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節

翔龍傳說75——第七十五節

都說這人要倒霉起來就是連喝涼水都塞牙，這句話用在阮文金中將的身上實在是太適合不過了。昨天晚上，他帶領著自己的艦隊到一個剛剛比陸軍攻下的沿海城市運送補給，本來以為把東西送到就沒事了。誰知這批物資剛剛送到目的地，就接到海軍司令部打來的電話，要自己把手上的艦隊里的所有近海作戰船只，分撥給停靠在那里的第二艦隊，他們要配合陸軍繼續攻打下一座沿海城市。自己則帶領剩下的四艘護衛艦和掃雷艦負責把一批繳獲的貴重物品護送回國。沒想到在返回磅遜基地的時候，意外地遭遇了中國遠征軍海軍先頭部隊。

戰，是不可能的。自從阮文金收到前方發現中國艦隊消息和具體數量的時候，他就根本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以自己手上這四艘老舊的戰艦和對面龐大的中國特混艦隊去拼的話，結果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知道。剩下的唯一一條路，就是跑。

跑這個字，說起來容易，但是做起來卻難之又難，先不說自己艦隊的整體航速大大低于對手。退一步來說，自己的艦隊就算運氣好溜出了中國人的追擊范圍。可是那兩艘大型貨輪怎么辦？它們的速度可是慢得和烏龜爬沒什么兩樣。難道要自己丟下這兩艘滿載戰利品的貨輪獨自開溜嗎？阮文金輕輕地搖了搖頭。

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艦橋上地一名通訊人員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敬禮道：“將軍，中國艦隊命令我們馬上停船，否則他們就要開始攻擊了。”

聞言阮文金一楞：自己這個艦隊雖然戰艦數量比較少，裝備也比較破舊，戰斗力也很弱。但是不管怎么樣，這終究是一個艦隊。對方竟然就這么命令自己停船，對于軍人來說。這是一種極大的侮辱。想到這里，阮文金心中一怒。隨口命令道：“通知艦隊后方的貨輪脫離戰斗序列，自行規避敵方炮火。必要時允許投降。其他各艦，呈戰斗隊形前進，和中國人拼了。”

“重慶”號上，胡品仙中將也正密切地注視著越軍艦隊的動向。對手那幾只破艦能有多少戰斗力他很清楚，別說導彈攻擊了，就是連己方的一輪艦炮攻擊能否扛住都很成問題。所以當艦隊參謀報告說越軍艦隊迎上來的時候。他根本就不在乎。他現在所考慮的問題是：怎么樣才能在減少己方傷亡，甚至是毫無傷亡地情況下打贏這一仗。想到這里，他大聲命令身邊的作戰參謀：“再次電告越軍艦隊，讓他們馬上停止前進，否則我們將立即開始攻擊。”

警告是下了，但是越軍艦隊仿佛根本就沒有收到一般，仍然在高速地向前駛進。很快，最前面地兩艘護衛艦已經進入了我方導彈的攻擊范圍。

阮文金不是傻瓜。能夠當上中將的人絕對不是一個傻瓜。阮文金也不是瘋子，因為他的舉動看似瘋狂，其中卻有著極其慶幸的明智。雖然自己率領的是越南艦隊，但從地域上來說，這里卻是柬埔寨的領海。在公海內攻擊一個主權國家地船只，都要被算是宣戰行為。何況這還是在他國擁有絕對主權的領海。所以阮文金根本不擔心中國艦隊會對他開刀，因為中國雖然屢次在國際場合對越南入侵柬埔寨的行為提出抗議，也多次威脅要使用武力幫助柬埔寨收復被占領的國土。可說來說去，都是在放空炮。雖然眼前這支實力龐大的中國艦隊在自己眼皮底下耀武揚威，可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來幫助柬埔寨的呢？萬一又是來搞什么“友好訪問”的呢？那個國家地領導人不是都在一直大喊著：“絕不首先開第一槍的嗎？”所以，根據以前的老經驗，阮文金絲毫不理會中國艦隊一再發出的停船警告，仍然指揮艦隊拼命地往前沖。在他看來，只要自己的艦隊沖過對面那片海域，就可以打亂對方的陣腳。貨輪就可以得到順利逃跑地時間。這支小小的艦隊也可以照樣打著擦邊球繞過敵人，安全地返回磅遜基地。

“轟”。就在阮文金聚精會神盯著前方越來越近敵艦的時候，一發反艦導彈準確地命中了跑得最快，位置最靠前的一艘護衛艦。重達噸余的戰斗部在強勁的推力下突破艦體裝甲的阻擋，直接砸向了戰艦的左舷。巨大的爆炸使沉重的艦體完全處于傾斜狀態，由于這枚導彈是貼近海面飛行地，所以越軍地艦載對水雷達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被導彈順利地沖進了防御網，擊中了目標。

“他們。。。。。。他們，真的首先攻擊了？”阮文金覺得這根本就是在做夢，中國戰艦首先開火攻擊一個尚未宣布對其進入戰爭狀態國家地艦隊。我不是在做夢吧？怎么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沒等他完全反應過來，又一發導彈擊中了他所搭乘旗艦旁邊的一艘掃雷艦。可能是直接命中彈藥庫的原因，和剛才那艘護衛艦不同。這艘體積輕巧，防護能力也不強的戰艦，艦體在被擊中的瞬間就開始了整體的爆炸，艦尾也完全入水中，眼看就即將要沉沒了。

狠掐了自己一把以后，阮文金再次確定自己沒有在做夢。這是真的，那些說好不開第一槍的中國人真的攻擊我的艦隊了。

“報告，”隨著一陣顫抖的聲音，一名驚恐萬狀的越軍少校跌跌撞撞地跑進了艦橋，遞給阮文金一份電報：“將軍，中國艦隊發來了最后警告，要是我們再不停止前進的話，他們真的會把我們全部擊沉的啊！”

“廢物，死算得了什么？看看你的樣子。還像個越南軍人嗎？”阮文金大聲斥罵著膽小地少校，眼睛里卻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恐懼。

“那，那，是不是要對他們進行還擊？”少校被這一罵，多少恢復了些原來的膽氣，鼓足勇氣對自己的指揮官建議道。

“還擊？我們拿什么什么還擊？”恐懼之余，阮文金痛苦地想到。艦隊的所有彈藥儲備在前幾天和柬埔寨海軍的那場戰斗中消耗了一半以上。這艘護衛艦上的八枚導彈只剩下了三枚。因為這段時間一直忙于掠奪被占領地區的各種資源，所有地運輸艦都被派出去執行任務。就連海軍專門用來運送彈藥的補給艦都被抽調過去。搞得自己所轄地艦隊無法進行補充。況且就算這支艦隊在彈藥充足，全艦在編的情況下也無法與中國艦隊對抗。因為，自己的導彈根本沒有那么遠的射程，對手卻可以在自己無法達到的安全距離內，對已方輕松地發動攻擊。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還怎么進行反擊？

“通知下去，掛上降旗。照他們說的做。”一番權衡利弊之后，阮文金中將無可奈何地做出了最后的決定。比起全體陣亡地悲慘結局來說，投降未嘗不是一種很好的選擇。

護衛部隊投降了，被護送的兩艘貨輪自然也不可能例外。

就這樣，一場毫無懸念的海戰落下了帷幕，中國海軍在毫發無傷的情況下擊沉越軍兩艘戰艦，繳獲了其它四艘戰艦和大型貨輪。只是，這批戰利品的檢查結果讓艦隊所有高級指揮官大吃一驚。

黃金、珠寶還有各種貴重金屬和文物。一個個裝得滿滿當當的集裝箱，整整齊齊碼成小山，填滿了貨輪的每一個角落。這些東西全都是越南占領軍從各個城市地銀行和重工企業掠奪來的。

根據初步估計，這兩船東西的整體價值應該超過600億美元。

胡品仙不敢怠慢，馬上與軍委最高指揮部取得聯系。同時派出三分之一的艦隊押送著這兩個滿載金錢的寶貝和被俘的越軍艦隊往福州軍港而去。剩下地艦隊依然按照原定的目標，在海上重新編成戰斗隊形。徑直往磅遜港開去。

沒有了越軍海上力量的阻擋，同時又有先期空降在磅遜港傘兵部隊的配合。所以，先頭部隊部隊的海軍陸戰隊沒費多大力氣就完全控制了磅遜港附近地區的局勢。接下來，就等著大批后繼部隊的登陸了。

但是在這個時候，原先一直被我們所控制的局勢卻出現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變化。

越南政府竟然公開宣布將從柬埔寨王國撤回所有軍隊，而且保證在一周之內不會再有一兵一卒出現在柬埔寨國內。

消息傳來，讓我們感到大為震驚。這樣的情況完全出乎于我們地意料之外。

按照我們原來地構想，對于我們出兵幫助柬埔寨流亡政府的舉動，一定會引起越南政府地不滿，從而以此為借口引發中越之間的戰爭。我方集結在邊境上的大批部隊也將在實戰中得到大量經驗。為下一步的后期戰爭做好準備。更主要的是。這段時期的國際局勢對我們很有利。因為能源危機的問題，幾乎世界上所有的國家都不會過問自己以外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完全可以放開手大膽進行對越戰爭而不必擔心其他人會說三道四。還能以此為借口，長期拖延駐在柬埔寨國內軍隊的返回時間，從而得到大量的糧食，為即將到來的“糧食戰略”備下足夠的物資。但是這一切，現在全部都被越南政府的一個撤兵聲明化為了泡影。

怎么辦？雖然現在柬埔寨國內的桑蘭西政權依然存在，叛軍人數也在二十萬以上。但是論起戰斗力，根本就不經打。對付這些家伙，就算是忠于王室的軍隊也綽綽有余，但是這樣一來，我們將沒有任何理由長時間地把大量軍隊滯留在柬埔寨，以此為借口索要物資的目的將無法實現。

北京，軍委辦公室。

總后勤部張之路將軍、總裝備部李欣主任，、總參羅副參謀長、我、還有主席等人正在商討著這個意想不到的消息帶來地局勢變化。

“阮德良這個家伙鬼精啊！”羅副參謀長恨恨地說道：“看到情況不妙了。馬上就開始撤兵，真他娘的賊精。”

“老羅，話可不能這么說。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毫不猶豫地把一塊剛剛吞進去的肥肉再完完整整地吐出來，這說明他阮德良很有眼光，也拿得起放得下。這樣的對手是很可怕的。”李主任慢慢說道。

“不錯，”劉部長點點頭：“在此之前，我們完全沒有意識到越南方面會走這一步棋。我們的每一個行動和步驟。都是針對他們而去，這一點阮德良不會不明白。并吞柬埔寨是他多年的政治目標。也是他這次出兵地最大原因，我們所制訂的所有行動方案也都是圍繞在這個問題上進行地。現在越南人突然來了這么一手，搞得我們很被動啊！”

“既然他們不戰，那我們就逼他們來戰。這總應該可以吧？”羅副參謀長瞪起眼睛惡狠狠地說。

“沒有用的，”聽了他的話，我搖搖頭：“這一點之前我就已經想到了。海軍在磅遜港和昆侖島附近的海面上前后一共擊沉了越軍大小艦艇以及后備船只87艘，這些數量可是占到越南海軍的一半以上了。還有陸軍的先頭部隊在登陸地點附近也一次性殲滅了越軍兩個團的兵力。按照我們事先制訂地行動方案，云南、廣西兩省的邊防部隊也在同一時間對邊境線上的越軍相關哨所和據點發起了小規模的進攻。按照常理來說，這樣大規模的軍事行動，被消滅了這么多的軍隊，這對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絕對不能接受的，他們肯定要對我們宣戰。但是，河內方面卻出人意料的給我們來了這么一手，實在是令人費解啊！”

“有什么好費解地？這只能說。阮德良很狡猾，狡猾得讓我們不得不調整自己的戰略計劃。”一直不動聲色的主席說話了：“很明顯，他是看到所有的局勢對他不利才這么做的。之前越軍入侵柬埔寨的時候，他所倚仗地是我們絕對不會出兵這個理由。換句換說，他是在賭博，賭我們不會出兵。但是他賭輸了。本來按照以前的慣例，就算我們會出兵，國際輿論也會在美國和日本的引導下，倒向越南一邊。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在我們表明出兵意愿后，沒有任何一個有實力影響這場戰爭的國家站出來對越南報以支持和幫助。這就成了越南孤軍奮戰。但是這樣規模的戰爭，尤其是和我們作對，越南根本就沒有這個實力。所以，他很明智地選擇了撤兵。而且，在我們所有的挑釁面前絲毫不為所動。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夠一弱者和被侵略者的形象在國際上出現。以博得更多的同情和支持。”

“不錯，他這樣做的確很聰明。但是。我們地處境就比較為難了。”李主任嘆道。

“那么，我們是否還需要進一步刺激一下越南政府？”考慮了半天，羅副參謀長問道：“比方說，讓邊防部隊繼續進攻越南邊境城市？”

“不妥，這樣非常不妥。”部長一口否決了他地提議：“之前我們出兵，那是因為越南人犯規在先，現在他們已經聲明撤回了部隊，我們還要繼續原來的戰略，就成了侵略方。這和我們在國際上表現出一貫形象不符，是會遭到其他國家反對地。”

“那我們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不成？”羅副參謀長急了。

一時間，會議室里沉默了。是啊！謀劃許久的計劃難道就要這樣的半途而廢嗎？

“中國有句古話，‘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在考慮了半天，權衡利弊之后，我說道：“我們能否把這件突發事件反過來看？這次出兵的最主要目的，是為了獲取我們后一步戰略所必須的物資和鍛煉部隊戰斗力，所以在整個行動中我們必須要充當一個惡人的形象。因為到最后，我們仍然要因為種種原因和利益的關系與柬埔寨王室翻臉。但是現在很明顯已經事不可為，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將錯就錯，繼續扮演一個老好人的形象？當然，給予柬埔寨援助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們完全可以利用越南退兵這一借口，把所有軍隊撤回，同時派人以另外一種面目出現，暗中支持柬埔寨目前的當權者撒蘭西。。。。。。”

“支持桑蘭西？”羅副參謀長打斷我的話，驚訝地問道：“小趙，你沒發燒吧？支持他？那么我們與柬埔寨王室之間的約定怎么辦？”

“照舊啊！該怎么辦就怎么辦。”我輕松地說：“表面上，我們用政府的名義支持柬埔寨王室，暗地里，我們以別的名義支持桑蘭西政府，推動他們之間的武裝沖突，從中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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