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節

黑天魔神

停止上浮的潛艇仿佛幾只橫臥在海面上休憩的巨鯨需要呼吸一般從拗黑的脊背上打開了一串幾十米見方的小孔，透過孔沿可以清楚地看見潛艇上部厚厚的裝甲。就在克萊格上將思考著該用怎么樣的方法和炸彈才能將畫面上那大得可怕的潛艇擊沉的時候，一件令他永生難忘的事情發生了——從哪些已經打開的小孔里居然飛出了一架架銀白色的飛機。

“潛水航空艦？？不，不，不，潛艇母艦？不，應該是潛航母艦？。。。。。。倒底該叫它什么好呢？”看著這怪異的景象，克萊格上將覺得自己的大腦在這一瞬間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見鬼，一艘會潛水的航空母艦？。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從四艘巨大潛艇里飛出的戰機仿佛一朵朵從海面升起的浪花一般，它們的數量越來越多，很快整個艦隊的上空已經布滿了飛機。從外形上看，它們與空軍裝備的“蜂龍”極其相似。不錯，這正是專門為海軍航空兵特別制造的改進性蜂龍戰機——“海飛龍”艦載機。

與依靠傳統跑道進行滑翔升空的蜂龍不同，海飛龍從一開始的設計理念就是以垂直起降為主。新造的“潛龍”級水下母艦雖然可以直接上浮到海面打開艙蓋形成跑道供飛機起降，但是其間需要的時間過長，對于一艘處于戰斗狀態的母艦來說實在是太過危險。因此，海飛龍地起降也主要依靠艦內彈射器來完成。此時。一架架被彈射到空中的海飛龍正舒展開為了節省艦內空間而處于關合狀態的兩側機翼，迅速上升到戰斗高度，合并到先前起飛的隊友中組成完整的戰斗編隊。

“航空攻擊編隊已經集結完畢，請指示。”旗艦“潛龍”號距離水面三米多深的艦橋上，一名負責聯絡的少校參謀官正對南海艦隊司令，也是此次戰役地最高指揮官胡品仙中將報告飛機的集結情況。

“很好，”中將背著雙手頭也不回地看著面前全息屏幕上顯示地電子海圖命令道：“命令航空編隊馬上出發。發現印軍艦隊立刻實施攻擊。”隨后慢慢走到桌前端起一杯熱氣騰騰的濃茶自言自語道：“是到了該反擊的時候了。”

反擊的力量是強大的，第一攻擊波的蜂龍有整整200架之巨。與印軍艦載機相比。在性能上也要遠遠超過，更何況現在的印軍艦隊已經幾乎完全失去了空中保護，單靠水面艦艇那薄弱地防空力量根本無法為整個艦隊提供有效的支援。

雖然雷達不起作用，無法顯示中國飛機的到來。但是通過租借來的衛星觀察，印軍艦隊還是發現了圖面上這一大批正以高速從東方飛來的可怕殺手。不用指揮官下令，就算是傻瓜也知道面對這種情況應該怎么辦。頓時，一陣凄厲的空襲警報聲從各艦發出。回蕩在整個艦隊的上空。

莫卡上將已經從衛星圖像上看到了對手那可怕的舉動，特別是那些飛機從潛艇里飛出地時候，他就已經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艦隊完了。自己完全落入了對手編制好的一個個陷阱里。尼科巴群島這個原先看來本應是己方最安全最合理的一塊戰斗地域，卻成了中國艦隊各種詭計得以順利實施的天然場所。對此，，莫卡上將毫無辦法，只能認為是天神的意志使印度海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不過。雖然自己占盡劣勢，但他仍然命令艦隊全速前進和對手相拼。因為在他地心里依然存有那么一分僥幸：既然中國人的運氣那么好，為什么自己就不可能有運氣呢？就算他們擁有了制空權，但是在整體戰艦數量上仍然居于劣勢。上將正是希望能夠以這么一點微弱的局部優勢來扳回一局。

但是很顯然，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中國機群在印軍艦隊尚未進入射程的情況下就已經發射了導彈。至少，莫卡上將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導彈并沒有隱身。因此艦載雷達清楚地顯示了它的外形、彈道和飛行軌跡。以綜合數據來看，這批的30枚對艦導彈應該是“飛魚II型”。對于這種武器，印軍技術人員可以熟悉地報出一連串與之有關的數據。最大戰斗重量、最大速度、最大射程、最大。。。。。。但是不管從哪一點數據上看，“飛魚II型”都絕對不可能在那么遠的距離上發射，除非中國人是想用這些導彈來打魚。

仿佛是為了應證印軍技術人員地想法似地，這些導彈剛剛飛到了已知最大航程頂端的時候，就像是一群忽然間沒了翅膀地鴨子一般頭重腳輕地掉進了冰冷的海水中再也不動了。而他們的主人——那些中國飛機，好像對這一看似理所當然的結果極不甘心似的，再次發射了一批導彈。這次的數量更多，足足有50多枚。但由于距離不夠。和上次一樣，這些導彈依舊在剛剛飛到航程終點的時候一頭栽了下來。

“哈哈哈。。。。。。”從雷達顯示屏幕上看到這滑稽一幕的印軍士兵幾乎顧不上手中的工作全都捧腹大笑起來。這些愚蠢而膽小的中國人。他們很明顯是害怕進入艦載防空網火力范圍內才毫無章法地在那么遠就開始了射擊。這樣沒有進入射程的攻擊怎么可能對目標有所傷害呢？真是一群白癡加蠢才。想到這里印軍戰艦上的水兵興奮地吹起了口哨，之前海軍航空兵慘敗帶來的陰影在這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幾名高級指揮官和一些稍有頭腦的技術軍官的心里對中國飛機這些異常的舉動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艦隊仍然在前進，中國飛機也還是和剛才一樣。把兩者間地距離保持在一個安全的范圍內。既不朝印軍艦隊射擊，也不讓他們進入自己的攻擊范圍。就像是一只窺視獵物已久的獵手在尋找機會一般緊緊守候著自己的目標。對此，莫卡上將并沒有作出大多解釋，因為就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對手究竟想干什么，不過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命令艦隊全體人員不得放松警惕，同時讓先導艦完全張開雷達屏障和信息搜索裝置。準備隨時對來自空中的打擊實施攔截。

“砰！”一聲從海底傳來的悶響過后，一艘在艦隊左側擔任警戒任務地護衛艦左舷部位出現了一個直徑約兩米的洞。大量地海水正從外面洶涌而入，很快，艦體已經出現了明顯的傾斜，尾部已經沒入正常吃水線以下，所有人員都忙著對受損部位進行搶修和補救。就在附近戰艦陷入一片慌亂的時候，又有兩艘驅逐艦遭到了來自水下的攻擊導致裝甲大破。其中一艘看上去已經沒有任何值得搶救的可能，就快要沉沒了。

“敵人的潛艇？”這是莫卡上將得知遇襲消息時腦海里首先出現的第一反應。但隨即他就推翻了自己地想法。自己艦隊有著嚴密的反潛網，最外圍的驅逐艦上也裝備了印度政府省吃儉用重金從俄羅斯購入最先進的聲納探測系統。這種聲納就算是連海中鯨魚睡覺打酣和做的聲音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更不用說是依靠能源發動機行進的潛艇了。就算是中國人擁有再先進的技術，能夠造出性能再好的潛艇，也絕對不可能在毫無聲息地情況下躲過聲納的搜索進入艦隊的警戒范圍進行攻擊，這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從幾艘受損戰艦的情況來看，應該都是在很近的距離內突然遭受打擊，導致他們連回避地機會都沒有。

中國人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發動攻擊？沒等上將得出這個答案。新的壞消息再次傳來了——又有4艘戰艦受到了來自海底莫名其妙的攻擊。受損部位都是在標準水線下，有一艘護衛艦和一艘驅逐艦在重蹈第一艘后覆轍相繼沉沒。

“見鬼！這哪里是什么潛艇！分明就是水雷，自動導向性的水雷！”在遭受一連串的打擊和聯想起中國攻擊機群先前那怪異的動作后，上將苦苦思索的腦海中猛地閃現了這個念頭——水雷。

莫卡沒有猜錯，那的確是水雷，正確地說。應該是一種具有自動指向性的待發性水雷。此前的機群所發射地導彈那只是一種帶有自主模式地布雷方式，目的是在安全距離內將其發射到攻擊位置。一旦發射成功，這種水雷將自動下潛到水下安全位置并根據事先輸入地目標進行攻擊，射程也遠遠要超出普通的魚雷。

“將軍，導彈，中國人的導彈。”一名從門外跌跌撞撞跑進指揮室的參謀官驚恐萬狀地指著外面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他們，他們，他們開始進攻了。”

的確，進攻開始了。在“甘地”號雷達顯示屏上，正出現著一幕令人恐懼的畫面：兩百多枚體形混圓的導彈正仿佛一張大網一般。緊貼著海面朝印軍艦隊飛來。從其獨特的外形與穩定的飛行路線上看。不難分辨住這就是中國去年趕剛研制成功并曾經在俄羅斯國際武器交易會上亮過像，射程可以達到650公里著名的“蠶”式戰術遠程對艦導彈。

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印軍水兵的反應不能說是不高，他們并沒有驚慌失措，而是很快進入了各自的工作位置，依靠艦上各種速射火炮和反導彈武器一起在艦隊四周構筑起一道道火網，企圖以此來攔敵軍導彈的攻擊。這種攔截性攻擊很有效果，幾枚最先射出的“蠶”式剛一接近艦隊就已經被一連串的防空機炮炮彈打得凌空爆炸，少后一點的也被接連幾發攔截導彈鎖定一頭撞了上來，雙雙粉身碎骨。

雖然作為防守的一方來說，他們做的的確很不錯。但是中國人發射的進攻導彈數量實在是太多，它們仿佛蝗蟲群一般不要命地一個勁往前沖，絲毫不顧及自身的損失。在這種飽和式導彈攻擊下。由護衛艦和驅逐艦組成地警戒圈根本抵擋不住，很快就被接踵而來的導彈撕開一個大口，14艘戰艦被擊中燃起熊熊大火，幾艘重傷的戰艦甚至整個艦尾都被直接炸掉，從艦體中部開始幾乎完全入水中，眼看就要沉沒。

空中來回盤旋的那幾架護衛戰機早已派了出去，作為整個艦隊最后一點空中防守力量。它們的主人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踏上了征程，只希望能夠多擊落幾架對方的飛機。以便減少部分艦隊方面地壓力。作為一種理想這當然是好的，只是自從它們起飛以后，母艦塔臺就再也沒有收到過它們地任何消息。

莫卡上將已經沒有任何說話的力氣和念頭，他現在正用手肘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虛靠在一張柔軟的沙發上。接二連三的失敗已經讓他對這場曾經被抱以極大期望的海上戰斗完全失去了信心。現在中國對手已經完全控制了戰局的發展，空中、海上、島嶼，到處都是他們地進攻力量。到處都隱藏著他們無所不在不知名武器，這樣的戰斗根本不用打，就算是傻瓜也知道后果會怎么樣。

“將軍，中國發來了電報。”正當他胡思亂想之時，一名傳令官快步走近他的身邊，遞過一張紙片：“他們要求我們投降。”

是的，這的確是一封勸降書。電文聲稱：印軍艦隊現在已經完全喪失了所有的航空兵，尼科巴群島附近地區所有的陸基空軍力量也被全部消滅。沒有一架飛機能夠對其提供支援或保護。在沒有空中防衛力量的情況下，印軍艦隊根本沒有任何還手地可能。鑒于其現狀和本著避免現存印軍再做無謂犧牲的原則，中國艦隊特發出勸降要請。保證將按照國際慣例和有關規定對所降印軍戰斗人員進行安置并提供保護。希望印軍艦隊司令官能夠保持冷靜，不要作出過激的行為與舉動。

在印軍各參謀人員看來，這樣的勸降書根本就是一份無用的東西。自己所敬愛的司令一定會憤然將其撕碎再帶領所有殘存艦隊向中國艦隊發起地沖擊。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上將看完這勸降書后并沒有出現他預想構想的動作。而是默默地把它折成兩折裝進了貼身的口袋里。然后從桌子上拾起自己的軍帽，鄭重地戴在頭上并認真整了整儀容，繼而轉身對所有呆站在原地的指揮人員說道：“通知下去，告訴中國人，我們投降。”

“將軍，不！您不能這樣。”一名參謀官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與憤怒大步走過來攔在了上將前面：“我們決不投降，我們要和中國人血戰到底。”

“血戰到底？”莫卡上將略帶嘲諷地笑了笑：“怎么打？那什么去打？小伙子，如果這是在陸地，我們在防守陣地，不用你說。我也會命令所有人死守不退。但是沒辦法。這是海上，我們的對手只需要用一顆導彈就可以把我們全部送下大海。作為軍人。不怕死是應該的，也是值得嘉獎的。但現在地問題是我們地決定關系到下面上萬名水兵的生死，我相信他們也和你一樣會為這場關系到國家存亡地戰斗而獻身。但是不要忘了，這些人是印度海軍最后的精華。沒有了戰艦我們再造，再買。但是這些人如果沒有了，那么印度今后想要再擁有一支強大的海軍那就只能是夢想。所以今天你們一個人都不能死，任何都得給我活著回到新德里。我已經老了，沒有用了。如果能夠用我這副老骨頭能夠換來你們這些年輕人的生命，那絕對是值得的,這樣的投降不丟臉,再說我的臉皮也不值什么錢.不要憂郁了，去發報吧！告訴他們，印度海軍特混編隊同意投降。”

在導彈護衛艦“昆明”號上舉行的受降儀式很簡單，在向中方艦隊指揮官胡品仙中將遞交了象征艦隊指揮權的軍刀后，整個印軍艦隊開始在大批飛機和潛艇的監視下與中國艦隊混編，向福建軍港開去。

這次海軍的收獲可以說是巨大無比，整整三艘航空母艦和大小艦艇數十艘，這樣重大的戰果在中國人民海軍的戰爭史上還是第一次。望著尾隨而來的印軍艦隊，胡品仙中將不僅感慨萬千。自從航空母艦作為海戰中最重要的戰斗力量出現以來，國內民眾期盼擁有自己航空母艦的呼聲就日益高漲，但是由于技術和經濟等條件所限制，我們的海軍直到現在也沒有一艘真正意義上的母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