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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的轉變,對十七來說,是件很不錯的事,但這世有利就有弊,十七高興了,陳太忠卻是苦惱了。
讓他苦惱的根源,是那幫紡織廠的女工!
三天后,陳太忠才知道,這幫女工,并不是心甘情愿地被人盤剝的——沒有哪個神智正常的人會愿意,只是,這幫混混就扎根在紡織廠那一片,她們有天大的怨言,也只能忍氣吞聲。
但是,這次馬瘋子的出頭,卻是讓她們看到了擺脫這些附骨之蛆的可能性,小胡子他們再囂張,也不敢招惹馬瘋子。
馬瘋子很仗義地向她們打了包票,以后,紡織廠出來的女工,只要是在幻夢城坐臺的,不用向小胡子他們交費,若是有人敢借此刁難,他會出頭搞定!
其實大家都清楚,根本用不著他刻意出頭去搞定,這“一馬”只要放出風聲來,那些人渣只有聞“瘋”而逃的份兒。
顯然,這是馬瘋子在向幻夢城賣人情。
小姐們初一聽,自然是很高興,但等這高興勁兒一過去,她們就發現了新的麻煩:沒了男人的保護,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
前文說了,歌城不是很歡迎本地小姐,事實上,若是有幾分奈何,本地女人也不愿意在當地做小姐,因為,可能遇到的麻煩實在太多了!
坐臺遇到熟人之類的尷尬暫且不提。跟外地小姐相比,她們地抗風險能力實在是太差了,嚴格地說,是“規避運營風險”的能力太差了。
做小姐的總是要遇到形形色色的顧客,非常容易遇到那些夾纏不清的主兒,這時候,外地小姐可以選擇轉移陣地,換個地方坐臺。若是被人跟到了租住處,她們還可以更換住址以避免麻煩上身。
但本地小姐在這方面就不行了,她們都是有根底兒的,一旦被那些黏纏的人盯上,并沒有什么太好的躲避手段。
不得不說,這個現象多少帶點諷刺意味,她們不想被人盤剝,但是,她們還離不開男人地保護!
這種情況下,這些小姐只能向十七提出要求了:十七哥。我們可是在幻夢城上班的,你得負責幫我們處理麻煩!
十七答應了,但是他答應的是:你們在幻夢城里面遇到的事兒,我一力幫你們擺平,出了幻夢城,我可就不管了!
這些都是本地人,誰知道她們在外面會不會招惹到什么人?他不想大包大攬。就算這些小姐提出增加些“保護費”。他都不肯答應。
事實上,幻夢城里高品質小姐的來源,主要還是劉望男手下的“通玉幫”,至于說紡織廠這幫,不過就是增加了幻夢城的小姐儲備量而已。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劉望男早就警告過十七了,不許他太過偏心。因為她再清楚不過女人們的小心眼兒了。原本她自己就是受害者。
有了這兩個因素。十七絕對不想答應紡織廠這幫人任何過分的條件,他是個拎得清輕重地主。
既然他的態度是這樣。紡織廠的女工就把目標對準了馬瘋子,可是,馬瘋子怎么看得上她們賣笑掙來的一點點小錢?
前文早就說了,混混也是分檔次的,盤剝女人,是不入流的家伙才做的,一旦傳出去地話,馬瘋子都會被人笑話地,至于小胡子他們以前的敬奉,那算是從男人手里拿錢,雖然數量會更少一點,可那錢拿起來并不怎么扎手。
再說了,陳太忠算是幻夢城的后臺,再給馬瘋子一個膽子,他也不想收這幫小姐的保護費!那不是沒事找事么?緊著巴結陳書記還來不及呢。
萬般無奈之下,小姐們只得把目標鎖在陳太忠身上了,沒辦法,古是人民警察,也不可能接她們這種燙手山藥。
來負責跟陳太忠溝通的,是那個身材略微粗壯的女人,看起來,她在她們中間,似乎還有點地位,她的身邊還跟了一個十七八的,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可惜,身上地衣服和首飾,看起來都是地攤貨。
陳太忠哪里肯答應這個?收小姐地保護費?然后遇到事……幫小姐出頭?那我陳某人,豈不是成了仙界有史以來,第一個……頭的羅天上仙?
他喜歡做第一,但是,這種第一可不算在內!
“不行,這事兒,沒得商量!”陳太忠非常果斷地拒絕了,他用
氣凜然地眼光掃射著這二位,“你們搞清楚沒有?我部,是國家干部!你要我……收你們的保護費?”
“國家干部還不許經商呢,你不是也經商了?”一旁的年輕女人發話了,說話頗有點嗆人,她的臉上,帶了一絲冷笑出來,“裝什么裝?你們男人,不是都這樣么?脫下褲子就亂搞,提起褲子就想起來自己是干布了!”
“嘖,你怎么說話呢?真是莫名其妙,這跟我是不是男人有什么關系?”陳太忠臉一沉,這女人說話也太嗆了點吧?
“看你年輕,我不跟你計較,實話跟你說,這歌城不過是我朋友開的,我是政法委書記,這么做,只不過是為了維護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你懂什么啊?”
“她還是小孩子呢,陳書記你別理她,”粗壯女人發話了,臉上帶了一絲苦笑出來,“不過,陳書記,這事你還是考慮考慮吧,別寒了我們姐妹的心!”
其實,女人一旦瘋狂起來,比男人還要可怕,像那年輕女孩的反應,大概就可以歸結到此類中。
不過,陳太忠哪里懂得這些?你們不做小姐也餓不死吧?他繃著臉搖搖頭,“不用考慮了,你們想寒心就寒心去好了,再跟你們強調一遍,我是國家干部!”
年輕女人身子一挺,就待繼續發飆,粗壯的這位伸手就把她扯到了后面,省省吧小姑奶奶,這可是連馬瘋子都要買賬的主兒啊!
陳太忠只是冷冷地看著這二位,也不做聲,媽的,早知道今天就不來這里玩兒了!
他今天來這里,本來是想練練歌的,他跟楊倩倩已經來玩過兩次了,但陰差陽錯的,每次兩人都沒合唱過一首歌,搞得楊倩倩這幾天總打電話給陳太忠,陰陽怪氣地說他,“哈,太忠你現在升職了,連老同學都顧不上啦”?
陳太忠覺得自己很冤枉,不過,在進修班的時候,楊倩倩對他真的不錯,所以,他今天特地來選歌,看看有什么自己會唱的歌,到時候再拉楊倩倩來彌補。
怎么就遇上這檔子事兒了呢?
粗壯女人看著他這眼神,禁不住心里有些打鼓,只是,人在遇到難題的時候,通常會發揮出前所未有的潛力,她眼珠一轉,有了!
“陳書記,我知道您是國家干部,可是……解決下崗職工的再就業問題,那不也是政府的事兒么?您還是政法委書記,維護社會的安定團結,是您分內的事兒,可這社會上游民一多,不就容易出毛病么?”
她這話才講兩句,陳太忠的耳朵就豎了起來,等到他聽完對方的話,禁不住就怦然心動了,整個人的思維也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政績啊,這……估計又是政績吧?
慢著,不對!他很快就意識到了其中的要害:這紡織廠,怎么說也是屬于湖西區的,跟他這橫山區八桿子打不著的嘛,湖西區的社會秩序穩定了,關我們橫山區什么事兒啊?
他在這里挑眉弄眼地動著心思,殊不知,他這點反應,全看在了粗壯女人的眼里。
小姐們掙的就是男人的錢,說起察言觀色來,比一般人不知道高出多多少,她自然能看出來,眼前這個政法委書記,有一度是動了心的。
陳書記為什么會動心呢?
巧的是,這女人歲數稍微大點,約莫有二十七八,她在紡織廠很是干了幾年,對于領導干部的心態,也多少琢磨過一些,她略微一思索,就弄明白了書記大人想法。
“我們紡織廠,以前是市屬企業啊,”女人的眼光非常毒辣,一開口就點中了要害,其實她能猜中這個,也是很簡單的,干部們想的,可不就是那么幾樣么?“這可不僅僅是湖西區的問題,是關系到整個鳳凰市的,陳書記,您就不再考慮考慮?”
是啊,紡織廠可是市屬企業呢!陳太忠登時就警醒過來了,這件事情,看起來……還是有那么一點搞頭的?
念及這里,他可就真的動心了,不過,他一時拿不準,這件事該怎么操作,才能把政績攬到自己身上,所以,他打算去找別人咨詢一下,“嗯……好吧,既然你這么誠心,那我……考慮考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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