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我預料的沒錯,精靈軍果然玩出了這一招!”
看到包圍圈內印加戰士們自相殘殺的慘狀,聽了祥瑞號上那幾個魔法偵測人員神色凝重的匯報,此前始終面沉似水的特庫姆塞陛下,這時卻不合時宜地綻放出了一絲微笑。
“是是,陛下明見萬里。縱使頑敵垂死掙扎,此等淺薄伎倆,也定然瞞不過您的法眼!”
聽到了特庫姆塞的小聲低語,剛走過來的菲里趕緊附和著恭維了兩句,同時感覺自己的手心已經全是汗水,脊梁骨末梢更是一陣冷:你這“不死鳥”也實在是太過于天性涼薄了吧!看到自己麾下死了那么多人,居然還笑得出來——即使是不可靠的雜牌,也是投靠在你這邊的雜牌啊!
實際上,對于剛認識的曼努埃爾,菲里并沒有多少交情,至于那些連所屬部落名稱都搞不清楚的地方雜牌武裝,就更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了……說到底,他還是擔心自己這伙前來財的“熱心志愿”,也會被這個面善心黑的老頭子暗中推進坑里,從此萬劫不復。
自從回到船上之后,菲里就悄悄進行了某些戒備,例如給所有還在高原反應下氣喘如牛的船員們都分了武器,同時以“方便隨時投入戰斗”為名,將特庫姆塞帶上船的親衛盡可能安置在了前后甲板上。但是要是對方真有翻臉的想法,祥瑞號依舊是兇多吉少……廢柴們準備得再充分,也頂不住老鳥們輕輕一伸手啊!
所以,他眼下的心情分外忐忑。
仿佛是早已知曉身邊這位耐色瑞爾援軍司令官的想法,特庫姆塞回頭看了看菲里,眼中的笑意愈加濃重了。
“年輕人,學會微笑著面對死亡。是身為軍人的基本功。即使看到了金山銀山、絕色佳麗,也不能意亂神迷;縱然眼前是尸山血海、地獄深淵,也不應該讓任何負面情緒影響到自己的判斷力……你們耐色瑞爾人似乎在這方面做得不怎么樣啊!”
特庫姆塞抿著嘴說道,目光有意無意地掃了不遠處緊閉著地鋼鐵艙門一眼。一個多小時以前,十幾名全副武裝的黑暗精靈女戰士突然在那里出現。眼下正神情嚴肅地持械警戒。
海拔高地地方紫外線強烈。黑暗精靈又是出了名地怕太陽。所以這些女戰士在身上臉上都涂滿了厚厚地橄欖油。使得肌膚看上去亮澄澄地。搭配上性感火辣地“S女王套裝”。仿佛剛從某個鞭打俱樂部出來似地。真是異常地顯眼。
不過。即使防曬措施做得如此到位。這些黑暗精靈女戰士還是縮在門洞里不肯出來。生怕被曬傷脫皮。而且。盡管祥瑞號已經進入高原幾天了。但她們依然沒能完全適應高原地稀薄空氣。胸口那兩團脂肪球一起一伏。呼吸得很是急促。
為了適應遠洋航海和跳幫作戰地需要。在起程之前。菲里就早已給她們配了海員常用地大口徑****和短彎刀。以及綴著飄帶地藍白色水手服。不過。這些很有S*M氣質地黑美人們還是更喜歡原本那身黑紅兩色地緊身皮革拘束衣。后跟部位鑲鋼片并磨尖地高跟鞋。以及時刻掛在腰間地水牛皮長鞭——在她們得到了戰艦上若干有M傾向地賤男支持之后。菲里這個權威有限地司令官也只能聽之任之。隨便她們愛穿什么就穿什么。哪怕什么都不穿也沒關系……嗯。這其中還確實是有那么一些超級豪放女。真真正正地把遠征軍當成了天體營……
而她們所監視地對象。也就是特庫姆塞帶上船來地那些印加衛兵。此刻卻顯得相當輕松。正三三兩兩地在甲板上各自圍坐著。大吃大嚼著即將或已經過期地肉罐頭和餅干。往肚子里灌著大量摻水地葡萄酒——這些東西都是在菲里地威逼下。由吝嗇地狗頭人奸商德金從自己存貨里翻出來地——唱著腔調怪異地當地歌謠。不時還朝體形婀娜矯健地女黑暗精靈們吹上幾聲口哨。用女卓爾們聽不懂地土語調笑上兩句。貌似一副油滑兵痞地模樣。
但菲里和祥瑞號上地諸位業余軍官們。可不敢對這些家伙如此小視。在前不久地一次友誼交流賽中。這些不會任何魔法和斗氣地普通土著人。居然能在單打獨斗之中硬扛下大德魯伊維尼先生地熊掌。并且一個人徒手****二十個志愿軍士兵地圍毆。至于槍法、刀法、紀律和作戰經驗。就更不用說了——志愿軍地半吊子們和這些身經百戰、從死人堆里滾出來地老兵比起來。完全是未入門菜鳥和骨灰級磚家地區別。
所以。聽到特庫姆塞隱晦地點破了自己地顧慮與防范。菲里不由得有些臉紅。連忙輕咳一聲。將話題轉移開去。
“咳咳,陛下,既然敵人的所作所為都在您的預料之中,那么您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呢?需要我艦的法師為您的部隊提供精神防護嗎?”
“我有大約兩萬名士兵得不到任何法術加持!你地法師預先記憶了那么多精神防護魔法,或說預備有那么多地心靈護符嗎?”特庫姆塞反問道。
菲里的額頭上頓時滲出了一滴巨大地汗珠——在托瑞爾世界,哪怕是正牌的大奧術師,一天頂多也就能記憶40個法術。整個巨熊軍團滿打滿算不過能湊出一百多號中低級法師而已,哪里應付得了這樣的天文數字?
而且,祥瑞號全艦上下也不過四千多名成員罷了,又沒有想過要來這里販賣心靈護符賺錢——在正常情況下這種生意是絕對要虧本的,因為當地能夠用羽毛魔法生產出廉價山寨貨——誰會帶著幾倍于總兵力的心靈護符?這玩意又不是什么一次性的消耗品,背這么多累贅上船,是想當飯吃呢,還是當柴燒?
“兩萬……這個似乎比較有難度。假如是一兩千枚的心靈護符話,大概還是可以湊出來的。您看,是不是……”菲里猶豫了片刻,吞吞吐吐地說。
“不必了!”特庫姆塞搖搖頭,舉起一只手,制止住了他的話頭。“泰勒上校,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件事真地沒必要勞動貴部……傳令兵!”
隨著這一聲大喝,幾步開外的一名雄鷹騎士趕緊丟下剛啃了沒幾口的航海餅干,隨手抹抹嘴巴,一邊把手指插進嘴里打了個呼哨,召喚戰鷹準備起飛,一邊邁開雙腿,朝著自家君主全速奔了過來。
特庫姆塞將指揮所設置在空中的祥瑞號上。固然有視野開闊,安全系數高,方便掌握第一手戰況等好處。但也讓各種命令的傳遞變得異常麻煩,全靠五名雄鷹騎士在天地之間來回奔波——印加人原本有一套還算不錯地魔法通訊系統,但隨著太陽女神的長眠,目前已經無可挽回地徹底癱瘓了。
來自魔法帝國耐色瑞爾的巨熊軍團,自然也有自己的魔法通訊隊伍,但一方面這些非戰斗系的法師們普遍膽小怕死,個個都聲稱自己由于高原反應的緣故,需要臥床休息;另一方面,由于翻譯人員不足。即使把他們安插進印加軍隊,一時也無法進行相互溝通。
所以,特庫姆塞不得不選擇這種依靠兩張翅膀和兩條腿的落后手段,來和他在地面上的部隊保持相互之間的聯系。
“向下面地炮兵傳令,讓他們立即以那個顯眼的魔法陣為目標,給我將特種彈統統射過去!”高山之王陛下將手中的短鞭向前一指,大聲地喝令道,“嗯,就是在開拔之前給他們地那一批!務必要覆蓋整個精靈軍陣地!”
在使用印加語布完命令之后。特庫姆塞又操著耐色瑞爾語對身旁的友軍指揮官解釋了一遍。沒想到菲里一聽,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一個含義明確的骷髏圖樣,頓時就急了。
“陛下,恕我直言,現在這種情況怎么能用毒氣彈呢?風向是從湖邊朝著我們這里在吹的啊!這不是熏自己么?”
“風向?毒氣彈?哦,不,不。呵呵,泰勒上校,您誤會了。”
特庫姆塞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便伸手理了一下被強風吹亂的絲。笑吟吟地說道:“我就是再怎么愚蠢,也不會做出這種自殺的傻事,我說的特種彈和毒氣彈完全是兩碼事。至于具體是什么東西……呵呵,恕我賣個關子,您一會兒就知道了。”
他神秘地一笑,隨即回過頭去,揮手示意那位正要奔向坐騎的雄鷹騎士暫時停下來,然后扯著喉嚨又追加了一句話。
“記得告訴炮兵,炮火覆蓋地時候一定要整齊密集,千萬別留下空隙!不用擔心打著自己人,那玩意不傷人命!”
目送傳令的雄鷹騎士盤旋降落之后,特庫姆塞沒有再繼續觀察前線慘不忍睹的戰況,而是向祥瑞號的水手要了一杯摻水的葡萄酒,有滋有味地小口啜飲起來,貌似一副勝卷在握的淡定模樣……嗯,似乎某些大人物兵臨絕境、萬念俱灰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神態。
希望特庫姆塞不要是后吧。
至于一頭霧水的菲里,則是徹徹底底地懵掉了。
特種彈不是毒氣彈,還不會傷人命?那該是個什么樣地玩意?灑傳單的宣傳彈?訓練用的空包彈?還是放禮花用的信號彈?嗯哼,這些還都不是重點,問題的關鍵在于,既然這種所謂的特種彈不能傷害人命,那轟擊過去又有什么意義?嚇唬人?
他感覺自己腦筋打結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