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云海翻滾,堵住了大多數的光線,只有幽幽的魚肚白,在東方晃動。
清冷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吹在人的身上,讓人直想哆嗦!
這個時候,北方氣溫還很低,對于許多普通人來說,正是最佳的沉睡之機!
可在敕封市的外環醫院,卻有數百名小弟,身著單衣,正在對峙!
本來,韓雨將瘋字營受傷的小弟,全都給安排到了新住院部,是想讓他們能夠更好的休息一下。
可是不想,他們竟然在清晨的時候,被人鼓動著從各自的房間中走了出來,非要見魏正峰不可。
這些人,以原本的劍門人馬為主,大概有七八百人,其中,領頭的則是那些被魏正峰派到了堂口中,擔任中高層頭目的原瘋字營三百死士中的人。
這一次,一百五十多名,負責保護魏正峰安全的瘋字營死士,戰死了五十多人,二十多人重傷。
這些被派出去的中高層頭目,也死了三個。
其中,這些傷亡絕大多數都是魏正峰親自殿后的時候,在宋武堂的圍殺下造成的。
巨大的傷亡比例,蒙蔽了他們的理智。他們急于知道,自己這些人的奮死拼殺,是不是陰謀。
當韓雨來到下面的時候,他從血斧堂帶來的一百來名小弟,正攔在入口處。
“……你們憑什么攔著不讓我們進?這里,是我們瘋字營打下來的,里面躺著的是我們的堂主!你們也配攔老子?讓開,不然老子可就不客氣了!”
一名瘋字營的小弟,墨眉,闊口,嘴角帶著一大塊黑痣,左臂打著繃帶,纏在了脖子里。
正是瘋字營原三百死士中,頗有名氣的花豹。此人性如烈火,怒如霹靂,是個藏不住事的主,簡而言之就是一言不合,那就拔刀相向!雖然在魏瘋子的手下,已經被的好了許多,可是,這暴脾氣卻還是像一團火一樣!
其實,瘋字營中本就沒幾個是好脾氣的人。更何況這一次,曾經救過花豹兩次命的判官死了,給他帶來了沉重的打擊。當他偶然從幾個手下那里聽到,斑馬坡之戰,可能是社團的陰謀之后,花豹頓時就毛了。
要不是顧慮到魏正峰的安全,他沒準,這時候都已經帶人殺進去了。
當然,昨晚,胖子那超人般的形象,對他的震懾,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不過,顯然,他的這種克制,無法維持太多的時間。怒火,已經漸漸的開始在他的心中升騰,連帶著語氣,也帶上了幾分不滿和暴躁!
“老大說了,瘋子哥需要休息,他現在才剛剛恢復,需要靜養!”黑B臉色都急的煞白,急忙賠笑勸慰。
“我們又不打擾堂主,就是去看看,你若是就攔著不讓我們進,就說明堂主被你們給軟禁起來了!”一名瘋字營的小弟,陰聲道。
花豹聞言,頓時兩眼圓睜,惡聲道:“你們把堂主給軟禁了?”
“沒有!”黑B忙想要解釋,眼下,瘋字營的眾人,可就像是一個炸藥桶一樣,一點就著。他實在不想跟這些人發生沖突。
可是花豹的暴脾氣,豈會聽他的解釋?
“沒有你媽,我他媽的弄死你!”花豹大吼一聲,一拳就朝黑B砸了過來。黑B在劍門的時候,雖然是個在火車場一帶的混混,卻也屬于靈活機巧型的。畢竟,在那里龍蛇混雜,什么人都有,沒個八面圓滑,機靈討喜的性子,是很難混下去的。
可這一次,卻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了。花豹根本就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黑B更沒想到,他竟然會突然出手,所以,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眼見這一拳,就要砸到黑B的臉上時,一個黑影突然從人后跳了出來,人未落地,一拳便砸在了花豹的臉上。
那一百四十多斤的精壯漢子,就那么直直的凌空飛出去三米多遠!
下面的幾名瘋字營小弟,將他接住,差點沒都摔倒。其他的人,則紛紛鼓噪就要上前,可是,當他們看清楚來人是誰的時候,卻都又頓住了。
“我艸……”花豹張嘴吐出一口鮮血,想要罵人,也生生將下面的話吞了回去。
一身黑色的風衣,韓雨正靜靜的站在黑B的旁邊。
他從兜里摸出煙來,輕輕的彈了一下煙盒的底部,一根煙便直直的飛了起來,落入他的嘴兒里,他點著吸了一口,這才微微一抬頭,臉上帶著淡淡的嘲弄笑容,靜靜的望著被手下扶住的花豹,幽幽的道:“花豹,你想造反嗎?”
花豹的氣勢頓時一斂,雖然跟韓雨接觸的不多,可是,黑羽堂的洗腦,卻還是讓他留下了對韓雨的最基本的一絲敬畏。再加上他曾經見到過韓雨出手,所以,頓時有些打蔫了,他喃喃的道:“老大,我,我就是想去看看堂主……”
“我不允許!”韓雨平靜的吐出了四個字,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這種態度會激怒他。
花豹的話生生被憋了回去,臉都憋的紅中帶紫!
后面的葉隨風也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他沒想到韓雨的態度竟然是如此的強硬,他知道這其實是韓雨將瘋字營的眾人,當成了自己的兄弟一般,可問題是,花豹等人,不一定能夠接受這種和其他堂口一樣的平等待遇啊!
果然,花豹身后有人鼓噪起來:“你就是老大,也不能阻止我們見堂主!不見到瘋子哥,誰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安全?”
“對,我們要見瘋子哥……”不少小弟跟著吼了起來。
韓雨的目光輕輕的一瞇,緊緊的盯著剛剛說話的那名小弟:“你出來!”
那小弟躲在人群中,只喊了一句,沒想到就讓韓雨給盯上了。他的臉色微微一變,不等他說話,韓雨已經輕笑道:“怎么?只敢背后咋呼,不敢當面向我提意見了嗎?”
“有什么不敢的?我們都是在提正當的要求!”那小弟大踏步走了出來,大聲道。表面上看,他顯得十分從容,可是,放在腿邊的手指,卻已經因為過度的緊張,而捏的有些發白了,在韓雨的迫視下,他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絲他沒有察覺到的顫抖:“我們要見瘋子哥!”
韓雨將眼神垂下,靜靜的盯著他的手,頭也不抬的答非所問道:“你在害怕?當個內奸其實也是不容易的!”
“誰是內奸?”那小弟的臉色猛然一變:“你這是血口噴人……”
他的話沒說完,從韓雨身邊已經撲出來兩人。一把抓住了那名小弟,退了回來。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竟然抓了瘋字營的人?花豹的臉色頓時變了,不僅是他,其他人看向韓雨的目光,也帶上了幾分怒意。
“放開我……”那小弟使勁掙扎:“花豹哥,救我……”
“老大,你這是干什么?”花豹咬著牙,兩眼猩紅道。
韓雨輕輕的吐個煙圈,直接扭頭盯著那小弟道:“誰派你來的,說出來,我就饒你一命!不說,你就死!”
“什么誰派我來的,我就是擔心我們堂啊……”
那小弟扯著脖子就喊,可是,不等他話說完,韓雨已經猛的一把將旁邊一名血斧堂小弟手中的斧子搶了過來,微一掄,噗的一聲,直接砍在了那名小弟的肩膀上,斧子沒入足足有四指寬綽。
就好像切開了一個西瓜似得,鮮血噗的一下就崩了出來,那小弟更是疼的面帶扭曲之色,整個人都因為劇烈的疼痛,而倒吸了一口冷氣!
場中,誰都沒想到,韓雨竟然如此的果斷,冷漠,竟然絲毫沒有在意數百名在場的瘋字營小弟。
鬧哄哄的現場,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所有的人,都用一種恐怖的目光望著韓雨。
說動手就動手,絲毫不拖泥帶水的舉動,顯然讓他們感受到了韓雨心中那冰寒刺骨的殺機。
“我這人,沒有什么耐性,下一斧子,我便將你的胳膊砍掉!再不說,就砍掉另一只胳膊,然后,是你身上所有能夠豎起來的東西!”韓雨嘴角叼著煙,平靜的聲音從煙霧中飄了出來,落在那小弟的耳中,卻是那么的森冷可怖,甚至,讓他連疼痛都忘了。
他瞪圓了眼睛,驚恐的望著韓雨,實在想不明白,對方怎么能夠這么肯定,他就是內奸!
“沒有人可以救你,除了你自己,相信我!”韓雨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可此時,在那小弟的眼中,卻恍如惡魔的猙獰。
“黑衣!你這是嚴刑逼供,兄弟們,”花豹猛的將手中的陌刀舉了起來,韓雨隨手一甩,天策化作一道青色的光芒,一下插在了眾人面前的臺階上。
嗡嗡作響的刀身,就像是一座無形的大山,狠狠的砸在了眾人的胸口。
韓雨扭頭,就那么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們:“誰敢越過這刀鋒一步,殺無赦!”
在這一剎那,眾人總算是體會到了韓雨的囂張,年少輕狂,還有睥睨眾生的霸道。
只帶了一百來人,卻可以輕松自如的對著七八百人,說出殺無赦的話來,這得是一種什么樣的自信?
花豹氣的臉色一抖,韓雨已經探手握住了斧子柄,輕輕的向下一切,便拔了出來,然后,再次劈了下去:“時間到了!”
“我說,我說!”在這種霸道的氣場壓迫下,那名小弟終于崩潰了,他尖聲道:“我是幽冥會的人,這一次是奉命,挑撥瘋字營跟遮天的關系!”
韓雨的斧子,就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是怎么當上內奸的?”
“以前,是以前我在劍門的時候,被他們拉去賭博,結果輸了很多錢,借了高利貸還不上,就被他們給盯上了。可我,自從加入遮天以來,從來沒傳遞過咱們的消息啊!老大,我也是被迫的,我不是故意的,老大,你就原諒我吧……”
那小弟掙開了兩名架著他的血斧堂小弟,一下撲到了韓雨腳下,跪了下去,抱住他的腿大聲的求饒起來。
韓雨隨手將斧子一拋,“當啷”一聲響,將眾人失散的魂魄,重新砸了回來。
花豹的怒火,就像是被人拿著冰塊,猛的憋回去了似得,整個人的臉上,表情都扭曲的不行了。
他直勾勾的盯著韓雨腳下的那名小弟,從嗓子眼里生生的憋出幾個字,然后,通過牙縫研磨的粉碎,一點點的撒了出來:“鉤子,你說的都是真的?”
“對不起,花豹哥,我也不是故意,故意要騙你的!我……”
“我艸你個姥姥!”花豹大罵一聲,猛的跳了過來,抄起天策,嗚的一下劈了下去!
偌大的人頭,猛的飛了起來,鮮血,噴灑而出!
花豹在人頭飛舞中,默默的呆了一下,突然單刀朝地上一拄,推金山,倒玉柱,狠狠的叩了下去:“老大,我聽了小人的讒言,竟然帶人來圍您,我,我他媽的不是人!我花豹,愿意承擔任何罪責,只求老大,不要將事情讓堂主知道,不要難為瘋字營的兄弟們!他們都是我脅迫而來的!”
“老大,不管花豹哥的事!”
“老大,我們也是一時糊涂啊!”下面的瘋字營小弟,呼啦啦的都跪了下去,一時間,說什么的都有!
這一跪,是因為花豹,也是因為他們心中的自責,更是因為,他們心中,那份惶惶不安!他們不知道,韓雨會怎么處理這件事。這事說的簡單點,只是他們擔心魏瘋子的安全,可說的嚴重了,便是造反!
抱歉,定時更新的,結果我把日期弄錯了,暈,搞成明天的了,汗,剛剛發現,阿門,差點犯了錯誤,對不起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