訶魔羅的死和昆侖弟子因為那名灰衣昆侖弟子沉默而壯烈的突襲的猛然爆發,瞬間就讓紅袍人遭受了沉重的打擊。
這一瞬間至少有數十名身穿紅袍的修道者同時隨著身上爆開的血霧而凄慘的死去,就像被無形的鐮刀割過,沖在最前的紅袍人幾乎全部齊刷刷的倒下了。但這些紅袍人往前突進的速度卻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處在最前的紅袍人雖然心中都不可避免的產生了恐懼和想要往后逃跑的心念,但是他們的身體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往前沖著。
因為身后有更多的紅袍人涌了上來,即便是心生退念,在這個時候絕大多數紅袍人也都像是被潮流卷著的一只小螃蟹一般,隨著潮流往前涌去。
紅袍人倒下了一片,后面在血霧和火焰中沖上來的紅袍人卻更多,那些死去的紅袍人的位置瞬間就被填滿,又是一陣鋪天蓋地的白骨磷火箭如同暴雨般落下,數十名剛剛狂吼著現出身影的昆侖弟子也全部被散發著辛辣腥臭氣息的白焰洞穿而過。
便在此時,一道玄色的洪流突然從這些紅袍人的正前方涌起,位于最前的依舊是一道灰色的身影,而緊跟其后的是四十余名身穿玄衫的劍司弟子。
刺耳的破空聲中,一道青銅色的華光狠狠的砸落在紅袍人的陣中,那是一件外觀如同船錨般的青銅色法寶,重逾萬斤,青銅色的巨錨落下,蕩起了陣陣血霧,又在劇烈的沖擊力的作用下,彈了起來,滾了數下。光是這種巨大的重量,在這個時候也讓許多紅袍人躲避不開,被壓成了一灘血泥。
隨著這道青銅色華光落下的還有數十道飛劍,這數十道閃著各色華光的飛劍瞬間就在這道玄色的洪流前破開了一條血路。
和密密麻麻,如同蝗蟲一般涌來的紅袍人相比,這數十名昆侖弟子顯得太過弱小,兩相比較,就好像一條細細的溪流沖向了狂涌而來的潮水。然而在那名沉默的,渾身散發著陰暗和冰冷氣息的灰衣年輕人的率領下,卻沒有任何紅袍人可以阻擋得住他們的突進。
領頭的灰衣年輕人身周繞著數十道暗金色的光芒,這些暗金色的光芒縱橫飛舞,就像一個人控制了幾十柄暗金色的飛劍一般,每一道暗金色的光芒的倏然飛射都會在紅袍人陣中帶出一溜的血光。
紅袍修道者的數量明明無數倍于這股昆侖弟子,但是眼看著這名沉默的灰衣年輕人,卻都是無名的心悸起來。不僅是因為這名灰衣昆侖弟子的修為和手中殺傷力強大的法寶,還在于這名灰衣年輕人身上和剛剛那名擊殺了訶魔羅的灰衣昆侖弟子一樣的氣息。
只是數息的時間,這名灰衣昆侖弟子和數十名劍司弟子就已經狠狠的扎入了紅袍人的陣中。
就好像一顆石子投入了一個紅色的池塘一般,這數十名昆侖弟子瞬間就被身穿紅袍的修道者包圍在了里面,但是這數十名劍司的弟子在那名灰衣昆侖弟子的帶領下,卻徹底的變成了一具絞肉機。
團團的劍光裹著這些人,在紅袍人的陣中飛速的絞殺,不停的沖刺,而紅袍人身上帶著的大量的碧火磷砂和白骨磷火箭卻因為害怕誤傷而根本不敢隨意的施放。
而四周的殿宇和陰影之中潛伏的昆侖弟子也不停的以最為迅速和猛烈的方式,對這些紅袍人發動著攻擊,一時間這些紅袍人竟然陷入了泥潭一般,在這片不過百丈的殿宇群之中,被硬生生的阻住了去勢。
就在此時,在慘烈的廝殺著的陣中,數十名劍司弟子之中,突然有幾個人的眼中,同時閃過了一抹不可察覺,甚至可以是說在這種情況之下,根本就不會被人發覺的陰狠的神色。
幾個人御使的飛劍,在幾乎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突然絞向了那名灰衣年輕人。
這幾名劍司的弟子都是況無心一邊的人,而且誰也不知道,現在昆侖第一重環島之中的七千多名昆侖弟子之中,還有多少人是況無心一邊的人。而現在,這幾名劍司弟子卻是忍不住悄悄的露出了隱藏著的毒牙。
在這種慘烈的絞殺之中,這種突然來自自己身邊的刺殺是極難注意到的,即便是御使著自己的飛劍朝著那灰衣年輕人射了過去,他們身邊的絕大多數劍司弟子也都根本沒有察覺。而那名灰衣年輕人的法寶極其的厲害,數十道暗金色的光芒四處飛射,幾乎一個人就相當于他們這批人的一半戰力,只要除去這個灰衣年輕人,這批沖在紅袍人陣中的劍司弟子恐怕馬上就會被絞殺干凈。
那名沉默的灰衣年輕人似乎也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幾道偷偷刺向他的飛劍,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身周那些紅袍人的身上,哪些紅袍人手中有對他們這些人最有威脅的法寶,便首先會被他刺殺。眼看著那幾道飛劍就要無情的刺入他的身體,將他的身體絞成碎片,但就在這個時候,就在最靠近他們這些人的一側的一間燃燒著火光的宮殿上,卻突然閃現出了兩道灰色的身影。
這兩道灰色的身影很明顯和明十七以及這個灰衣年輕人一樣,是同一類人,即便是在火光之中,他們的身影也依舊顯得陰暗而孤獨,他們似乎一直都潛伏在那里,但是之前卻并沒有人發覺他們就在那里。
幾道猩紅色的細芒從他們的手中射了出來,以比飛劍更快的速度刺入了那幾名劍司弟子中的偷襲者的體內。那幾名偷襲的劍司弟子的飛劍全部一下子頓住了,就在距離陣中的那名周身飛射著數十道暗金色光芒的灰衣人不到數丈的地方凝滯住了,而在那幾名偷襲者身周的絕大多數劍司弟子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幾名偷襲者就像提線木偶一般,被那幾根猩紅色的細芒牽著掠了出來,脫離了這些劍司弟子,懸在了空中。
他們的飛劍突然又動了,從陣中的那名灰衣人的身側閃離出去,毫不留情的絞向周圍的那些紅袍修道者。
“噗噗噗!”
這個時候絕大多數的紅袍修道者也并沒有發覺這幾名劍司弟子的真正身份,在這幾名劍司弟子高高沖起,失去了其它飛劍的掩護的情況下,十數道由紅袍人陣中發出的華光瞬間就狠狠的擊中了這幾名懸在空中的劍司弟子的身上。
其中的一名劍司弟子的胸口頓時破開了數個凄慘的大洞,鮮血和破碎的內臟從中涌了出來,另外的一名劍司弟子的下半片身體被炸飛了,只剩下了上半個身體,但是讓所有的紅袍人甚至剛剛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的其余那些劍司弟子心生寒意的是,那兩名灰衣人手中的猩紅色細線依舊刺在他們的天靈之中,而這兩名劍司弟子的飛劍依舊在朝著紅袍人絞去。
……
“到底有多少人是況無心的人?”
夜空之中,南宮小言看著到處都有潮水一般的紅袍修道者朝著第一重環島的內里涌來,但是他也感覺得出來,許多地方在那些紅色潮水還沒有涌到的時候,就已經發出了許多慘叫聲和透露出了濃厚的血腥味。很顯然,現在自己這方的人之中,還潛伏著許多況無心的人。
從他所站的地方看去,已經可以明顯看到司器四座存放法寶的高塔已經全部被打開了,上百名昆侖弟子已經迅速的從那四座庫房之中飛掠出來,將身上帶著的東西交給在那里守候著的一些昆侖弟子。
在明十七的調度之下,自己這方已經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搶在對方之前,將里面的法寶歸為己用。
但是司藥的藥庫怎么辦?
南宮小言現在比絕大多數人都要清楚,明十七之所以能夠將那些朝著司器庫房的紅袍修道者阻擋住,是因為他們將手中絕大部分的力量都砸在了那里。
潛伏在那一片殿宇之中的,都是各司戰力最強的弟子,而現在突擊的那數十名劍司弟子,都是擁有飛劍和在幽冥血海這種法陣的籠罩之下,還能發揮不錯殺傷力的法寶的弟子。所以這數十名弟子才會一時讓那些紅袍修道者手足無措,被殺亂了陣腳。
現在這一邊他們可以說是勝了,但是存放著司藥大量的藥材和丹藥的那間青色的宮殿那邊,卻是不可能守得住了。
現在南宮小言已經看到,數百個身穿紅袍的修道者已經如同蝗蟲一樣突破了那邊的最后防線,沖進了那間青色的宮殿。
在現在術法的威力都被大幅度減弱的情況下,一柄飛劍或是一件在幽冥血海的籠罩下還能發揮不錯威力的法寶甚至可以讓一個人輕易的對付幾名平時修為甚至比自己還要高的人。但是丹藥卻也是同樣的重要,因為在這種慘烈的廝殺中,一個人消耗的真元根本來不及修煉補充,只能用丹藥來補充。而就算不用術法,施展遁法和法寶,也要不停的消耗真元。
在這種不可能很快結束的大戰中,丹藥相當于世間軍隊的糧草一樣,也是極其的重要。
而就在這個時候,南宮小言看到自己身邊的明十七又朝著那青色宮殿的方向揮了揮手。
身穿灰衣的明十七在夜色中的揮手似乎根本看不清楚,但是就在明十七的手落下的時候,整座青色的宮殿卻突然亮了起來,隨著劇烈的轟鳴聲,整座青色的宮殿全部炸裂開來,在夜空之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火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