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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忠郁悶的是,他越表示不清楚,海因還就越要追一開始還是悄悄地問,到最后都不避著別人了,“陳,就算你不知道,也可以幫我打聽一下的,不是嗎?”
這家伙腦殼里進水了吧?陳太忠真的有點哭笑不得,本待好生呵斥此人一頓吧,身邊還跟著莫驕和李鉉,李鉉是國安的倒不要緊;但是莫驕是省招商辦的,他雖然不歸此人統屬,但是莫主任跟別人歪嘴,那也不是什么好事。
咦?慢著,此事或者……有點不對勁?下一刻陳太忠終于反應過來了,猶太人,那本來就是一個盛產聰明人的民族,海因能坐到眼下這個位子,智商絕對不會不夠。
那么,他公然在別人面前說此事,當有自己的意圖,年輕的副主任馬上就做出了判斷,難道是海因想借著這個舉動,向外界表達出華爾街對中國大陸的染指之心嗎?
當然,這只是可能性之一而已,不過,其他的可能性,陳太忠也不想去考慮了,他并不愿意跟海因走得太近,只要是正常人,沒人會喜歡被國安局盯上。
所以,在場的人都見識到了某人吹牛的水平,那廝大大咧咧點點頭,“好吧,也許我能幫你問一問,不過,這需要一個過程,而且未必會是什么好消息,海因先生……您確定要我這么做嗎?”
“非常確定,”海因笑瞇瞇地點點頭,用非常夸張的語氣大聲地回答,“而且我非常確定,你會帶給我好消息。
這算是訛詐嗎?陳太忠尷尬地咳嗽一聲,心里卻是想起了一句不知道是誰說過的話:世界上狡猾的是猶太人。
倒是冷眼旁觀的李鉉隱隱地猜到了一點什么,海因此舉,做作的成分很大,雖然不無造聲勢地原因,但是真實目標顯然不在這個上面——最起碼這不會是猶太人的唯一目的。
莫主任選個沒人地時候。走到陳太忠面前。頗有點惱怒地看著他。低聲呵斥。“小陳。有些話我本來不合適說。不過我必須提醒你一下。海因先生是貴賓。你說話最好注意點分寸。”
顯然。他不喜歡陳太忠吹牛地方式。不過。陳太忠哪里肯吃他這一套?心說各人有各人地處事方式。你憑什么就教訓我?側頭看他一眼就不再理會了。嘴里還輕聲嘟囓一句。“莫名其妙”。
“你。”莫主任地臉上。青光一閃而過。顯然是有些動怒了。
“你做不到地事情。不代表別人也是在吹牛。”陳太忠不屑地撇一下嘴。揚長而去。他心里煩透這家伙了。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多此一舉地一趟素波來了。真是地。
莫驕聽到這話。登時就愣在了那里。好久才回過神來。盯著陳太忠地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惱怒。旋即又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不過。海因地糾纏。帶給陳太忠地也不全是煩惱。最起碼在聽了陳某人地牛皮之后。金永對他地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地大轉彎。
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金永所在的大宇集團深陷財務危機中,眼下是見到一根稻草都要試著撈兩撈,耳聽陳主任能打聽出中國大陸關于外資銀行發展的規劃來,那一定是在中國央行有人嘛。
怪不得海因、尼克和埃布爾都對這家伙另眼相看呢,金永自認自己發現了什么,少不得找個機會上前,笑嘻嘻地發出邀請,“陳先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到韓國一游?我們大宇集團一定會熱情地招待閣下的。”
嗯哼?陳太忠看他一眼,心說你這家伙倒是放得下面皮來,說不得又感應一下李鉉,卻發現李鉉根本沒在意金永和自己地談話。
這倒也正常,想來一個四處求援的家伙,是當不起國安局的重視的,而且韓國大宇雖然龐大,但似乎也沒什么了不得的東西,值得別人去重視。
“呃,有時間我會去的,”陳太忠笑著點點頭,這種程度地做戲對眼下的他來說,沒有絲毫的困難,“對了,金先生,你答應我的事情,什么時候能辦一辦?”
金永聽得就是一愣,皺著眉頭冥思苦想了半天之后,才恍然大悟地哈哈一笑,“哦,是幫你聯系工廠的事情吧,那沒有問題,我現在就給他們打電話,有消息了一定通知你。”
看到他拿著手機撥號,陳太忠郁悶地撇一撇嘴,敢情你小子早就把答應我地事兒丟到一邊去了?真是個混蛋。
不多時間,金永就打完了電話,拿著一張紙在上面隨便寫了些東西,然后走過來把紙遞給陳太忠,“好了,就是這兩個電話,每一家三到四百人沒有問題,到時候你說是大宇集團的金永地朋友,就可以了。”
這還差不多,陳太忠接過紙來,向手包里一塞,笑著點點頭
謝金先生了……對了,聽說大宇集團現在有一點小煩?”
“哦,還好吧,”金永笑著搖搖頭,要是陳太忠不這么問,他倒是打算說一說此事,可是對方既然這么直接地問出來,金某人脆弱地自尊心登時膨脹了起來,“只是一點小麻煩,你知道,這次金融風暴下,沒有人能夠不受到一點損失。”
“哦,那就好,”陳太忠笑著轉身而去,心說這家伙果然吃不得激,哈哈,早就猜到你會這么反應了,這就算暫時應付過去了不是?
嗯?金永看著他的背影,略略地愣一下神,總覺得什么地方有點不對勁,想要叫住對方,一時又有點張不開嘴。
直到晚上大家吃飯地時候,金永才逮住了陳太忠,“陳先生,關于最近全球性金融危機的降臨,貴國的對策,您能跟我講一講嗎?”
“這個……就是緊縮銀根吧,同時還加大基礎設施建設,”陳太忠信口回答他,不過說著說著他自己都覺得有點不靠譜,這銀根緊縮了,怎么加大基礎設施建設?
倒是金永沒在意,因為照他的理解,緊縮銀根的貨幣政策,是控制信貸增幅,但可以限于控制對CPII(消費物價指數)升高有影響的行業。
至于基礎設施建設貸款,可以算是長期貸款,是以未來長期收益為還款基礎,未必就屬于限制信貸的行業,再說了,不是還有BOTT、BOOO等融資方式嗎?
“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他沖陳太忠認真地點點頭,“但是我想知道的是,貴國下一步對海外投資或者金融服務業引入,有些什么樣的想法?”
“我不是經濟學家,什么都不是,真是很遺憾,”陳太忠無奈地一攤手,“其實,就算我知道什么,也不合適跟你說吧?”
這是你不想說吧?金永不得不這么認為,不過很顯然,他總不能卡著陳太忠的脖子讓對方說,只能苦笑一聲,“您不想說就算了,什么時候能來韓國呢?”
“嘖,”陳太忠苦惱地嘆一口氣,認真地考慮了一下,“時間我拿不準,不過只要條件允許,我一定會去的。”
說是這么說,他心里卻是非常鄙夷的,不過就是安排了幾百個人的就業,你自己都忘記了的小事,居然想從我嘴里掏出這么重要東西?別說哥們兒不知道,知道了也不告訴你。
第二天,海因和金永飛走了,陳太忠本來想著要回鳳凰,趕緊安排一下關于勞務輸出的事情,不成想又被王泰信拖住了。
王泰信是瑞遠耶魯大學的同學,打賭輸了之后,原本是要在鳳凰投資的,不過王同學左思右想,覺得還是在素波投資比較劃得來,于是悍然翻悔了。
不過由于是兩人私下打賭,知道他翻悔的也只有瑞遠,陳太忠對王某人不肯將廠子設在鳳凰,是有相當怨念的,只是,怨念歸怨念,總出面說合,他倒也不能過分計較。
像眼下,王泰信求他辦的事,就很考驗陳某人的忍受能力,敢情,王總嫌素波給的條件不夠優惠,或者說他有意殺價,就央著陳太忠來出頭,意思是向素波的相關人等暗示一下:我可是香餑餑哦,你們不答應我的條件,那我就去鳳凰投資了。
這個要求委實有點欺人太甚,陳太忠是真的不想答應,你小子不肯在鳳凰投資也就算了,現在還想利用我跟素波談條件,你知道不知道,給你的優惠了,那就對國家造成損失了,我可能做那種民族罪人嗎?
不過,王泰信一句話就讓他留下來了,“這不是我差那點錢,關鍵是,日資企業能得到的待遇,憑什么我就得不到,嫌我是華裔嗎?”
“也是哦,”陳太忠心里還一直惦記著那一等洋人二等官三等少民四等漢的民俗呢,一時間大恨,“胳膊肘再拐,也不能向外拐不是?”
于是,兩人上午就匯合到了一起,妙的是瑞遠也來了,不知道算是幫朋友張目,還是想演好這出戲。
三人正坐在茶座里聊天呢,素波的人到了,陳太忠一看,巧了,來的居然是蔣君蓉,蔣主任見到他也是一愣,“原來是陳主任,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隨便來坐坐嘛,”陳太忠也沒心跟她多說什么,既然來的是此人,他連多的話都不用說,哥們兒這也算幫你王泰信露臉了啊,于是站起身揚長而去,“單位有個會,我回鳳凰了啊。”
他的話是這么說的,可是蔣君蓉當然不會這么理解,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蔣主任愣若冰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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