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72308原來是這種壯丁
要說何振魁嘴巴大,那還真是嘴大,別人還沒問呢,他先把自己要掛職的地方說出來了,壽喜市。
這壽喜市在天南的地級市晨靠后,跟老區正林一般,是省里最后一批撤地改市的地區,不過這里的經濟條件比正林強不少,雖然也有部分丘陵地貌,但是農業和工業都有一定的基礎。
“壽喜市?”陳太忠平時也沒怎么接觸過這個地級市,畢竟這個地區也在天南北部,挨著通德,跟天南南部的鳳凰離得很遠,“也是副縣長?”
“可能還在建委口兒。”何振魁揚一揚眉毛,這一點上,他跟羅漢有點類似,沒出了系統,“太忠你肯定那兒也有人。”
“壽喜我還真的沒人,”陳太忠撇一撇嘴,“不過你是省廳下去的,在自己的系統里,也吃不了虧吧?”
“看看,我就知道你分了里外,”何振魁偽作不忿地哼一哼,下一刻就展開了新的話題,“太忠,你們地市來學習的,也有選派嗎?”
“有吧,不過應該不多,”陳太忠搖搖頭,他自己就被弄到上掛了,自然能確定這一點,按理說,現在一群人,就他沒說出己的去向了,他應該跟這幾個好友也提一下的。
其實,陳某人也不是心里能裝住事情的性子,但是非常遺憾,省文明辦這個單位,讓他太過無語了……不是哥們不想說,而是那地方實在太邪行了。
總算還好,那三位也沒想到,自家的副班長會上掛,于是這個話題終于打住,大家又聊起了關于范如霜董事長的一些事情,這固然顯得有些八卦,但是在見一個比較陌生的領導之前,做一做相關的課也是很有必要的。
車子很快就來到了天南賓館,等了一陳之后,一輛黑色公爵王從里面緩緩駛出來,這是臨鋁駐素波辦事處派來的,里面坐著的是凱瑟琳和伊麗莎白。
接待小組的人又開始頭大了,因為昨天晚上的那輛黑色奧迪又等在了門口,大家禁不住私下抱怨一番,“我說這陳太忠也真是的,有事沒事就要帶人出去……”
這個抱怨其實有點冤枉,今天是范如霜堅持,要在臨鋁駐素波辦事處見凱瑟琳的,作為主人接待客人,她認為有必要把酒席定在自家地盤上。
事實上,范董來素波之后,一般都是吃住在自家的辦事處里。她家大業大的,最是怕被人惦記,至于天南賓館更是她的禁忌——錯非不得已,絕對不去那里!
沒辦,臨河鋁業雖然是有色公司的直屬企業,但是天南隨便哪個副省級的領導開一開口,范董能無視嗎?想當年,陳太忠能因為咬著幾千萬的投資不松口,直接被省紀檢委從防汛第一線上帶走,甚至后來被弄到了素波!
尤其是,最近國際上的氧化鋁一直居高不下,臨鋁的利潤比往年翻了不止一番,多出來的那可都是利潤,而回款這大問題也小很多——你不給錢我不給你貨,而且同時,氧化鋁項目也正在熱火朝天的施工中,低調……低調才是王道吖。
臨鋁駐素波辦事處是一棟六層小樓,看上去有十來年的歷史了,一樓是出租出去的門面,有飯店和打字復印店什么的,破破爛爛的不是很起眼,二、三樓則是對外營業的臨鋁招待所,條件也一般。
但是真要這么認為的人,那就錯了,四層以上才是臨鋁真正的辦事房間,要從后院走才能上去,里面裝修的檔次也很高。
下面的招待所雖然也有接待任務,但是真正的好房間,都在五層和六層呢。當然,跟湖濱生態小區的那一家辦事處相比,還是遠遠不如。
兩輛車開進后院,樓里就走出兩個人來,原來是小鐵得了范董的吩咐,在這里等著接人呢,雖然已經是五點多了,但是日頭有點大,他才躲在樓內涼爽。
“哈,這么客氣做什么?”陳太忠下車之后,笑著迎了上去,同時不忘記為大家介紹一下,“這是臨鋁集團辦公室的鐵主任。”
“陳老板駕到,我哪兒敢在屋子里呆著?更何況琮有凱老板?”受某人的影響,鐵秘書也管凱瑟琳叫凱老板,他的臉上笑得煞是燦爛。
他其實不是臨鋁的辦公室主任,只是老總辦公室的主任,不過陳主任這么說,是有意幫他撐場面,他自然也要領情,“這幾位領導是?”
“哦,都是我培訓班的同學。”陳太忠笑瞇瞇地扯過楊向陽來,“這是公路局的楊向陽楊處長,鐵主任……回頭大家好好溝通。”
“哦,楊處啊,”鐵秘書微微錯愕一下,就笑著上前伸手相握,心里就猜到一點東西,“那這兩位領導?”
“這是羅處長,這是何處長。”陳太忠這次就不介紹得那么清楚了,而小鐵越發的明白了,笑著點點頭之后,又側頭看一眼楊向陽,“楊處很年輕啊……咱們上樓再說吧。”
羅漢和何振魁倒還好說,楊向陽卻是有點微微的震驚,范如霜的秘書,對陳太忠居然這么客氣?自打知道要去青旺,他很是了解了一番那那里的情況,相較那二位副處長,楊處長對范如霜在青旺的人氣,知道得更清楚一點。
這三位都看到身后的那倆外國美女了,不過在這種場合,官職又到了他們這個位置,就算有美女脫光了站在面前,他們也能視而不見。
范如霜的辦公室在四層,有五十多平米大小,非常豪華氣派,不過擺設不是很多,倒也讓人生不出奢華的感覺來。
走進這個辦公室,一番介紹之后,大家才明白了相互的身份,那三位不太清楚這普林斯公司老板的來頭,但是顯然,看范如霜都對人家異常熱情,心里就明白這倆女人絕對不一般。
范如霜對陳太忠帶來三個副處長的行為,有點小疑惑,心說我這老總就算不是很牛逼,你也不能組上一個副處的團來圍觀我啊。
不過,當她聽說,這是青干班四個關系不錯的學員,本來說好了活動,聽說范董在,就趕過來之后,心里就明白了——這也是人之常情,于是她笑瞇瞇地點點頭,“青干班的,這可都是將來的中堅力量啊。”
又隨意聊了幾句之后,范如霜就不見外的發問了,面對一群的青年俊杰,她卻是有這個底氣,“小陳你這是……有什么事兒吧?”
這是很好判斷的,小陳要是想單身前來,這三位怎么都甩得掉的,他必定是受了其中一人相托,以至于另兩位都跟了過來。
“向陽可能過一段時間,去青旺掛職。”陳太忠聽得就笑,順手拍一拍楊向陽的肩膀,“他特仰慕范董事長……那倆是跟著蹭飯的。”
“哈,”范如霜被他這幽默的話逗得一樂,接著搖一搖頭,不以為然地發話,“雖然是同學,玩笑也要適度,虧得是在我跟前……小楊你是定點臨河?”
“沒定呢。”楊向陽見這女人說話直來直去,心里禁不住暗嘆,人家這氣派,還真不是吹的,土皇帝就是土皇帝,啥話都敢直接問。
“嗯,好好干,”范如霜點點頭,卻是不再跟他說話,而是跟凱瑟琳有說有笑地聊了起來。
但是對楊向陽來說,有這么幾個字就足夠了,單靠關系進青干班的人是有的。比如說那單純到幾近于愚蠢的花華便可能是如此。但是他不是,他對自己的能力很自信。
他只需要一個平臺,只要有了這么一個臺子,他就有信心唱好一出大戲,而且,范如霜堂堂的一個正廳,指望人家不看(一個字看不清)能力就隨便答應什么,那也太不現實了不是?
又聊幾句之后,有人進來說飯準備好了,范如霜邀請大家去吃飯,飯菜很普通,但是貴在真材實料,甚至有些菌類和花果,根本都是臨河附近的山上采購、臨鋁菜園自己種的,不辭勞苦地從尋里拉到這里,保健什么的未必敢說,純天然無污染那是一定的。
三杯兩盞下去,氣氛就熱鬧了起來,羅漢和何振魁本來是有點被邊緣化的感覺,不過,聽說眼前這倆外國美女,便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德國人才的引進者,登時肅然起敬。
這個話題,他倆卻是能跟著聊一聊的,尤其是何大嘴,一副自來熟的脾氣,而范如霜見這么一幫小副處搶著說話,只是微笑著看,態度確實挺和藹。
她的根不在天南,平日里也不愿意多跟地方上打交道,交道多了是非就多,但是小陳喊來的人,她還是愿意給點面子的——真要有人不開眼亂提要求,小陳你也不能坐視吧?
大家說著說著,不知道怎么就說起了昨天的夜市,何大嘴有朋友是省廳信息處的處長,“聽說昨天有外國人在夜市跟小偷打起來了,豆奶(不知道豆奶是什么,我只是跟著打字)的小偷,那幫人好像有人被砍死了。”
“啊?死了?”凱瑟琳下意識地驚呼一聲,接著又悻悻地瞥一眼陳太忠,她雖然出身豪門,終是女人家,重傷致殘什么的,她倒不放在心上,不過聽說死人了,這感覺還是有點不一樣。
她比較沉得住氣,但是伊麗莎白就不行了,直接一眼就掃向了陳太忠——我說,這是死人了啊。
小伊莎的眼神,登時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方才凱瑟琳那一眼比較晦澀,實在是不好判斷,但是加上這一眼,那就真的是無須再問了。
“你們看我干啥?”陳太忠心里,其實有點抱怨小伊莎沉不住氣,不過這個場合,他不能計較太多,只能笑嘻嘻地坦然面對,“這又跟我沒啥關系。”
“可是為什么我覺得,這種目無政策又大快人心的事兒,十有會是你做出來的呢?”這種不知道輕重緩急卻又略帶一點夸玩笑的話,也只有何大嘴說也出口,他正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的副班長。
“我保證不是陳干的,”凱瑟琳笑吟吟發話,為自己的情郎解圍,陳太忠心里正贊她乖巧識做,不成想她緊接著就來了一句,卻是高調異常,“蔣省長可以為他作證。”
嘖,我說,我本來是想低調一點來的,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你讓我怎么低調啊?某人心里,真的是有點小數點郁悶了……
只要看了回帖,并支持我將繼續下去。
范如霜很清楚凱瑟琳和陳太忠的關系,這次省內引進德國人才,她能確定小陳在其中出力了,倒是沒有多奇怪,但是那三位副處就不同了。
聽說引進國外人才,居然是自家的副班長居中牽線的,連一向比較穩重的羅漢都吃驚得將酒杯碰灑了,“太忠你是受了蔣省長親自委托?”
“還是蔣君蓉送的票呢,你又不是不在場。”楊向陽笑著回答,他這么說,其實正經是他那天不在場。
不過,陳副班長那天的表現過于驚艷,又涉及了跟素波第一美女的恩怨情仇,而在場的人又有二十一人之多,這事兒回去一下就傳開了,楊處長自然也就知曉了,“后來飛北京,想必就是接凱瑟琳女士他們一行人去了吧?”
“嘿,我想起來了,”何振魁也插話了,那倆都說了,他這個大嘴巴必然要跟從,“太忠你開學遲到了,你說是被抓壯丁了,說的是不是就是這回事?”
“嗯,蔣老板強烈要求我去一趟德國,”這時候再遮遮掩掩,也沒什么意思了,陳太忠苦笑著點點頭,“開學前兩天才通知的我,你說我能不遲到嗎?那是德國招人才,不是去德州買扒雞……”
“啊,青干班你還遲到了?”這一點,卻是范如霜不清楚的了,她聞言也很是驚訝,不過不旋即,深明內幕的好就反應過來,于是點點頭,“曼內斯曼那兒,確實是拖不起,下手慢一點,就什么都沒有了。”
“還會有的,”凱瑟琳微微一笑,簡單地說一句就不肯再說了。
一頓飯吃完,陳太忠和同學們就要告辭了,范如霜倒是留他們去酒吧東或者臺球室坐一坐,不過這就是表面文章,他略略一推辭,范董那邊就不挽留了。
倒是凱瑟琳,范如霜是真的想挽留,凱老板也想借機告辭,范董堅決地不答應,“我還要跟你談論一下國際形勢呢。誰都能走,你不能走,大不了我付你談話費。”
聽到這話,那三位配角副處相互交換一個眼神,能讓范如霜著緊成這樣,那洋妞真的是牛逼啊,太忠居然能結識這么一號人,果然是……能者無所不能。
出來之后,四個人也不想馬上回黨校,于是找個足療城光腳,別人點的茶水,陳太忠點的卻是啤酒,楊向陽見狀,一時豪興大發,“太忠,今天幫我老大忙了,雖然酒量不行,我也得舍命陪君子,我也喝啤酒。”
“你是高興得要發泄吧?”何大嘴這么說,而羅漢卻是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八卦之心,“太忠,你怎么認識凱瑟琳的,給大家講一講?”
“是啊,你得傳授經驗,”“沒錯,太忠你不能弊帚自珍,”那兩位登時就高聲附和了起來,這種有錢有勢的美女,是個人就喜歡……更別說還是波斯貓。
“其實……就是三里屯酒吧認識的啊,我跟著朋友打了一輛車,然后蹭地她也鉆進來了,”陳太忠講述這種事,有若孔子著《春秋》,隱惡揚善,“純粹是運氣,去北京次數多了點,就碰巧遇上這事兒了……”
“你……不帶這么玩兒人的,”羅漢被他說得哭笑不得,何振魁也相當不滿意,“細節,我們要聽細節,比如說她跟你的感情經歷啥的……她跟你的關系,一看就不簡單。”
“呆呵,”陳太忠笑一笑,卻是不肯再說了,不過被他們這么一攛掇,他倒是想起剛才離開時,凱瑟林的輕聲叮囑了,“……不管多晚,我也不管你用什么方式,你今天必須得來我的房間,要不然明天我就紅杏出墻!”
晚上又要趕場了啊,想到這里,他的嘴角徐徐地一下……
由于當天晚上和次日凌晨,陳某人釋放了太多精華出去,第二天的課,他就上得有些萎靡不振,他要養精蓄銳,今天可是周五了,晚上他要帶著素波軍團,去刷鳳凰的副本……嗯,還有兩個外援的說。
然而,就在中午要下課時,他很驚訝地得到了一個消息,下午不上課,有組織活動,迎接七一黨的生日。
2000年的六月三十真的是周五,不信的可以去查萬年歷,陳太忠一著急,就落實了一下下午的活動內容,以他現在在班里的地位,很快就了解到,其實就是一個小小的活動,沒錯,今年是黨誕生七十九年,是個畸零數字,要是明年那就不同了,八十就是整壽,不過,等到了下午,他才知道,不單有座談會,還有即興的節目演出。
座談會是在黨校的小禮堂開的,能容納兩百多人的小禮堂里,三個干部培訓班的九十多人濟濟一堂,而主持這個座談會的則是省委黨校的常務副校長郭建國。
由于一般情況下,正校長鄧健東很少來省委黨校,所以郭校長就算黨校里實質上的一把手,由他來主持這次活動,倒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說是座談,其實就是領導講話、學生代表講話之類的,這樣的文章做完,也就是一個多小時,然后就開始了節目演出。
陳太忠非常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對這演出根本就不知道,尤其是第一出節目,就是花華和畢冉配合的雙人舞蹈《唱給山歌給黨聽》,兩人的舞蹈跳得一般,花華要強一點,畢冉畢竟已經是三十出頭的婦女了,不過,在非專業選手中,兩人的水平也就算拿得出來了。
年輕的副班長有點汗顏,看這兩位的配合,怎么也是彩排了幾天的,可是他作為班級領導,卻是從不知情,不由得暗自檢討,哥們兒溜出去的時候太多了,居然沒注意到各班組織節目了,有點……脫離群眾吖。
他想的一點沒錯,接下來,各班都有精彩節目上演——好吧,是相對精彩,有舞蹈、唱歌和單口相聲,三班居然發動了十二個人搞了一個《黃河大合唱》的三重唱。
不過,這十二個人唱這大合唱真的有點勉強,尤其還是三重唱,唱得有點荒腔走板,倒是能聽出來,這些人是認真練過的,唱得也努力。
等他們唱完,大家還是報之以熱烈的掌聲,何振魁坐在陳太忠旁邊,一邊鼓掌一邊小志嘀咕,“這三重唱弄得不好,自發組織的,高這個豈不是自找難堪?”
這話是實情,三班這十二個人算是相當大的一個xx(差兩個字,看不清)團伙了,但是就算是三班的班長,也不可能湊齊所有的人來唱——在青干班里搞這一套,那不現實。
所以大嘴何認為,就不應該搞這個合唱,陳太忠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嘴里卻輕聲嘀咕一句,“老何你管住點自己的嘴。”
“他們怎么聽得到呢?”何振魁笑著回答,“等沒掌聲的時候,我就不說了。”
節目都是相對精彩的,但是準備好出演節目的人,卻是不多,幾輪下來節目單就完了,郭校長抬手看一看時間,還不到五點,心說這個時候吃飯有點早啊,“再來點即興演出吧?”
這一下,眾多學員就面面相覷了,不過,黨校實質上的一把手都發話了,還是有人愿意站出來,給領導留下點印象的,最先站起來的是二班的一個男學員,走上去唱了一首蘇聯歌曲《喀秋莎》,聲音渾厚字正腔圓,一看就是在ktv下過夫的。
受他啟發,別人也紛紛地上臺獻歌,聽著聽著,郭校長發現了一個問題,“咱們這學員里面……就沒有多才多藝的?都只會唱歌?”
校長的疑惑馬上就被公布了出來,這個時候,王玉婷扭扭頭看一看陳太忠,心說太忠會武術,該不該建議他表演一下呢?
她是三班的人,這么一回頭,好幾個人跟著她的眼光望了過去,然后一班的學員也學得有點奇怪,大家紛紛扭頭……這是發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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