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終于還是沒能走成,因為就在第二天,許純良面見段衛華的時候,段市長又提出一個想法來:小許你看,你們科委既然有那么多資金,是不是能考慮把素紡吃下盤活,也算是素波鳳凰兩市合作,實現雙羸?
趙喜才在的時候,伍海濱就發話了,年內一定要解決素紡問題,段衛華接任之后,這也依舊是重點考慮的對象,只不過他一直在適應新的工作環境,顧不上琢磨此事。
但是,做為從鳳凰出來的領導,段市長非常清楚丁小寧的京華房地產跟科委到底有多深的瓜葛,可以毫不猶豫地說,京華的母定資產和j金,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從科委拆借過來的一一最少也曾經是科委名下的。
造成這種局面的因素很多,也并不是美女孤兒企業家一定要侵吞國有財產,事實上,那是科委借錢給通張高速,怕省里不還,不得不使用的變通手段,而且究其本源,那些資金都是來自于英國的投資,只要陳太忠愿意,可以直接改變借貸對象。
當然,要是遇上那些挖空心思損公肥私的家伙,這個局面就有點危險了,丁小寧吃肉,鳳凰科委挨打,到最后公家為私人背黑鍋買單,倒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段市長對陳太忠的操守,還是非常肯定的,小陳這家伙毛病多多,但是損公肥私的事情,絕對不可能做一一自古公道自在人心「更別說段衛華這種耳聰目明的鳳凰市政府一把手了。
別的不說,只說在文海當權的時候,陳太忠若是想摟錢,至于分權分得那么徹底嗎?他有大把的機會大權獨攬呢,要知道那時候天南可是姓蒙的。
所以,段市長無意干涉丁小寧和鳳凰科委的關系,而同時他也知道,京華房地產曾經向素紡發起過一次不是很成功的收購攻勢。
不過,在見到許純良之后,段衛華覺得,此事未嘗就不能探討一下,再怎么說丁小寧都是民營企業,我跟她談不是很方便,也有否定以前諸多先行者的嫌疑,不如直接跟科委對話,無論成不成的,反正我是盡了力啦。
“我們科委對這種容易引起糾紛的項日沒興趣,素紡的口碑也不好”許純良也痛快,一張嘴就直接否決了,他原本就是有什么說什么的性子,段衛華現在又不是鳳凰市長,他也無需考慮留什么情面,而且,這個活他要是接了,該怎么向陳太忠交待?
段市長差點沒被這話頂得背過氣去,不過他也知道,小許說的是實情,撇開素紡是肥肉的性質不談,只說素紡最近十來年,確實是口碑不行,以前還只是欠債不還,到最后就是坑蒙拐騙了,各個銀行提起素紡來都是咬牙切齒。
錯非如此緣故,素紡自己也搞得起來房地產,然而,段市長還是想為素紡爭取一下“你可以跟丁小寧的京華合作一下,聯手拿下素紡,她有地你科委有錢。”
許純良嘿然不語,他阜卜經將自己的意愿表達出來了,自然也不會再多說什么,不管怎么說,人家段市長今天叫他來,是給科委還讖送項目來了,他不能說得太過。
“呵呵”看他這副模樣,段衛華無奈地笑著搖搖頭“別人都是哉緊,就是你科委錢多,虧得是你和小陳在,要不早被人一層一層扒走了。
這確實是鳳凰科委最扎眼的地方,類似的處級單位,放眼全省都沒有比鳳凰科委更有錢的了,這不光是陳太忠從英國弄了六千萬英鎊回來,更是因為科委現在已經走上了良性循環的軌道,六千萬還沒花完呢,房地產公司和電動助力車廠已經開始為科委創利了,可以預見的是,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科委賬面上的!金都不會少于九位數。
這只能生金蛋的老母雞,會引起太多太多人的眼紅,而上級領導想伸手拿錢,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陳太忠甚至為此被省紀檢委帶走了。
總算還好,小陳扛住了這一撥攻勢,接下來又是四處惹事兒,成功地讓大家認識到了此人的不好惹,到現在,大家看著鳳凰科委,也只有流口水的份兒,再加上現在的正職是許紹輝的兒子,別人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忍著。
“其實京華房地產,單獨吃下素紡都沒有問題”許純良也不能任由段市長如此哀怨不是?說不得出聲解釋“科委介入的話,產權不太好分清,容易造成糾紛。”
十九號是周日,天上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明天就是澳門回歸的日子了,許純良和陳太忠爭執半天,到鹿,是誰該回鳳凰坐饋。
最終結果,是許主任認栽,開著車慢慢悠悠地往鳳凰走,陳主任的理由很充分,這種普天同慶的日子,你這正職怎么能不回去呢?
不過在晚些時候,陳太忠也回去了,原因很簡單,唐亦萱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問他能不能回來跟自己一同賞雪一一陳某人自然是要用個萬里閑庭趕回去的。
接下來的一天半,他都跟小爹爹膩在一起,其間旖旎自是不必提,更是接了無數的電話,不過陳主任很明確地告訴那些人,在陪某個領導公干,抽不出時間來。
二十一號上午,他又趕往素;\A,中午的時候傳來消息,烏標被停職了,暫時由跟前任老總候總屬于同一個陣營,在公交公司干了二十多年,從售票員一步廬地走到眼下這個位置的,經驗是絕對有的。
李總這個主持工作來得如此地莫名其妙,她自己都槁不清楚,于是就要去找段衛華請示工作,段市長說我很忙,你該怎么干就怎么干好了,于是她就跑到市長辦公室門口等著,直等到下午六點四十,才等到段大市長回轉。
她這是個態度問題,段市長心里也明白,反正女同志嘛,一根筋的比較多,眼見她找上門了,就簡單地吩咐了兩句,要她跟鳳凰科委槁好合作。
李仙桃也明白,鳥標是吃人秋后算賬了,開什么玩笑,前一陣那么大的動靜,市里怎存可能沒點反應?倒是她憑空撿到了一個表現的機會。
是的,只是一個表現的機會,段市長說得也很明白,我知道你是老同志了,又有女同志的細心,非常時期要擘市里站好崗、把好關,不要辜負組織的信任。
段衛華初來乍到,根本不可能在組織人事上去挑釁伍海濱,李仙桃也模模糊糊地精到了這一點,不過她更清楚,自己若是將這件事辦好了,就能成為段市長的人。
酋一陣公交公司鬧事,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公司運轉的不太健康,經濟效益跟不上去,才會有了鳥總試圖引入民企收購的事情,而居中引見的就是鳳凰科委陳太忠。
李總是知道這個事情的,她甚至猜到了,鬧事的幕后指示者很可能就是陳主任,至于陳主任為什么先引見后鬧事,道理在那兒擺著的一一絕對是鳥標獅子大張嘴,結果引來了如此的報應,她對烏總愛玩小聰明的性子一清二楚。
不管怎么說,做為一個老公交人,李仙楨,非常清楚,公交公司眼下這個狀況不正常,很不正常,她自認,若是自己能扶正的話,兩年時間,她只需要兩年時間就能讓整個公司大變樣,這話,她也跟段市長講了。
不過,段衛華怎么可能答應她?只是面對一個女同志,他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告訴她,我交待你的這件事,你盡快辦好了。
李仙桃本就懷疑陳太忠跟此事有關,聽到段市長如此說,心里就更明白了,此事我辦得好得辦,辦不好也得辦,得罪陳主任的后果,實在太可怕了。
她是女同志又是工人出身,但是這不代表她沒有眼力,甚至她都能推算出來,段市長未必就是為陳太忠撐腰的,更可能的是他都不愿意招惹陳主任。
道理在那兒擺著的,李總從頭到尾旁觀了一卡通系統的招標過程,陳主任在交通系統如何縱橫捭闔,她是看得明明白白,鳳凰的市長段衛華這件事里面,根本沒有什么存在感一一陳主任撇開段衛華,照樣能玩得風生水起。
再加上陳主任一開始,是真的想收購公交公司的,事不諧才弄了這么一樁公案出來,誰還敢輕慢地對待鳳凰科委?
“這件事我會盡快去落實的”夸仙桃也是有擔當的主兒,知道此事必抵正面面對,而且,這也是她跟將來的新老總相頦頏的武器,所以她很不見外地發問了“衛華市長,我想確認一下,這個項目需要我從頭跟到尾嗎?”
有點小野心?呵呵,不錯,段衛華看她一眼,想經營一塊屬于自己的小天地,這很正常,是人類社會進步的原動力,所以他笑著點點頭“就是你負責,誰要想接手,先去找鳳凰科委談。”章威懾力
就在鳥標被勒令停職的第二天,陳太忠找到了交通廳辦公室,要見廳長崔洪濤。
交通廳的辦公室主任姓王,是高勝利在的時候提拔上來的,見了陳太忠倒也挺客氣,不過,當他聽說陳主任想見崔廳長,說不得笑一笑,大拇指沖隔壁指一指“想見崔廳長,得找智主任安排。”“智主任?”陳太忠聽得一愣“這是……副主任吧?”
“。,副主任”王主任點點頭,不動聲色地解釋“崔廳長剛從公路局辦公窒調過來的,我現在負責廳里的辦公事務,崔廳的日程安排由他負責。”
“呵呵”陳太忠盯著他看了好一陣,昊了起來,對方的話說得沒什么表情,可正是因為沒什么表情,才顯示出了若有若無的失落“這是崔廳長的秘書吧?”
天南省有個風氣,也是不成文的規矩,廳局一把手配秘書,副廳長等人一般沒有秘書,可能有走得近的下屬,但不是秘書一一在省會城市里辦公,忌諱多啊。
反倒是下面地市里,處級的縣長和縣委書記一般都有秘書,這也是崔洪濤扶正了,陳太忠就琢磨,此人應當配上秘書了。
“秘書另有其人”王主任笑著搖插頭,心說這智主任是沖著我的位子未的,就算老崔不好意思弄走我,但是分權架空我那是必然的了“反正陳主任你要找崔廳,先聯系智主任吧。”
“那你沒事,多跟勝利省長聯系聯系嘛”陳太忠笑著點一句,他這話基本上算多余的,人家還不知道沒事往高勝利家跑?關鍵是他這算表明了一種態度:我知道你有點郁悶,這一點上我支持你,老崔搞得有點過了。“呵呵,你忙去吧”王主任笑著回答他一句,猶豫一下又輕聲嘀咕一句,廳里的雜事兒我還能做點主,太忠你有什么事兒,射客氣啊。”
人要是失了勢,連說話都會客氣很多,當然,王主任的變化不大,不過最后一句里也是透著親熱,這種低聲的親熱同往日里喧鬧的親熱,味道并不一樣。
智主任看起來還不到四十歲,濃眉大眼的看起來挺英俊,聽說陳太忠要找崔洪濤,上下打量他兩眼,不動聲色地回答“廳長在開會呢,你稍微等一等。”
他這表現得也算客氣,又招呼人端茶倒水,不過,他的骨子里面透著一點冷淡和隔膜,這純粹是一種感覺,沒有具體舉止證明表示是如此,也無需證明。
陳太忠也不跟他一般見識,坐在那里喝茶,又拿起茶幾上的報紙翻看起來,其間文有人進進出出,也有人跟他一般,坐在那里喝茶看報。
其中有兩個人,還是什么處長,是以前在高廳長的包間里見過陳太忠的,那兩位看到他了,沖他點點頭,卻也不說話一十一朝天子一朝臣,無非是如此罷了。
大約等到中午十一點的時候,那倆處長都被領著走了,卻是還沒人招呼陳太忠,陳主任這下有點惱火了,咳嗽一聲,智主任緩緩抬起頭來看他。“茶沒味兒了”陳太忠一指面前的茶杯“智主任,麻煩給重泡一杯茶吧”
“那誰,給陳主任換茶”智主任輕描淡寫地招呼一下旁邊的人,站起身走了出去,他聽明白了,鳳凰科委的這個副主任已經惱火了,嫌等得時間長了。
尤其要命的是,人家沒招呼那些接待人員,直接讓他這個辦公室副主任來換茶,這就是說人家把賬記到他頭上了。
智某人不怕麻煩,也不怕別人記恨,但是這陳主任的能力他多少也有所耳聞,心說弱化高廳長在廳里的影響,這是崔廳長的既定策略,我犯不著為此把人得罪狠了不是?不多時,智主任又回來了,陳太忠面前的新茶還滾燙呢,他就微笑著發話了“陳主任,請跟我來。”
崔洪濤在以前高勝利的辦公室辦公,見兩人進來了,笑著點點頭,卻是自矜身份沒站起身來“太忠來了啊?小智剛接手這一攤,對你不太熟。”
“我還是要感謝崔廳在百忙之中能見我一面”陳太忠微笑著回答,眼中專是一絲笑意都沒有“有點工作上的事情,想請示一下崔廳長。
“哈,不用這么見外”崔洪濤好歹也是正廳級干部了,哪里聽不出來對方話里有刺?于是笑著捏一擺手“你有我的電話嘛,怎么不提前打個電話呢?”
“交通廳這是新氣黍了,我肯定要按程序來嘛”陳太忠笑著回答,一邊說一邊就坐了下來,這話說得在理,卻也不無影射崔洪濤翻臉太快的意思。
“你這家伙,從來就是這么多怪話”崔廳長也是老奸巨猾之輩,笑著搖搖頭,試圖用類似于以前的態度耒對待,一邊說,他一邊沖智主任揮一揮手“小智你先出去吧。”
小陳明顯是在小智面前受氣了,他不攆人走,還等著小陳看到此人,增加心里的怒氣值?見到智主任退出,崔洪濤才轉頭看向對方“太忠你有什么事兒?”“是關于素波出租豐安裝GPS定位系統的事兒”陳太忠將事情說一遍“……張沛林說以前跟您打過招呼,我這邊都已經進貨了。”
“GPS啊”崔洪濤沉吟一下,說實話,他還真沒想到小陳是為這個事兒來的,在他想來這根本就是交通廳和移動以及聯通公司妁與情,你瞎摻乎啥呢?
然而,最后聽說鳳凰科委都已經進貨了,他也明白了其中的緣由,雖然這其中的因果有點牽強一一你的貨壓住了,跟張沛林說去啊,找我干什么?
反正,有這么個因頭,小陳出面來說倒也不是不行,畢竟他崔某人以前跟小陳也是較為熟慣的,所以他清一清嗓子沉聲回答“聯通那邊給的條件比較好,態度也比較積極,移動這邊的老張,一開始給的條件不好。
這話倒是不假,移動的人站在聯通人面前,那優越感要強很多,人家網大、質量好、收入高,一開始給交通廳做工作的時候,讓利少一點是很正常的。
說句實話,這么種事情的前后因果,崔洪濤能記住都是因為張沛林,想崔廳長每天多少事兒呢,這單子擱給別人看是不小了,擱給交通廳真的就很扯了。
正是因為如此,崔廳長也只是記得一個大概,條件好不好之類的至于說細節,他還真的不記得了“你的設備,用不到聯通上面?”
“我們科委跟移動,是合作伙伴”陳太忠笑一笑,有些話他是不能說得太細的“張總對我們的工作,一直也很支持,我和許主任都很感激他。”
“許主任?”崔洪濤沉吟一下,緩緩地點點頭“許書記的兒子吧?嗯……好了,就定移動的好了,不大一點事兒,太忠你一個電話過來,說清楚不就完了?”
一邊說,他一邊拿起手邊的電話,撥個號碼“小智你過來一下,有事找你十一一▲一一整個經過就這么簡單,移動拖了很久、一直跟交通廳扯皮的事情,陳大忠也在辦公室等了不短的時間,但是見了崔廳長之后,就這么寥寥幾句話,敲定了一個幾千萬妁單子。
老崔這人倒也還行,陳太忠見他安排智主任來辦此事,笑著點點頭“那可是打擾崔廳了,感謝您對我們工作的支持,要不……中午一起吃頓便飯?”
“改天吧,這兩天忙”崔洪濤沖他和藹一笑“你先忙你的去,有空了電話聯系我。”
見他告辭轉身離去,崔廳長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斂了起來,眼睛也瞇了起來,輕哼一聲“這個混蛋,什么事兒都要插一手。”
崔洪濤一直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沒什幺對不起高勝利的,高省長是把他扶正了,但是現在交通廳甙是一把手,我事事還都要看你老廳長的眼色,這何以服眾啊?
一旦這樣持續下去,看在其他的領導干部眼里,人家不說我是尊重老領導,而是會懷疑我的工作能力一一離了高勝利,你崔洪濤就駕馭不了交通廳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世間事本該如此,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副省,那就要付出該付的代價,我也知道交通廳釕多啊,輪也輪到我了不是?總不能你走了還想這一塊兒吧?
這就是個屁股問題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坐到那個位子就要有那個心態,崔洪濤覺得自己對高省長算是挺尊重了一一你的很多人,很多政策措施我都沒動啊。
尤其是,針對蔣世方大搞的公路建設,杜毅幾次要他去匯報工作,明顯是要拉攏他對抗蔣省長,他能不答應嗎,他敢不答應嗎?
而聽杜書記的,那就要進一步地跟老廳長撇清關系,省委書記都大力支持我了,這種情況我要是不表現出點強勢來,怕是杜老板都要看輕我的能力吧?
高云風可以抱怨崔洪濤反臉無情,但是崔廳長絕對不認為自己是這么個人,他反倒時不時地要感嘆一下:我真的太給老廳長面子了。
聽到他這么評價陳太忠,智主任也不做聲,好半天才輕聲問一句“姓陳的不是蒙書記的人嗎?廳長您何必對他這么客氣呢?”
聽他這么問,崔廳長笑一笑,卻是沒說話,他對陳太忠還是相當了解的,由于他一度跟高省長走得很近,就知道這家伙不止是蒙藝的人,跟黃老家的關系也近。
蒙藝走了有一段時間了,但是陳太忠根本就沒受到什么太大的影響,最近更是頻頻以黃家的利益代言人出現。
莒山煤業那邊,搏掉了一個正廳的老總,這件事崔洪濤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他非常清楚,趙喜才是怎么倒下的,就是被陳太忠一手扳倒的一一這家伙也真黑,兩人都是蒙藝的人,他就敢這么蠻橫地出手。
而且他還知道,陳太忠一手將田立平扶了起來,這能量實在就太可怕了,至于說段衛華出任素波市長,背后有沒有這家伏的推動,那就很難講了。
扳得倒人,扶得起人,這樣的能力真的太可怕了,尤其是這家伙還是個四六不靠的主兒,似乎蔣世方都不能很好將其收為己用。
所以,對高勝利留下的人和事,崔洪濤可以一點點地逐漸不買帳,但是不買陳太忠的賬,風險就太大了,天南省官場,怕是都沒幾個人能看得透這家伙到底有多深的底牌。
崔廳長也看不透這廝,但是他比旁人要多了解此人一點,知道了這家伙是深不可測的,那么他就不想多得罪,這跟杜老板對他的期待,也不矛盾一一畢竟只是一個小小的處級÷郜,職能有限,影響不了大局。
正是因為有如此清醒的認識,崔廳長愿意跟陳主任保持既往的交情,幾千萬的單子,給也就給了,不過想到這家伙上門要活兒,都這么理直氣壯和不講理,他禁不住低聲嘀咕一句“這家伙是條瘋狗,見人就咬的,小智以后你對他客氣一點。”“嗯,這件事我會辦好的”智主任點點頭,聽領導如此鄭重其事地吩咐,他自然要認真對待“爭取年內處理好。”
“那你去吧”崔洪濤隨意地揮一揮手,自己坐在椅子上發呆,他覺得有點累了,以前總覺得這廳長多威風,坐到這個位子上才知道,還是有那么多人和事,是他招惹不起的啊。
想一想陳太忠剛才說的話,一時間他又有點咬牙切齒的沖動:合著你小子知道交通廳是重災區,有意用許紹輝嚇唬我?
姓陳的能不能用得動許紹輝,他很是懷疑,不過顯然,他不敢賭也沒膽子去賭,別的不說,黃家人一旦發話,他就會摔得很慘。
“廳長”就在他沉思的時候,智主任又匆匆走了進來“素波公交公司的烏標被停職了……就是昨天的事兒。”“哦”崔廳長看他一眼,也不說話,很顯然,他在等對方的解釋一一那是素波交通局頭疼的事情,咱這是交通廳啊。
“聽說……”智主任也是聽了一個大概就匆匆趕來反應情況的,于是吞吞吐吐地回答“聽說是欠了鳳凰科委的錢不給,對了,他跟藍局長關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