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質一臉得意的立在武功城的東城門之上,望著一波又一軍被自己指揮的部隊給打退回去,徐質只覺得
自己也頗有名將風范。“若能叫薛冰無功而返,某必名傳于世!”念罷,復又向前瞧去,只見得川軍又是一陣猛烈的攻勢,但最終依舊是無功而返。徐質不禁于心中暗道:“想來,那薛冰此時定是一臉鐵青吧!”
而事實上,此時的薛冰正坐在地上,嘴里叨著不知從哪尋來的草葉,一臉呆滯的望著武功城的方向。只是其面容雖然呆滯,心思卻一直轉個不停。“這徐質果然如我所料,其才僅只一急先鋒!似這般計謀,并非其所長,想來子龍那里,當無甚變故矣。”
正念著,突然聽得身旁親衛道:“將軍,子時已至!”
薛冰聞言抬起頭來,望著身旁親衛道:“已至?”那親衛聞言忙點了點頭。薛冰見狀,遂起得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這才下令道:“傳我將令!所有兵士集結,準備發起總攻!”
吩咐畢,只聽得一聲聲命令從自己身邊開始不停的向著四面傳了開去,不過片刻,武功東面這一千余兵士重新列陣完畢,手里攥著兵器一臉殺氣的望向不遠處的武功城。
這次薛冰卻是將手邊所有的兵馬全都用上了,只留得三百兵士在身邊,只待城門打開,即刻殺進城去。
就在薛冰這邊整備兵馬,準備發起總攻之時,那徐質正在城頭上向薛冰兵馬集結處打望,只瞧了一陣,徐質便笑道:“薛冰不耐煩了。看來此次是要發起總攻!”隨即便對左右將士喝道:“眾將士,敵軍已經堅持不住了,我們只要再堅持過這一陣攻擊,川軍就只能選擇退去,武功城守住了!”
左右眾曹兵聞言,皆露出一絲喜色。竟不自禁的歡呼了一聲。只是他們這聲歡呼聲還未落下,突然從西面傳來陣陣喊殺之聲,并且由此處望去,西城門處竟然火光沖天,很明顯是有兵馬正于西城門交戰。
徐質見狀大驚,忙對左右問道:“怎么回事?西門處發生何事?”
奈何左右兵士,皆是隨其于此半日還多。哪里知道西城門的景況。徐質見無人應答,忙喝道:“快去西城門探知何事!速速報于我知!”
左右得令,忙奔下城墻,拽了匹馬,匆匆望西城而去。不多時,這兵士急急趕回,身旁還帶著另一兵士。這二人慌忙跑到徐質面前,不待徐質發問便道:“將軍,西城外突然出現川兵,現攻城甚急。西門已經快守不住了!”
徐質聞言不驚,喝道:“不可能!薛冰那數千兵馬已經盡數被本將拖在東、南二門之外,哪里還有許多兵馬去攻西門!此必為薛冰疑兵之計,定是以極少兵馬伴攻西門!”這卻是徐質慌忙間失了考量,卻忘了若是少數兵馬伴攻,那西門如何會守之不住?
那兵士聞得自家將軍之言,也是一臉哭相。言道:“屬下也不知哪來這許多兵馬,以屬下瞧來,西門少說也有兩千川兵,現下攻勢甚猛,加之西門兵少,現已經快守之不住矣!”
徐質這時也知其所說乃是實情。當下也不細想,忙道:“快,撥一千兵馬趕赴西門,絕對不能讓川軍奪了西門!”
可惜他話還未落,身旁突然有兵士喊道:“將軍,川軍進攻了!”
伴隨著這話的,還有東門外千多川軍齊齊發出的喊殺之聲。其聲甚是震懾人心,再加上西門處傳來的喊殺聲和火光,東門上地曹軍一時間人心浮動,剛剛提起的士氣一下子就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那徐質也被此聲震的清醒了過來。這才省起手邊這還有一支川軍還未消滅。若將兵馬調往西門,這東門又如何守之?
正躊躇間。突然又是一兵士急急奔到徐質面前,報曰:“將軍,西門失守!無數川軍從西門蜂擁而入,更兼其有大將開路,其攻勢甚急,恐用不多時就將占領全城矣!”
徐質聞言一陣恍惚,時左右言道:“將軍,北門外無敵軍相阻,不若盡快投北門而逃吧!”徐質聞言,一臉灰敗之色,只得長嘆一聲,下令道:“全軍從北門撤退”而后又對左近兵士道:“去南門通知戴陵將軍,撤退!”……
薛冰策馬武功城內慢慢行著,嘴上依舊叨著那根草葉,卻是他咬得有點上癮,一時竟然不舍得吐掉。行不片刻,突然見前面一白馬銀鎧的將領迎面而來,當下笑道:“子龍,近月不見,別來無恙否?”
原來對面那將正是趙云,此時卻是也瞧見了迎面行來的薛冰,遂于馬上應道:“多謝子寒掛懷。倒是不知子寒又無恙否?”
薛冰笑道:“某不及子龍,被暗箭愉襲了個正著,倒是受了點傷!”
趙云聞言一驚,忙道:“傷于何處?”
薛冰道:“這里!”邊說著,邊以手指了指自己小腹。
趙云道:“子寒不于寨中好好歇息,怎地又親上戰陣了“剛說了又一細想,再瞧瞧薛冰那一臉笑意,當下便道:“子寒誆我!“
薛冰笑道:“并非誆你,只是那傷實在太輕了點,便是我想歇,也歇不下去.“笑罷,隨即又道:“子龍最先入得城來,可恥下場曾拿住曹軍將領“
趙云搖了搖頭,嘆道:“某自攻破西門以來,一路急進,莫說曹軍將領,便連小校都未見著幾個!“
薛冰聞言,嘆道:“這徐質別的本領不怎么樣.不想這逃命功夫卻是不凡!“言罷,又笑道:“可惜某手中再無余兵,否則于北門外設上一路伏兵,縱使拿不住徐質,也可再攻他一陣,殺散其手邊兵馬.“
當下二人相攜共赴公廳.而薛冰將張榜安民等一應事務盡數交給了鄧芝,卻又惹來趙云一通笑罵:“子寒倒還是那般樣子,能丟出去的事就盡數交給旁人去做.“薛冰只是笑,并不答話.
隨后幾日,薛冰與趙云兵馬合為一部,并于武功城內安歇整頓,籌備糧草,因為以薛冰原本的計劃.武功即奪,西北之路僅剩余新平一縣.只是此縣根本不足慮,兼之徐質兵馬在武功城一戰中折扣一些,逃掉一些,手邊卻也沒有足夠兵馬阻擋薛冰大軍的前進.
待得奪下武功城后的第六日,薛冰便接到手下探馬來報,言徐質與載陵二人于新平收攏敗軍,共剩三千不到,舍了新平,徑直奔秦川而去.
薛冰接了報.與趙云笑談了一陣,言道:“今徐質既然舍了新平,我軍便繼續前進,直取新平.然后于新平屯扎一陣,準備糧草,探聽陳倉戰況,然后再行決定當如何行之.“
趙云從其言.遂點齊兵馬,大軍直奔新平.同時又使快馬持書一封投往長安張任處,著其籌備糧草,并且派兵馬接管已奪郡縣.
隨后數日,薛冰與趙支并手下近萬兵馬盡皆屯在新平,只是過不數日,當從長安運來的糧草未等到.倒是等到了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
薛冰一臉嚴峻的望著面前的糜芳,只見那糜芳盔也歪了,甲也是斜的,更有數處破損之處,便連內里所穿地里衣都露了出來.身上還有數處傷痕,只是大多數傷痕一看就知不是刀劍所傷,更像是被藤條樹枝給劃傷的.
而那張本來還算中看的臉更是弄的一臉血污黑泥,臉頰上還有一條血口子,很明顯是被某些植物給劃傷的.
一看他這副樣子,薛冰便知這糜芳也沒少吃苦頭.當下便道:“糜將軍快將那路曹軍情況細細道來!“
糜芳聞言,一邊脫著甲胃.以便讓身旁的醫務兵為其上藥包扎,一邊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詳細的說于了薛冰知悉.
原來那日糜芳引五百士兵過了渭水,在黃河以西巡視.本欲奔赴馮颯,以此為屯住之所,然后繼續監視黃河一帶,不想行至半路,恰好遇得曹軍先鋒軍.
糜芳一見此情況,便知那馮颯此時定已落入曹軍之手,而且還是大部兵馬進入了雍州,當下便令隨軍兵士分散逃離,以期將情況告訴長安的張任.
而后,他那些兵士分散了之后,倒是逃的很快,偏生他騎著馬,又是一身將領打扮,早就被曹軍先鋒盯上了.
夏候霸遠遠見其向南逃竄,便對其弟夏候威道:“弟引一部騎兵,從此路饒至其前,某自引兵馬于后驅趕,其必不能逃也!“夏候威從之,遂引兵馬直行,欲繞至糜芳前面.
那糜芳左轉右轉,見甩不脫身后追兵,遂一路向南,不想行不數里,突然見前面曹軍攔路,慌忙之下撥過馬頭,竟然沖進了旁邊一密林當中.
倒也虧得他沖進了此處,畢竟他乃是一人一騎,密林雖不利騎馬而行,但是卻更不利大軍而過.夏候霸與夏候威見糜芳鉆進了林中,當下也不敢再追,只是派了少數步兵入內查探了一下便收攏兵馬,回去向曹真稟報情況去了.
糜芳僥幸逃得性命,卻在林中失了方向.在林中轉了數日,始終也未曾轉出去.倒也虧得他命不該絕.就在他手邊干糧用盡之時,竟叫他在這里遇見了一戶人家,當下向其詢問了一下方向,這才知自己亂轉亂沖之下,居然已經跑到了徑陽附近.
那徑陽與武功僅隔一條河,乃是渭水支流,這糜芳尋思了一下,暗道:“薛將軍兵馬當在武功左近,不若前去投他,可將曹軍已經入得雍州之事一并告于他知.如此一來,還免了薛將軍后備受襲之危,倒算立了一功!“
當下計議一定,與那戶人家道了別,望武功方向趕來.隨后又打聽到薛冰兵馬已經到了新平,便轉而向新平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