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寶的電話,并沒有用了多長時間,兩個領導笑聲未落,他就拎著手機走了回來,捂著送話器向領導匯報,“頭兒,劉小冇姐想跟您對話。”
“哦。”陳太忠穩穩地坐在那里,他現在是越來越有領導范兒了,伸手接過手機,他淡淡地哼一聲,“嗯,你說。”
這個電話,他接了足足有五分鐘,一直在靜靜地聽對方的說話,偶爾才會言簡意垓地問一句,最后他表示,“好工,我都知道了,你好自為之。
見他掛了電話,牛曉睿先好奇地問一句,“她居然敢直接跟你交談?”
“那有什么?我又沒在她老板手上吃過虧。”陳太忠用一種理所應當的口氣回答,然后端起酒杯喝酒,“不怕我舉報,她就能跟我對話。”
“這幫人還真是肆無忌憚了。”施淑華原本是沖大家發泄著對體制的不滿,可是眼見騙子如此地猖狂,禁不住生出了不服之氣,“真不怕手機能錄音?”
劉麗還是愿意相信我的,陳太忠心里明白這一點,于是微微一笑,“手機錄音能扳倒副部?她答應盡快走人了。”
“那她一定要跟你對話,是個什么意思?”牛曉睿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他。
“解釋一下她的苦衷吧。”陳太忠輕描淡寫地回答,想一想又補充一句,“她以前的老板,欠了別人不少錢,那些人找到她,要她還錢。”
“有沒有搞錯?”施淑華聽到這里,還真是納悶了,“她老板死了,賬怎么能算到她這個打工的頭上?”
“要不說那貨的家人都不去收尸呢?想必也是怕這個麻煩。”陳太忠點點頭,覺得自己有點后知后覺了,“這個劉麗不但是那家伙的秘書,還是小蜜。”
他這么一解釋,別人就明白了,既然是小蜜,那就很可能掌握了老板的部分財富,被人追債倒也情有可原了。
只有陳太忠知道,剛才劉麗在電話里哀嘆,說那些人本來是去黃占城家追債的,那邊把人推到她這里,說她是安葬黃占城的人,于是討債者才又找到她。
這個說法聽起來bó情,但真可能是事實,不過陳區長也不是初次混社會,當然不會輕易相信騙子的話,這點小因果也就不說了,萬一有人證明小劉是撒謊,他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下一刻,奚玉猛地想到了什么,他駭然地睜大了眼睛,“這個騙局……不會是死了的那個家伙設計的吧?”
“嘖。”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端起酒杯來抿一口,才感觸頗深地回答,“要不我說,那是個人才呢?”
“不會吧?”施淑華駭然地叫了一聲,雙手交叉在胸前,抱住赤裸的雙臂,不住地上下摩挲著,“說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家伙死了幾年了?”
“三四年了吧。”陳太忠想一想,無奈地搖搖頭,“劉麗只是跟了他幾年,就能冇冇根據他的一些想法,弄出這么大的騙局來,真是令人佩服。”
劉麗在電話里解釋了,她手上攢了點錢,也不想再招搖撞騙了,只想找個人嫁了,靜靜地度過這一生,怎奈追債的人找到了她,由不得她不從。
至于這次的騙局,她不無自傲地告訴陳太忠啟航小S屋啟航小S屋,占城生前有很多靈光閃現的點子,自己只不過是拾他的牙慧一她對黃占城,簡直崇拜到家了。
“這人到底叫什么?”牛曉睿實在憋不住了,這都半天了,陳區長就是不說此人的名字。
“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陳太忠淡淡地看她一眼,“這個人身上有很多秘密,而且是非正常死亡的。”
“奇人啊。”奚玉點點頭,聽說自己差點、中了一個死人的計,他先是有點駭然,然后就是不服氣,但是聽陳太忠解釋兩句之后,他也沒了那份計較的心思,于是半開玩笑地說一句,“幸虧這家伙已經死了,要不我還真睡不著了。”
“我就說嘛,剛才我就感覺,是那家伙的手筆。”牛曉睿洋洋自得地發話,“騙術不一定要高,合用就好,陳區長也說了,那人對人心的把握,不是一般的強,從這個事情就能看出來……真是把人性吃透了。”
是啊,有人緩緩點頭,施淑華卻是不以為然地撇一撇嘴角,那個人或者很厲害,但是說什么吃透人性……無非是吃透了官場中人的奴性罷了。
人性是復雜的,哪里那么容易琢磨?官場里有性格的官員也不多,倒是奴性是相通的。
一天后,消息傳來,胡老和新動力公司一行人離開陽州,去朝田了,云中人一路送到高速口,不過這次還是有幾個有點份量的相送,分管工業的副市長歸晨生,以及省地電的總工劉抗美等。
至于這次云中出了多少錢,那就是個迷了,正經是云中后來為聯系此事,光差旅費之類,就又花了幾十萬,折騰子好一陣,最后才消停下來。
這些都不關北崇的事,進入九月份,陽州又開始多雨了,負責農林水的徐瑞麟根本就忙不過來,陳區長不得不接手一些工作,而秋雨又對道路施工帶來了一些影響,分管副區長劉海芳還在國外,他也得關注。
這天上午,因路基松垮,一輛客車側翻在了路邊,有七名乘客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陳區長聽說之后,來到現場調查情況。
他正聽取交通局的分析,手機響了,來電話的是省招商局劉局長,“明天晚上,日冇本三松公司會去北崇,對你們的苧麻產品做調研,希望你區做好接待準備工作。”
“劉局長,你這還沒完了?”陳太忠一聽,就膩歪到不得了,“恒北不止我們北崇產苧麻,陽州就好多,利陽也好多,能放我一馬嗎?”
“我也不愿意給你打這個電話。”劉局長郁悶地嘆口氣,上次去北崇,他跟陳太忠就已經撕破臉了,倒不是兩人有了私怨,關鍵是雙方心里都清楚:跟對方尿不到一個壺里。
后來陳區長給了劉局長一份拷貝,雖然是應該的,但也多少算點人情,兩人的關系并沒有進一步惡化
反正大家屁股不同,一般情況下,就別隨便聯系。
劉局長這個電話,打得也是不情不愿,上次去北崇,他帶著滿頭針腳的韓國人回來,被單位里同事一頓恥笑,帶外國考察團下去的多了,沒見誰是帶著外國你員回來的,這不是丟招商局的人嗎?
所幸的是,韓國人沒折騰,招商局這邊壓力不算大,而招商局曲老大了解了一下情況,就說了個胡鬧,也沒別的反應。
這次日冇本企業又來了,劉局長心說我不出頭了,前兩天蹦跶的人很多,你們去跟北崇打交道好了一一反正我是沒本事。
帶外國投資商下去調研,那真的是樁美差,一來能享受到地方上的各種供奉,二來談成的話,不管是誰起的頭,中間這份配合的功勞,是穩穩的。
而日冇本三松公司,跟韓國人一樣,是主動找上門的,那就是說,誰帶人下去,這功勞就能揣進口袋一大半。
劉局長不想再跟北崇打交道了,而且他相信,這么好的條件,應該不愁有人去,于是他跟辦公室的人說,我最近有些別的工作安排,你們安排別人吧冇。
不成想今天一到單位,被曲老大叫過去罵了一頓,說輕工企業的引資,就是你分管的,你是不是不行?不行你就讓賢。
回了辦公室之后,才有體己人兒匯報,說倒是有人眼紅這趟差事,但是一打聽上次韓國人吃癟的內情,又聽說北崇人沒有向上孝敬的習慣劉局長只收了一張存儲卡,再了解一下北崇那個區長,于去……就沒人愿意摻乎此事了。
背后說怪話,總是很輕松的,劉局長心里很啟航小S屋無奈,但是這個電話還得打,聽到陳太忠在那邊抱怨,他索性直來直去地回答,“北崇有兩個優勢,一個是你們有省內規模最大的、現代化的脫膠廠,另一個就是閃金的背包,曾經是全世界知名。”
“其實北崇在苧麻行業,對合資的興趣不大。”陳太忠見他說得明白,索性就直接回答,“我們肯投巨資在這一方面,就是有相當把握的。”
“這個三松是真有錢,這個你放心。”劉局長也實話實說,“我調查過了,不會鬧出上次韓國人那種笑話……,他們對苧麻脫膠廠非常看重。”
上次韓國人沒談成,樸助理摸小苗的大冇腿,那僅僅是引爆點,事實上,韓國人不認脫膠廠的價值,而對紡織廠的價值也有意壓低,連小服務員都能說出,“富人占窮人便宜,無恥”這樣的話,就已經決定了最終結果。
手里捏著資源,就是不一樣啊,陳太忠聽得也深有感慨,北崇再貧窮落后,有個苧麻企業的牌照,能容他偷天換日,這就算運氣了,至于閃金的背包,那更是享受前人的余蔭了。
當然,要換個沒能力的人來,連這點微bó的長處都利用不到,或許就此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中了就像陳區長剛來時那樣,大家只會遺憾:這曾經的輝煌,已經不再了。
意識到自家的長處,陳區長越發地不想合資了,于是干笑一聲,“我怕自己未必有時間,讓趙書冇記接待可以吧……就像上次一樣?”()本文字由最聰明機智天真善良純潔可愛正直害羞英明神武霸氣威武有時賣萌有時范2有時裝逼有時神經時而發春時而憂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