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你真要在這里修煉劍元?還有,你真放心把烏曇金魔狼戰車和山河社稷鐘都交給碧根山人去煉制法寶,他煉器的手段雖然高明,可是也說沒有煉制過比烏曇金魔狼戰車厲害的法寶,萬一都被他煉壞了呢?”
地底火脈下的洞窟里,一個山洞之中,穿著一件淡金色的長衫的采菽,看著山洞外一絲絲蕩漾的離火氣息,看著洛北的雙眸中全是擔憂的神色。
洛北就盤腿坐在采菽的身邊,身上穿著的也是一件淡金色的長衫,只是樣式不一樣,多了許多特別的花紋。
兩個人身上穿著的這兩件衣衫是汐族的女子用海底的金絲水草中的細莖編織而成的,蘊含著濕潤溫涼的水氣,即使在這里,也不會覺得太過炙熱和干燥。汐族的女子在這方面似乎也有些天賦,編織出來的這兩件衣服非但非常合身,而且看上去十分的精細,華貴。
之前采菽大多時候穿著的都是道袍,現在穿了這件衣服,更是顯得清秀脫俗,白皙的脖子更加顯得細長。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而且我讓碧根山人答應修復那么多法寶為條件,就算煉壞了那兩件法寶,也不算太虧!”
洛北看了一眼站在山洞口的屈道子,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三千浮屠,對著采菽說道。
洛北的確是沒有太多的選擇。
碧根山人問洛北要山河社稷鐘的時候,洛北也是猶豫了一下。因為山河社稷鐘這件法寶無論是用于防護還是用于對敵,威力都是十分強大,比起屈道子的術法都要厲害,而且洛北現在也沒有其余厲害的防護法寶,這件法寶他也是用得十分順手了。
而烏曇金魔狼戰車比起山河社稷鐘還要厲害,有了這件法寶,洛北的實力就又強了三分,反之若是這兩件法寶都被煉壞了,洛北的實力就要下降幾成。
洛北也很清楚,煉制法寶,尤其是煉制這種級別的法寶,就算以碧根山人的手段,也不可能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煉制法寶,天時地利,缺一不可,就算煉制者自己不出問題,地心火脈之中要是正好有波動,火力出現偏差,法寶就會煉壞。
但是洛北猶豫了一下之后,還是將山河社稷鐘給了碧根山人。
因為洛北很清楚,雖然自己現在收復了七海妖王,連滅七宗五派和滄浪宮,但是和昆侖相比,實力還是相差得太遠。
不說昆侖那些人的修為如何高絕,像道藏真元妙要這樣的術法又是如何精奇,昆侖令下可調動的宗派,數不勝數,七宗五派與之相比,只是小螞蟻而已。
反正有山河社稷鐘和烏曇金魔狼戰車在手也沒有抗衡的把握,還不如搏上一搏,或許碧根山人能成功的煉制厲害的法寶出來。
將這兩件法寶交給了碧根山人之后,洛北讓所有人都進入了這個洞窟之中,連那些滄浪宮的弟子都押了進來,關押在了原先懸掛螭首族人和赤梟的地方。龍鯢族的人甚至弄懂了進入這地心火脈下洞窟的法陣,將法陣的入口移到了距離滄浪宮三百里之外的一處海底。
但是洛北知道,若是昆侖真的要大舉殺來的話,肯定會有辦法尋找得出他們的所在,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現在洛北卻有一個無法回避,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他體內的三條混元神蟥!
絳生元打入七海妖王獸體內的混元神蟥,雖然還未完全被七海妖王獸煉化,但卻已經被煉死,沒有了威脅,要完全煉化只是時間的問題。
因為七海妖王獸本身體內黑煞火氣極其的濃郁,可以牢牢的包裹住,再加上七海妖王獸經脈和一般的修道者、異獸不同,體內可同修幾種不同的真元,其中一種便是火元真元。火元不停的灼燒下,雖然混元神蟥的身體極其強韌,需要一點點煉化,但是混元神蟥的生機和被絳生元控制的神識都已經被灼燒干凈,已經是死物,不會吞噬真元,也不會動作了。
但洛北修的不是火元訣法,不能用火元將之直接煉化,而且這三條混元神蟥雖然被黑煞火氣包裹住,但是沒有新的黑煞火氣吸入,混元神蟥慢慢蠶食之下,卻隱隱要突破這七海妖王獸度給他的黑煞火氣。
七海妖王獸也只有認主之時,才會轉嫁一部分真元和修為給主人,平時卻是不會過渡真元、修為。
洛北要是不能很快解決掉這三條混元神蟥,就會直接被這三條混元神蟥穿破心脈而亡。所以現在洛北就只剩下了一個選擇,那就是繼續修煉劍訣,從劍罡修為突破到引劍入體的境界。
混元神蟥不懼洛北的真元沖擊,但是無法吞噬金鐵劍氣,只有達到引劍入體的境界,利用三千浮屠的金鐵之氣在經脈之中行走,硬生生的將混元神蟥逼出來!
這種地方離火之氣和黑煞火氣都是極其的充裕,對于一般的修道者來說,在修煉法訣時,這些都是污穢之氣,非但要耗費功夫化去,而且還容易引發心魔侵襲等后果。但是洛北有些還不能和采菽解釋,羅浮的天地靈氣,甚至比這種地方還要駁雜。
洛北甚至覺得有種順時而為的感覺。
因為自己的真元修為,已經足夠可以突破劍罡境界了,但是這段時間里連番劇戰,卻是根本沒有靜下來修煉的機會。
而現在七海妖王獸認主時,又在自己的體內渡入了不少真元,現在自己的修為又有提高,正好就可以一舉突破劍罡修為!
對于洛北決定的事,采菽一般都不會阻攔,翻看著手里兩本薄薄的冊子,轉過頭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之后,采菽也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這兩本冊子上,記載的是從戰百里和熙玉紗的身上問出的術法。從熙玉紗那問出來的,當然是昆侖的道藏真元妙要。
自從得到這道藏真元妙要之后,采菽一直在猶豫一個問題,那就是要不要修煉這道藏真元妙要。
采菽知道自己蜀山的飛劍訣法也很精妙,修煉到后來的威力也根本不在道藏真元妙要之下。但是蜀山劍訣的修煉大多緩慢,而且單人對敵的話,至少要修到劍罡修為之后才算得上是威力強大,而這道藏真元妙要修煉起來,進境卻是很快,而且因為本身一念一生的施法速度的關系,便是和熙玉紗一般修為不算高絕,對敵之時也是極有威力,即使對上比自己修為高出不少的人也有勝算。
只是修煉道藏真元妙要的真元卻和其它法訣不同,要修煉這道藏真元妙要,采菽大道直指翠虛訣的修為就要全部廢棄了。
采菽倒也不是舍不得自己大道直指翠虛訣的修為。
占了滄浪宮之后,搜出了不少可以提升修為的靈丹,而且慕含風的暹羅大船上,也有不少這樣的靈藥。
這些靈藥對于洛北這樣真元修為已經很是強大的人來說可能功效不算特別大,就像一個池塘之中添了一缸水進去。但是對于采菽這樣的修為來說,卻很有用,修煉道藏真元妙要的話,或許光憑煉化這些藥力,就能使得使用道藏真元妙藥的采菽變得比現在厲害許多。
采菽舍不得的是蜀山。
即便現在已經是天下幾乎所有修道者中的叛逆,蜀山的棄徒,但是采菽知道,至少在燕驚邪的心中,自己和洛北、玄無奇、藺杭,還是蜀山的弟子。
采菽也一直覺得自己始終是蜀山的弟子,因為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所做的是錯的。
她也知道,在蜀山的日子,無論是洛北還是玄無奇、藺杭,是都不可能忘記的。
第一天進入蜀山,進入劍塔得到辛天湛瀘,第一眼見到典藏劍訣的天若窟時的那份震撼和激動,采菽很多時候都會想起。
只有經歷過這些的蜀山弟子,才會真正明白蜀山的訣法和蜀山的飛劍代表著多么重要的意義。
如果放開這些,修煉道藏真元妙要的話,那無形中和蜀山的許多聯系,都被自己斬斷了。
那或許都已經不算是個蜀山弟子了,而且要修的,還是自己的死敵昆侖的訣法,雖然很能接受洛北訣法不分好壞,就看怎么用法的觀念,但是這些,采菽的心里是很難接受的。
可是看到洛北決定就在此時修煉劍訣,準備一舉突破劍罡修為的時候,采菽卻還是下了決定,要修煉道藏真元妙要。
要下這樣的決定是很難的,但是采菽的心里很清楚,沒有什么,比洛北他們還要重要。
當初自己為了季覦山的孩童而站出來的時候,洛北和玄無奇他們毫不猶豫的站在自己的身邊,現在,如果修為、術法能變得厲害一些,可以和洛北一起抗敵,幫得到他們的話,就是做出再大的犧牲,采菽的心里也是愿意的。
“藺杭和玄無奇他們兩個,現在不知道怎么樣了。”
將記載道藏真元妙要的那本冊子拿到手中的同時,采菽又想到了藺杭和玄無奇。
“藺杭師兄,我在蜀山的時候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明白,現在倒是有點想明白了。”就在采菽將記載著道藏真元妙要的小冊拿在手中的時候,玄無奇正若有所思的看著遠處的天空,對身旁的藺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