子范自的表現,竟然不如國君的馬屁精樂王穌當國都恢復寧靜后。范自下令拙捕雜氏余黨,命令才下達。樂王婉立刻勸阻:“元帥,副帥已經回到了國都,韓氏、智氏聯軍都駐扎在趙府,這個。時候,恐怕不是內訌的時候。”

被樂王鮑提醒,范田馬上醒悟在這個人心惶惶的非常時期,國都里最大的軍事武裝不是范氏,而是趙、韓、智三家聯軍,如果在這個時候范田的舉動引起趙武的誤會。那么,接下來遭受攻擊的將是范氏。

范氏的軍隊畢竟跟雜氏打了一場。士卒已經疲憊,這時,其他家族都在觀望,如果范創一不小心點燃導火索,那么范氏將面臨各家族群起攻擊的狀況。醒悟過來的范創忍了忍,馬上順嘴說:“那就先剿滅雜氏,雜氏已經退往曲汰,曲沃是大城,土地肥沃。耕地數量以及每年的產糧數目。都占到國內的一半。我們絕不能容忍國內存在這股叛匪力量。命令魏氏發動攻擊。圍困曲沃一他魏舒想得到曲沃,總得拿出點貢獻來。”

樂王銷點頭,再度建議:“元帥應該趕緊邀請副帥入城,命令他恢復國都秩序,而后再以元州,石義,安動攻擊曲沃的動員令。這樣我們才能爭取主動罕…

“好,派人去請副帥”,不,讓范鞍親自跑一趟,就說我將親自主持圍攻曲沃,國內的事情,由他做主!”

就在這說話的功夫,孫林父進入了新田城,他看到的恰好是新田城戰后那幅亂紛紛的景象:街道兩邊零散的扔著雜氏撤退時丟棄的武器;殘破的戰車車輪向天,孤零零的躺在街道中間;死去的戰馬還沒有被抬走。偶爾還能發現一兩具武士的死尸,身邊大攤大攤的鮮血招引來無數蒼蠅,街道兩邊的民居,門上墻上插著零落的箭桿,刀砍斧鑿的痕跡明顯。

孫林父默默站在城門口,打量著新田城戰后慘象,幸好晉國人一向講究紀律與秩序,此時城中雖然是一片戰后的凌亂,但街道間的秩序依舊井然,沒有敗兵與城市流氓四處劫掠,反而是一隊隊巡警敲著腰鼓來回在街上走著,嘴里嚷著戒嚴的命令,輔兵(羨余)緊張有序的清理著街道上的尸體,并用黃土遮蓋那一攤攤血跡。

孫林父在半路上已經聽到雜氏叛亂的消息,他看到眼前的情景,心知自己這次求援恐怕要空手而歸了,在行人(外交官)的催促下,孫林父轉過一個街角,猛然間醒悟過來。他喚住行人,要求:“請先引領我去副帥府上,我想先跟副帥交談幾句。”

行人看了一眼孫林父,吞了口吐沫說:“副帥眼下很忙,我們元帥已回到范府。光顧收拾自己的府邸。如今,城中善后事宜全是副帥在做。當然,唯有他能夠在這紛亂時期指揮的動巡警

孫林父拱手:“不管怎樣,與我衛國的外交是由副帥負普的,我還是期望先見到副帥。”

行人點點頭:“那好吧,,請執政跟我來。”

孫林父進入趙武府中的時候。正聽到趙武發怒:“那么,雜氏究竟攻擊固宮了沒有?”

孫林父抬眼望去,趙武身邊站著許多中小家族的附庸領主,另外,韓氏與智氏、中行氏、荀氏(程鄭)也在場,趙武詢問的對象是一名魏氏軍官。那名軍官苦笑了一下。回答:“具體情況很難說清,究竟雜氏是否攻擊國君,眾說紛紜的,沒一個準確消息。

有人說范田曾經對兒子下令。說:如果雜氏有一支箭落在國君的屋子上,我就殺了你。

故此范鞍拼命抵抗,使得國君的屋子得以完整保留”當然,這些情況我們都是聽說的,我魏氏家主被范臼拉入宮城之中,魏氏士兵并沒有跟隨在身邊,現在家主被扣留在范府。還請趙氏家主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伸把手解救一下。”

這時,趙武看到孫林父走進來。他沖后者點點頭,打了個招呼后,繼續問那名魏氏軍官:“我怎么聽說,雜氏并沒有攻到固宮城下一哦。原來固宮墻上沒有一支箭,是因為范鞍拼命抵抗的原因?”

趙武身后,羊舌氏的叔向咳嗽了一聲,輕聲提醒:“司空,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唯有承認雜氏攻擊過固宮了。”

趙武冷笑一聲:“我當然承認了!事情已經這樣了,我能不承認嗎?”好吧,就算雜氏攻擊了固宮,攻擊了國君,你去通知元帥,就說我趙武同意征討雜氏。”

那名魏氏軍官沒有移動身體。叔向斥責說:“蠢材,這個話,只要你去傳遞給元帥,元帥必會釋放魏氏家主。”

那名軍官抬起頭來,不解的問:“趙氏同意征討雜氏,跟釋放我們家主有什么關系?”

韓起笑的很平和,他和藹可親的插嘴說:“如今,元帥勝利后也不敢再待在固宮,是因為趙氏入城了。而固宮那些學生娃娃都是趙氏培出來的,他繼續待在固宮不安全,所以他躲回府中,閉府堅守,你只要告訴元帥趙氏同意征討集氏,那么元帥就會明白趙氏的意思,釋放你們家主,然后回元帥府,正常辦公。”

中行吳點點頭,陰著臉表態:“只管去,趙氏如此一表態,元帥明白的。”

魏氏的軍官退下,趙武轉向孫林父。苦笑了一下:“你也是來求援的吧?我已經聽說衛國的動亂,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無法派出援兵去。”

孫林父皺著眉頭,哀求說:“可是。我的情況實在危急啊,晉國哪怕隨意派出一點兵來,即使是象征性的兵,也好讓我戚人安心抵抗下去。衛君那小子兵力并不雄厚,位子還沒有坐穩,只要給我一點時間,我保訕”

趙武兩手一攤,回答;“實話告訴你,在這種情況下,晉國諸卿。哪個家族都不敢讓自己手頭的兵力分散,各家族都整戈枕戈待旦,生怕下一個。屠殺的目標是自己一誰肯拿出兵力,出國作戰?

要況且,我們國家的軍隊編制已經被打殘了:雜氏作亂,魏氏家主被扣留,這樣一來,整個下軍已經癱瘓;而中軍的范氏遭到攻擊,也組織不起人手來。至于上軍”

趙武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上軍將韓沒有臉紅的意思。上軍佐中行吳有點不好意思,他嚅囁的解釋:“我們上軍攻擊力本來就不行,只適合進行防守”現在小況了,我們大約要被調往曲沃,參與攻擊曲沃的行動煦

韓起坦然的回答:“上軍將是我,而我從來沒有指揮大規模部隊出外作戰的經驗。韓氏士兵所擅長的是弓弩,如果是讓韓氏防守的話。韓兵也許會作用,但跟衛國面對面陣地交手,逐寸爭奪”我很擔心公孫丁的勇猛,會使上軍受到很大損傷。”

孫林父胸有成竹:“那么武衛軍呢?伯國(霸主國)的武衛軍駐扎在衛國邊境,能否讓他們開入我的封地戚,協同我家族進行防守。”

趙武嘆了口氣:“我給你調三百武衛軍吧(兵車四乘),再多的我恐怕無法給你,因為武衛軍也必須調回國內,參加曲沃平叛戰爭。”

孫林父還想懇求,韓起插嘴:“調遣武衛軍的命令已經發出,齊策正帶著武衛軍日夜向國都趕來,目前我們只能從國君的固宮守衛部隊里。給你抽出三百人來,再多的恐怕拿不出來,,執政(孫林父),你放心,我們晉國雖然內亂,但終究是霸主,有這三百晉軍幫助你防守。無論誰想進攻,心頭都要掂量一下。”

孫林父張了張嘴,隨即無力的嘆了口氣:“好吧,我也知道晉國困難。但愿我能拖過這段時間,等晉國動亂平息下來,請一定派人增援啊。”

趙武等人送走了孫林父,智盈年紀忍不住抱怨:“這場動亂來的真不是時候。”

“住嘴!”趙武厲聲喝斥。旋即。他眺望東方,自言自語:“武衛軍真不應該撤回來,我絕不相信齊國能忍住不動。”

韓起看了一眼中行吳,意味深長的重復智盈的話:“這場動亂,來的不是時候啊。”

中行吳跟范田關系密切。他父親荀偃與范自多年以來并肩工作,兩家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如今韓氏、智氏異口同聲抱怨這動亂來的不是時候,實際上他們:范自不應該欺負雜家遺孤,你把人父親集犀毒殺了還則罷了,還把人家的錢財搬空,小孩子抱怨幾句,你就要把雜氏驅逐在外,還動用國家權力要求列國不得收容,如此也怨不得集氏狗急跳墻了。

韓氏、智氏明著抱怨,趙武雖然阻止了智盈的話,但看他的神色,心中對范自一手掀起這場大亂,心中也有不滿其實中行吳心中也有抱怨,但范田之前的強橫。以及兩家之間的友誼,讓他只能配合范氏行動。畢竟現在人們都把中行氏當作范氏一黨,范氏如果到臺,中行氏也無法留存。

所以中行吳只能勉強解釋:“雜盈那小子目中無人,誹謗自己的母親。元帥也是氣急了,但現在集氏竟然攻擊了國君,我們就不能不鏟除雜氏。事情到了這一步,我看大家都不要抱怨了,動手干吧。”

趙武。享了一聲,提醒中行吳:“魏氏軍官過去了,你不趕緊派點人手通知元帥。”

中行吳是范田派過來打探趙武態度的,此時趙武明明白白的揭破這個秘密,中行吳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副帥這么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當日晚,驚魂未定的范臼回到了元帥府,開始處理日常公務,魏舒也得到釋放,回到自己的府邸。范自在元帥府接連發布數道命令,準備動用晉國中軍以及武衛軍與魏氏聯軍進行平叛,而趙武則接管固宮,將晉平公重新迎回宮城。

晉平公一見趙武,嚎啕大哭:“趙卿,寡人今天幾乎再見不到你了。趙武陰著臉把趙成叫到身邊,沉聲問:“你怎么讓范自礙手了?怎么能讓他劫持國君?”

趙成沉默不語,見到趙武難得嚴厲,其他幾名趙氏家臣虛弱寒蟬,唯獨潘黨大大咧咧:“嚷什么嚷?范自他是元帥,每天進出宮城多少次。說知道那次他會劫持國君,所以,怎么攔他?當時他把國君劫持了。我們如果沖范田動刀子。那不是跟現在的雜氏一個下場,白白惹來一個攻擊國君的罪名嗎?”

趙武急喘了幾口氣:“你這廝”雜氏究竟攻擊宮城了沒有?”

潘黨大大咧咧的回答:“宮城外到是響起了一陣喊殺聲,不過我們的士兵都在國君宮殿左右,沒有爬上墻頭觀看,也許雜氏攻擊了,但似乎持續時間不長。”

趙武揮了揮手。命令潘黨退下,而后牽起平公的手,安慰說二“君上放心,我時刻注意著雜氏的行動,定不會讓他們威脅到君上的。”

晉平公咬牙切齒:“這個雜氏”寡人一定要把雜氏一族徹底剿滅,才能安心睡覺。”

趙武再度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三日后,晉國國都恢復平靜。

在國君的命令下,晉國上軍(中行吳、韓起)首先啟程南下,追擊雜氏的潰兵。緊接著,魏氏也帶領自己的領主武裝跟了上去。

不甘心的范日,搜羅了僅剩下的家族武裝,派兒子范鞍親自帶領。也加入到圍城部隊中。至此。晉國動用了半數國家武力、數支大軍包圍曲沃徹夜攻城。一時間,幾大家族彼此殺得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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