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封遠找來手機正要撥打,顏瑾云又忙出聲阻止。
“這個時候打電話過去,萬一姐姐是、是有事情要處理,會不會打擾她?可是不打電話又該怎么辦?要、要不去前臺要房卡?”
封遠搖頭,“去前臺要房卡不妥,且不說前臺不會給,就算會給,也容易驚動更多的人。”
“你先別急,瑾虞的身手我們都是見過的。如果是不方便接電話的情況,就要事先將手機靜音或關機,我們都懂的道理,瑾虞必然也懂;若是突然情況,譬如瑾虞需要應敵,聽到我們的電話,她不接就是,影響也不會很大。”
“我先打,如果她沒接聽,我們再去她的房門前打一次,看看手機有沒有在房間里響。如果沒有,而她又沒接電話,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封遠其實也很擔心,只是他比顏瑾云要理智些。
一邊打電話,一邊在心下感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云兒這樣驚慌失措。
接手顏氏,她分明應對起顏氏的那些老古板都游刃有余,這會兒卻這么驚慌。
手機才響一聲,就接通了。
“封遠表哥,這么晚給我打電話,有事?”
彼時,顏瑾虞剛離開酒店,坐上一輛出租車。
她旁邊還有個人,正是跟來的譚詩韻。
譚詩韻是看到顏瑾虞大半夜從酒店陽臺躍下,不放心所以跟了過去。
她也沒有刻意隱藏,沒走出酒店范圍,顏瑾虞就發現了她。
譚詩韻沒打算隱瞞,只問顏瑾虞是不是有什么事,有沒有什么需要她幫忙的地方,顏瑾虞說沒有,她就問顏瑾虞要去哪里,得知顏瑾虞要去的地方,她死活都要跟著,哪怕她知道顏瑾虞本事大,她還是不放心顏瑾虞一個人前去。
顏瑾虞最終同意她跟著去。
本來這一趟過去也不會有什么危險。
沒想到兩人剛坐上出租車,封遠就打來電話。
封遠開的免提,聽到顏瑾虞的聲音,兩人同時松了口氣。
“也不是什么要緊事,就是云兒剛才去敲你的房門,沒人應,擔心你出什么事。”
猶豫一下,封遠還是問:“你是沒在房間嗎?”
“嗯,我出去辦點事。云兒這么晚找我有事?”
封遠看向顏瑾云,這時顏瑾云基本已經恢復鎮定,“也沒什么大事,就是睡不著,想找你說說話。”
“你出去辦事,有危險嗎?”
“沒有。”
顏瑾云輕吐口氣,“那就好,那你早點回來。”
“嗯,早點睡吧,不用等我,我可能要晚一點才回來。”
說著,顏瑾虞又補充,“薩市我來過很多次,對這邊很熟悉,就是去見個朋友。”
“好。”應是這么應,她沒回來,顏瑾云和封遠也睡不著。
掛斷電話,顏瑾云就在房間里的沙發上坐下,封遠也走過去坐下。
“你說,姐姐以前究竟是什么人?她說她來過這里很多次,還有朋友在這邊。”
“不知道。”封遠也有些悵然,“不管是什么人,我們只要知道她是瑾虞就好了,不是嗎?”
“她不告訴我們,想來是不適合我們知道吧。”
顏瑾云垂眸,“我知道,所以我才一直沒問。”
“我就是、就是想知道她以前過著怎樣的日子而已。”
封遠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管過著怎樣的日子,她如今能好好的回來,就很好了不是嗎?”
“你看瑾虞本事這么大,隨便送你一個生日禮物就價值不菲,你之前還說她給了你一張最低額度十億的限量卡作為壓歲錢,想來瑾虞過往的日子也不會太差。”
顏瑾云看著手腕上一直戴著的那條手鏈,抿唇沉默。
她其實也是有些眼力的,撇開顏瑾虞說的,這項鏈可以在她危急關頭通知顏瑾虞她的位置,這項鏈自身的價值也不低。
還有顏瑾虞隨便就能拿出一張那樣連顏家掌權人都沒資格擁有的卡送她,她當然知道顏瑾虞是不差錢的。
但相對的,她也很清楚,顏瑾虞的這些錢一定來之不易。
錢財又不是大風刮來的,沒點付出哪里會有?
更何況顏瑾虞和她一樣大。
換了她,一定做不到像顏瑾虞這樣。
封遠嘴上這么說,其實他也很清楚,顏瑾虞過往的日子必定不是“不會太差”。
他這是安慰顏瑾云,更是寬慰他自己。
顏瑾虞剛掛斷電話,譚詩韻就問:“瑾虞,去那種地方,不事前做點準備?我聽說那里很不安生。”
顏瑾虞收好手機,對她笑笑,“不是說了去見個朋友么,不會有什么事,不用事前準備。再說,如果真有什么危險,我一人足以應對,還需做什么準備?”
譚詩韻想想,好像確實是這樣。
“你說得對,如果真有什么危險,你也不會同意我跟著了。我雖然從小被祖父當作繼承人培養,身手也不錯,但很明顯,如果真有什么危險,我一定會拖你的后腿。”譚詩韻自我調侃。
“與其說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倒不如說是我想跟著你一起去見見世面。那種地方,如果不是跟你一起,我還真不敢去。”
顏瑾虞笑了笑,“你謙虛了。”
確實是謙虛了,她們要去的地方雖然確實不是尋常的地兒,但她并不覺得身為薄家繼承人的譚詩韻會不敢去,薄家好歹也是水城第一世家,而薄家因和瓊斯家族牽扯頗多,繼承人培養的標準也很高。
約莫半個小時后,目的地到了。
下車時,出租車師傅看著兩人的眼神有點怪異,大抵是沒想到大晚上的兩個小女生還敢來這種地方。
不過大抵是見得多了,并沒有多話,收了車費就馬上離開。
這里外表看著與繁鬧的夜市差不多,平時也會有很多普通年輕人來這邊玩,但再往里走,實則是黑市。
譚詩韻看著繁雜熱鬧的夜市,似感慨一樣的道:“我以前只是聽祖父提起過薩市還有這樣一個地方,卻一直沒機會來,現在看到,除了比普通的夜市鬧一些,好像也沒什么不同。”
“確實是這樣。”
“但你看到的只是表象。跟緊我,人多,別走散了。”
顏瑾虞穿了一身比較輕便的衣服出門,黑褲子黑色的帽衫,帽子是戴在頭上的,加上是晚上,不注意去看,根本看不清她的長相。
譚詩韻是看到顏瑾虞出門,匆匆換下睡衣跟上的,自然是怎么輕便怎么來,加上有些身手,在人群中穿梭很輕松。
只是聽到顏瑾虞的話,她不敢不當回事,依言跟緊她。
一直往里走,等繞過幾條巷子,就沒有那么擁擠了。
“這條巷子看著和外面的似乎有些不同。”譚詩韻說。
實則何止是有些不同。
沒有外面吵鬧不說,她們一走進來,不管是攤販還是路人,都若有似無的盯著她們看。
好在進這個巷子前,顏瑾虞就買了兩個面具,她和譚詩韻一人一個戴上。
這里的攤販和路人,也大都戴著面具。
顏瑾虞還好,比較隨性,譚詩韻就有些緊張了。
揣在兜里的手握緊了她的防身武器。
突然,顏瑾虞在一棟比較古舊的大樓前站定。
門開著,卻只有一盞昏暗的燈亮著,從這道門往里看,什么也看不到,甚至連個人影都沒有。
看著有點陰森森的。
這種地方,誤入這里的客人一般不會選擇進去。
所以,當顏瑾虞在這棟樓前站定的時候,這條街一半以上的人都盯著她們看。
譚詩韻自然也感覺到了。
好在她心理素質不錯,并沒有受到多少影響,但怎么說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突然被這么多雙眼睛緊緊盯著,譚詩韻心里還是有點虛的。
她想,她果然還是缺乏歷練,等瓊斯家族那邊的事定下來,確定薄瑯不會有什么危險,她或許需要祖父給她一個出去歷練的機會。
“緊張?”顏瑾虞回頭問她。
譚詩韻搖頭,然后又點頭,“是有一點,不過還好,也不是不能接受,還穩得住。”
“你要做什么事只管做,不用顧及我,我跟你一起過來可不是來拖你后退的。”
顏瑾虞的面具也是黑色,她鼻子以上的臉都被遮住,還能看到她的唇。
唇角微勾,“那走吧。”
兩人正要舉步往里走,旁邊就快速越過一人。
是從她們身后快步越過她們的,明顯也是要進這棟樓。
是個女人,長發差一點及腰,著一身紅色旗袍,戴著一張紅色的狐貍面具,非常的張揚。
她快步越過,甚至不看顏瑾虞和譚詩韻一眼,大抵是覺得她們還入不得她的眼。
看著女人走進去,譚詩韻有些詫異,大晚上的來這種地方,還有人打扮得這么張揚的?
膽子也忒大了吧。
顏瑾虞倒是還好,只看了那人的背影一眼,就淡淡收回目光。
是司空見慣,還是無關緊要的人不值得她多關注,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順著大門往里走,就是一條廊道,廊道兩旁都是木板裝修,一條道直通里面。
好在廊道除了昏暗些,并不算狹窄,可以容四五個人并排前行,不然這種看不見盡頭的廊道,怕是都沒人敢進。
太容易設伏,太窄還施展不開身手。
走了約莫五分鐘,才到廊道盡頭。
盡頭是一扇門,有兩人坐在那里守著。
兩人都沒有站起來,只是出聲將人攔住,“請出示通行牌。”
態度冷淡,聽不出客氣不客氣。
女人冷哼一聲,亮出一個木牌一樣的東西,其中一人接過去查看,才遞給她,“歡迎貴客,這是貴客的號牌,再有十分鐘拍賣會就要開始,希望貴客能拍到心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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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