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深水城的瑣碎日常（中）

眼下這臺菲里從深水城跳蚤市場里花費二百枚金幣買來，原本屬于一位破產大奧術師私人秘書的二手貨高級奧術師專用打印機，就成了克萊爾，貝爾蒙特女王的新玩具之一。

隨著一陣又一陣吱吱呀呀的震顫聲，放入打印機頂端的羊皮軟紙和人造革硬紙，按照預先設定的各種程式，被一行一行地噴涂上了混合著各種寶石粉末的彩色奧術油墨，變成了各式各樣的法術卷軸，而且玟路精美，規格一致，讓十六歲的前輛軒城女王睜大了閃閃發光的星星眼，不時發出興奮的歡呼。

，“哇n啊！這個是魔法飛彈（magicmiooiee）！拿去打地精真是再好不過了！嗯嗯，這個魔力護盾（magic侍eed）同樣很有用，可以抵御小毛賊。還有這一個初級治療術op（pnimanyehenapy）也不錯，既然是在野外干活，磕磕碰碰受點小傷總是免不了的，身邊有個治療術卷軸，好歹也能安心一些……

吶，尊敬的元帥閣下，等到我們的農莊修整完畢可以入住了，您的這臺奧術打印機可以借給我用幾天嗎？眼下這世道這么亂，人家想要多囤積一點卷軸防身啦！”

在驚喜地歡呼了一番之后，她突然眼珠子一轉，轉身對菲里楚楚可憐地如此祈求道。

一順便說一句，雖然如今的北地已經不再是蠻荒原野，但由于高度工業化和城市化的緣故，人口過度聚集于幾個都市圈。而很多土地過于貧瘠，氣候又略偏寒冷，不適合發展農業，又并非工礦業重地，自然也就沒有人煙。

所以，北地從總體上說，依然是地廣人稀。偶爾還是會有一些漏網的小怪物或魔獸四處游蕩，威脅鄉下農夫和旅人的安全，也讓日薄西山的冒險者們獲得了一些可供糊口的討伐工作……

當然，更大的威脅則來自于同為人類的強盜和小偷，尤其是在當前這種社會秩序動蕩的時代。

所以，即將搬到郊外農莊安家的克萊爾貝爾蒙特女王，自然對這種能夠大量生產各種法術卷軸，并且還可以自行調整法術種類的奧術打印機很感興趣攻擊法術可以用來防身，治療神術可以用來救命，而德魯伊的自然法術，還可以用來催生農作物，使其加速成長。

，“把這臺打印機借給你倒也沒什么啦！”菲里摸了摸鼻子，

有些無奈地說道，“可是，魔法師抄寫卷軸是要消耗魔力的，而且似乎比正常施展同一個魔法的消耗還要更大一些。

因此，這種打印魔法卷軸的打印機，雖然在你的莊園里也可以用，不過得要預先綁個魔法師在上面當電池。如果要打印神術卷軸的話，你就得再往打印機上綁一個牧師而且，每個法師身上能夠儲存的魔力，總共也就是那么一點兒”頂多打印化八張卷軸就會油枯燈盡。

然后就必須讓他們停下來睡覺冥想八個小時，或者設法為他們“補魔”才能繼續開工了……”

，“哼？真的假的？可是在你的這間辦公室里，又是怎么讓打印機制造法術卷軸的呢？”女王從鼻孔里哼了一聲，不服氣地反駁，“……我可沒看見哪兒綁著什么魔法師和牧師啊？！”

作為回答，菲里抬腿跺了跺腳下的艙板，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祥瑞號上的密瑟能核，理論上可以提供無限的魔力，只要拉一根魔力回路過來，就能保障打印機的運轉。而我是眾魔法之母的選民，雖然只是候補的，但好歹能掌握一些神術可問題是，您的莊園里會有一臺密瑟能核嗎？”

，“真的就沒辦法了嗎？”聽到這樣令人泄氣的解釋，克萊爾貝爾蒙特女王的肩膀一瞬間垮了下來，表情沮喪地喃喃自語道：“虧得人家原本還那么期待的說……”

“很遺憾，但確實是沒辦法了。”菲里聳了聳肩膀，如此說道”“……所以，女王陛下，請你繼續以最大的努力去修煉法術吧！等到你哪一天當上了大奧術師，擁有了自己的密瑟能核與浮空城1以及帝國大奧術師每年跟物價指數掛鉤的豐厚津貼，自然是想要買多少臺奧術打印機都不成問題……”

，“唉”看來真的”克萊爾貝爾蒙特女王悶悶不樂地坐回墻角的沙發上，徑自打開茶幾上的糖果盒，吱咕吱咕地啃起了曲奇餅，同時從口袋里摸出一冊色彩絢麗的書本，津津有味地閱讀起來。菲里好奇地看了一眼書皮，卻被它的霸氣名字當場震撼得圃圃有神《少兒魔法趣味啟蒙叢書預言系》……

喂喂，女王陛下，你傘年似乎已經十六歲了吧，居然還要學習這種兒童教育叢書，是不是太掉價了？

只……沒辦法啊！這里面有很多日常的基礎知識，都是我現在還不會的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菲里的詭異目光，貝爾蒙特女王從書本后面露出半邊臉蛋，苦笑著解釋說道，……驪軒城被茫茫大漠隔絕了上千年歲月，與西方世界缺乏交流。費倫大陸的很多基本常識，對于我們而言卻是不折不扣的奇聞，在專業性較強的奧術領域更是如此……唉，如果沒有艾拉斯卓女士這位慷慨大責的好人，贈送了土地和農莊，我們這些跟時代脫節的人，恐怕根本就找不到像樣的工作，只能流落街頭了吧！”

說起來，對于這些萬里來歸，非親非故的駭軒城難民，作為地主的艾拉斯卓女士絕對稱得上是手筆豪爽居然在深水城郊外一口氣就送出了足足一萬畝耕地，還包括三百多幢木屋，三座水力磨坊，以及風車、馬廄、完善的灌溉水渠和一個小型水庫，足以容納僥幸逃生的兩千多名駭軒遺民安家立業。

所以，自克萊爾貝爾蒙特女王以下的所有駭軒人，都對這一無比慷慨的饋贈感恩涕零，將各家身邊僅有的一些古董、財寶和古代魔法道具全都湊了湊，作為回禮獻給了善良仁慈的艾拉斯卓女士。

不過，依靠某些私下渠道多少了解一些內幕消息的菲里，卻似乎對此有著某些不同的看法。

“……，慷慨大方的好人？呵呵，或許勉強也稱得上吧！”

他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捧在手里慢悠悠地說道”

不過，你可能不太清楚一件事一早在三年之前，艾拉斯卓女士就企圖賣掉她在郊外的這片農莊。最初的開價是十五萬枚帝國金幣，后來一路降到了三萬五千，可是卻一直無人問津、

這個價錢在深水城內的繁華地段，僅僅只夠買一幢花園別墅而已！”

“……，這……這怎么可能？！怎么會連這樣的白菜價都賣不出去？

，“貝爾蒙特女王驚訝得目瞪口呆。

“……雖然感覺有點可悲但事實就是如此……”菲里聳了聳肩膀，“……，在寒冷貧瘠的北地，農村社區數十年以來一直是日漸沒落，農民們陸續遷出了打不到多少糧食的田野，到一些收入水平更高的新興工業城市安家這個趨勢是誰也扭轉不了的。在如今這年頭的北地曠野上，很多村子因為人口基本遷出，都已經變成了毫無人煙的“”只有小偷和酒鬼才肯偶爾光顧……”

正當菲里興致勃勃地說著前輩的壞話之際，桌面上的一部黑色機械，卻突然“……丁，丁，丁”地響起了一串清脆的鈴聲然后伴隨著，“嘟”的一聲轉換音，從里面傳來了深水城市政廳某位女接線員的甜美嗓音：，““尊敬的菲里泰勒元帥，請問您在嗎？您在市政廳派駐的軍團辦事處人員有事找您！”

“……，知道了，請接進來吧，小姐！”菲里伸手按下機械表面的一個按扭，然后又從桌邊的掛鉤上拿起一組聽筒和話筒，后面還拖著一條漆皮金屬線連接在那臺機械上“喂喂，你們那邊怎么說？”

或許是由于魔法和煉金術帶來的便利，工業化時代的費倫大陸沒有出現那種需要轉碼和翻譯，使用步驟繁瑣的電報機，而是直接發明了電話一用篆刻著符文的魔晶電池產生電流用漆皮金屬線傳導訊號，然后用一個魔法陣把聲音轉換為電流信號，再用另一個魔法陣把電流信號轉換為聲音。

不過，這種看上去似乎很先進的魔法電話，畢竟是大奧術師聯席會議在近幾年才鼓搗出來的新玩意兒，技術水平還很不成熟非但沒有無線通話的功能，遠距離的信號衰減問題也沒有被解決，中控自動交換機更是沒影兒的東西，只能依靠接線員進行手工中轉。因此僅僅在帝國本土的極少數繁華大城市被用于實驗性的短距離市內通話，例如深水城、銀月城的市政機構和阿斯卡特拉港渥金教會總部下轄的股票證券交易所而帝都耐色瑞爾城則因為政局動蕩的關系，還沒有安裝電話網絡。

自從祥瑞號浮空戰列艦入駐深水城之后，作為本地三大軍頭之一的菲里，泰勒元帥，就陷入了無窮無盡的公文海洋之中，每天都有無數的繁瑣事務，要跟坐鎮市政廳的艾拉斯卓女士和三井龍姬大小姐進行交流。還有新兵的募集、給養物資的籌措、作戰情報的收集等各項工作，也都要逐一掌控、實時監督，因此信息流量大得可怕。

但問題是用傳令兵送公文似乎太緩慢，而用飛行使魔則很不靠譜一深水城內居住著至少一百五十位大奧術師，而那些普通的正規魔法師更是數以萬計，尋常市民也多半會幾手零級的戲法，還有一座全世界規模最大的魔法學院穿越時空之前的菲里泰勒就是深水城魔法學院煉金系的畢業生。

所以，有關魔法的一切事物，在這座城市幾乎是泛濫成災，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正常的還是詭異的例如三天兩頭的煉金工房爆炸啦：情小節在街頭免費割肉散發，為糖果店做宣傳的巧克力煉金人偶啦，額頭上貼著購物清單便簽紙，嘴里叼著籃半和錢袋，被亡靈法師派去買東西的骷髏兵啦……

尤其是經常有一些缺德的魔法師，把各種實驗之后的廢棄物直接傾倒進城市的下水道，導致里面漸漸充滿了各式各樣挑戰正常人想象極限的惡心怪物。以至于深水城的市政當局不得不花費重金”定期組織精銳的冒險者魔法戰隊，進入下水道展開討伐作戰。

據目擊者聲稱，那里面從亡靈蟑螂到硬毛巨鼠到變異嶄魚到食人毒蘑菇再到各式粘液怪物都應有盡有，作戰難度甚至要遠遠高于屠龍和群毆惡魔……

而魔法師寵物之間的格斗與廝殺，更是比其它地方的街頭流氓斗毆還要常見。每天都有幾個倒霉蛋的魔寵，會在街頭莫名其妙地失蹤。

然后，這些可憐的動物不是消失在了另一位魔法師的寵物肚子里，就走出現在了地下黑市交易場某個面目陰沉的黑袍販子手中弄不好還要更慘，被某位窮極潦倒或極其吝嗇的煉金術士綁上了實驗室的解剖臺，一刀刀地錄皮拆骨”變成了一堆新鮮的動物性煉金原料在用于傳遞公文的貓頭鷹、信鴿、蝙蝠等飛行使魔，先后和公文一起失蹤了好幾次，而通訊水晶球又總是因為莫名其妙的串線，被連接到城內其他魔法師的法師塔里之后，焦頭爛額的菲里只得自費掏了一筆錢，在祥瑞號船長室和深水城市政廳之間拉了一條臨時性的電話支線，以保障信息交流的迅捷與暢通。

遺憾的是，這種新發明的魔法電話，由于未經長時間的實踐檢驗，在實際使用過程中往往也很不靠譜。

“……滋滋……報告長官……今天……滋滋……清單……價格……

滋滋……”

“……喂喂，請重復一遍，你能說得再大聲一些嗎？我這邊什么聲音都聽不清楚！”

附錄：內戰初期耐色瑞爾帝國各軍團稱號與駐地（除了近衛軍以外，全部正規野戰軍團皆屬于北軍陣營）

第一軍團，“光榮”（原本和近衛軍一起常駐首都，分裂后撤退至銀月城，司令官為艾拉斯卓女士）

第二軍團“角斗士”（鎮守東部月之海畔的散提爾堡，新任司令官為欣布女王）

第三軍團，“骨頭”（駐扎西部幽暗地域的灰矮人軍團，已被渥金教會控制，司令官的名字就叫骨頭）

第四軍團“骸骨之王”（常駐東部幽暗地域的亡靈軍團，司令官為一位巫妖）

第五軍團，“礁石”（駐地為寶劍海灣之畔的舊帝都深水城，但時常在整個北地機動作戰）

第六軍團“彎刀”（已經在第二次大陸戰爭中覆滅，從而撤銷建制）

第七軍團，“龍卷風”（已經在第二次大陸戰爭中覆滅，從而撤銷建制）

第八軍團“沙塵暴”（已經在第二次大陸戰爭中覆滅”從而撤銷建制）

第九軍團，“銀杏樹”（駐守陰影谷，擅長特種戰，混雜大量精靈和半精靈狙擊手）

第十軍團，“獨角獸”（駐扎阿斯卡特拉城，已被渥金教會控制）

第十一軍團，“閃電”（于米拉爾河之戰被路斯坎叛軍基本殲滅，

軍團長戰死，從而撤銷建制）

第十二軍團“魅影”（集駐扎博德之門”已被渥金教會控制，為，“黃金森林”號浮空戰列艦配屬軍團）

每個軍團額定編制為15000人左右，屬于最精銳的野戰主力，但平時多少有一些缺編。除非處境實在窘迫，否則野戰軍團通常不會獨立出戰，而是要搭配上若干輔助軍團和民兵，形成一個三萬人到五萬人的聯合戰斗集群。常規的治安整頓作戰，則交給輔助軍團或民兵完成。

每一個軍團在撤銷建制之后，通常都不再重設，而是作為恥辱的歷史遺跡直接封存，新軍團的序號從后面排起。所以，菲里泰勒的巨熊軍團在轉正之后，就是第十三軍團，而軍團總數為九個。

首都近衛軍額定編制為一萬人，已被南軍清洗和替換，但仍不受南軍信任，人數削減到三千左右。士兵大多以地痞無賴湊數，裝備低劣，吃空餉問題嚴重，戰斗力極為虛弱。

另：魅影軍團出現了，請，“魅影軍團軍團長”閣下盡快上報履歷以備參考啊！

嗯，還有“骸骨之王”閣下池不妨對您的第四軍團提出一些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