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陰差陽錯
“截斷藍河?”在場諸人除了澤娜議長以外,全都感覺這個想法實在有些夸張——就剩下幾天時間了,哪里來得及搞這么大的工程?
路德維希看了看門外寬闊的藍河,又看了看諾姆總督的臉色,確定總督不是在開玩笑后,小心地組織了一下措辭:“閣下,截斷藍河可是一個大工程,眼下恐怕沒有那么多時間來完成,而且勞動力也不夠……”
諾姆總督擺了擺手:“你是想說我異想天開吧。這也不怪你,任何一個思維正常的人都會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不過你大可放心,我絕對不會閑得無聊跑到戰場上胡說八道。”
他伸手入懷,掏出一份薄薄的地圖,在地上攤開。眾人立即一擁而上,來到總督面前圍觀起來。
“十年前藍堡動工的時候,我正好因為一些原因擔任工程總監。在施工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諾姆總督非常神氣地指了指地圖上藍河的起點,即其流出淡海的這一段,“雖然淡海如此廣大,可是流入藍河的水量卻少得可憐,這一段的河床也非常之淺,根本無法讓吃水較深的戰艦通過。當時我們花了很大力氣才疏浚了這段河道,同時也造成預算嚴重超標,以致于工程最終下馬。”
“現在正是7月初,雨季還沒有來到,這段藍河的水位正是最低的時候,如果我們能在最短時間里修起一道簡易水壩,從藍堡到下游的馴鹿河都會馬上斷流!”說著,諾姆總督把眼光投向菲里,眼神中似乎想表露出什么。
菲里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上有微汗冒出。難道要我用魔法修筑攔河水壩,這也太扯了吧。
“這個,總督大人,我只是一名煉金術士,不是工程師,也不是擅長土石作業的變化系法師。像修筑攔河水壩這樣的大工程,實在不是我一個14級法師可以辦到的。”
“呵呵,你誤會了,我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諾姆總督顯得很有自信,“議會方面已經向各州發出了緊急照會,要求各地派遣法師過來,你只要煉制一些相關藥劑就可以了。接下來,我們來商量一下具體步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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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涼的藍河兩岸突然變成了熱火朝天的巨大工地,在路德維希的煽情游說和澤娜議長每人每天五枚金幣的高薪誘惑下,臨時征集來的上千名民兵、牧民和漁民爆發出了驚人的勞動積極性,連老人、婦女和小孩都投入了勞動。兩道土堤迅速在河口最狹窄出現,并且隨著勞工數量的增加以越來越快的速度向河心延伸。
新魔索布萊州議會為了不讓戰火燒到自己的土地上,對于這一計劃實在是不惜工本,和民團開拔時的吝嗇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藍堡精確定位傳送陣的白光從早亮到晚,從各州搜羅來的魔法師一批批地投入了施工。菲里從來沒有想到過,在號稱魔法荒漠的新耐色瑞爾還會有這么多法師存在,雖然基本上只是十級以下的低階法師,可是足足50多人的數量足以應付這樣一個粗制濫造的工程了。
在諾姆總督的統籌安排下,菲里這個煉金術士和略通魔法物品制造的澤娜議長負責生產大量精力藥劑,好讓那些拿了高薪的勞工沒日沒夜地埋頭苦干。大德魯伊帶著一幫他找來的熊朋友干著最辛苦的力氣活,將藍堡和軍港建筑中的大石塊卸下,充作水壩的建筑材料。亡靈法師負責召喚出骷髏,讓這些骨頭架子抱著狗熊們拆下來的石頭一隊隊跳進河里,使自己和石頭一起成為水壩的一部分,然后再由勞工們在縫隙間填土、夯實。最后在一些重要地段,讓少數幾個變化系法師用“化泥為石”法術進行加固。
為了讓湖水有處可去,總督親自帶著全部戰斗塑能系的法師,用各種攻擊性魔法和手頭幾乎全部火yao硬生生在北面的湖岸邊炸出一條半里長的坑道,將湖水引到了一個據說通向地下暗河的大洞穴里,至于會不會在幽暗地域引發水災,大家一時之間也管不著了。
隨著精靈艦隊的日益接近,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滿了緊迫感。終于,在開工后的第五天晚上,大德魯伊將一塊比他的體積大上一倍的巨石牢牢地插進了大壩最后的缺口,從而結束了這一規模有限卻耗資驚人的工程。
為了這條一里長的簡易水壩,新魔索布萊州議會僅法師的招聘費用就花了五萬金幣,加上其它費用,足以讓議會在三年內處于嚴重負債狀態。
望著空空蕩蕩的河床,疲憊不堪的眾人全都松了一口氣。因為精力藥劑失效而軟倒的勞工在河流兩岸的草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沒有個兩三天工夫是別想再起來了。法師們全都迫不及待地擠進了要塞傳送室,可惜一個也走不了。因為以傳送法師的疲勞程度,恐怕需要有一名高級牧師在目的地現場復活被傳送錯誤塞進墻壁、地板或天花板的倒霉家伙,才能保證法師們完完整整地回家。
等到所有人將身心狀態調整好,時間已經又過了兩天,所幸一直沒有精靈軍逼近的消息。眾人繼續等了三天,夏洛特帶著巨熊軍團的主力來到了藍堡,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讓人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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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灰蒙蒙的天空中飄著霏霏雨絲,清澈的河水在幽深的峽谷間緩緩流淌,空氣中充滿了原始森林特有的芬芳。這本來是熱愛叢林生活的精靈最喜歡的風景,不過此時這些長耳朵的不速之客們完全無心欣賞。
“藍堡在哪里,淡海在哪里?”看著船邊高聳的山崖和茂密的針葉林,伊德里爾感到一陣頭昏腦漲,額頭上沁出了細細的汗珠。
“閣下,現在需要弄清楚的是我們在哪里!”一向唯唯諾諾的吉爾伯特也不顧上下禮儀大聲嚷嚷起來,“即使宰殺了全部飛龍,我們也只剩下三天的糧食了,再這樣下去難保不會造成嘩變啊?”
“我又能怎么辦?”伊德里爾煩躁地在甲板上踱步,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貿然深入內陸實在是一大敗筆,一路上的種種損失就不說了,現在更是進退無路,軍心動搖,他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
突然,前方的戰艦上傳來一陣歡呼。伊德里爾停下了腳步,用困惑的眼神看了一眼吉爾伯特,見他一臉茫然,只好大聲向桅桿上的信號兵發問,“出什么事了?”
“大、大人,報告!前方發現了一座城鎮,還有人類活動的城鎮!”信號兵跌跌撞撞地從桅桿上下來,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伊德里爾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傳令,全體步兵上岸,以最快速度占領此地,注意在第一時間占領并保護好糧倉。”他抽出了自己的指揮刀,狠狠地往甲板上一插,“生死存亡,在此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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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艦隊進了馴鹿河?”諾姆總督、澤娜議長還有路德維希一干人等大眼瞪小眼,一時間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馴鹿河是藍河最大的支流,發源于極北之地的大冰川,水量豐沛,其下游的寬度甚至遠遠超過了藍河干流。由于游擊隊騷擾得太成功,一直到截流成功之時,精靈艦隊也沒有駛過馴鹿河口,從而躲過了一場大難。由于藍河干流已經干涸,艦隊就自然而然地進了馴鹿河,一路向北去了。
“馴鹿河的上游方向是北方州,再往北是大沼澤,源頭在哪里我們也不清楚。”路德維希皺著眉頭在地圖上比劃,“現在該怎么辦?”
可惜沒有一個人對他的話有任何反應。花了如此巨資還是沒有抓住精靈艦隊,彈劾、公訴和特別聽證會等等預示著悲慘未來的詞語成了盤旋在諾姆總督和澤娜議長腦門上的夢魘,這兩位資深政客還處于靈魂出竅之中。而其他人見上司還沒有開口,自然也不便搶先發表自己的見解。
令人尷尬的沉默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下一條石破天驚的消息傳來。
“精靈軍攻破霧鎮,北方州民團總部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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