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團長!”是夜當我們正緊張地為際將到來的偵察活動做準備的時候,王月寒帶著幾名戰士走進了坑道。
“你要求的特質送上幕了!”王月寒指著身后戰士手里的包裹說道:“這是偽軍的軍服,為了以防萬一每人準備一套,還有你要求的子彈,還有這兩位,”
“報告!炮兵偵察員張發富、楊民樂前來報道!”那兩名志愿軍戰士不等王月寒介紹,就直挺挺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哦,他們就是師部派上來的炮兵偵察員,我不由粗略地打量了他們一番。兩個人都是瘦瘦小小的,背上背著的步話機差不多都有他們人那么大了。兩人看起來歲數都不大。軍裝穿得整整齊齊、腰桿挺得筆直。兩把手槍別在腰間看威風。再看看他們臉上,帶著一副又是緊張又是興奮的笑容。
見此我不由一愣,老兵如果上戰場打仗,臉上總是會有一種超乎尋常的平靜或是凝重,新兵上戰場要么就是興奮要么就是恐懼。恐懼的還好。那說明他至少還知道戰場的可怕,如果是興奮”
于是我就隨口問了聲:“你們上過戰場嗎?”
“上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楊民樂不假思索地點著頭:“咱們當炮兵已經有半年了哩,哪還能沒上過戰場啊!”
“不過”張發富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腦袋回答道:“要到前線去跟鬼子面對面,這還是頭一遭
“誰說的!”楊民樂在一旁切的一聲叫道:“感情你都忘了啊?上回咱們碰到幾個美國鬼子被押下來的時候,還刮過他們的大鼻子的不是?”
聞言我不由愣住了,戰士們也愣住了,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盯著這兩名炮兵觀察員。
“打電話給師部”我也不多做解釋,轉身就對王月寒下令道:“馬上換人!”
“是!”王月寒也沒有異議,轉身就朝坑道外走去。
“換人?”聞言張發富和楊民樂互相對望了一眼,急道:“團長,這是為啥?咱們,,咱們犯錯誤了?”
“沒有,你們沒有犯錯誤!”我搖頭說道:“我只是想成功的完成任務,我只是不想讓大家陪著你們一起去送命!”
“陪著我們去送命?”張發富不由愣了下,但很快就明白過來:“團長,你是擔心我們拖部隊的后腿吧!你放心,咱們雖說沒上過戰場。但也不是孬種!”
“是啊崔團長!”楊民樂也急道:“咱們一樣都是媽生爹養的,你們能干,咱們也能!別瞧不起咱!”
“我不是瞧不起你們!”我有些無奈:“有時候上戰場,并不是敢拼命就可以的,特別是去執行偵察任務,明白了嗎?”
“俺,俺”俺不明白!”張發富漲給著臉,嘴唇打著顫,激動地說道:“這當炮兵的哪個還不是跟咱們一樣,打仗的時候忙上一會兒,其它時候就沒事干光睡覺,憑什么就把咱們給換了?俺,俺就是不走!”“俺也不走!”楊民樂也跟著說道。
“嘿,還要賴了!”聞言我不由來氣了,加重了口氣說道:“叫你們回去你們就回去,你們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跟個娘們似的在撒野、要賴?咱們這是在玩命你們知道不?”
“團長!大不了咱們也不要命了!”張發富倔強地咬著牙,兩眼濕濕的,硬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
“你,”見這兩個家伙這么頑固,我一時也拿他們沒辦法。
“崔團長!”這時王月寒回來了,他有些無奈地看了看張發富和楊民樂兩人說道:“師部回話了,炮兵部隊本來有幾個有戰斗經驗的觀察員,不巧的是在這次敵人的空襲中受傷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再加上這兩名同志測算、心算能力很強,所以”
“唔!”聞言我不由頭疼地皺了皺眉頭。
之前我就跟炮兵有過幾次協同作戰。所以知道炮兵的測算并不是那么簡單的,這時候又沒有計算器。戰況緊張的時候手算根本就來不及,很多時候都要一邊觀察一邊急速心算。同時對著步話機向后方的炮兵陣地報出參數,,
“好吧!”我無奈地點了點頭:“不過你們倆給我跟緊點,任何時候都不能離開部隊,不要輕舉妄動!”
“是!”聞言張發富和楊民樂兩人還掛著眼淚的臉色馬上就露出了笑容,只看得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再準備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就帶著戰士們出發了。
外面的世界很黑、很冷,厚厚的云層遮擋住了天上所有的光線。能見度很差,只能借著地上的白雪發射出來的一點光線,依稀看到一米開外的景物。天空中除了一片接著一片鵝毛大的雪花外,什么也沒有。
我不由在心中暗道一聲,今天總算是碰到一件好事了。這樣又黑、又冷的天氣,正適合我們偷偷潛入敵軍的陣營。不過這也給我們的行軍帶來了困難,但好在這段時間“工刁天天都在畫著眾此陣地,可以說對眼前眾此地方哪里辦、哪里有個彈坑都一清二楚。所以一行人倒是無驚無險地進入了前沿陣地。
我朝后方揮了揮手,很快就有兩名神槍手躍了起來,貓著腰朝敵人陣地摸索上去。
如果對面有美軍狙擊手潛伏的話,我們十幾個人這么貿貿然地鉆出去。很有可能會一個都回不來了。所以這兩名戰士的作用,就是用他們的生命地試探下有沒有敵人的狙擊手。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很心。地多暴露了一些,以便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能發現他們。
不過讓我感到慶幸的是,不一會兒黑暗中就隱隱傳來了烏鴉的叫聲。這是我們約定的安全的暗號。美軍的狙擊手果真像我們料想的那樣。沒有這么早進入潛伏陣地。
還是像上次一樣,王顯儒走在前頭一邊觀察一邊前進,其它人很心地跟在他的后頭踩著他的腳印前進。因為上次潛伏的時候已經對這一片雷區排開了一條路,所以這一回的速度快了許多。不一會兒大家就在王顯儒的帶領之下走近了上次我所潛伏的地方那道鐵絲網。因為剪斷鐵絲網很有可能會被敵人發現了我們潛入的痕跡,所以王顯儒就取出了一根早就準備好的木叉,選了一個地方將鐵絲網緩緩撐起。戰士們就一個接著一個像泥鰍一樣的從鐵絲網下鉆過。
可是輪到張發富時,卻發現他還在忙著解背上的步話機。我不耐煩地把手一揮。很快就有一名戰士會意幫他取平了步話機,接著利索地把步話機遞到鐵絲網的另一頭。
張發富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望我,趴低身子就往鐵絲網下鉆,但由于沒有經驗屁股撅得太高,被鐵絲網上的一根鐵刺勾住了褲子,猛地就把那根鐵絲網往里一帶,掛在上面的罐頭盒立時就發出了一些輕響。
在那根鐵絲網彈回來之前,我眼明手快的一把就抓了上去。手心一陣刺痛,我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抓在了一個鐵刺上,但我也顧不上那么許多,依舊穩穩地握著那根鐵絲網,不讓它發出過大的晃動。
我很清楚自己松手的話,等著我們的將會是什么,掛在其上的罐頭盒一旦驚動了美軍的哨兵,他們只要朝這個位置打上幾顆照明彈,那就不要說能不能完成任務了,只怕我們能站著回去的都不會有幾個。
戰士們明白這其中的厲害,很快又上來兩個人,一個幫我握住鐵絲網。另一個則忙著把張發富給解了出來。
緩緩松開了鐵絲網,又等了一會兒見敵人沒有動靜,這才不由松了一口氣。再看看手心,早已被鐵刺給刺了個對穿。刷痛讓我情不自禁地直抽涼氣。但我還是咬著牙握住鐵絲網,硬生生地把手掌從鐵刺上拔了下來。
“團長,你受傷了!”張發富這才時才注意到這一幕,有些失態地跑回來問著。
“噓我發出了一聲輕響示意他不要說話,鎮定地從腰間的急救包中取出一段紗布迅速包扎好。接著再撇了幾把雪,把雪地上的血跡掩埋好。我可不想第二天美軍哨兵來檢查鐵絲網的時候,發現了這里的一灘血。
揮了揮手,戰士們再次井然有序的從鐵絲網下方爬過,到楊民樂的時候,他幾乎就是趴在地上被人拉著過去的。
當然。我爬過去的時候,手上的一陣陣刺痛也讓我的動作不是那么自然,但是這點小傷對我來說還算不了什么,但是當我爬過了鐵絲網看到王顯儒手里也緊緊地握著一根鐵絲一動不動,而鐵絲的另一頭依稀還連著地上時。不由嚇出了一聲冷汗。因為我這時才意識到。剛才張發富所觸動的,不僅僅是掛在鐵絲網上的罐頭盒,還有地雷”
鐵絲網是美國的一個牧羊童發明的。他為了能夠一邊看書一邊放羊。就弄了一些鐵絲把羊群圍了起來。但沒想到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發明卻在戰場上發揮了大作用,被稱為“改變世界面貌的七項專利之一
鐵絲網在戰場上的作用原本很單一。就是為了遲滯步兵和車輛的行動。一次大戰時,在擁有機槍的戰場上。如果前而有地雷和鐵絲網遲滯步兵的集團沖鋒,后面再用機槍大量的射殺沖鋒的步兵,這幾乎就能成為一道攻不破的防線。這使得一次大戰中后期成為“誰沖鋒誰死”的局面,最終演變為交戰雙方都不沖鋒。各自挖了一條長長塹壕互相打槍、打炮僵持著的“塹壕戰”直至坦克的出現,,
而鐵絲網發展到了今天,不但有遲滯步兵的作用,還有負責警戒的功能,就比如說美國佬把這些鐵絲網連著地雷,,這些地雷雖說離得比較遠炸不死幾個人,但是一旦這些地雷被引爆的話,那么前來偷襲的部隊很快也會暴露在敵人的火力之下了。
想到這里我不由再次暗自慶卓了一聲,好在我帶著王顯儒這個家伙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潛伏作戰,我們很清楚敵人崗哨的位置,甚至連他們的戰壕、機槍陣兒清二楚。所以我們,行人十分輕松地繞過敵人的崗哨跨過門讓,頂。
偷偷地從山頂冒出頭來往下一看。不由嚇了一跳,只見反斜面上到的都是美軍搭起的單人帳篷,帳篷旁還星星點點地燃著幾堆篝火,幾名也許是被凍得睡不著的美國佬正在篝火前圍成一團抽著煙烤著火,還有一些人似乎還在火上烤著說說笑笑地烤著食物。一陣寒風吹來。就有一股焦香飄到我們的鼻子下,惹得我和戰士們個個都直嘔嘴巴吞口水。
美國佬的生活就是好啊!在戰場上竟然還有條件吃燒烤”
“怎么辦?”黃向虎緩緩爬到我的身旁小聲問道。
我還能有什么辦法?聞言我不由苦笑了一聲。
我早就該想到美國佬有不少人喜歡過夜生活的嘛!在正斜面那么危險的地方我們當然是看不到人,但是在這反斜面,現在時的大慨是深夜兩點,正是他們夜生活的時候!只是苦了我們,計劃也算是周密,時間也把握得剛剛好,但沒想到卻被這幾個不睡覺的家伙給破壞了。
不聲不響地把這幾名美國佬解決掉嗎?
這些美國佬圍成一圈坐著,無論我們從哪個方向偷偷摸過去,都很難不被他們發現。而且他們有六個人之多,要一聲不響的同時把他們解決掉,那實在不現實。
偷偷地摸過去?
反斜面上到處都點著火把,要想不知不覺地從這幾名美國佬的眼皮底下過去,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能不能繞過去?”我小聲地問著身旁的王顯儒,他這段時間常常在這一帶摸地雷,對這一帶地形最熟了。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們沒時間!”王顯儒回答道。
我明白王顯儒的意思,繞道就意味著大雪無法掩蓋我們的足跡。普通的美國大兵也許不會注意到這些。但是狙擊手就不一樣了。畢竟我這解放鞋的腳印跟美軍鹿皮軍靴留下的腳印,其差別還是很大的。
等等,腳印的區別很大,可是身上的區別似乎不大!
我突然想起那天被我擊斃的美軍狙擊手,似乎也是全身裹在白布中。其實這是廢話。在犬雪天里潛伏。誰還不是一身白了。
更重要的是”美軍狙擊手似乎連嘴巴和鼻子都是包著的,只露出一雙眼睛,,
想了想,我就小聲對身旁的黃四虎說道:“把命令傳下去,所有同志用白布把口鼻掩起來,不許說話。跟著我走下去!”
“什劍”黃四虎聞言不由一愣。但看著我不容置疑的眼神就點了點頭小聲把我的命令一個一個地傳了下去。
用白毛巾掩住口鼻在腦袋后綁好,再披上白色的偽裝披風,從頭到腳包了個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睛,就吸了一口氣從隱身處站了起來,裝作是從另一個高地走上來的樣子,輕松地帶著戰士們排成一個小隊朝讓腳下走去。
我們很快就吸引了那些美軍的注意力,但是顯然他們正像我所希望的那樣把我們當成是他們的狙擊手了。因為我注意到了他們個個都朝我們投來了敬佩的目光。
狙擊手在美軍部隊中擁有著超然的身份,崇尚個人英雄主義的美國大兵,總是希望自己能夠離開部隊的束縛而成為類似狙擊手一樣的孤膽英雄。用他們的話來說。能成為狙擊手,那就是一件很“酷”的事!
于是我就炫耀似的,把手中那把帶著瞄準鏡的川步槍朝他們揚了揚。立時就引來了那幾聲口哨聲。
其實我這是為了“表明。我們的身份,如果這幾名美軍對我們的身份還有些懷疑的話,那么我想這把帶著瞄準鏡的…狙擊步槍就足以打消他們的疑慮了。
“略唰”我注意到了戰士們的腳步聲有些凌亂,我很快就響到了是張學富和楊民樂的原因。心中不由有些緊張,暗自禱告著,這兩個家伙可千萬別在這時出了什么亂子。美軍的狙擊手可是練有素的,他們如果在這時緊張得摔了一跤或是兩腳發軟走不動了,那還不是露出馬腳”,
“嘿!老兄”。這時一名美國大兵的叫聲讓我心中一驚,不由停下了腳步朝那名美軍望去。
戰士們也以為是被美軍發現了。個個都停下腳步朝那幾個美軍望去。手也跟著不自覺地伸向纏著白布的步槍。“來兩個火腿嗎?。那名美軍舉著手中正烤著的食物朝我揚了揚:“冰天雪地的可不好受,我想你們很需要這個!”
“不,我不需要!”我用英語回答道三“如果你需要,我很樂意帶回來兩個敵人的性器,讓你串在上面飽餐一頓!”
“哈哈
我的回答讓那幾名美軍猖狂地笑成了一片。
我不再理會他們,轉身就帶著戰士們走下讓去。同時心里暗笑一聲。你們還不知道,我所說的敵人。指的就是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