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像我的同學嘛,陳太忠很高興地掛了電話,打開衛迎頭正撞上老媽,她側著耳朵聽好久了。書家文學
“是個女孩兒?”老太太挺高興的,“呵呵,女朋友?”
女朋友……呃,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呢,陳太忠被問得啞口無言,“那啥,媽,我餓了,你快做飯啊。”
他大好的心情,被這個問題問得蕩然無存,悶悶地坐在沙發上,他開始琢磨:我的女朋友到底是哪個啊?
任嬌,那肯定是該算作女朋友的;楊倩倩嘛,她似乎對我也有點好感,要不也不可能這么幫我要房子不是?
可是,吳言……吳書記怎么辦?下午我可是許了諾了,萬一丫真一認死理兒,咱也不能說話不算不是?這真是……讓人頭疼啊。
想到這里,他又有點抱怨楊倩倩:我說倩倩啊,這消息你就不能提前、提前告訴我一聲?早告訴我半天,哥們兒也不至于做那種下作事兒啊!
想來想去,他也沒個理會處,索性心一橫,算了,愛怎么著怎么著吧,反正她們都是幾十年的壽命,咬牙捱捱,不也就過去了?
一旦想通了這個問題,他甚至都不怎么記恨呂強了,嗯嗯,無妄之災,呂老板受了無妄之災,這事兒本來就怪不到丫身上的。
都是白虎惹的禍!
呂強還真是找陳太忠有事。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陳書記堵在了街道辦地門口,“哈,太忠,這一大早就要出去?”
“嗯,馬上要回歸了,我這兒事兒挺多的,每天還得到區里匯報呢。”陳太忠點頭笑笑,“呵呵,老呂你找我,什么事兒啊?”
什么事?呂強遇到的事,是這年頭最難處理的問題,要錢!
這么說吧,凡爾登水泥廠試車之后,經過試驗,證實它所產出的32和425水泥,算得上是同標號產品中的優等品。拿著等級證書,呂老板就開始了四處公關。
只是,凡爾登水泥廠實在是太新了,雖然打建廠之日起,呂強就開始有意識地四下宣傳,但是新產品被行業中人認可的話,那需要一個過程。
所以。他地水泥的銷路。一開始不是很好。
倒是有些私人建筑商和包工隊想買凡爾登水泥,可他們把價錢壓得極低,純粹就是買那些小水泥廠劣質水泥的價格,這讓呂強有些無法接受。
他是做慣買賣的,自然知道,這價格一旦落下去,想再漲起來,那基本上就是做夢了。千做萬做。這壞行情的買賣。不能做!
這么一來,凡爾登水泥廠就陷入了困境中。呂強本身的自有資金,并不足以支持他獨立建這么大的一個場子,同大多數先富起來的人一樣,他是貸款建廠的,貨賣不出去,不說還貸,光利息他就吃不消!
還好,就在這個緊要關頭,有人為他引見了一個貴人,是天南省省委常委、天南省副省長范曉軍的小舅子楊斌!
楊斌也就是三十來歲,說話做事很有股干脆利索勁兒,他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地想法,“賣水泥?這不是什么大事兒,嗯,你能給我多少錢?”
呂強謹慎地提出,可以考慮按銷售額提成,誰想楊斌根本聽不進去,“多大點兒事嘛?還提成?這么著吧,先給我十萬,我給你活動一個可以長期供貨的地方,行就行,不行拉倒。”
呂強仔細查證了一番,確認楊斌確實是范曉軍的小舅子之后,很痛快地拍出了十萬現金,而楊斌也不含糊,真的為他找到了下家,鳳凰市城建委!
凡爾登水泥廠,終于起死回生了!
可惜,事情并沒有呂強想像的那么簡單,沒錯,城建委是把他的水泥推薦給了市政工程公司,用量也不小,但是,另一個嚴峻的現實,馬上就擺在了呂強面前,市政工程公司結款很不及時。
于是,呂強感到了資金壓力,但是,給市政工程公司供貨,那是一般廠家根本想都不敢想地,他不敢向市政工程公司炸刺,說不得只能想盡一切辦法籌措資金,以緩解資金供應鏈地壓力。
事實上,后來他又找過楊斌,希望楊斌能出面關說一下,讓市政工程公司結算一點貨款,但是,這個要求,被楊斌冷冷地拒絕了,“我只答應幫你找下家,我做到了,催款的事兒,你不要找我!”
板的心里,敞亮著呢,知道人家不是幫不上忙,而是次就要算一次的錢,推銷得用錢,這結款,自然更是得用錢了,“楊哥,需要多少錢,您吱聲,咱們兄弟,啥不好說呢?”
楊斌見他乖巧識做,倒也不藏著掖著,“要回來的錢,我提三成走人,成不成你給句話吧。”
這個要求,呂強就實在無法接受了,我是做正經買賣的,莫不成你以為我是搞走私軍火或者販毒來的?哪里有那么大的利潤?
這么一來二去地,幾個月下來,呂強就有點撐不住了,資金捉襟見肘,偏偏地,眼下地水泥市場俏起來了,他停了擴建地工程,都無法正常生產了。
所以,他來找陳太忠,因為今年國家要控制經濟發展軟著陸,貸款不易,他想要陳書記幫忙想想辦法。
“找我貸款?”陳太忠這次是真的傻眼了,老呂你沒事兒吧?怎么,我長得很像銀行行長么?“這事啊,老呂,我還是真是愛莫能助。”
“活動經費……包在我身上了,”呂強才不這么認為呢,能者無所不能,太忠在官場上有奧援,這個他是知道地,只要有權,貸款這種小事兒,算個屁啊?我又不是打算不還!
他四下掃掃,低聲向陳太忠解釋,“八百萬,不行四百萬也成,我有抵押的,嗯,提一成出來給你辦事!”
敢情你還真以為錢是萬能的?陳太忠有點不高興了,他斜著眼睛看看呂強,伸手再拍拍他的肩膀,“老呂,銀行里的款,你自己都貸不出來,找我有什么用啊?”
你不肯出手?呂強嘆口氣,“唉,太忠啊,東臨水那村子,我招了三十來號人,這可全是沖你的面子,老天做證,你人是走了,我答應你的可是沒含糊啊,還有……”
“東臨水?”陳太忠皺著眉頭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已經逐漸地在他腦中遠去了,但是一旦被人提起,就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涌了上來。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點懷舊的情結,他也有那么一絲半點,而現在他的思維逐漸接近常人了,那里可是他起步的地方,還有許多善良的村民。
想到自己臨走時,足有一百多號村民跟自己步行到了鄉里,陳太忠心里居然泛起了一種叫“悵然”的情緒,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你是說,如果我不幫你,他們就會失業,是么?”他的表情有些陰森,又有些猙獰,當然,有人認為是冷淡也無不可。
呂強被他這眼神嚇了一跳,登時連連擺手,“太忠你這叫什么話?我只是告訴你,我呂某人做到了有情有義,也沒跟你玩什么人走茶涼的把戲,至于那些村民么……只要有我老呂一口吃的,當然就有他們的一口!”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脊背上冷汗直冒,說實話,他有經濟壓力,而眼下生產任務也不飽滿,他還真有心思解雇一些人,首當其沖的,自然就是那些村民,技術和管理骨干卻是要留著的。
可眼下對了陳太忠這種表情,他怎么敢承認有這心思?
你有情有義……嗯,你是說我無情?陳太忠嘆口氣,事關曾經是自己轄下的村民,他還真的硬不起心腸來再次拒絕呂強的請求,不就是貸款么?不會很難的吧?
只是,有些問題,他還是要問清楚的,“老呂,你聽誰說,我能貸到款?”
這還用問么?我看到你跟吳言很親熱的啊,呂強苦笑一聲,都不用請出你身后的大神,只要吳書記肯幫忙,幾百萬,那算得了什么?
當然,說話還是要講方式方法的,“我是有抵押的貸款,太忠,擱在往常根本不是個事兒,現在是國家緊縮銀根,銀行只對國企放款了,所以我想貸款,必須得政府里的人出面啊。”
呂強一邊這么解釋著,一邊仔細觀察著陳太忠的表情,他相信,只要自己強調出“有抵押”這個事實,也就是說不會讓陳太忠犯錯誤,這家伙八成還是會幫忙的。
不過,他心里也有點微微的奇怪,陳太忠什么時候轉了性子?給錢不要,說起村民來,倒是肯幫忙了?這可不像合格的國家干部,最起碼在這個年代,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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