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保羅這種沒事喜歡咧嘴一笑的家伙,碰上比他更加無恥的人,也差一點一巴掌扇過去,眼眉跳了幾下,好歹才克制住,冷冰冰說:“沒可能……”
“別這樣啊!”這位自來熟笑瞇瞇毫無廉恥的樣子,“要不,聽說你跟米脂畫皮館的米香香也是情投意合?那就米香香罷!”
保羅這邊幾個人都是眼皮子一陣跳,這人實在太無恥了,那美人胚子居然生就一副好打抱不平的脾氣,瞪大漂亮的眼睛,柳葉眉豎起老高,“無恥……”
“別啊!要不,梅忒麗也可以啊!你可千萬別說你跟火焰山的梅忒麗沒關系,整個東京城都傳遍了,我只要隨便一個,睡一次就行,怎么算你都是賺了。”殷陽霍說到這兒,努力鼓起一個自以為很英俊的笑容轉頭對美人胚子說:“小妹妹,我們是周瑜打黃蓋的買賣——愿買愿賣啊!你怎么能這么說呢!”說著一雙眼睛還在她身上滴溜溜轉個不停,顯然很是垂涎對方的美色。
保羅終于忍不住了,一把扯住殷陽霍的衣領,“Shutup。”他難得發火,這會兒臉色鐵青,額頭上勃起幾根青筋來,“你以為爺是開妓院的么……”
阿風第一個拉住了他,“師叔,你何必跟這種不要臉的人生氣。”他說是這么說,可臉上表情,顯然也恨不得把殷陽霍唇上的肉痣給割掉然后使勁扇對方幾十個耳刮子才好。
殷陽霍果然妙人,保羅這番發怒抓住他衣服,他居然神色平靜好整以暇,想必是自信整個東京城沒別人能救展昭幾個。
孫七斤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的,突然插嘴說:“殷先生,這件事情我先答應了,你盡管救人,若不嫌棄我蒲柳之姿,我陪你一次又如何。”
殷陽霍大喜,“在下雖然是個淫賊,卻也淫有淫品,如此,我盡力救治,希望孫大家也別失信于我才好。”說著,伸手入懷就掏了一個布包來,一展開,里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金針。
那小姑娘著急了,一把拉住孫七斤,“表姐你傻啦,這種死不要臉的人開的如此齷齪的條件你也答應。”
孫七斤一笑,卻不說話,只是轉頭看著保羅和白玉堂,“想必兩位就是四海館主保羅大俠和錦毛鼠白玉堂大俠,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多謝兩位了。”
保羅看了一眼旁邊面無表情的白玉堂,苦笑著說:“我們也是差一點喪命當場,談不到什么謝不謝。”
正說話當口,開封府衙役們姍姍來遲,老鴇自然早就迎了上去,領頭的八大衙役之一薛霸看見自己的頭兒昏迷不醒,頓時慌張,還好,保羅也算認識他,安慰了幾句,說著低聲把襄陽王爺遇刺的事情一說。
薛霸大吃一驚,這可是驚天大事,只是一抱拳希望保羅暫時照看展大哥,便急急轉頭走了,想必是回去找包黑子匯報情況,保羅把展昭抱進孫七斤的房間,頓時弄了一地的鮮血,他對旁邊孫七斤說道:“展昭的傷勢嚴重,叨擾孫大家了……”
這邊毒手庸醫殷陽霍給展昭仔細把脈后突然說:“六陰截脈掌果然厲害,我有六成把握治好,可惜,我手頭沒有治療陰毒的圣品赤火蓮實,若有,我擔保半個時辰就能讓他活蹦亂跳。”
孫七斤突然接口道:“巧了,今兒王爺過來,送了幾個新奇玩意兒給七斤,里面好像就有赤火蓮實,是不是生長在火山口附近的蓮花結成的實,蓮蓬顏色略帶黃赤?”
殷陽霍點頭,“就是這東西,孫大家若有,還望拿出來,只需要兩顆便足夠了。”他雖然淫賊,但是在醫道上卻不欠虧,答應治病,果然就盡心盡力了。
孫七斤走進內房拿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蓮蓬,果然那蓮蓬帶著黃赤色,里面蓮實個個飽滿,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殷陽霍拿了兩個居然老老實實把蓮蓬還給孫七斤,旁邊保羅看他居然不貪污,倒有些消氣了,心說這人雖然無恥,卻無恥的有品。
他醫道實在算得上是當世國手,金針在展昭六陰脈匯穴上扎了幾根,展昭口鼻中緩慢滲出的血液就止住了,接著讓人把蓮實搗成漿狀,讓大眼睛美人胚子給喂了下去,御貓兒呼吸漸漸順暢,身子也沒那么涼了,臉色也從古怪的淡紫色轉回正常,只是失血過多略蒼白了些,說不定一會兒就能醒來,而襄陽王趙鈺背后的牛毛針業已經被取出,放了淤血后,趙鈺呼吸平穩,雖然還沒醒轉,但是臉上神色也好看了許多。
至于襄陽王的兩個貼身護衛陳汝均和畢鐵熊,對于殷陽霍來說,實在是小傷了,陳汝均還是那幅別人欠他三萬貫錢的表情,畢鐵熊似乎覺得自己直接昏迷過去很丟人,一張臉拉得跟馬面一般,黑黝黝地臉膛居然能看出一點兒紅色來,兩人都焦急地守在襄陽王身旁。
“這人雖然名聲極爛,但是在醫道上的造詣的確算得大宋國數一數二。”白玉堂低聲在保羅耳邊說到,這也是剛才他雖然鄙視殷陽霍但是卻一直沒說話的原因所在。
保羅點頭,尋思著就要先走,開封府衙役們來了大幫,也不需要他了,何況,千金一笑樓這樣的場合,必然也是有后臺的,孫七斤敢隨便答應,自然有她的道理,別的不說,襄陽王醒轉,殷陽霍還敢糾纏孫七斤?他倒是不相信了。
即便是他這樣的人,碰上八賢王還未免低頭,他自己這個從小接受民主教育的人都害怕位高權重的人,而殷陽霍從小接受的是天地君親師的教育,待一會兒襄陽王醒轉,難道他還敢跟一個權柄一方的王爺較真不成?