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這只是眾多紛擾中比較貼近陳太忠的,那頓酒之忠的附近,張頭張腦的人是越來越多。書家文學
還好,兩天之后,校長鄧健東駕到,占據了201:不見了蹤跡,這很正常,鄧書記的隨員很多,有人專門負責警戒的,一般人等哪敢繼續糾纏下去?
在省委副書記、組織部長的門口,就算你有膽子轉悠,人家也得允許你轉呢,這不是開玩笑嗎?
照例來說,鄧健東駕到,那是要清場的,一樓、三樓、四樓住的全是跟黨校有關的人,數量還不少,不能清,二樓總是該清的。
而且,202跟201是對門,201是陽面房間202是陰面房間——這倒不是所長有意怠慢陳太忠,實在是蒙勤勤要鑰匙的時候就聲明了,住的人不希望別人打擾,那么,202最合適的,環境好又低調。
鄧校長的人,居然沒有清了對面房間里的人!這個事實,讓個別消息靈通的人大跌眼鏡,于是,對陳太忠這個神秘的住客,有人又多了幾分遐想。
事實是,招待所所長早就把陳太忠的來歷告訴鄧校長了,鄧健東一聽是辦公廳安排的,隨便問一下就知道屋里住的是蒙書記的關系,他當然不肯多事。
不過,要讓他去主動找陳太忠打招呼,那也不現實,畢竟身份在那兒擺著呢,常委會上他的身份排到了第六,那就是天南省第六號人物呢!
反正,高層做事。從來都是這樣,鄧書記只當對面是空氣一般,除了跟自己的秘書說一聲別動對面的人,也不跟別人交待,別人雖是不明就里但也不敢多問。
世間事本就是這么微妙。旁人只看到身在高層地榮耀和權勢,根本無法體會當事者心中的那份孤寂和壓力。
當然。陳太忠若是想主動上門溝通的話,鄧副書記自然也不可能將他攆出去,甚至,鄧健東心里還隱隱地希望,對面那個年輕人過來搭訕一下,可陳某人自命是神仙中人。又是打了蒙藝的招牌住進來的,怎么可能那么下作地湊上去?
鄧健東在這里住了一天不到。上午來,中午吃頓飯休息一下,下午又到黨校里轉了一圈就走了,省級領導們都不是一般地忙。
晚上,有人敲了202門。陳太忠一看,得,認識。正是自己地同學韓忠,身價五千萬的那位,自打函授班開課,此人根本沒露過面,神龍見首不見尾,神秘之處,比之羅天上仙也不遑多讓。
當然,他肯定不能說自己認識對方,否則的話,那也太沒面子了。
“你找誰啊?”不得不承認,陳太忠越來越有點官味了,他說話的語氣倒是算不上如何嚴厲,可隱隱卻是透出了一股上位者的味道,這一點,韓忠感受得一清二楚。
“哈,你是陳太忠吧?我是你的同學韓忠啊,”韓忠喜眉笑眼地自我介紹著,“這幾天沒來上課,找你借課堂筆記抄一抄……”
陳太忠只覺得眼前一花,差點沒一頭栽在地上,你說你四十多歲地家伙,是我的同學也就算了,居然找我抄筆記?你這是有意惡心我吧?
“你是我同學?不會吧?我覺得你長得有點……有點黑社會地味道啊,”陳太忠既然覺得自己被惡心到了,少不得就要還個惡心給對方。
說實話,韓忠長得黑黑的,又粗又壯,再加上那個寸頭,還真有幾分江湖漢子的味道。
不過,聽到這話,韓忠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是笑嘻嘻地搖搖頭,“哈哈,太忠你真會開玩笑,我可是老實人,倒是你長得高高大大的,有點像打架高手。”
什么叫說話的藝術?這就是說話地藝術,三言兩句間,韓老大就用自嘲的方式,化解了陳太忠的攻勢,順便無傷大雅地反手回敬個玩笑,偏偏還用地是奉承的口氣,讓人想生氣都找不到理由。
哈,這倒是個有趣的人,陳太忠心里有點喜歡這廝了,事實也證明,雖然他能從謝向南這種無趣的人身上,學到裝傻充愣的本事,但從精明人身上,無疑能學到更多的東西。
“借筆記抄?沒問題啊,”陳太忠笑嘻嘻地側開了身子,算是請其進屋的意思,不過,他的眼睛上下打量韓忠一翻,風涼話登時張嘴就
可是我看不見你的書包啊。”
韓忠也被他這陰損話弄得有點哭笑不得,他初中就輟學了,若說皮包、手包、公文包之類,他手邊不計其數,書包?小時候,他倒是經常搶別人的軍挎。
不過,這么一來,兩人之間談話的氣氛就融洽多了,在韓老大看起來,這個年輕人無疑是個頭腦精明、反應迅疾的人,而且,通過嘴皮子上的較量,可以得知,此人性格比較強勢,絕對不喜歡吃虧,非常注重面子。
好的一點是,對方的性格比較外向,也較為直爽,韓忠畢竟出身于草莽,所以他認為,跟這樣的人打交道,還是比較容易的,總比那些悶騷加蔫壞的人要好對付得多。
“書包是沒帶,”韓忠笑嘻嘻地幫他把門關上,一個小小的動作,既表示了自己的謙恭,又不算過分,反倒還顯得熟絡了起來,陳太忠認為,短短幾分鐘之內,他就從對方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
“我是要借你的筆記走啊,”韓忠有意交好陳太忠,正好借這個機會多創造點來往的機會,“呵呵,不如這樣,我請你吃飯?”
“我又不是班干部,你這么賄賂我……那是沒用的,”陳某人依舊怪話連篇,不過,他的臉上帶了明顯的笑意,說穿了,他是想知道,韓忠是如何接這種話頭的,學會應對微妙的尷尬,也是他想學習的。
遺憾的是,韓忠接話的方式,沒帶給他任何的啟迪,“呵呵,我當然知道你不是班干部,可你是國家干部啊,那不比班干部大多了?”
完蛋,被這廝繞進去了,我給了他一個戳穿自己身份的臺階!想到這個,陳太忠有點憋氣,他當然知道,這位大老板貿然登門,肯定是因為自己住在豪華套里,人家必然有所圖。
這真是一件讓人郁悶的事兒!想到這里,他沒了斗嘴的興趣,眼神一淡,懶洋洋地靠在沙發里,開始正經說話了,“大家都是同學,那就說同學好了,我不是什么國家干部,你也不是什么千萬富翁韓老大,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家伙還真的聽說過我的名字!韓老大心里咯噔一下。
他在素波的名頭極響,但無論如何,沒聽說過他的人,總比聽說過他的人要多得多,而且,陳太忠還是鳳凰人,按說,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是很正常的。
當然,在來之前,韓忠更希望陳太忠聽說過自己,那么,以他的名頭,兩人交往起來,他也能有拿得出手的一面,不至于太過被動。
眼下,他這個希望倒是實現了,可是,這個年輕人,在了解了自己身份的時候,還能坦坦蕩蕩地跟自己打嘴仗,甚至,在戳穿自己身份的時候,還露出一絲“事情不好玩了”的郁悶,這一切的一切,說明了什么?
說明人家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也說明人家確實有住豪華套的實力,是的,事情不像他預計的那么樂觀,這并不是一個可以隨便搞得定的人。
我喜歡挑戰!韓忠及時為自己定下了基調,若是真的那么容易籠絡的人,值得我大半夜的親自跑一趟來么?想到這里,他又笑了起來,“那倒是,看來耽誤了幾天功課,差點錯失了一個好同學啊。”
跟我扯淡嗎?哥們兒早就不怕這個了!陳太忠心里冷哼,我就不信你憋得住,“是啊,一兩天我就要回了,單位有事,要我快點回去呢。”
事實上,秦連成也打電話催他了,大家都知道,所謂函授的培訓班,就是那么回事,領幾本書劃劃重點給幾張卷子做做,你一個高考考了六百多分的,會在乎這點小陣仗?
這家伙要回去了?韓忠有點驚訝,不過,他今天來,就是認認門拉關系的,細說起來,還真沒有什么事要求人,著眼于未來,這是一個優秀的生意人必須有的眼光!
于是,陳太忠就越發地郁悶了,因為韓忠在他這里整整坐了一個小時,卻基本上是在胡吹亂侃,沒說什么正經事。
到最后,韓老大想拉陳同學出去玩,卻是被陳同學拒絕了,靠,高云風的事兒才過去,萬一再被臨檢一下,這次可是沒有蒙曉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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