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瑯感覺耳邊風聲呼嘯,有些喘不過起來。他不過是個練氣初期一兩層的修士,楚浩的速度太快,他自然吃不消了。楚浩見他這般模樣,忙用靈力設置了隔風的靈力罩,讓吳瑯避免受到狂風的襲虐。
“匠神宗在哪個方向?”楚浩問道。
吳瑯感覺好了一些,才道:“前輩為什么要去匠神宗?”
“紫云門損失慘重,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和匠神宗嗎?”楚浩淡淡道:“我碧莊倒是無所謂,但你們匠神宗卻肯定躲不過的。”
吳瑯心中一驚,心中暗忖,也有些著急起來。他知道楚浩說的是實話,如果因此而禍遷匠神宗,他是怎么也不會安心的。
“前輩大恩,吳瑯沒齒難忘。”吳瑯感激無比,碧莊本來此事之后可以置身事外,以暗處的優勢來對抗紫云門,卻因為自己匠神宗而再次出面,這個恩情,他怎么也還不了的。
吳瑯說:“晚輩已有三十多年沒有回過宗門了,不過大致位置晚輩還是記得,只是不清楚到底搬遷了沒有。”
“去看看再說,你指路吧。”楚浩說完,接著飛劍嗖的一聲,在吳瑯的指點下,朝著匠神宗的本部而去。匠神宗坐落在巫國的靈道聯盟境內。
這個蒼穹大陸比起楚浩前世的五重天來說,還是小了一些,不過因為五重天分布著十三個州,而且修士差不多都在幕后,楚浩只是煉器師,也沒有那個能力飛越整個五重天。
蒼穹大陸的云天帝國,巫國和瑪雅帝國是三足鼎立之勢,正如三大道門一般,背后都是道家的門派支持著。但凡人的事一般修士都不會插足插手,兩國相爭,只要不涉及到修士門派們的利益,通常都不會出什么岔子。
匠神宗在萬山對面,巫國的地盤。楚浩不眠不休,飛行了整整一天兩夜才到。
本來他是想去看看那個梅香如馨的女子,但后來忍住了。現在紫云門還沒有解決,他不想孫梅香也被牽扯進來,再次發生如同林月兒一樣的慘劇。
傳送陣還在混元鼎的須彌芥子空間里,楚浩暫時還沒有辦法將這個傳送陣打開,也不知在戈藍大殿里此刻云飛揚等一眾牛鼻子在干什么,但他相信自己總有辦法能夠打開的,再不濟,去了鎏天遺跡,讓太陰那老烏龜自己打開。
“這里就是巫國?”楚浩淡淡地看著下方,巫國這個名字雖然取得很邪門妖異,但從建筑和人種和其他兩個國家并無二致。楚浩還以為會有什么巫術之類的,但擒下一個散修,試探了他們的法術后,才知道自己多慮了。
想來也是,這里只是低級的九天,就算當初五重天,會巫術的修士也少得很,那可是太古的東西,可能還更遙遠。這名字倒是讓他聯想太多了。
漂浮在高空,楚浩淡淡地看著下方,吳瑯在他背后,道:“這么多年沒有回來了,希望匠神宗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動,那些師兄弟們,也還認識我這個叛徒……”
想起這個,吳瑯苦澀一笑,心中更是濃濃的無奈。
楚浩一路上都聽吳瑯說過了,當初吳瑯跟著他師父游歷大陸,極少回到匠神宗的總部來,但他是大弟子,雖然不怎么回門派,可地位和威望依然極高。否則,也不會給了楚浩一塊匠神宗的令牌了。而吳瑯為了替師父報仇,遠走千里,多年沒有回國匠神宗,更是物是人非,被匠神宗所不恥和摒棄。
吳瑯吃了這么多苦,忍辱負重,磨難重重,此刻終于回到了匠神宗,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他眼里流出了渾濁的熱淚,胸中萬千情緒,難以自持。
楚浩知道他的感受,靜靜地等他恢復了之后,才道:“我們時間不多,帶我下去吧。”
楚浩落地之后,跟著吳瑯靜靜地朝前走去。這里是個山坡,遠處還有數十座山,算是距離城市比較遠的郊外,但也不像紫云門之類的,充滿靈氣,只能說是風景還行。
在山坡上有一個道觀,后面乃是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峰,吳瑯此刻心情沉重,他也莫不清楚自己如今是什么感受,指了指道觀,道:“那道觀的后面進去,就是匠神宗了。”
這座山后乃是巫國和瑪雅帝國的邊境,道觀建在這荒山野嶺,如果不是個門派,根本就沒什么香火可言。楚浩盯著道觀的牌匾,上面正是寫著“匠神宗”三個大字,燦燦發亮,煦煦襯著陽光,更是奪目。
“這也是器火煉制的,真是氣派。”楚浩似嘲似諷的說了一句,接著回過頭,道:“陸如畫,別跟丟了。”
一襲白裙,好似畫中佳人的女子正蹙著眉頭,靜靜地看著道觀。在山坡下,她的氣息如飄似渺,那秀眉,竟比遠山還要美麗。她隔著兩人六七丈的距離,落在后面,聽到楚浩的問話,她淡淡道:“你禁錮了我的真氣,我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你大可放心。”
楚浩露齒一笑,道:“我不是怕你跑了,是怕你被這里的猛獸吃掉,這個地方有些妖氣,或許有什么高階的妖獸也不一定。”
吳瑯佩服道:“前輩果然厲害,我匠神宗這片大山里,常年都有妖獸出沒,不過都不是太高階的,正因為妖獸充當材料,所以宗門才設在這里。”
楚浩點了點頭,沖著陸如畫擠了擠眉頭,道:“快跟上。”
陸如畫也不看他,不緩不趨,淡淡地踩著草地。三人朝著道觀走去。到了門口,楚浩散出神識,道:“原來匠神宗是在這山中內部,不愧匠師的地方,設計得很不錯。”
吳瑯咳嗽了一聲,接著上前敲了敲門把手。不一會兒,里面便走出了一個人來,卻是一個身穿玄色衣袍的青年人。他一看到三人,目光從楚浩和吳瑯身上略過時,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兩人一個老,一個斗篷遮臉,神神秘秘。當他目光轉到陸如畫臉上時,卻是一愣。這樣美麗和出塵的女子,他還是首次見到。
他頓時有些移不開目光,片刻失神。
陸如畫目光一寒,冷冷道:“再看我就將你眼珠子挖出來。”
那年輕人立刻是回過神來,聽到陸如畫殺氣騰騰的話,想不到這女子美則美矣,但脾氣卻是如此不好相與,像座冰山,給人無盡的寒意。
他感受了一下,除了黑袍的楚浩看不透之外,其余兩人一個普通人,一個先天初期,他挑了挑眉頭,道:“你們是何人,敢敲我匠神宗的山門,快快離去此事我便不追究!”
楚浩淡淡地掏出令牌,接著在年輕人面前晃了晃,嘎嘎笑道:“認識這個嗎?”
那年輕人先是一愣,等看清了之后鄙視道:“這是什么玩意兒,拿塊破銅,想干什么?”
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修為也只是后天,可是口氣卻實在不小,這般咄咄之勢,讓楚浩都忍不住不爽起來。
“匠神宗派頭的確十足。”楚浩淡淡地看了吳瑯一眼。這個名譽長老的令牌是吳瑯給他的,沒想到卻連一個小輩都震不住。吳瑯雖看不到楚浩的臉,但也知道他轉頭過來的意思,他踏前一步,冷冷道:“你是誰的弟子,見了門派的名譽長老,怎么如此沒有禮貌?!”
“名譽長老?”那青年人哈哈一笑,道:“老家伙,你是在開玩笑吧,我匠神宗什么時候多了一個見不得人的名譽長老了,至于我是誰弟子,你也不用管了。”他臉上同樣露出了冷笑來,道:“你們是來求法器的,像你們這種人,我見多了。不好意思,我師兄師傅們很忙,應該沒功夫來搭理你們,如果要求法器的話,改日再來。”
楚浩注意到這家伙的目光在自己等人身上掃了一圈,可能是覺得自己衣著不怎么樣,也沒什么表示,故此盛氣凌人,露出了不耐煩之態。
楚浩也大笑起來:“吳瑯啊,你看看,這后輩,居然連你這個首席大弟子都不認識了,你們匠神宗真厲害。”
對于楚浩的打趣,吳瑯沒有臉紅,反而心頭有些惱怒地盯著那年輕人,從懷里掏出了一個令牌,道:“認得這個嗎?”
那年輕人看也不看一眼,道:“裝神弄鬼。”他盯著陸如畫,卻覺得越看越美,忍不住調笑道:“美女,如果你是來求法器的,可以先進去,小生自當為你引路。”
“你找死!”陸如畫美眸一寒,就要發作。楚浩這個時候冷哼一聲,道:“吳瑯,你這匠神宗可真是良莠不齊,老夫讓他們清醒清晰。”
說著,他一腳踹在了年輕人的胸口,這一腳雖然沒有用多大的力,但對后天期的修士來說,無疑是力蓋千鈞,那年輕人慘叫一聲,倒在了大門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那年輕人也是直接昏死了過去。
“真是沒用。”楚浩淡淡地回頭,沖著陸如畫道:“如畫啊,你不用生氣,有我在呢。”
陸如畫俏臉一黑,道:“你比他更可惡。”
吳瑯的臉色則是很不好看,所謂首席大弟子,居然連門派的后輩都不給他面子,他也算在楚浩面前丟人丟盡了。
這里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匠神宗,不一會兒,就有六七人從大門里魚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