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倩驚叫一聲,曼妙身軀瘋狂扭動,踏香步,移嬌軀,以優美舞姿,行三奇六儀之法,分置九宮之術,以甲統之,視其加臨吉兇,以為趨避。
在萬千飛針的攻擊下,她使出遁甲宗的玄奧身法,如蛇一般,在飛針間穿梭。偌大一個人,竟然如魚流水底,帶動整個飛針的流勢,只有極少數的飛針無法閃避,刺進她身體周圍的桃花帕。
滋滋滋滋,無數飛針刺進桃花帕,卻被一股強大的真元逼退,嗡嗡幾聲,如數飛回。
可是,這么一頓,湯倩的步法頓時亂了。
無數飛針找到合適的攻擊節拍,嗡嗡一閃,瞬間調整,像被人端了老窩的黃蜂一般,嗡嗡厲嘯,刺向湯倩。
桃花帕頓時被無數飛針刺中,像一枚鳥蛋,插了無數竹簽。湯倩驚恐的尖叫一聲,顯然吃了大虧。
另一邊,雨溪道人也不好受,七七四十九朵桃花,組成一道道犀利的臨時陣法,如刀如劍如錐,狂刺中宮,直搗黃龍,破開一切飛針的阻擋,不惜一切代價,刺向她的心臟。
這些飛針大多都是一階法寶,甚至有的是冰針,是雨溪道人用法力凝結出來的贗品,混淆視聽,增加氣勢。
咔嚓咔嚓,一些冰針和一階法寶遇到桃花時,紛紛碎裂。
雨溪道人臉色不變,反而露出一絲滿意的喜色,嫩白細長的手指一點,頓時從四面八方飛來一百零八根四階飛針,組成一個臨時盾牌,護在胸前。
桃花射至,叮的一聲,被飛針小盾牌擋住。
桃花飛散,如仙女散花,狠毒的刺向雨溪道人的雙眸、鼻子、喉嚨、胸脯、腿根等脆弱部位。
“放在以前,或許怕你這件桃花羅煙帕,現在我的針劍術略有小成,豈會再懼你?”雨溪道人極為自負的冷笑一聲,騰空而起,無數飛針組成一把巨大飛劍,托起她的高挑嬌軀。
同一時間,四十九朵桃花射空,被一百零八根飛針夾擊。以運劍之勢,用飛針刺之,瞬間,空氣震動的怪異聲音,在四周響起。
快如閃電,針和桃花撞擊數百次,火花四濺,煙霧繚繞。
兩人打出了真火,一迎一擊,全力而為。四周靈氣波動,混亂的氣流把附近的大樹吹得東倒西歪,甚至當場折斷。
“你怎么可能控制這么多飛針……不可能……居然沒有一個是幻影……”湯倩驚恐尖厲的聲音再次傳出,桃花帕突地飛漲,護住周圍九大方位,身處中宮,渾身是血,胸脯上、屁股上、手腕上、耳垂上,插滿了飛針。
這些飛針,全是玄冰之氣凝結而成,刺進湯倩的身體,無法收回。
所以,當鮮血涌出時,當明亮的冰針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時,王越在旁邊看呆了。
這幾十根冰針,刺中的部位,這一定是雨溪道人故意刺的位置。
轟轟轟轟轟!
又一陣激烈的爆炸之后,四十九朵桃花,花瓣調零,以殘荷敗柳之姿,返回湯倩的身邊。
看到受損的四十九朵桃花,湯倩心疼得眼睛都快掉下來了!五階子母型珍稀法寶,竟然被一堆一階飛針、凝結冰針打殘了。
雨溪道人身邊,也只剩三千多根飛針,殘存的飛針,都是真正的法寶,冰針已在碰撞中全部毀去。
“數量足夠了,但運劍之法,還是不得竅門!可惜了,已被王越看破,如果真在他身邊潛伏十年,針劍之術,一定大成。”雨溪道人心中嘆惜一聲,表情平靜,如凌波仙子,淡立風中。
“呵呵,這就是你和我定下十年之約的真正目的吧?難道當初你點燃迷幻亂情香,吸引王光護前去,也是為了修煉這套針劍術?”王越站在遠處,淡淡笑道。
“是為了修煉針劍術沒錯,但是……你和他相比,我更希望去的人是王光護。你明白我的意思?”雨溪道人說著,雙手涌出凜冽的玄冰之氣,把腳下的石床和云豹皮凍成一塊巨冰。幾千根飛針旋轉著飛射進去,巨大冰塊和石床、豹皮轟然碎裂,變成一堆冰渣。
“當初,你追蹤我這么久,又沒有用盡全力殺我,是不是看出我懂逍遙劍派的無上劍術?真戲假做,或者假戲真做,才陪我這么多天?”王越又問道。
“……或許吧!”雨溪道人沉吟良久,才幽幽嘆息一聲。
“還想殺我嗎?”
“……”
雨溪道人盯著王越,面色平靜,目光復雜,似乎怪他不知好歹、問的太多,又似乎怪他問一些明知道答案的愚蠢問題。
“你的身體很結實,很堅韌,堪比四階法寶的強度!但是,我想殺你,很簡單!你看看湯倩的下場,就該知道我沒有說謊。”雨溪道長說著,指了指神色狼狽,氣勢低迷的湯倩。
湯倩服下幾粒丹藥,惱怒的喊道:“咱們都是金丹中期的高手,殺他這個筑基初期的廢物當然簡單!你干嘛拿我當參照物?我剛才只是試試你的修為情況,你為什么下手這么狠毒?怕我跟你搶王光護嗎?我已經有道侶了,就算我沒有道侶,你跟王越,又鬧得人人皆知,這事早就傳遍了整個花仙國,你還有什么臉面去見王光護。當年我得不到的男人,你也一樣得不到!”
“我沒法和王光護在一起是命運,但你根本配不上王光護!我不想罵人,但你這女人天生就是被人罵的。看看你用的五階桃花羅煙帕,當初為了這件法寶,就成為煉器宗某位長老的道侶,可人家煉器宗防備很嚴,一直沒接你進入煉器宗。你這破名聲,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雨溪道人似乎想起了傷心事,也厲聲反擊,指責湯倩。
看著兩位吵成一團的女修士,王越失望的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女人很現實,女修士更現實。王越被雨溪道人打擊很多回,從沒當過真,但是看著兩個漂亮女修士在自己面前爭搶一個優秀的男人,他心里仍然不是滋味。
在一刻,他想起了紀蘇,想起今生第一個愛上的女人。她的性格或許不是冰冷,只是不想對無關的人綻放。她的高傲,或許是等待一個更優秀的男人,把她的傲氣擊潰,才能把她的芳心俘獲。這個修真界,從來不缺少天才,不缺少優秀的男修士,但王越一直被人排擠在優秀者的圈外。
現在又被人指責為欺負雨溪道人的兇手、無恥小人、尊卑不分的惡棍,名聲越差,就離紀蘇越遠。就像兩道背離的射線,越行越遠,似乎再也沒有交際。
“時也,命也!”王越再次嘆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什么后悔都沒用,一切需往前看,不服輸,不放棄。只有不死,才有機會體驗種種美好,求仙,求長生,永不放棄。
如果有可能,雨溪道人就當是生命中的過客,回憶中的一片浮云。一切即將過去,心神放松,再也不用時刻抵防。再也不用在歡娛的過程中,聽她喊出別人的名字,徒自心酸。
慕容煙的嫵媚容顏,突然浮現在他的腦海,想起這張狡黠明媚的漂亮面孔,王越欣慰的笑了。
經歷種種是與非,才發現這張姣艷的面孔有多漂亮,對自己有多大的吸引力。她的嫵媚,她的溫柔,她的身姿氣質,無一不散發出傾國傾城的驚人魅力。她對自己的態度非常玄妙神秘,但至少沒從她的眼中看到什么虛偽和歹意,更沒有在歡愉的相處中喊出別人的名字。
這就足夠了!
慕容煙的音容相貌,驅散了王越心中的陰霾,想起還有這么一個狐貍精似的美艷女子喜歡自己,還有什么好埋怨的?
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在一瞬間,王越的念頭霍然通達,心中產生一種玄妙的感悟。
劍體、劍靈、劍元、劍氣、血符、血氣、殺戮劍意,在這種玄妙的感悟中,緩緩溶合,混亂斑雜的能量,漸漸統一。
修習劍人的養劍術產生的劍氣,溶入了赤紅的殺戮劍氣,經吸收和血符精氣滋養,每一道小劍氣都迅速長大,產生異變,變得殺氣騰騰,殺戮之氣暴增。
一條條原本是透明、青色的普通劍氣,像被一桶桶血色的染料浸染,變得赤紅如玉,像傳說中的血玉一般,絲絲明亮,發出讓人心寒的殺戮光芒。
王越的衣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無數殺戮血劍氣透體而出,形成血劍風暴,以他身體為中心,結成血色巨繭,幾種雜亂的能量在這種狀態下,溶為一體,形成一種全新的純凈劍氣。最初感覺出的隨心劍氣,也在這種殺戮之氣的影響下,變得赤紅如血。
嗡嗡嗡嗡!附近的花草樹木,紛紛變成碎末,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巖石干裂。
雨溪道人和湯倩正罵得慘烈,突然被王越身上發出的劍氣驚到,兩人同時轉身,驚訝的瞪著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