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到底是誰?!
難道他一直在暗中跟蹤自己等人?!
這個時候,何公明和月不棄兩人躺在地上,四目對視,紛紛是看到了對方心中的疑惑!
如果真是如他們猜想的一般,那這個人的目的和實力,也太駭人了,絕地是超過了先天的修士!
本來,楚浩是不打算在此刻現身的。如果能讓那妖獸首先爬起來干掉這群人,倒也剩了點麻煩。畢竟,這些都是仇家紫云門的精英子弟。
不過他對那何公明極為感興趣,想了想,陰差陽錯的,便是跑了出來。
而眼下,楚浩極為滿意自己出場所造成的效果。將何公明和月不棄的表情用余光不著痕跡地收在眼底。緊接著,他的右腳一提,用力地朝下狠狠一踩!
隨著妖獸的一聲嘶叫,楚浩的這一腳便是將妖獸的腦袋下方,又踢出了一個深坑來。而妖獸的腦袋上,也多了一個凹陷的印記,已是可以看到頭骨了。楚浩還不罷手,他怕這妖獸忽然發難,破壞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于是蹲下身子,又是一拳一拳地錘在了妖獸的腦袋上,每一下的重擊,都讓四周空氣里回蕩出一聲慘叫。
很快的,重傷的妖獸便是被楚浩徹底打得奄奄一息,腦內淤血漸多,用不了多久,便會死掉。
這一幕,讓月不棄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神秘出現的修士,實在是太野蠻了!他本來認為何公明已經夠野蠻了,此人更是野蠻,哪里有一點修士的樣子!
由于楚浩身上繚繞著一團若有若無,陳虹虹釋放出來的靈氣,所以根本就沒人能看出他的修為,殊不知他剛才那幾拳轟下,手都要打腫了。
這什么妖獸玩意兒皮還真是厚。
楚浩這幾拳轟下后,接著才轉過頭,從妖獸身上跳了下來。他頭上的斗笠遮住了他的笑容,看著何公明等人道:“各位沒事吧?在下追蹤這妖獸有一段時間了,想不到碰巧路過此地,竟遇到了這惡獸,幸好沒有傷到諸位。”
碰巧路過?
追蹤幾天了?
何公明和月不棄相視一眼,何公明自是不相信楚浩這句鬼話。不過他并沒有將其表現在臉上,此人高深莫測,是敵非友,一邊恢復著自己的內力,一邊拱手,露出一個苦笑:“多謝兄臺出手相助。在下剛才和幾位師弟一起圍剿此獸,想不到這惡獸最后變異,差點讓我們全軍覆沒,如果不是兄臺及時趕到,在下幾人師兄弟絕無幸免的可能。”
這句話說得讓人聽了無比的舒坦,不是質問,也沒有傲氣,而且極為誠懇。楚浩心里微微有些訝然,這個何公明倒真是個人物,不僅修為高得出奇,這份心胸,便非常人能比。比那個什么厲杰之流的,強了不知多少。
雖然何公明好說話,但月不棄在聽了楚浩的話后,卻是一惱。雖然他原本不在意那妖獸的內丹,但眼下好歹也是幾人拼了命,才將此獸擊成了重傷。而這個神秘人一出來,便道追蹤了一段時間,言下之意,這妖獸內丹便是他的了。
以月不棄的傲氣,如何能忍受下去。
他蒼白的臉龐在受傷后更無血色,看上去好像隨時要死掉了一般,卻又讓他那俊美的面容更添了幾分邪異的魅力。
只聽月不棄冷哼道:“兄臺,你這話好像不對吧,明明是我們將妖獸擒下,你就要撿這個大便宜?你說你追蹤了幾天,那就追蹤了幾天么?!”
楚浩眼神一瞇,接著面帶微笑地看向月不棄,語氣之中有著幾絲森然的味道,道:“那這妖獸是你殺的,還是我殺的?”說罷,狠狠地用手朝著妖獸的方向一錘!
這一次,他手上夾雜了靈氣的勁道,頓時鮮血飛濺,肆意橫流,只聽那妖獸從喉頭里發出一絲微弱的呻吟,接著抽蓄了幾下,便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這頭三階中品的妖獸,竟就這樣含冤而死。
楚浩像是沒事人一般,繼續看著月不棄,問道:“你說說,是我殺的,還是你殺的?那內丹該屬于你,還是屬于我?”
月不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本來身體就受了重創,此刻被楚浩這無恥做法激怒,更是傷上加傷,忍不住狂吐了幾口鮮血。渾身顫抖之下,說不出話來。
被自己氣得吐血的人,楚浩見得多了,也不差這月不棄一個,對此,他無半點反應。而何公明卻是開口道:“兄臺剛才出手相救,本就是一個大恩。而這妖獸內丹,也是兄臺禽親手誅殺,自應該是兄臺所得。我們只不過是和這惡獸纏斗了一段時間,無功無能,就算兄臺要將內丹給我們,我們也是萬萬不敢要的。”
這話倒是實在。
月不棄喘了幾口氣,道:“大師兄,不可!”
“住嘴!”月不棄話還沒說完,便是被何公明一聲大吼打斷。何公明臉色沉重,面帶冷色,這一聲大吼,竟讓一向不服他的月不棄心頭一懼,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何公明道:“兄臺,我這位師弟不懂事,你高人行事,請不要和我師弟一般計較。”
楚浩對這何公明卻是越來越欣賞了。此人心機深沉,處事不驚,頗有大氣之風,一句話,便是將剛才凝重的氣氛消散,而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報出自己紫云門的名頭,除了避免給人留下仗勢的印象外,還有不清楚眼前這神秘人是否是紫云門的仇家。
能在這種情況下整理好如此多的思緒,這個月不棄,拍馬也趕不上何公明啊!
在聽完何公明的話后,楚浩反而沉默了下來,臉上變幻莫定。紫云門能有這樣的弟子,而且還擁有中品靈根之中的雷靈根,以后對自己肯定是極為不利的!
殺還是不殺?
如果現在要將何公明殺掉,此人絕對沒有半點反抗的余地,輕輕一劍,便能了解了他們的性命。事后,也能造出妖獸暴走傷人的痕跡,讓人懷疑不到自己身上。
楚浩現在天人交戰,他暗罵自己,又不是什么英雄,頂多徹徹底底的小人一個,居然還對這何公明產生了惺惺相惜之意!
廢材,太廢材了!
“過不了心頭那個坎,就不要勉強過去,這也是一種修行。”陳虹虹的聲音淡淡地響起,道:“你第一次修真,并非是那種活了幾百歲的老油條,你別把自己的這種心理想得太偉大,這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惺惺相惜,而是一種好勝心。”
楚浩沉吟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這個何公明讓我產生了一種好勝心?他太出色了,所以我不服,不忿,想要超越他,證明自己?”
“不錯!”陳虹虹道:“就是這種心理。而這種心理在修行道路上,也很平常,甚至,還被一些人稱之為魔障。”頓了頓,繼續道:“當然,你今天也可以殺了他,但是你的心境,卻會因此而產生破綻,影響你以后的成就;但不殺此人,他日后必會是你的心腹大患,他的資質極好,而且領悟能力也極強,在這個九重世界里,像他這種人,數一數二。”
楚浩沉默了下來,緊接著,他忽地笑了,道:“那老子不殺了,我倒要看看,我以后的心腹大患,能不能強過老子。現在殺他沒意思,以后成大患的時候,再說!”
陳虹虹有些驚訝,顯然沒想到楚浩會放棄,道:“這不符合你的性格。”
楚浩罵道:“老子向來光明磊落,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既然不殺何公明,自然也不可能將那可惡的小白臉殺掉。對此,楚浩心里極為不爽,他是個很節約的人,送了這么大一個人情出去,不收點好處,肯定還會產生魔障。
故此,他對那何公明道:“你放心,在下絕對不是險惡之徒,這次的確是追蹤妖獸而來,并無傷人之心,兩位全然沒有必要懷疑在下。”
他說得正氣凜然,繼續道:“看極為身穿紫袍,而且氣度修為皆是不凡之輩,應該是這云天帝國紫云門的弟子吧?”
月不棄冷哼道:“明知故問!”
楚浩懶得理他,將目光看向了何公明,一幅等他回答的模樣。
何公明摸不準楚浩的意思,但見他這幅樣子,知道隱瞞不過,與其藏藏掖掖,不如灑然一點,點了點頭,笑道:“兄臺果然目光如炬,在下和幾位師兄弟的確是紫云門外門弟子,不知兄臺是哪派弟子?”
他們看不穿楚浩的修為,但楚浩沒有刻意壓抑聲音,所以比較年輕,應該是同輩,所以,他們才沒有稱呼其為前輩。
“在下子游湖弟子。”楚浩記得之前在玉竹山上,青衫老人說過什么子游湖有金丹修士之類的話,此刻連忙拿來充數。
月不棄和何公明聞言卻皆是一震,沒想到這個神秘中有點無恥的家伙,竟是子游湖的弟子。要知道,子游湖和紫云門皆是大陸三大道門之一,雖然平時極少往來,但皆是道門,情義還是存在的。
而這個神秘人的實力明顯高于自己兩人,何公明雖不辯真假,但還是開口道:“原來是子游湖的師兄,師弟眼拙,剛才沒能看出師兄身份。”
“無妨無妨。”楚浩擺了擺手,接著轉過身朝著妖獸走去,一手便是殘忍地穿破了妖獸的身體,從那白骨之中,取出了一顆還散發著余熱和血腥氣息,大約巴掌大小的珠子來。
此珠圓潤透亮,全身流光暗彩,正是這妖獸的內丹。楚浩徑直將內丹收回了儲物袋里。反正都冒充了子游湖的弟子,有儲物袋,也是正常的。
何公明看到此丹,眼里也是閃過一道不甘之色,但稍縱即逝,無人發覺。
而月不棄則是滿臉的憤怒,對楚浩旁若無人的將其收去,心里大為惱火。這內丹經過妖獸變異,價值更是攀升,自己等人剛才努力一番,就做了此人的嫁衣。
還不等月不棄抒發一下自己的惱怒,楚浩便接著轉過身體,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又說出一句讓他差點氣昏過去的話來:
“對了,剛才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們已經被妖獸屠戮殺盡了。雖然我不是個持恩望報的人,但這救命之恩,如同再造,不能說沒有就沒有吧。”楚浩笑得很是真誠:“那么,你們這些紫云門的弟子,每個人都欠我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